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西流的事,就關她事,關她事!我鄒笑風說關就關!”

“好了好了,”侯希敏連忙按住他,結果鄒笑風好像反應更大了點,扭着肩膀,幾乎要抽刀把無辜的回雀也砍死了,侯希敏皺起黑眉,非常不快,大吼出聲,“笑風!鄒笑風!你冷靜點!”

“冷靜?你知道我提醒她多少次了嗎?”鄒笑風直喘氣,俊臉都憋紅了,“她就愛管這荒唐事!”

“好了!……你讓羅輕走得安靜點。”侯希敏鄭重地瞅了他一眼,然後用下巴示意一下,紅木桌上——不再生動的蝴蝶扣。

鄒笑風啞然、閉嘴,緩緩地轉過頭,壓下憤怒,掃了一眼那玉扣後,緩慢而沉重地吐出一口氣,他有些痛苦地、不忍再看一般,終于——閉上了眼睛。

第一節 有水西流(1)

“刷”地一聲,白皙又骨感的手指拖出劍柄、白刃利落出鞘。月光溫柔投影而下,輝映了她嚴肅板正的面容。見她長發高挽,一身勁裝裹住了女兒曲線,英氣傲人,簡易的一股蝴蝶束,從她後腦半攏着長發,穩重成熟的秀臉上,一派端靜。

下一刻,她閉上狹長眼眸,低不可聞地,帶着嘲笑,“來了。”

忽地一下,立刻又電光火石般,羅輕睜開了眼睛,眼角微眯、凝神閉氣。

“左護法,”黃衫少女翩翩而至,她站在門外,手上還拿着一盆垂了數截的蘭花,面上略有羞意。“回雀給您送來了。”

“請進。”羅輕右手劍光一閃,在空中劃出優美圓弧,随着她的動作,她的眸子由深黑逐漸轉為了橙黃,半血半金的色彩有些駭人。眼前的景色由風雅人間的廂房瞬間換成了修羅煉獄的顏色——處處血紅。深紅染上了雕梁,地毯也變成了血漬的慘狀,耳邊仿佛也立刻可以聽見凄厲的嘶吼了。而這方才推門而進的少女——從她的前方正在有着千絲萬縷的絲線放射、并且蠕動着。

“風月絕——斷!”羅輕薄唇微啓,手起刀落,一把斬斷了那些絲絲縷縷。收劍回鞘,橙黃的眸子再次還原成了黑色。微微帶着冷意看着少女。

黃衫少女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有些木讷地朝前走了兩步。然後茫茫然地擡頭,看着羅輕。

羅輕微微低了低頭,與她正視。“回雀兒,找我有事?”

回雀眉頭一皺,模樣有些尴尬,連忙将手上的蘭花放下,對羅輕做出一禮,“左護法,這……對……回雀給您送花過來了。”她回答的時候,聲音壓得很低,态度也十分恭敬。

“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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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雀告退。”黃衫少女退了出去。

羅輕将眸子移上那盆翠藍的蘭花,若有所思地盯了起來。

“羅輕大人,”屏風後有輕軟魅惑的聲音飄出,那人低低一聲淺笑,溫柔可将寒冰化水,口氣好似在責怪,“您怎的這般無情?”

羅輕把蘭花盆抱起,放到前方的窗沿上,并沒有馬上回答。

“但凡對大人有情,都要被大人用‘風月絕’把那些情絲給割斷。”女子幽幽怨怨道。

羅輕微微回頭,瞧了一眼繡着水荷的屏風,但見屏風後端坐的人直挺着腰,她道:“方才的情絲,指不定是朝水姑娘展開的,與羅輕無關。”

“是麽?”水西流一聲輕嘆。影子下,可以看見女子慵懶的側了側身子,一手撐着下巴,“如果有一天,西流也喜歡上了大人,大人會不會也那般無情,斬斷西流的情絲呢?”

羅輕的手微微一顫,眉上的顏色忽地黯了黯。很久以後,似乎拉開了一個世紀那麽長的時間,溫潤的嗓音,“若是水姑娘……”她拖了拖尾音,卻并未真正作答。

“羅輕大人,”水西流輕悠悠地嘆了一口氣,“您的‘欺情劍’果然名不虛傳。”水西流已經站起身來,慢慢地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她身着一身淺紫色薄紗長裙,胳膊處纏着別致的飄帶,左手腕戴着兩個白色玉環,環中有鮮豔血絲,看起來非常清貴。最出奇的地方是,她面上覆着白色紗巾,深褐色的頭發盤得溫柔,頭上有兩根左右分開的淺紅木釵,看不見她全貌的羅輕,只能看見她流光溢彩的雙眸,幾欲将自己的靈魂吸引進去,又見她眼神中帶着些許的玩世不恭、似笑非笑,羅輕心中一緊,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自己的目光。“水姑娘,不坐了?”

“羅輕大人……”

“水姑娘還是叫我羅輕吧。”

“嗯。”水西流點點頭,又幽幽吐氣,“若是羅輕相助,紅江城我就還能回去呢。”

“這有何難,”羅輕冷笑,“羅輕幫你斷了賀蘭城主的情絲便是。”言罷,右手已經捏上了佩劍——欺情,撫摸着那劍柄的紋路,仿佛安全感就從那映入手掌的觸感裏得出。

“嗯,”水西流微微眯起奇彩流光的眸子,面紗下的笑容有些狡黠,“羅輕要什麽報答,水西流盡力做到。”

羅輕背過身,眼眸轉動了一圈,下一刻,她又擡頭看向窗外冷月。“自平陰城紫煙山頭,與水姑娘相識一場,羅輕從不曾真正目睹芳容。”

“羅輕好奇麽?”水西流帶着挑逗地輕笑出聲,而眼中流淌出來的确實一派妩媚誘人的情愫。

羅輕也跟着笑了,她笑起來的時候臉上表情十分柔和,淡雅得似乎籠出了一層溫和的月光,點頭,“羅輕自然好奇。”她也并不掩飾自己。

水西流擡起芊芊素手,撫上了左側的臉頰,仿佛正要摘掉那薄紗一角,忽然,她又停下了動作。欲拒還迎道:“羅輕,你要現在看,還是事成後看呢?”

羅輕深邃的目光這一刻又聚攏,深幽的黑在她眼底沉得更厲害了點。她的嘴角微微勾了勾,“水姑娘可是言而有信之人?”

“當然是。”

“羅輕送姑娘回紅江城後看。”羅輕點頭。

“那西流先去休息了。”水西流收回準備摘取面紗的手,朝羅輕福了福,婀娜的身姿恰到好處地往下慢慢優雅一蹲,又似嬌無力般站起身,朝左偏了偏,禮貌地低下了眉梢。一颦一笑,都讓羅輕心悸不止,使得羅輕的下唇微微顫抖。急急收回自己目光,她擺出笑容,“請便。”

水西流是背着羅輕邁步的,以至于她看不見羅輕此刻右手的欺情劍已經一半出鞘。她更看不到——羅輕雙眼鎮定地看着從自己身上閃出、正在柔韌飄動着的縷縷情絲。

并且——羅輕似乎沒有要把它們斬斷的意思。

下一刻,她回劍入鞘,冷哼了一聲:“賀蘭讓,別跟我羅輕搶人。”她微有得意地看了看手中的劍。

“羅輕,”右護法鄒笑風是個身長玉立的男子,姿态潇灑,他擅使袖刀。此刻信步而來,“聽說你要去紅江城會一會賀蘭城主?”

“嗯。”

“罕見哪!”鄒笑風笑的有些古怪。

“有何稀奇?”

“我們刀劍山莊有三不犯,其中一個就是不犯‘紅江’。”鄒笑風搖了搖食指,又笑眯眯,卻有點不懷好意,“你該不會是沖冠一怒為紅顏吧?”

“如何?”羅輕挑起丹鳳眼角、略冷地瞟了他一眼。

鄒笑風立刻止住了笑容,因為他想起了羅輕曾經愛過紅顏,可惜那桃花佳人——程如汶死得太早,羅輕那時候也年少,一把揮劍斷了自己的情絲——倒沒有怎麽為伊人肝腸寸斷。

說起來,羅輕是個快劍手,武林第一重莊——刀劍山莊的左護法,個性倨傲自負,但也有非常感性的時候。最奇妙的地方在于:她是一個會動心、動情、甚至情根深種,但——卻一定不會受情傷的人。但凡感情不順的時候,只需拔出那把‘欺情劍’、打開她的陰陽眼、一把斬斷自己的情絲,手起刀落,就可以天高雲淡、幹幹淨淨。

所以鄒笑風才懶得管她。聳了聳肩,“随便問問。”又道:“不過,我賭水姑娘面紗下是傾國傾城的絕色。”

羅輕嘴角勾出笑意,非常自信,“水西流是羅輕看上的人,你說呢?”

“羅輕,”鄒笑風退出她的房間,站在院中,看似準備離開,“你的劍應該毫無弱點吧?”

“右護法,您怎麽這麽問?”這鄒笑風應該是了解自己才對,如今這樣問,是在擔心什麽嗎?

第一節 有水西流(2)

“世間萬物相生相克,雖然你能每次拔劍的時候能開陰陽眼,看見情絲,揮劍斷情毫無破綻。但有沒有什麽與你的劍相克的存在?比如,你看不到情絲,或者,看錯情絲的情況發生?”

聽到匪夷所思的問話,羅輕有些蹙眉,皎皎月華将她清麗的側臉揉出一片淡雅光暈,慢慢搖了搖頭,她低頭看了一眼腰間的劍,“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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