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節

第 27 章節

西流佯裝驚慌失措,高叫一聲,“阿輕,你怎麽了?阿輕,你別吓我……你醒醒……”連忙把羅輕整個給翻了過來,檢查一下,确實是昏過去了。太好!摟在自己懷裏,嘤嘤地哭,“謝前輩,你在哪裏,你快來啊,阿輕她不知怎麽就暈倒了……我好擔心啊……嗚嗚嗚……”

哭到一半,又眯了眯眼睛,偷看一下羅輕不省人事的臉,哎呀呀,這個易容也不錯嘛,俊死人了。居然表情全部都放松了,那麽安靜可愛。心頭大叫一聲痛快,誰叫你老他媽拒絕我!暈你一暈!“阿輕,怎麽會這樣,你看,我不是給你帶藥來了嗎?嗚嗚嗚……”

“怎麽了?怎麽了?”謝孟川那是踏水急急飛來,老手一指,“怎麽昏過去了?你方才刺激她了是不是?”

“我沒有,我這麽舍不得她,怎麽會刺激她?”好無辜。

謝孟川連忙蹲下身來,“把人給我。”說罷雙手一把将羅輕抱了起來,水西流當然是蹭了過去。謝孟川踏上水面,“你去把那藥和劍都拿來吧。”

“喔。”水西流幹得好!終于混進水榭安臺了。

“老夫剛才在外頭轉了一圈,沒有見到什麽追殺你的将軍啊?”謝孟川鄙夷地、又帶點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

水西流哼哼兩聲,清了清嗓子,“這個‘千雪威藍’是我紅江城的,不是我去偷的。”直着腰說話,牙不疼。說完,她直溜着大眼睛瞅着謝孟川。

“你這樣的鬼女娃,我不放心把她交給你。”

“怎麽不放心,謝前輩你見過比我還壞的人嗎?”

“平身未見。我以前見過北昆蕭貴妃為了讓樂不思蜀的北昆主上回朝,那招狠毒的啊!可話說回來,人家蕭貴妃也是毒外家人,不是毒她北昆主君啊!你呢?你的歹毒腸子全毒的都是你自家人,你也下得了手?你比北昆蕭妃娘娘都毒上好幾倍去了!啊,如果花錦容是韓堂第一狠毒女子,那你一定是北昆第一狠毒人,你把蕭娘娘比下去了——我看你真是當之無愧。”

“哼哼,”水西流不以為然,“謝前輩,這你就對了,所以你必須把她交給我。只有交給我,才沒有別人可以害到她。”水西流小手還拍拍胸脯,那是意氣風發。

“別人?你害得不夠嗎?水西流,你以為一劑‘千雪威藍’真的就能治愈她心裏的那些千瘡百孔嗎?”謝孟川離開廂房前的最後一句話,幾乎咆哮出聲,卻讓水西流當真安靜了下來。

她愣愣地看着謝孟川一手指天地走出去,然後,徐徐坐下了身,嘆出一口氣。她盯着自己紫色的繡花鞋,坐在凳子上,微微扭了扭雙腳,喃喃自語,“如今都已這樣,我除了放棄尊嚴,真的不知要怎麽做了。阿輕啊,我再怎麽無恥過,也還是有自尊心的人,可有時候,被逼到那一步,唉……我也不想解釋了……”

水西流本是自言自語,方一轉頭,就見羅輕一手捏着後頸,慢慢坐了起來。她的長發側過了臉,包裹了那陰柔和英氣并存的容貌——她已經被水西流卸下了易容的僞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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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你方才吓死我了。”水西流馬上沖了上去。

羅輕掃了她一眼,蒼白的唇慢慢開啓,“吓你?不是你出手打我的嗎?”

水西流那是雙眼狠狠一瞪,“哼,如果不是我靈機一動把你敲暈,指不定你又舊病複發了!就連你師傅都說我是當機立斷,可造之材!”振振有詞。

羅輕斜着眼睛看水西流,實在很想白她一眼。

“我睡了多久?”

“快半個多時辰了。”水西流喘兩聲氣,連忙加一句柔情滿滿的,“我好擔心!”

“那……那你……”羅輕當然是以為水西流要走了,什麽一個時辰、認罪伏法的,她忙道,“你把東西還給人家将軍,我的病不需要這麽貴重的藥材。”

“我才不還!我搶來就是我的!”水西流一聽羅輕還是緊張自己的,當下翹起二郎腿,美眸一轉一轉得,滿臉小人得志。

羅輕嘆出一口氣,“水西流,婕小姐都快五歲了,你做事還這般幼稚嗎?”

“婕兒是我過養的,沒那麽親。我要真的生過女兒,我腰還能這麽細嗎?”一說,還有些得意地扭了扭腰,婀娜多姿。

羅輕手指微微一顫,但眼尖的水西流沒放過,裝作沒看到,心裏頭一下喝了蜜——這羅輕心結真的是不少,原來賀蘭婕也是一個。擺明羅輕就是在妒忌自己有女兒嘛!哼,非憋在心理一個字都不說,裝那麽深沉。猜啊猜,猜死我了,一個一個慢慢解開,一定要她回來我身邊。

“那你費了千辛萬苦終于得到了紅江城,現在又要去死是做什麽?”

“誰說我去死了,将軍說了要放過我,他說的罪,是要我陪他一輩子,才不告發我偷東西。”水西流那是趕緊去看羅輕的反應。

羅輕果然是面色難看得跟吃了臭拖鞋一樣,她抿着唇,垂着眼睛,卻半晌沒做聲。

水西流歪了歪鼻子,哼哼,竟然又在那裏憋到內傷也不吭聲,好,我憋死你!她抓起桌上的橘子自己剝起來了。

“那羅輕多謝了。”羅輕說完,擡步朝外面走去。

“就還剩一刻鐘了,你也不陪我?”水西流把那橘子往桌上一拍,哐地一聲,撲下頭就把臉埋手臂裏,大哭特哭,“嗚嗚……剛成了寡婦,又要嫁給臭男人……好惡心……我就喜歡女人……就是喜歡女人……嗚嗚嗚……”

羅輕那是第二個心結又解了,她本就一直覺得水西流是愛男人的。這下停下腳步,也不走了,慢慢地,還扶着桌沿坐到她身邊。水西流為了不讓羅輕看到其實自己臉上沒有淚水,趕緊扭過頭,給了羅輕一個後腦勺。羅輕默默地把那橘子給剝完了,還以為水西流生氣了,“還吃嗎?”

“不要。”

羅輕無可奈何地将那橘子放回水果籃裏,“其實男人……”

“我就是不要男人,好粗魯,好惡心!”水西流飛轉過身,一把撲入羅輕懷裏,“阿輕,我好想你,求求你不要再趕我走了。”

羅輕這次終于是沒有拒絕了,只是沉了沉聲音,“他為什麽說要娶你,如果是‘千雪威藍’,我們還回去就好。”

羅輕自己都沒注意,“們 ”字都出來了。

“可我已經叫謝前輩拿去下藥了。”水西流一臉無辜,“你師傅說了早吃早好,說你最近身體越發虛弱,不要再拖。”

“什麽!”羅輕那是馬上站起來,“不行,我給撈出來。”登時要跑。

“哎呀你不要走啊,一刻鐘都不到了,你個缺心眼的,這麽一下都不陪我。”水西流又開始耍賴,“那藥就是給你吃的,你就想不到,他來娶親的時候,你把我搶回來不就行了嗎?”

羅輕神色恍惚,眼睛裏朦朦胧胧的,不知在想什麽。

水西流幹脆推她一把,把她壓上牆,然後鑽她懷裏,抱着她的腰。也不知等了多久,羅輕的手,漸漸地,探上了水西流的腰跡,動作仿佛與多年前一樣,一樣自然沒有生疏。于是水西流就真的把她抱得更緊了。忘情地叫着,“阿輕,阿輕……”

“你是不是當時,不記得把臉蓋住了?”羅輕低下頭,想到再過一刻鐘,這美嬌人就又要牽了別人的手。她蜷曲的手,終于無奈地伸手碰了碰那水嫩小臉。

“我當時腦子裏只想着你身上的傷,只想着再現你英姿華發,手握‘欺情劍’,一劍動神威的模樣,這些小事都不記得了!”

“當初……你嫁給賀蘭讓的時候……有沒有想過……”羅輕一邊摸着她的頭發,一邊眼神發直地問。

“什……什麽?”水西流心底有點小慌。

“沒什麽。”羅輕回神,終于還是對水西流笑了笑。那笑裏,也終于帶上了原諒一切,和不複當初的情緒。

“阿輕,你別這樣,你心裏想什麽都告訴我。我不要什麽都由你來承擔。”

“真的沒什麽,我不計較這些了。”羅輕答道。

下一刻,有一碧衫侍女短了碗香氣濃濃的藥走進,“二公子,這是您的藥。”

水西流眉頭一跳,“阿輕,我走之前,我看你喝下去。”

“這藥這個模樣,還能退給他嗎?”

“你喝下去!”水西流有些憤怒了,難免口氣都沖撞了。本來,咳咳,本來是準備溫柔對待羅輕的,羅輕喜歡乖乖女,大不了自己裝一輩子哄她開心。誰料她還是那麽一根神經,氣死人了。這都化成湯了,還要怎麽退給‘大将軍’啊?“以後的事,我們以後想辦法不行嗎?你反正知道,無論怎樣,我的心都是你的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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