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寧寧，怎麽不說話？”許偌的語氣帶些焦急。
聽着那一聲親熱的寧寧，程橙嘴唇有些顫抖，慌亂的挂了電話。
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手機，過了好半天，才像是想起來什麽，拿出自己的手機，翻着號碼。
當那串一模一樣的數字映入眼簾時，她的心，才真真的死了。
難怪，他今天沒有來。
難怪，她最近有些不對勁。
程橙覺得很是諷刺。
她從不曾想過，這種好姐妹會變成情敵的事情會發生自己身上。
自己和寧西的身上。
……
寧西從廁所出來的時候，菜正好上來，中午吃得不多，而且又站了一下午，正饑腸辘辘。平時本就不是什麽淑女，桌上的都是熟人，也就毫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見好友都不動筷子，寧西關心的問道，“怎麽不吃？”
看着眼前那張明眸皓齒的面孔，程橙心裏湧出一股說不清的滋味，心中有萬般疑問想問。
可是，現在不能。
“沒有。”她勉強朝寧西擠出一絲笑臉，拿起筷子往水煮魚的盆子裏伸去。
夾了一塊魚肉往嘴裏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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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的她眼淚直流。
寧西見狀，趕緊拿了衛生紙遞到她面前，“你以前不是最愛吃辣的嗎？怎麽現在這點辣的也受不了。”
程橙擦了擦眼角流出來的淚水，低聲道，“我先去一下洗手間。”
看着程橙離開的背影，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來。
憑直覺，她懷疑程橙好像發現了什麽。
眼角的餘光掃到自己放在椅子上的包，角度不對，顯然被人動過。
她眸子裏撇過一抹暗色，拿出包裏的手機。
通話記錄那個赫然的字刺痛了她的眼睛。
果然……
雖說那件事情總有一天會被知道，可是，她不想來得這麽快，如此措手不及。
飯桌上，蚊子她們聊得正歡，寧西有一句每一句的搭着話，心情複雜。
她曾在腦中模拟過很多次這樣的場景，可盡管只是想想模拟，都讓她慌亂不已，始終找不到一個最好的辦法，給程橙傷害最小的辦法。
她真的很不想就這麽失去一個最好的朋友。
這麽一個表面上每天損你，說你這也不好那也不好，可一聽到別人說你不好就火了要吵個天翻地覆的朋友。
這麽一個每天向你哭窮，蹭吃蹭喝各種斤斤計較卻在你生日的時候花了一個月生活費買了你想買卻一直沒舍得買的朋友。
這麽一個平時在人面前各種嬌羞柔弱，卻在你受到委屈像個大老爺們一樣不顧形象替你讨回公道的朋友。
有這麽一個朋友，她真的很舍不得。
“砰”的一聲響，傳來玻璃落碎的聲音。
寧西趕緊低頭，欲撿起因為自己的不注意而散落的那些碎片。
口裏發出輕微的呼聲，透明的玻璃上，滴落兩滴如玫瑰一般的顏色。
寧西趕緊把劃破的手指含在嘴裏。
這時，一個身影很快的跑到她身邊，“怎麽了？傷哪了？”
于是，四周一下子靜的有些詭異。
特別是蚊子。
如石化一般。
她是看着自己男朋友飛奔到寧西身邊的。
那心疼，寵溺的眼神，怎麽也忘不了。
她從沒見過男友這樣注視着自己。
“沒事。”寧西沒什麽表情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男生。
“曾墨，人家寧西男朋友可是大明星，你還是趁早死了那份心吧。”
說這句話的人是程橙。
面上帶着如往常一般妩媚的笑容。
好看的眉眼微微挑起，一身墨綠色的裙擺，如同森林裏跑出來的精靈。
可是這笑容，現在在寧西看來，卻是多麽的陌生。
“對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間。”她幾乎是踉跄的站起來的。
全身的力氣像是全被抽空一般。
也不知道是貧血還是其它什麽原因，頭一陣眩暈。
這是程橙的生日，她不想破壞生日的氣氛，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這個最讨人厭的角色主動消失。
“小心。”耳邊響起一個沉穩的聲音。
胳膊上傳來一個輕輕的力道，扶住了她有些晃悠的身體。
“放開。”寧西冷冷的道。
對于眼前的男生，她感覺很是好笑。
我怎麽樣關你什麽事，你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過來，還在那麽多人面前。
曾墨沒動，就這麽看着她，只是握住她胳膊的手，沒有之前那麽有力。
寧西覺得自己現在就像個小醜，讓人看着笑話。
她沒理他，也沒有回頭看衆人，就這麽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沒有人叫住她，也沒有人開口說話。
一片寂靜。
原本歡樂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詭異。
一直到飯吃完，說去洗手間的寧西都沒有回來。
大家被這麽一鬧，也沒了興致，便各自寥寥回去。
蚊子自從剛才的一幕發生後，就沒有再說過話，甚至，她都沒有看身邊的男友一眼。
“對不起。”
走的時候，程橙在背後叫住她。
蚊子轉身，唇邊滑過一抹苦笑，“現在說對不起又有什麽用，你剛才何必要說出來捅破那層窗戶紙呢。”
“你不要怪寧西，不關她的事。”
“我知道。”蚊子自嘲一般的開口，“其實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我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呢。我以為可以假裝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自欺欺人的認為他現在喜歡的是我，可是，剛才的那一幕，我才真的明白真正的喜歡是什麽。”
程橙嘴角動了動，沉默不語，神情一片黯然。
剛才，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要當着衆人的面說出那句讓寧西和曾墨難堪的話。
可是現在後悔，卻也來不及了。
寧西都走了，她的包沒有帶走，手機，錢包都在裏面。
程橙一片擔憂。
蚊子深深看了眼一直沒走的曾墨，“你去幫橙子一起找她吧，她剛才一定很傷心，指不定躲哪哭去了。”
沒等曾墨開口，程橙看着他，一字一句，“不用了，我一個人找就行了，你還是送蚊子回去吧，你現在既然是蚊子的男朋友，為了寧西好，也為了你自己好，該忘的斷的最好盡早一幹二淨。”
說着，她拿起寧西的包，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曾墨就那麽站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動。
蚊子陪在他身邊。
“走吧。”她朝他笑笑，扯了扯他的胳膊，“送我回去吧，我累了。”
“嗯。”曾墨淡淡的點了點頭。
對于自己喜歡的人，有的人，就是那麽的卑微。
這一點，只怕寧西永遠也做不到。
越是在喜歡的人面前，她越要保持自己的驕傲和自尊。
哪怕魚死網破，也不願委曲求全。
所以當初，她和許偌，就這麽散了。
那麽多年的感情，就敗在了這點上……
寧西一個人從小飯店後門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包沒有帶。
錢，手機都沒有。
又沒有那麽厚的臉皮回去拿，于是就這麽一個人在大街上亂逛。
心想等他們吃完飯的時候再回去拿包。
走在路上的時候，她想了很多，可是，卻越想越亂。
不知道什麽時候，天空開始下起了雨。
剛開始只是幾滴，然後慢慢雨點多了起來，再漸漸就一發不可收拾。
只幾分鐘的時間，就成了瓢潑大雨。
寧西沒那麽迅速找到避雨的地方，一會就被淋成了落湯雞。
很悲催的站在公交車站牌底下躲着雨。
忽的吹過幾絲風，她冷的瑟瑟發抖。
又沒手機又沒錢，很有些欲哭無淚。
“啊嘁”噴嚏接二連三的響起，她吸了吸鼻子，祈禱着雨快點下小一點。
可是老天卻像是在故意跟她作對似的，一點也沒有要減小的趨勢，反而越下越大。
等了大半個小時候，想着這個時候程橙她們應該也差不多吃完飯了，不管不顧的在雨中奔跑起來。
好在她出來後沒有走的太遠。
氣喘籲籲的到飯館找服務員問有沒有看到一個明黃色的女士提包時，卻都說沒看見。
轉念一想，以程橙的性子，應該會幫她拿着的吧，也就稍微松了口氣。
算了，先打的士回去，反正到地方再給錢。
可是這麽個天氣，這麽個點，別說打的士了，在飯店門口等了半天連個的士的影都沒瞧見。
果然人倒黴起來連喝水都塞牙縫。
苦逼兮兮的在風雨中淩亂了大半個小時候，飯館門口突然停了一輛很風/騷的車。
車窗搖下，露出一張玩世不恭的笑臉。
“美女，在這裏等人？用不用哥哥我送你一程？”
葉天的臉很有分辨度，雖說只見過一面，還在一個月前，不過寧西還是一下子就記起來了。
盡管有些不大喜歡他說話時輕佻的語氣，不過好漢不吃眼前虧，她還是很乖巧的笑着點頭，“那謝謝你了。”
說着，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面對她的反應，葉天略微有些吃驚。
“保利花園，謝謝。”寧西直接上了地址，說完後，她又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
通過後視鏡，看着座位上那個狼狽的身影，葉天眼睛眯了眯，唇邊滑過一抹古怪的笑意。
“美女，你是不是感冒了。要不，我先找個藥店買點感冒藥吧。”
“不用了，直接送我回家就行。”她的聲音，帶着很厚的鼻音。
“這樣吧，我正好有個住處在附近，我帶你先去換件幹淨的衣服，然後再送你回去。”
“真不用了，我沒，啊嘁！”打完噴嚏後，她接着未說完的話，“我沒事。”
“你看你這個樣子還沒事呢，怎麽，不敢去我那？難不成怕哥哥我吃了你不成？”
“哪有的事，我怎麽會這麽想呢。”寧西扯了扯嘴角。
“既然你不會那麽想，那就這麽說定了。”
“诶诶……”
也不容寧西不同意，誰叫方向盤是在葉天手上。
不過卻如葉天所說，他在附近是有個住處，十分鐘沒用就到了。
進門後，他帶她來到一個房間，“這個房間衣櫃裏有女裝，你自己随便挑。”
寧西“哦”了一聲，便關上房門，反鎖，打開衣櫃。
衣櫃裏面近乎空着，有兩件女裝孤零零的挂在空蕩的衣櫃裏。
什麽叫随便挑，根本沒得挑好吧。
一件睡衣，一件……
還是睡衣。
透明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哇咔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