第25章 (1)
封淩山有一株琉璃紅晶樹, 長着水晶琉璃一樣的紅色葉片,紅色琉璃葉迎風而落,葉落凝成琉璃,三日後化為靈力消散, 殿中終日鋪滿晶瑩剔透的紅色琉璃葉, 在光下折出美麗的光景。
淩淵坐在大殿的臺階上, 指間捏着一片琉璃葉,祝妍從走廊那頭走來,站在他身後。
“每次星羅回來,你都要坐在這裏, 一坐就是整晚。”
“當年,我就是在這琉璃紅晶樹下第一次看到她, 那時候, 她還是個孩子,我也是個孩子, 她剛被族中送到封淩山, 抱着小兔子,哭着說想回家。”
“我用琉璃紅晶葉,給她做了一只水晶兔子,我跟她說, 你別哭, 以後我保護你。”
“她信了。”
淩淵擡手, 琉璃葉掉落在上,摔得粉碎,他笑, 自嘲憎惡, 憎惡的是他自己。
“幾百年了, 我一次都沒有做到過,一次都沒有。”
祝妍坐下來,挨着他。
淩淵還在說:“羲巫第一次□□她的時候,她緊緊抱着那只水晶兔子。”
“別說了。”
祝妍低聲說道。
淩淵仿佛沒聽到她說的話,徑自說下去:“那只兔子被羲巫摔得粉碎,她回來的時候,把碎片抱在懷裏,一點一點想拼回去。”
“別說了!”
祝妍厲聲說道!她扭過頭閉上眼睛,将眼淚壓下:“你別自責,羲族壓制着我們,我們無力反抗只能任人魚肉,有什麽辦法。”
淩淵臉色冷了,譏笑一聲:“自責?我怎麽會自責,心都被人挖了,一個連心都沒有人哪裏會自責,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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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們也在。”司荼從天飛落,她看到淩淵與祝妍在,又看到兩人挨在一起很親密的樣子,不由地眼睛一眯,“你們兩個什麽關系?”
祝妍起身,冷淡地說道:“我先回去了。”
司荼走過來,她用力一掌拍在淩淵肩上,彎下腰威脅問他:“你不會對雪凝三心二意吧?”
淩淵一笑,燦若星辰:“怎麽會,祝妍與我從小一起長大,就像我姐姐一樣,你來這做什麽?”
他這樣解釋,司荼就信了,強大到她這樣,是不用多花腦子的,司荼轉身去撿地上的水晶葉子:“這葉子好看,我裝一包帶回去給我們雪城的姑娘。”
“別撿了,這葉子三天後就會散靈消失。”
“……”
司荼失望地将撿的葉子又倒回地上。
“那你準備些漂亮珠石什麽的,我帶回去,你總不能空手娶我們雪城的姑娘吧。”
司荼坐過來說,淩淵掃她一眼:“我和雪凝已經訂親,已經送了聘禮了。”
司荼振振有詞:“你送的聘禮是娶白家女兒,現在你娶的是我們雪城的女兒。”
好容易出來一趟,她不滿載而歸對不起族人啊。
淩淵點頭:“這天宮裏多的是你要的漂亮珠寶,你喜歡盡可拿去。”
不過是些無用的東西。
司荼剛要說話,忽然間一只通體透明的靈鳥飛過來,發出一聲脆叫飛向她,司荼表情頓時凝重,立刻伸手:“是雪城的雪靈鴿,一定是雪城出事了。”
雪靈鴿可日行萬裏,嗅覺敏銳,能在數千裏之內嗅到主人的氣息,雪靈鴿極為稀有,整個雪城也不過有三只,司家便有一只。
司荼從雪靈鴿腿上解下天蠶絲帛,手指一揮,用雪城靈術使絲帛上顯出字來——
炎城來犯,速歸。
司一留。
司荼臉色一沉。
好一個炎城!
看來她上次是太心軟了!
百裏清離閃身落在院中,他鎖眉問:“我方才看到雪靈鴿了,是雪城出了什麽事?”
“炎族來犯。”
司荼将絲帛給他,百裏清離看了臉一沉,惱恨道:“又是他們!”
司荼說道:“我馬上趕回去,你留下照顧雪凝。”
“一起回去,如果不是嚴重族長不會用雪靈鴿傳信給你。”
司荼也不再多言,兩人立刻動身去找白雪凝!
白雪凝一聽族中出了事心焦如焚,她也想回去,但也知道自己跟着只會托累她們耽誤行程,她當即說道:“你們趕緊回去,不用擔心我。”
她在天族也不會有什麽事。
雪城的事也耽誤不得,司荼當即點頭:“那我們先回去,等事情完了我們來接你回家。”
“嗯,快去吧,小心。”
白雪凝送她們出去,出了殿外,司荼與百裏清離立刻閃身不見了。
天宮有封禁之界,在天宮中不能卸飛,出了天宮,百裏清離立刻召出上清扇,與司荼飛身上了扇子,閃電般離開。
白雪凝站在門口不停揮手,,心也像跟着飛走了。
——
晚間。
淩淵走進祭神殿。
殿中置着明珠,如同白晝一樣明亮。
淩淵取了香,對着高臺上幾代天帝行禮,将香插入八寶香爐中,他擡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圈,空中立刻出現一個虛境,他手伸進去從中取出一個方正的玉盒,捧着盒子,他閉了閉眼睛。
回到殿中,祝妍在房中等他:“取回來了。”
淩淵點頭,他将盒子放在桌上打開,裏面赫然是半片雪花。
——
司荼與百裏清離已經離開一天,也不知道到了雪城沒有,有司荼在,雪城一定會沒事的,白雪凝趴在窗口,不住安慰自己,心中卻總是擔憂,她在窗口看到淩淵走來,心中歡喜,急忙跑到門口迎他。
“你來了。”
她孤身在天族,司荼與百裏清離都不在,她心中更加不安害怕,淩淵是她在這裏唯一的親人了,可是他回到天族便很忙,她總也見不到她。
“嗯。”
淩淵笑一笑,柔聲問:“你的雪花吊墜呢?”
白雪凝一愣,從頸間解下吊墜捧在手中,淩淵擡手,他潔白的掌心赫然也是半片雪花,白雪凝吃了一驚,她的雪花是右半邊,淩淵的是左半邊……
這兩半雪花,分明是一塊!
淩淵握住白雪凝的手,兩片雪花在掌心,毫無動靜!他臉色一下變了!
怎麽會沒有反應!
除非——
淩淵猛地擡頭,眼神懾人:“這雪花不是你的!”
他突然變得冷酷,白雪凝被吓到了,她呆了呆,忽然間遍體生寒!
“……你是為了,這半片雪花?”
白雪凝臉色蒼白,不住朝後退,淩淵步步緊逼,眼神迫人,其中哪有半分溫柔,宛如變了一個人!
“這雪花,是誰給你的?”
他步步逼近,緩緩問道。
白雪凝嘴唇輕顫,心中悲痛:“你是為了這半片雪花才和我在一起的,你說喜歡我,原來全都是假的?”
“告訴我,這雪花是誰給你的!”
“是我撿到的!”
白雪凝握緊雙拳不住搖頭,死咬不松口,絕不肯把司荼說出來!她要回家,她要回雪城!白雪凝轉身便朝外跑!
淩淵反手一揮在門口設了一道結界,白雪凝撞在結界上被反彈摔在了地上!
“我再問你一遍,這雪花是誰的!”
“我不知道!”
白雪凝爬起來,她驚慌地朝後縮,不住哀求:“淩淵,你放我走吧!”
淩淵目光一掃,他聽到外頭有動靜,他辨認得那聲音,他随即揮袖解了門上的結界,一群人步态嚣張地走進來,為首的羲巫身材壯健,粗短的眉,方臉,眉目間盡是殘暴之相。
“……”
淩淵面無表情地看向羲巫,一張臉,如冰似雪,羲巫看他美若天人的一張神顏,心癢難耐,忍不住伸手摸他的臉。
淩淵任由他占便宜,站着不動,冷淡的眉頭都沒有動一分。羲巫卻也只敢摸一摸,此人對羲族大有用處,上頭嚴令不可動他。
“聽說你帶來個雪族人,雪族人冰清玉潔美若天仙,可不多見,本尊來瞧瞧順便帶走替你先玩一玩。”羲巫瞧向一旁的白雪凝,白雪凝吓得一張臉慘白,越發楚楚動人,羲巫眼中露着邪笑!讓白雪凝驚恐發抖。
“大人喜歡,帶走就是。”
淩淵淡淡說道,毫不在意。
兩個羲族人上前拽着白雪凝往外拖,白雪凝尖叫掙紮,她一點修為都沒有,哪裏掙得開!
“大人!”
星羅一身宮妝華服匆匆趕來,她一頭烏黑的頭發散着,嬌美傾城,她來得匆忙未及怎麽打扮,只換了身衣裳,她走過來沖羲巫嬌笑,手去撩撥羲巫。
“大人不是說喜歡星羅,怎麽就變了心,雪城女子冷冰冰的有什麽趣味,不如星羅陪着大人,可好?”
羲巫嘴上帶笑,忽然一把扯住星羅的頭發拽到跟前,星羅痛叫!強忍着擠出笑,眼神妩媚:“大人……”
“你這個人盡可夫的賤人,有什麽趣味,我殿裏人全都玩膩了你。”
星羅不敢反抗,只是小心賠笑,羲巫将她推倒在地上,背着手說道:“那你就一起來吧,一起伺候本尊。”
羲巫一甩袖子大笑走了,張狂至極。
淩淵走過去,他擡手整理星羅的頭發,星羅眼眶通紅,淩淵将她按到懷裏,附耳說道:“待羲巫盡興後,殺了白雪凝。”
星羅瞳孔一震。
淩淵推開她冷冷道:“去吧。”
星羅被羲族人拽上獸車,白雪凝被強行拖走,她撲過去要逃,那獸車四面被設了結界她根本出不去!她驚恐地蜷縮在車子一角,嘴裏喃喃。
星羅聽到她在叫,司荼。
星羅心中悲傷,朝她伸手:“白姑娘,你過來。”
白雪凝害怕她,她和淩淵是一夥的!星羅走過來,她摟住白雪凝:“白姑娘,你別恨我們,我們保護不了你。”
白雪凝在她懷裏發抖,星羅嘴角挂着一抹凄楚的笑,眼底深處有腐朽的絕望:“別恨殿下,但凡他能,他會毫不猶豫的替我們受這苦。”
星羅說罷,擦了眼淚,從發間取出一枝釵,釵頭尖尖,她将釵塞到白雪凝手中,白雪凝一下懂了她的意思,握着釵的手不停顫抖,她急忙扔了釵推開星羅!
她不要死!
她要活着等族人來接她!
司荼和清離一定會帶人來救她的!
星羅沒有強迫她,蜷縮着坐在一角,一會兒白雪凝卻自己爬過來,撿起了那枚釵藏到了袖中。
紅色琉璃晶葉漫天飛揚。
淩淵坐在大殿臺階上,指間捏着一片水晶葉,這麽肮髒的地方,他不明白,這琉璃紅晶樹怎麽會開得這麽燦爛這麽美麗。
“白雪凝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祝妍站在他身後說道,若是,他斷不會讓羲巫帶走白雪凝的!
淩淵抖掉琉璃葉,冷淡地嗯了一聲。
“冰魂雪魄沒有合體,她不是原主。”
“心中難過了?”
祝妍坐到他身邊。
淩淵淡淡道:“為什麽要難過,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那便物盡其用,她死在羲巫手中最好,她死得越慘,雪族的恨便會越濃烈,雪族與羲族開戰對我們有利。”
祝妍仰頭,頓了頓說道:“你做的對,淵。”
她叫他,淩淵淡淡應了一聲,祝妍緩緩說道:“既然決定要當個惡人,就不要再存着良知,只會令自己痛苦。”
淩淵擡眸,眼眸宛如黑色琉璃。
冷漠無情
他嗯了一聲。
——
“啊!”
白雪凝尖叫!她被拖進大殿中,羲巫将她推在地上,白雪凝急忙爬起來朝後躲!星羅看着白雪凝驚恐慘白的臉,嬌美潔白的面容,她想到了曾經的自己,當年的自己,也是這樣被帶到這裏,也是這樣害怕,星羅閉了閉眼睛,忽然撲過去跪在羲巫面前,抱住羲巫的腿不顧一切地哀求!
“大人,你放了她吧,我替她!不管你們想怎麽樣,我都能替她,我求求你了,你放了她吧!”星羅跪在地上哭求。
羲巫不耐煩了,薅着她的頭發将她扔出去,白雪凝爬過去抱住星羅!星羅緊緊将白雪凝按在懷裏護着!
“大人,求你了,你放了她吧,她是雪族人,你傷了她就等于和全部雪族為敵,不過就是一個女人,你想要什麽樣的沒有,你放了她吧!”
“一個離開北極山就是一群廢物的雪族人,你當本神會怕!”羲巫大步過來從星羅懷裏薅起白雪凝,白雪凝尖叫,星羅死死拽着她,像發了瘋一樣不顧一切不肯撒手!
羲巫一掌将星羅震開,星羅摔在地上再無力起身,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羲巫将白雪凝按在地上,一把撕扯裂她的衣裳,白雪凝撕心裂肺地尖叫:“司荼——”
星羅給她的那枚釵從袖中掉落!她毫不猶豫了抓住,狠狠刺向羲巫!羲巫猝不及防,卻修為強大只被劃傷了臉!羲巫大怒,甩手一巴掌打暈了白雪凝!
忽然間黑影一閃,羲巫警覺,他瞬間起身,他看到淩淵站在身後,
“怎麽,天君舍不得了,跟我要來人了?”羲巫不屑地問,根本不将他放在眼中,他被淩淵掃了興,心中極度不滿
“怎敢,怕羲巫神尊玩得不夠盡興,我特意給您送來一樣好東西。”
淩淵說罷伸手,掌心有一枚通紅的果子。
羲巫興奮:“極歡果。”
此果可助男人雄風千百倍,快樂千百倍,只是此果是禁果,極是稀罕。
淩淵笑着點頭,羲巫立刻拿了果子,聞了一下,果然是極歡果,他吃過此果,當即吞入腹中。
淩淵沖星羅使了個眼色,星羅心中立刻明白過來,她忍痛爬起來,羲巫吃了果子,忽然踉跄幾步,然後眼神迷離,像喝醉酒了一般左搖右晃。
淩淵立刻抱起地上的白雪凝,星羅已經走到他身邊,他低聲問:“能走嗎?”
“能。”
星羅咬牙說道。
淩淵倒退一步:“跟上。”
說罷,他抱着白雪凝一閃身消失,他在房中設了一個傳送陣法,他身體弱,靈力不濟,那陣只能傳送到春召山!
從陣中出來,淩淵抱着白雪凝,臉色蒼白,他方才耗費太多靈力,體力不支,身子一軟便坐在地上。
“殿下!”
星羅去扶他。
淩淵閉了閉眼睛:“你快走。”
那顆極歡果中包着一顆幻靈果,幻靈果會讓人産生強烈的幻覺,羲巫現在定在幻境中發狂,要是被羲族發現将星羅送給羲巫,極歡果加幻靈果星羅會被折磨至死!
一道紅光出現。
祝妍閃身出現!她什麽都沒問,立刻一斂袖子以靈術帶三人離開,這裏是羲族,祝妍的靈術也不能讓他們走太遠,四人落在一個樹林中。
“咳!”
白雪凝忽然醒來,她身體抽搐不停往外吐血!
“……!”
淩淵心中一震!
她這情形,是再次心碎了!
白雪凝滿嘴鮮血,她死死抓住淩淵的手,抽搐哀求:“不要,傷害我的族人!”
她拼盡全力!
淩淵手臂僵在半空,認識白雪凝這麽久,他一直虛情假意欺騙她,至此,他才第一次真的動容。
白雪凝拼盡最後一口氣:“淩淵!別傷害我的族人!”
說支,她手臂垂落,在他懷裏,咽了最後一口氣。
祝妍過來,查看了一下說道:“她死了。”
淩淵摟着白雪凝一動不動,祝妍一把将他拽起:“這裏不能久留,我們快走!”
“那白姑娘的遺體?”
星羅紅着眼眶問,祝妍說道:“我将她送回羲巫那裏,她死在羲巫那裏對我們有好處!”
祝妍便先将白雪凝的身體丢回春和宮,回來找淩淵與星羅,帶着他們迅速離開。
回到殿中,祝妍先送星羅回去歇息,淩淵坐在桌邊,手按着胸口,臉色慘白的,祝妍取了靈藥喂他服下。
“你心軟了。”
她質問他。
“你明知道白雪凝死得越慘對我們越有好處,你不該感情用事!不過一個白雪凝比起天族算什麽?”
祝妍手按着淩淵的肩,厲聲說道:“你別忘了,我天族被羲族糟蹋了多少姑娘,每日都有!”
淩淵白着臉看她。
祝妍蹲下來抱住他:“我不說了。”
她忍住悲痛,她痛苦,他也痛苦,他們每日活着,都生不如死。
——
“你說什麽?”
淩淵回過身。
祝妍鎖了下眉頭:“白雪凝的屍身,不見了。”
一早,羲巫食了極歡果與幻靈果還在癫狂之中,祝妍安插在春和宮的人秘密來報,說一早白雪凝的屍身便神秘不見了!
——
“找死!”
北境冰火線,司荼與焚九君鬥得驚天動地!焚九君被迫得連連退後,雙眸赤紅!心中惱恨,他修為大漲,方才卷土重來,本想能侵入雪城獲取上清之氣!不曾想這司荼的修為短短一年,又增進了不少!可惡的小娃!
下面,雪城與炎城已經交戰厮殺起來,百裏清離騎着雪麒麟,上清扇化為一把利劍,他縱橫斬殺!白衣上盡是鮮血!
這是他第一次參戰,旁邊司荼四哥司聞溪滿身鮮血,與炎族人交戰被斬殺了雪麒麟,刺中了肩!百裏清離飛身過來一把将司聞溪提起,一劍替他殺了那炎族人!
司一長嘯,揮刀越戰越勇,一面劈殺,一面吶喊為族人提氣。
司荼一刀劈碎了焚九君的護體結界!一刀砍中了他的肩,焚九君吃痛急忙退身轍離。
雪城人以速度見長!司荼瞬間閃到焚九君身後,一刀将他刺穿,刀向下飛射,夾着驚天動地之勢,直将焚九君紮在地上!
炎族人見炎君被打敗,軍心大亂,頓時亂作了一團,司荼飛身落下,一旋身,雙臂一展,祭出一道冰牆,化冰為刃,射向炎族!
炎族傳來慘烈的叫聲,司荼一擊刺殺炎族數千人!炎族新太子急令轍退,趕緊帶着焚九君領着殘兵敗将火速轍離了!
“沒事吧?”
百裏清離騎着雪麒麟追過來,伸手将司荼拽上靈獸,司荼身上有傷,但是都不重,百裏清離一身白衣都快變成血衣了。
“你受傷了?”
司荼問,百裏清離搖頭:“一些皮外傷,沒事。”
他發上都染了血,厮殺一場,一身狼狽。
“焚九君傷得很重,起碼百年內他不敢再大舉來犯。”
司荼說道,百裏清離嗯了一聲,冷靜說道:“他若再來,再殺便是。”
“……”
司荼嗯了一聲,這次與炎族開戰,司荼對他改觀了不少,平常不怎麽樣,打仗倒是冷靜沉穩。
炎族果然轍兵轍得徹徹底底,被打得服氣了,以前還在冰火線挑釁,現在自動退到火線南三十裏。
第二日,司荼去集上買藥,路過雪瓊林,看到百裏清離牽着雪麒麟等在樹下,司荼沖他點了下頭,百裏清離從懷中取出一瓶藥遞過去。
“這是雪露生脂膏,治外傷最好。”
“謝了。”
司荼随手揣到懷裏,騎着大白就走了,百裏清離不緊不慢地跟上她,司荼走了沒多遠,忍不住停下回頭:“你有事?”
“……沒事。”
“沒事你跟着我,你家在那頭。”
“……”
有病,傷得連家門都找不到了?難道是被打到頭了?司荼挑眉,心想算了,她掉轉頭過來:“算了,我送你回家。”
長得如花似玉,萬一再被炎族哪個太子看上了,毀了清白,這不是傷了她們雪城未來某個姑娘的心嗎。
百裏清離一笑,嗯了一聲,與她并肩回家去。
焚九君被打傷了,百八十年內不敢再來犯,司荼決定去接白雪凝回家。去之前,她又去了趟北極山,到之前找到萬年雪蘭芝的地方尋找,一無所獲,她從山腹出來,正好遇到百裏清離。
“你在這幹什麽?”
司荼問,這條道只能容一個人過,只能他退,她才能走。
百裏清離抓緊肩上的包袱:“來找藥。”
之前偷了她的萬年雪蘭芝,他一直很愧疚。
司荼揮手:“退出去,前頭我找過了,沒有。”
兩人一同離開山腹,外面大雪紛飛,天都黑了,司荼騎上大白:“走吧,天黑了。”
“對不起。”
百裏清離騎着雪麒麟,再次跟她道歉。
“做過的事,你說對不起也沒用,別再說了。”
司荼說道,她說過了,一碼歸一碼,那件事,她永遠不會原諒。
“對了,我要去接雪凝,你要去嗎?”司荼問他,“我不怎麽認識路了。”
“好,一起吧,接她回來我也安心了。”百裏清離笑着道。
收拾了幾天,司荼便跟百裏清離一同離開雪城,到天族去接白雪凝。
“……”
司荼坐在樹下,無聊的咬着根草,手托着腮,手指在臉上點點點。
“百裏,我餓了!”
她撿了根樹根砸到百裏清離肩上:“你弄好了沒有!”
“好了好了。”
百裏清離滿心無奈,扭頭笑着喊她:“快來吃吧。”他剛烤好的兔子。
司荼吐掉嘴裏的草笑,趕緊走過去,百裏清離将兩條肥嫩油黃的兔腿都撕給她,瞪她一眼:“這才吃完多會兒,又餓了。”
整個一吃貨。
他們出來半個多月了,他天天的盡想法子給她做吃的了,手藝都練出來。
“小心燙。”
百裏清離提醒她,拿了荷葉給她包着。
“好吃嗎?”
他笑着問,拿了一旁的果子吃,并不動兔子肉,他是雪城人,雪城人愛吃素,司荼是個例外。
“好吃。”
司荼邊吃邊笑,心滿意足。
“吃了飯,我們趕緊去天族,不能再耽擱了。”百裏清離與她說道,原本早該到天族了,她貪玩非要到處逛,難得出來他就由着她了,這一耽誤就是半個多月。
“知道了知道了。”
司荼不耐煩,成天叨叨,煩死了。
“等把雪凝送回雪城,你想再出來玩我陪着你,你想玩多久就玩多久。”百裏清離遞水給她。
司荼卻搖頭:“不行,玩這一次就夠了,接了雪凝我就要專心找萬年雪蘭芝了。”
這次,算是她這麽多年給自己放的假,放松一下。
百裏清離心中一痛:“我陪你一起找,是我不對,我會負責到底的。”
“行,你幫我找,也多一分希望。”
多一個人幫她,何樂不為。
吃完飯,兩人席地躺着午睡了一會兒,起身禦着上清扇繼續趕路。
正值酷暑天夏季,天氣炎熱,百裏清離不耐熱,在空中沒多久就熱出了一身汗。行了一個時辰,他看到下頭是山,山裏有個水潭子,便落了下去。
“我洗個澡。”
他摸着脖子說道。
“你又洗澡。”
司荼翻個白眼,天天洗,一天不洗就要命,也不知道怎麽那麽愛幹淨,衣服過天就要換,天天洗,天天換。
“出汗了,你幫我守着。”
百裏清離說,怕被人看到。
那潭水不深,清澈見底,周圍圍着幾塊巨石,司荼就靠在石頭後面歇息替他守着,她舒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昏昏欲睡,忽然間一只鳥飛過,拉了泡鳥屎在她腦袋上!
“……”
司荼抹了一把,聞了聞,一股子臭味,她起來趴在石頭上:“百裏。”
百裏清離呆了呆,他慌忙浸在水裏,臉紅到耳根:“你幹什麽!”
司荼莫名其妙:“幹嘛,是我,你怕什麽?”
百裏清離咬牙:“……你給我轉過去!”
“轉什麽過去,鳥在我頭上拉了泡屎,我也得洗個澡。”司荼跳到石頭上,坐着解衣衫。
“你給我坐着別動!”
“……”
司荼停下動作,眨了眨眼睛,不動了,百裏清離臉越發紅,狠狠瞪她,他隔空抓了中衣浸到水中穿上,這才冒出頭。
司荼朝天翻個白眼:“大家都是朋友,你怎麽還不好意思,行了,我不跟你一起洗了。”
真是的,她又不會把他怎麽樣,瞧他緊張的!司荼跳下石頭,走過去趴在潭邊,指着腦袋上的鳥屎喊他:“你幫我洗幹淨,髒。”
百裏清離游過來,用清水幫她把額頭洗幹淨,又幫她洗淨了雙手,看着她潔白濕潤的臉,他忽然心中柔軟。
“盡胡鬧,一個女孩,怎麽能偷看男人洗澡,男女有別知不知道?成天沒一點正經。”百裏清離曲指敲她額頭。
“我不知道,反正偷看了我又不吃虧。”司荼挑眉,根本不以為意。
“是,反正你風流,見一個愛一個,你看過多少男人洗澡?”百裏清離沉了臉,手捏她的臉頰。
看在他辛苦給她做吃的份上,司荼大度地原諒了他的恃寵而嬌。
“暫時就看過你一個。”司荼趴在潭邊手托着腮,沖他挑了下眉:“我從前專注替我爹找藥,暫時無心風流。”
“搶了那麽多人,聚美閣都塞不下了,還無心風流。”百裏清離冷笑一聲,臉色卻柔了。
司荼講道:“我成天擔心我爹,心情不好,找一些漂亮的擺在房裏看着心情舒暢。”
“……”
原來是因為這個。
百裏清離握她的手,心中暗暗發誓:“我一定會幫你找到萬年雪蘭芝的,一年,十年,二十年,一百年,我一定能找到的,真的,對不起。”
司荼心中一動,朝夕相處這麽久,她越看他越好看了,百裏清離心中亦是一動,在水中貼上前,抵着她的額頭柔聲說:“一會兒給你做蘑菇湯,好不好?”
司荼眼睛一亮,用力點頭,百裏清離看到她笑,他情不自禁,在她嘴唇中輕輕一吻,兩人都愣住了——
百裏清離急忙退開身,慌亂地清了下嗓子講道:“好了,你轉過去,我洗澡,馬上就好。”
“……”
司荼趴着沒動,她歪着頭,一臉不解,她心跳得有點快,難道這是傳說中的心動嗎?她看到百裏泡在水裏,她有一種沖動,特別想跳下水扒光他,嗯,這一定就是傳說中的喜歡了,喜歡就會想強占的,不過她見到漂亮的就強占為已有,這樣好像也不準。
司荼坐到石頭後面,想來思去的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倒在地上睡大覺。她是聞着香味醒來的,百裏清離打了只野雞,做了小雞炖蘑菇,香味濃郁,司荼越發堅定了喜歡他的念頭!這麽賢惠,娶了他一定幸福。
又向前行了半日便到天族的地界了,司荼兩人到了尾木靈族,發現好幾個村落都荒廢了,一人都沒有。兩人到了一個頗大的城鎮,鎮上也很荒涼,很多門戶緊閉,街上寥寥幾個人。
“這裏怎麽這麽荒?”
司荼騎着大白問。
百裏清離皺緊眉搖頭:“看來這裏不太平,小心些。”
兩人朝前走,好容易見到街邊有人擺攤,賣面的,司荼餓了,兩人便坐下吃面,賣面的是個老人,面黃肌瘦,像個災民。
老人給司荼兩人盛了滿滿當當兩碗素面,百裏清離見老人可憐,便給了他一顆寶珠,老人感恩戴德。
素面味道竟不錯,司荼吃着面,問老人這城中發生了什麽事,老人卻戰戰兢兢的吱唔着不肯說。正吃着面,忽然地面震動,西面塵土飛揚,一群人嚣張跋扈地騎着獸馬過來!老人立刻吓得跪在了路邊。
那群人停在路邊,不問緣由的一鞭子将老人抽翻在地上,把老人的攤子都砸了!其中一個人穿着華貴,長得有幾分俊俏,就是一臉奸相,他過來目光流氣地打量司荼與百裏清離。
“喲,這尾木靈族還有這麽标致的人呢,這個。”那人指着司荼不懷好意地說,“你是男是女的,瞧着倒分辨不出來,不如我摸摸你的胸,摸摸你是男是女。”
他的幾個喽羅一齊大笑,百裏清離雙眼一眯,拿起桌上的上清扇,扇子瞬間化為利劍搭在男子頸間。
“道歉。”
百裏清離說道。
男子嚣張蠻橫道:“你敢動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羲族人,羲巫大人的手下!”
百裏清離再次說:“我再說一遍,跟她道歉。”
男子鼻孔噴着氣,根本不屑一顧,司荼沒有耐性了,上去飛起一腳将男子踹飛出去,不耐煩道:“滾,再不滾,我把你按在面鍋裏做人肉湯面!”
男子看出她們不好惹,跑到遠處,面露兇相,指着她們喊:“你們別走,給我等着!”
老人爬起來驚恐地說道:“兩位,你們快走吧,再不走你們就要倒黴了。”
百裏清離收了上清扇,溫聲說道:“老人家,您別怕,這些到底是什麽人,你不妨跟我們說說。”
老人一下老淚縱橫,控制不住。
原來,這些是羲族人,羲族人神力強大,一直打壓天族,到處搶掠。
旁處不說,光是尾木靈族就有不少人都被羲族人抓了去做成藥人,聽說挖心斷手斷腳,生不如死,還有尾木靈族的女孩們,但凡相貌出色一些,被羲族人看到,不由分說便搶了去,任意□□。
日子過得太苦了,尾木靈族不願意後代受苦,都不願意再生子,有那生的都寧願生下男孩,不願意生下女孩讓她受這苦難。
百裏清離聽了,不由地握緊上清扇,寒了臉!想不到羲族堂堂上古神族,竟然會做出這種畜生不如的事!
司荼聽了以後,神情冷酷,她與老人說道:“你先收攤走吧,免得一會兒打起來再砸了你的東西,傷了你。”
老人卻還心善,挂心着她們,想着拉她們一起到家中躲一躲,百裏贈了老人兩顆寶珠,勸他離開。
方才那男人很快便領了一群羲族人過來,嚣張得不可一世,嘴裏不幹不争的,說要扒光司荼與百裏清離。
既然已經知道是什麽人,那便不用客氣了!這次,連百裏清離都沒有客氣!
片刻後,這群人便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