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拜托,我真的很強啊喂!
奧瑞卡将白潇潇放在地上,蹲下身平視着她那雙藍色的眼睛。
“我相信你,也請你保護好村裏的人。”
白潇潇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鄭重地與她對視。
【我會的。】
【不管是你還是村子,我都會守護好的。】
話音剛落,從白潇潇額間金紋發出的光芒突然躍動了一下,像是水波一般無形地蕩開。
不遠處,村子中央的狼神雕像似乎感應到了什麽,冰質的巨狼緩緩轉動頭顱,原本空洞的眼睛中流露出些許銳利的光。
它凝視着遠處的雪山,仿佛王座上沉默的君主,冷冷地掃視着自己領地。
奧瑞卡盯着大白看了一會兒,突然伸手戳了戳她的腦門。
“大白你能變回去嗎,現在這個樣子最好還是不要讓別人看見吧。”
【啊?為啥?】
“因為你現在是只布靈布靈的兔子,亮到可以當燈泡的那種。”
白潇潇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發現有哪裏不對勁。
這就好像小時候有人在你睡着的時候往你臉上畫王八一樣,你自己是看不見的,放在這裏也是一個道理。
金紋:說誰是王八呢!見過這麽布靈布靈的金色王八嗎!
看着一下一下抓着腦袋,似乎是要薅禿自己的傻兔子,奧瑞卡突然感覺一陣心累,長長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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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潮真的會襲擊村子嗎。”
她寧靜的新生活還沒開始多久,怎麽突然就有了波折。
白潇潇停下爪子思考了一會兒,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給她算了一下:
【處于食物鏈底端的草食動物會最先被吃掉,為了生存,在最冷的那天到來之前,它們中的大部分會選擇遷徙離開,這樣捕食者們就失去了最基礎的食物來源。】
【然後,那些較弱的捕食者又會變成獵物,以此類推,等到弱小的生物都淪為食物,剩下的自然就是那些最兇猛強悍的野獸了。】
【相比于那些和自己同等兇殘的猛獸,獸人在它們的眼裏就是白撿的肉。】
試問這世界上誰不喜歡白嫖呢。
雖然但是,嫖到你白姐頭上就是你的不對了,這不得給你好一頓收拾。
雪山的冬天就是一場聲勢浩大的優勝劣汰,甚至說是養蠱也不為過,這也是雪山猛獸比其他地方的野獸更強悍的原因。
想通了這一點,奧瑞卡知道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那你先在這裏等我一下,注意躲好,不要被別人看到你發光的小腦袋。”
伸手摸摸大白的頭,奧瑞卡站起身,獨自走到村長的院子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三個大人聽到敲門聲後一下子停止了交談,在看到來人是奧瑞卡時,紛紛松了一口氣。
畢竟要是讓其他村民知道獸潮的事,很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納伽走到奧瑞卡面前,蹲下身對她笑笑。
“怎麽來這裏了,是來找爸爸的嗎。”
奧瑞卡眨了眨眼睛,八歲的她看起來可愛又軟糯,但那冷靜嚴肅的神情卻很難讓人将她當做一個普通孩子來看待。
“爸爸,我剛剛聽到了狼神大人的聲音。”
奧瑞卡傳達“狼神的指引”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她都是借着這個理由往山上跑。
“現在是要上山嗎。”
納伽有些擔心,雖然知道狼神大人不會讓奧瑞卡有事,但現在情況緊急,他也不免有些精神緊繃。
“狼神大人這次不是要我上山,”奧瑞卡朝昆圖和吉娜的方向看了一眼,“是有更重要的事。”
納伽一瞬間意識到了什麽,牽起奧瑞卡的手,帶着她走到了昆圖面前。
“村長,這是我女兒奧瑞卡。我之前跟你說過,奧瑞卡能聽到狼神大人的指引……”
昆圖低頭看着眼前這個今年才八歲的小姑娘,下意識地放緩了原本有些嚴肅的神情。
之前納伽确實和他說過奧瑞卡和狼神之類的話,但他當時并沒有信,包括現在,也只是存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他私底下關注過這個在村子裏很出名的小姑娘,不得不說,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個孩子。
可能是由于奧瑞卡展現出來了和成年人一樣成熟的心智,昆圖下意識地将她當做了一個沉穩的同齡人。
“我記得你,”昆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要太古板嚴肅,“是狼神大人有什麽話要啓示白狼村嗎。”
白潇潇趴在院子外面聽牆角,不過她獸人語學的不好,只能聽懂一點點。
好氣哦,我當初考英語六級聽力的時候都沒有這麽費勁。
奧瑞卡點點頭,鉑金色的發絲在陽光下被鍍成了熾熱的白色,使她看起來神聖又平和。
“神明降下啓示,嚴寒即将來臨,野獸的爪牙已經伸向我們。”
少女清脆的聲音仿佛有着極大的分量,那不詳的預言讓在場所有人都心裏一沉。
每每回想到幾十年前的那個冬天,他們都會感到壓抑和沉重。
按祭司婆婆的說法,上一次是因為狼神發怒,白狼村才免于獸潮的侵襲。那麽這一次呢,狼神還會眷顧他們嗎,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狼神存在嗎。
白潇潇正坐在門口搓着雪球,突然狠狠地打了個噴嚏,她回頭看了一眼院子裏還在說着什麽的四個人,用小爪子抹了抹鼻子。
這都談多久了,真能說,多大點事啊。那些敢來的,一律DuangDuang兩拳伺候。
白潇潇看了看自己毛茸茸的小爪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看見沒有,沙包大的拳頭!(不是)
“如果真的是獸潮,那我們……”
“那就走不了了。”
吉娜皺着眉沉聲開口,她對雪山野獸的情況很了解,因此也清楚村子可能早就被盯上了。
“确實是這樣,我并不建議進行遷村。”
奧瑞卡顯然知道吉娜的意思,對她點了點頭。
“遷村對一些村民來說太過勉強,一旦在路上發生什麽意外,沒有人能照顧他們。”
“留下來就意味着與獸潮正面對上,”昆圖的神色疲憊又沉重,“到時候必然會出現傷亡。”
但是無論怎麽想,留在村子裏做好防禦工事總比離開村子後被野獸攆着咬要強。
“那就這樣吧,吉娜,納伽,你們帶人把消息都通知下去,務必要在獸潮來臨之前讓大家做好食物儲備和陷阱布置。”
吉娜和納伽領了任務往外走,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一個毛茸茸的大白屁股撅撅在哪裏,看那尾巴和輪廓,像是只兔子。
吉娜挑了挑眉,吹了聲口哨。
“這是誰家的傻兔子,肉還挺肥的。”
可能是意識到自己被圍觀了,那毛茸茸的兔尾巴警覺地翹翹,兩只小爪子往中間扒拉了幾下,用雪堆将自己的腦袋埋住,看起來有些顧頭不顧腚。
白潇潇:快走啊你們,憋在這兒瞅了,是沒見過兔子嗎!
要不是現在腦門布靈布靈的,她能當場給兩人扭一個桑巴。
“是大白,”納伽無奈地笑了笑,“不用管她,她應該是在等奧瑞卡。”
吉娜也認出了那獨特柔軟的兔毛,從地上抓了一把雪,随手一捏就是一個雪球。
小雪球在空中劃過一道抛物線,不偏不倚地砸在了白潇潇的屁股上,然後被毛茸茸的尾巴直接拍飛。
吉娜:啊這……
“別在那躲着,這要是遇到狼早就給叼走了,傻兔子。”
吉娜笑着擺擺手走了,納伽也忙着去通知村裏人,只有白潇潇還趴在雪裏一動不動。
确認周圍沒有人之後,白潇潇扒開臉上的雪,扭頭看了一眼奧瑞卡的方向。
奧瑞卡這時剛好和村長聊完,正在往外走。
白潇潇機智地用雪給自己做了一頂小瓜皮帽,一蹦一蹦地迎了上去,一邊蹦一邊誇張地哭唧唧。
【奧瑞卡你總算出來了,剛剛有人觊觎我的屁股!】
奧瑞卡:……
左右看了大白兔子兩眼,确認她沒什麽事,奧瑞卡摸了摸她頭頂的小帽子。
“帽子挺好看。”就是兔子有點傻。
白潇潇扶了扶頭頂歪掉的帽子,動作熟練地撲到奧瑞卡懷裏。
【你們都聊完了?可以回家吃飯了嗎。】
“可以倒是可以,只不過最近怕是又要忙起來了。”
奧瑞卡皺了皺眉,她沒經歷過獸潮,想來也不會比應付喪屍圍城輕松多少。
她還記得一些陷阱的制作方法,趕一趕應該能在獸潮到來之前布置好。
“大白,我需要你的幫忙。”
白潇潇想也不想地就答應了,不就是擊退獸潮保護村子嗎,她已經不是當年那頭弱小的小白狼了。
這次誰敢來傷害我的家人,我就把它凍成冰坨坨丢到湖裏去!
滿腔豪言壯志的大白兔子激動地抖了抖耳朵,結果一到家,屁股還沒坐熱乎,就被塞了一張獸皮筆記,整個心瞬時變得拔涼拔涼的。
白潇潇:我怎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呢,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有人想要壓榨小兔兔幹活吧。
看着眼前那熟悉的獸皮,還有上面陌生的圖案,在奧瑞卡把獸皮遞過來的時候,白潇潇默默地往後仰了一下,委婉又不失禮貌地試圖拒絕。
奧瑞卡:……你後退半步的動作是認真的嗎。
雖然表面穩如老狗,但白潇潇已經開始慌了。
救命!這玩意兒怎麽和那個犁的設計圖有點像,重點是這次的東西還複雜了好多!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線條和注解,白潇潇堅定地用小爪爪将那張獸皮推了回去。
公然抗旨的結果就是,她又被奧瑞卡微笑着塞了更多的獸皮。
白潇潇:現在上山把那些野獸統統揪出來捶一頓還來得及嗎。
“大白,這是我改進的捕獸器和攔獸索,這段時間要辛苦你了。”
啊不是,為毛又要上課了!
【奧瑞卡,我一條狼也可以把獸潮打回去的,嗚嗚,你要相信我呀。】
她在山上混了那麽多年,哪只野獸是什麽熊樣真是摸得一清二楚。
被圍毆?不存在的好吧,從來都是她單挑它們一群。
“裝可憐也沒有用。”
奧瑞卡已經免疫了大白這種幹打雷不下雨的撒嬌行為,微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肥臉。
“什麽時候把這些學會了,你就可以回田邊搓雪球睡懶覺了。”
白潇潇:警覺.jpg
哦,糟糕,之前偷懶的事情好像被發現了。
雪人:活該!睡成一灘兔餅還想不被發現真的很難為人哦。
幽怨地看了一眼奧瑞卡,卻被對方“溫柔”的視線掃得一激靈。
奧瑞卡晃了晃自己手裏的獸皮,“如果你想多學一點,我這裏也有其他筆記,是關于燒烤小兔子的。”
白潇潇當機立斷,抱起獸皮就跑,那落荒而逃的背影看起來可憐又好笑。
論我明明強的一批,我家小可愛還嫌我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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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白潇潇:媳婦兒,相信我,我很能打的!(不想上學)
奧瑞卡: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來,再給你一張設計圖。(壓根沒見過狼神打架)
欸,感覺這一章有一點沒寫出心意來,可能會有人覺得奧瑞卡在做的事沒什麽意義,畢竟狼神在這裏肯定會沒事,但對那些沒有上帝視角的角色來說,危難關頭的任何一點努力都是在艱難求生。(求生欲極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