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1)

“吾一生所愛,唯寧棠已。”

——風筱。”

溫凝晚坐在地上,借着蠟燭的火光看着手上的書信。

“寧棠?風筱?”溫凝晚嘀咕着。

聲音在漆黑的暗室裏回蕩,她擡頭,勉強能看見屋頂,有四五米高的樣子,沒摔死真的是個奇跡。

暗室和上面的書樓一樣,四面擺滿了書,只是比上面舊很多,溫凝晚看着書信,是一封表達思念的信,風筱寫給一個叫寧棠的人的。

溫凝晚扶着桌子起身,桌子上一塵不染,想必經常有人進來,所以溫凝晚并不着急找出口,扶着桌子拖着使不上勁的腿走到書架旁,随意翻看。

眉頭擰得跟什麽似的:“好像是軍事理論,看不懂。”

溫凝晚繞了一圈,腳腕痛得支撐不住,扶着書架挪到桌旁坐下,湊近蠟燭,掀起褲腿,腳腕已經腫了一圈。

頓時痛得眼含淚花,急忙拉下褲腿,仿佛看不見就不痛了似的。

目光落在信紙上,突然一愣,急忙拿過來:“風筱不是國師的母親曾經的定遠侯爺嗎?!”

溫凝晚急忙往下看,不可思議地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寧棠——不會是我的阿娘吧?”

半晌,溫凝晚扶額,嘴角抽了一下:“原著裏确實有姓寧的,只是好像配角吧。”

溫凝晚眉頭緊蹙:“楊老板說過阿娘是姓寧吧,好像提到寧家,當時沒注意。”

溫凝晚懊惱地杵着腦袋,自言自語:“老夫人說過老侯爺去給阿娘提親被拒絕了,楊老板又替過阿娘家姓寧,那麽……”

溫凝晚汗顏,咽了一小口唾沫:“阿娘叫寧棠,國師的母親叫風筱,國師的母親喜歡阿娘?!”

“啧~”溫凝晚挑眉,一臉嫌棄。

“這有必要設一個機關嗎?”

溫凝晚又拿起那本老久的小畫書,就一個簡單的故事——

一個大小姐遇見路過的游子,救了她,然後相愛,游子離開後告訴了家人,然後上門提親,成親生子,恩愛一生。

挺溫暖的一個小故事,甚至都沒有什麽特別的。

溫凝晚不停地又看一遍,不知道都看了多少次了,還是沒發現什麽特殊的。

可是既然不特殊,為什麽會被翻得這麽舊?

溫凝晚拿着書對着蠟燭,一章一章翻,沒有任何玄機。

溫凝晚深呼一口氣,将小畫書扔在一旁,看着旁邊的花瓶,突然靈機一動,挪過去拿過來,取出花束,自言自語說着:“不會這麽簡單吧?”

她将水滴了幾滴在小畫書上,果然,書上瞬間顯現出字。

“我在這裏”

溫凝晚吓得一哆嗦,四處看了一眼,狹窄的暗室空無一人。

又硬着頭皮繼續往讓你滴水——

“救我!”

溫凝晚吓得立刻轉身,心都提到嗓子眼,還是空無一人。

溫凝晚深呼一口氣:“不怕不怕不怕,一定是求救信號,先看完。”

溫凝晚這次幹脆一整頁倒下去,上面顯示出一張地圖,溫凝晚驚恐地瞪着雙眼,竟然就是自己的府邸。

溫凝晚心撲通撲通狂跳,緊張得大氣不敢出。

書樓裏,國師看了一眼不見溫凝晚的蹤影,尤然緊張地看着她。

國師轉動一旁的油燈,地上露出一個密道:“在這裏守着。”

尤然木讷點頭,屏住呼吸看着國師有下去。

聽見開門的聲音,溫凝晚立刻将書信藏起來,緊張地望着聲音傳來的地方,看似嚴絲合縫的書架緩緩移動。

一個人提着燈站在那裏,溫凝晚心中一怔,委屈巴巴地望着她:“國師~”

國師提着燈走進來,頭頂突然閃爍着星星點點的綠色燈光,溫凝晚好奇地擡頭,看着羅列得像是一只眼睛一樣發光的東西吓一跳。

國師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望着她:“有沒有事?”

溫凝晚回過神,搖搖頭,又可憐巴巴地拽了拽她的裙擺:“國師,我腳疼~”

國師微怔,蹲下來将燈籠放在一旁,拉起她的褲腿,看着紅腫的腳腕輕蹙眉,伸手摸了一下。

溫凝晚立刻要躲,被國師立刻握住腳背,目光冷清地看了她一眼:“忍着。”

溫凝晚忐忑地看着她,突然痛得大叫一聲:“啊!”

尤然吓一跳,望着漆黑的密道,上前一步又退了下來,臉色陰沉,焦急地握緊腰間的長劍。

國師不會突然下死手吧,可是她還沒恢複記憶啊,萬一……

溫凝晚痛得滿頭大汗,憤怒地踢了國師一腳:“你幹什麽?!”

國師看着能踢自己的腳,溫凝晚愣了一下,不可思議地動了一下,開心地笑着:“可以動了!”

國師看了一眼旁邊的花瓶,溫凝晚吓一跳,故作鎮定地解釋:“拿過來防身的。”

“防身?”國師眉峰微挑。

“這麽隐秘的暗室,又被經常打理,而且在國師府看管如此之嚴,溫少卿應該算準了進來的人是我才對。”

王者表情冷清的人,溫凝晚故作輕松地笑着:“難道進來的人是你就不用防身了嗎?”

國師:“……”

溫凝晚調皮地笑着:“萬一國師突然一生氣就要把我殺了,我身邊有個東西防備着也是好的呀。”

國師:“……”

溫凝晚小心地打量着國師,看起來似乎沒有生氣,心裏稍微松了一口氣。

國師起身,表情淡漠地打量着她,溫凝晚忐忑地笑着。

“我在意識清醒的時候,有想要殺過你嗎?讓你有這種顧慮?”

溫凝晚微怔,委屈地嘟囔着:“流放呀,要不是本少卿福大命大,早就是城外一堆黃土了。”

國師:“……”

看着沒有說話的人,溫凝晚大方地攤手:“你放心,我人特別好,不記仇的。”

“嗬!”國師冷笑,伸手一把将她提起來。

溫凝晚跟個擺件似的,被輕而易舉拿起來,國師将燈籠遞給她。

溫凝晚提着燈籠,疑惑地看着她,國師突然将她橫抱起來。

溫凝晚吓一跳,一下勾住她的脖子,随即壞笑着:“國師是不是抱上瘾了?”

國師神色微怔,沒有看她,表情平靜地抱着她出去。

尤然看着從密道出來的人,提到嗓子眼的心終于稍微松了一口氣。

不愧是溫少卿,國師哪裏抵抗得住她的糖衣炮彈,慘兮兮的沖她撒個嬌國師怕是就找不着北了。

回了房間,謝雨樓垮着臉替她上藥:“溫少卿能不能少折騰自己的身體,你的身體很差,再折騰下去我怕你活不了多久!”

溫凝晚嘟囔着:“不是有神醫在我身邊嗎?”

霜兒擔心地看着溫凝晚:“大人要聽大夫的話!”

“好好好。”溫凝晚無奈地看着幾人。

結果,溫凝晚又延遲了好幾天才去大理寺,回到原來住的地方,柳嬌嬌沒有動過那裏的任何希望東西,包括溫凝晚花重金買的街邊的花瓶。

“這裏也是你母親曾經處理公務的地方。”溫凝晚伸手打着霜兒的肩膀。

霜兒看了她一眼,臉上露出笑容:“母親很厲害。”

“當然。”溫凝晚笑着拍兩下她的肩。

“和我一起看看你母親的卷宗吧。”

霜兒好奇地看着她:“卷宗上不可能留下什麽了吧?”

“天底下沒有天衣無縫的謊言,我們要做的是找到那絲裂縫。”

霜兒崇拜地望着她,使勁點頭。

溫凝晚看了一遍就開始打瞌睡,霜兒一遍一遍地反複看,溫凝晚伸了個懶腰:“回去吧。”

霜兒擡眸,不甘心地搖頭:“我還要再看看,找您說的裂縫。”

看着固執的人,溫凝晚撓撓頭:“你要懂得變通,上面發現不了什麽,那就走出去。”

“什麽意思?”

溫凝晚手指敲敲敲案卷:“一品樓。”

霜兒愣了一下:“母親不可能一個人去一品樓!”

“聰明!”溫凝晚欣慰地笑着:“然後呢?”

霜兒又立刻掃了一眼:“和母親一起的人是誰?在一品樓那種地方,不可能沒有人看見,所以我們現在要去查那個人是誰!”

溫凝晚笑着起身,沖她伸出手:“走吧。”

霜兒拉住她的手起身,滿眼崇拜地看着她:“大人真厲害,霜兒都沒想到。”

“你還小,沒接觸過很正常,而且我一開始就給你劃定了一個錯誤的方向,裂縫。導致你以為要找裏面的漏洞。”

“确實是霜兒太淺薄了。”

溫凝晚愣了一下,自言自語:“劃定了錯誤的方向。”

霜兒疑惑地望着笑容詭異的人:“大人?”

溫凝晚立即收斂了笑容搖頭,兩人手拉着手走出大理寺,直奔一品樓,還是原來的位置。

霜兒神色緊張地看着周圍的人,溫凝晚則是輕松地喝酒吃菜,看着樓下跳舞的美人兒,沖一旁的夥計勾勾手指:“去叫個美人兒來陪我。”

霜兒:“……”

夥計一副非常專業熟練的模樣:“少卿大人想點誰?”

“李嫣然。”

夥計神色微怔,之前李嫣然被溫凝晚潑酒的事她不是不知道,那之後李嫣然的口碑明顯下降,頭牌的位置岌岌可危,新人已經冒尖兒。

“去啊。”溫凝晚一副焦急的模樣。

夥計立刻退下去,霜兒表情複雜地看着她:“大人這樣做就不怕國師吃醋嗎?”

“她……”溫凝晚搖頭笑:“她或許什麽都不在乎吧。”

霜兒愣了一下,沒有說話。

李嫣然走上樓,無奈地望着溫凝晚:“溫少卿想讓在下陪?”

溫凝晚笑吟吟地擡手示意她坐,接着問:“我想打聽一下,柳少卿出事那晚你有沒有見過她?”

“溫少卿是懷疑我?”李嫣然坐在一旁,不屑地看着溫凝晚。

溫凝晚聳聳肩,神色輕松地笑着:“李姑娘不必如此,我只是随便問一下,聽說她那晚來這裏喝酒。”

“跟她一起來的就是你們大理寺的許少卿。”

溫凝晚微怔,許少卿和柳嬌嬌相識多年,一起來倒也正常。

“她們多久離開的?”溫凝晚繼續問。

李嫣然微怔,随即笑道:“溫少卿是在審在下嗎?”

溫凝晚表情嚴肅地揚眉:“是又如何?莫非李姑娘背後的人厲害到本大人還不能審上一審了?”

李嫣然神色微怔,霜兒驚訝地看着對面表情嚴肅的人。

溫凝晚突然笑了起來:“別緊張別緊張,開個玩笑而已。”

李嫣然表情難看地扯出個笑容:“溫少卿還真有趣。”

“多謝誇獎。”溫凝晚笑呵呵地喝了口酒,接着:“當晚柳少卿和你說過話嗎?”

李嫣然愣了一下,随即笑着:“也許說過,也許沒說話,在下不記得了,畢竟這一品樓每天都有很多客人和在下說話。”

溫凝晚默默點頭,擡眸和善地笑着:“打擾了,你可以去忙你的了。”

李嫣然愣了一下,随即起身,疑惑地退下。

霜兒好奇地看着溫凝晚:“大人可有發現?”

“你呢?”

霜兒想了一下:“我覺得大人問她有沒有和母親說話的時候,她表現得很奇怪,特別是大人說她背後的人時。”

溫凝晚笑着點頭,又看了一眼夥計,招招手。

夥計上前:“大人有何吩咐?”

“去叫武姑娘上來陪我。”

夥計臉色瞬間鐵青,嘴角的笑容無比僵硬:“這……”

“這什麽?”溫凝晚表情兇狠第望着她。

夥計吓一跳,立刻點頭退下:“小人立刻去叫!”

“武姑娘是誰?”霜兒疑惑地問,案卷上可沒出現這個人,她也沒聽過。

溫凝晚調皮地笑着:“一個新人,可漂亮了。”

霜兒一頭霧水,漂亮?

“她知道什麽嗎?”

溫凝晚搖頭:“不知道。”

說着看着搖曳着身姿上樓的武三娘,身材豐滿,容貌貴氣妩媚,關鍵是新人,年輕,背景也簡單。

“大人。”

溫凝晚渾身一陣雞皮疙瘩,嬌媚的聲音一點也不像Alpha。

“請坐。”溫凝晚起身替她拉過椅子。

武三娘低頭碰了一下鼻子笑着:“大人客氣了。”

“不客氣不客氣。”溫凝晚笑嘻嘻地盯着她看。

武三娘看了一眼霜兒,又看看一直盯着自己的溫凝晚:“大人在一個孩子面前這樣盯着在下是不是不太合适?”

溫凝晚回過神,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霜兒,調皮地笑着:“沒關系,遲早她也要經歷的。”

霜兒:“……”

武三娘無奈地笑着,看着害羞的霜兒:“是嗎?”

霜兒輕咳一聲,随即起身:“大人,我在門口等您。”

溫凝晚擡眸看着匆忙下樓的霜兒:“啧~好孩子。”

武三娘側着身子,妩媚地打量着溫凝晚:“之前見過溫大人,便覺得大人生的實在好看,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可惜是個Alpha。”

溫凝晚也歪着身子望着她,伸手擡起她的下巴,滿眼溫柔:“現在呢?”

霜兒走到樓下,看着溫凝晚調戲武三年的動作,臉色微紅,看了一眼周圍往樓上看的人,無奈地搖頭出去。

武三娘餘光瞥了一眼樓下的人,伸手握住擡起自己下巴的手,目光暧昧地看着她:“知道大人是Omega以後,在下時常想起大人,喜歡得不得了。”

溫凝晚歪着腦袋笑着打量着她:“三娘真是好眼光。”

“溫少卿如此容貌,在下若是不心動,豈不是太過虛僞了?”

溫凝晚縮回手,替她倒了杯酒:“我就喜歡三娘這樣實誠的人。”

三娘看着面前的酒,和溫凝晚碰了碰杯:“大人想問什麽就問吧?”

溫凝晚端着酒杯的手頓了一下,故作輕松地笑着:“爽快!我更喜歡三娘了。”

武三娘低頭淺笑,目光溫柔地看着溫凝晚:“人人都說大人輕浮,但是在下知道,大人絕不是輕浮的人。”

武三娘突然湊近,四目相對,隐約聞到溫凝晚信息素的氣味,貪婪地深吸一口:“沒猜錯的話,大人都還沒有讓誰碰過吧?”

溫凝晚難以置信地看着她,急忙聞了聞自己身上的氣味:“這也能聞得出來?”

“當然,面對大人這樣的絕色美人,若是能俘獲芳心,怎麽能不标記了,将你占為己有?”

溫凝晚吐吐舌頭,随即笑道:“好吧。”

武三娘打量着她,跟觀察什麽似的,目光暧昧又熾熱。

溫凝晚輕咳一聲:“我想問問柳少卿那晚離開這裏是什麽時辰?有沒有和誰說過話?”

武三娘一臉委屈:“大人就這樣問?都不給在下一點好處?”

溫凝晚攤手,餘光瞥了一眼樓下圍觀的的人們:“剛才還不是最好的好處?”

武三娘樂呵呵地笑起來,拱手:“多謝大人。”

“那日我記得柳少卿是和大理寺許少卿一起來的,她全程沒有喝一滴酒,反倒是許少卿喝得爛醉,柳少卿扶着她離開的時候大概子時。”

溫凝晚點點頭,倒是和卷宗上的死亡時間合得上,卷宗死亡時間大概上醜時,離開一品樓才死的。

“那你有沒有看見她和什麽人說過話?”

武三娘攤手:“她們說大理寺少卿,這裏認識她們的人很多,說過的也很多。”

“出去只是打個招呼那種。”

武三娘眉頭微蹙:“李嫣然上去幫忙扶許少卿上馬車。”

“然後呢?”溫凝晚表情平靜地問。

“然後馬車就走了,柳少卿沒有一起,李嫣然也回來了。”

溫凝晚眉頭微蹙,搖搖頭:“你确定柳少卿沒有一起走?”

“當然。”

“那麽李嫣然回來後多久走的?”

武三娘愣了一下神,不可思議地看着溫凝晚:“大人不會是懷疑李嫣然吧?”

“在真兇沒有出來之前,每個人都有嫌疑。”

武三娘嘆了口氣:“這個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李嫣然回來後又跳了一支舞再離開的,從一品樓到望月樓,少說也要半個時辰,況且她跳完舞離柳少卿離開差不多也是半個時辰,這一個時辰的時間,柳少卿恐怕都已經回家了吧。”

溫凝晚眉頭微蹙,如果柳嬌嬌是去望月樓等人呢?

“好吧。”溫凝晚嘆口氣。

“本來我想把你把她搞走,讓你做未來一品樓頭牌的,看樣子有點難啊。”

武三娘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聲:“多謝大人美意,不過在下自己也可以,很快大人來這裏點在下就沒那麽容易了哦。”

“難道我沒有優先權嗎?”溫凝晚嘟囔着嘴。

武三娘看在眼裏神色微怔,随即笑着:“你可以有。”

“那還差不多。”溫凝晚調皮地笑着,又與她喝了幾杯酒。

從一品樓出來的時候,霜兒坐在門打瞌睡,溫凝晚走到她身旁輕輕拍了一下她的頭:“走了。”

“大人。”霜兒揉揉眼睛,回頭看了一眼已經深夜,卻熱鬧不減的一品樓。

“不要大人大人的,我也就長你幾歲,叫我姐姐。”

“啊?”

“不願意?”

“願意願意。”

“叫來聽聽!”

“姐姐。”

溫凝晚開心地一下摟過霜兒的肩:“霜兒妹妹!”

霜兒腼腆地笑着,溫凝晚突然愣了一下:“不對啊啊,這樣我不是矮了你母親一輩了?”

霜兒忍不住笑着:“大人莫非想反悔?”

溫凝晚扶額,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哎喲,氣死我了!”

兩人并肩往風府走,溫凝晚伸了個懶腰:“剛才武三娘告訴我,當晚你你母親和許少卿喝酒,她一滴未沾,許少卿喝得爛醉,但是你母親只是将她扶上馬車,并沒有陪她一起回去。”

霜兒疑惑地看着溫凝晚:“所以大人是查案,不是……”

“當然了!”溫凝晚氣鼓鼓地看着她。

“而且武三娘說,當時是李嫣然幫忙扶許少卿上的馬車。”

“這,李嫣然說不知道。”霜兒一臉驚訝。

溫凝晚點頭:“我證實過來,她撒謊了,當晚很多人都看了,這種事情不可能很快忘記。”

霜兒眉頭微蹙:“難道是她殺了我母親?”

溫凝晚搖頭:“還不确定,當時你母親獨自離開後,李嫣然又跳了一支舞,大概用了半個時辰才從一品樓離開。”

“你母親離開的時候是子時,死亡時間醜時,一品樓到望月樓至少半個時辰,李嫣然跳完舞去望月樓的時間距離你母親離開的時間有一個時辰,她不可能追得上。”

“萬一母親在望月樓等她嗎?”

溫凝晚眉頭緊蹙:“沒有證據。”

“有!”霜兒表情篤定地拿出那塊用紙包着的碎布:“我發現這個碎布就是李嫣然衣服上的。”

溫凝晚表情凝重地看着她,無奈地搖頭:“那也證明不了。”

霜兒神色微怔,難受地垂下頭:“怎麽辦?”

溫凝晚擡眸看着前面的望月樓:“上去看看。”

霜兒急忙跟上。

望月樓因為柳嬌嬌的死,很多人都忌諱,所以幾乎沒有人。

溫凝晚看着柳嬌嬌墜落的地方,看了一眼四周,霜兒站在一旁抹眼淚。

溫凝晚突然發現什麽,蹲下去。

霜兒抹了一把眼淚回頭:“怎麽了?”

溫凝晚招招手,霜兒急忙上去,地上有一塊沾在結冰的雪裏的碎紙。

“這……”

溫凝晚拿出身上的匕首,沿着邊撬起沾在雪裏的碎紙,小心地刮了薄薄一層冰,一下露出一個字來。

“望!”霜兒驚訝地念出來。

溫凝晚屏住呼吸,繼續刮。

“望月樓等!”霜兒驚愕地看着溫凝晚。

溫凝晚冷笑:“可以抓來詢問了。”

“李嫣然?”霜兒問。

當晚,大理寺的人将李嫣然從一品樓帶走,溫凝晚卻回去睡覺了。

霜兒研究了一晚上筆跡,一筆一筆對比,然而并不是李嫣然的字。

慕思雲躲在溫凝晚房門口,直到晌午溫凝晚才打着哈欠推門出來。

“溫……”

“好餓哦。”溫凝晚揉揉肚子,沒有理她。

慕思雲急忙跟上去:“溫少卿,霜兒比了一晚上筆跡,不是李嫣然的,那孩子都魔怔了,你不着急嗎?”

溫凝晚揉揉眼睛,看着強烈的陽光:“她很聰明,會有辦法的。”

“什麽意思?你到底怎麽打算的?”

溫凝晚沖她調皮地笑着:“不告訴你!”

慕思雲扶額,氣鼓鼓地跟在一旁:“你剛官複原職,就這樣随便抓人,很快就會被彈劾的。”

“那就看誰先憋不住了。”溫凝晚神态輕松地攤手,走進房間坐在。

慕思雲疑惑地望着她:“什麽意思?”

溫凝晚神秘地挑眉:“我不動,別人會動,別人一動就會露出破綻。”

慕思雲愈發疑惑了。

溫凝晚梳洗一番,慕思雲站在一旁守着,溫凝晚嫌棄地看着她:“你能不能有一點點自覺,我梳洗的時候不還回避嗎?”

慕思雲一怔,汗顏:“之前不是一直這樣嗎?”

溫凝晚嫌棄地打量她一眼:“那時候是應為我是Alpha的身份,現在不一樣了。”

慕思雲聳聳肩,拉過個椅子轉過來坐下,雙手放在椅背上,頭枕在手上,笑吟吟地望着她。

溫凝晚:“……”

一旁伺候的丫鬟低頭偷笑,這樣的對話早就見怪不怪了。

好不容易梳洗好,溫凝晚直奔飯桌,謝雨樓已經開動了。

“瓦特?”溫凝晚一臉驚訝。

“謝雨樓!這是我家!你有沒有一點規矩?!”

謝雨樓自顧自地吃着:“誰讓你起那麽晚?”

溫凝晚扶額:“我記得你們不是挺講規矩的嗎?”

“那是在國師府。”慕思雲替她拉出椅子,自己在一旁坐下,毫不客氣端起碗。

溫凝晚無奈地看着壓根沒打算等自己這個主人的兩人,吐吐舌頭,悻悻地端起碗。

府裏廚子都是尤然挑的國師府做飯最好的那幾個廚子,做的都是溫凝晚最愛吃的,再加上一個以健康為主的謝雨樓,每頓都是美味又健康,真是難為廚子了。

吃完午飯,溫凝晚就坐在院子裏裏曬太陽,她從國師府後花園拔過了的花也活了大半,有的花苞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溫凝晚靠着椅子望着萬裏無雲的天空,懶洋洋地問:“你們知道風筱嗎?”

慕思雲、謝雨樓:“……”

溫凝晚看了一臉無語的兩人:“說啊。”

“啧~”謝雨樓嫌棄地看着她:“那是國師的母親,你的長輩,你怎麽可以直呼其名?”

“我覺得她的名字很好聽。”溫凝晚胡扯。

謝雨樓汗顏:“好吧,她怎麽了?”

“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溫凝晚八卦地看着她。

謝雨樓一頭霧水:“老侯爺人很好,雖然對國師嚴格得過分,但是事實證明她是對的。”

“我是說感情方面。”溫凝晚挑眉。

謝雨樓疑惑地問:“比如?”

“比如曾經的苗疆聖女葉來兮。”溫凝晚壞笑着,目光随意掃了一眼愣了一下的慕思雲。

謝雨樓看着慕思雲:“這個問現在的聖女更适合。”

慕思雲攤手:“我不知道她們怎麽回事,我只知道師叔離開苗疆出來歷練,遇見了風華正茂的老侯爺,然後就一直跟着她,苗疆知道她在哪裏的時候,她自己死在國師府,并且被火葬了。”

“哦——”溫凝晚笑着。

“以前苗十一和我說過,她離開後,苗疆的人一直在找她,一直找不到。”

慕思雲點頭,沒有說話。

“為什麽要躲着苗疆的人?”

慕思雲神色微怔,搖頭笑道:“不知道,十一很喜歡她,所以來了京城,一直要查是誰害死師叔。”

溫凝晚疑惑地又看着謝雨樓:“你覺得呢?”

謝雨樓吓一跳,急忙搖頭:“我,我不知道,我實際上都沒見過她幾次,我記得國師很喜歡她,經常跟着她,國師不喜歡有人提她,溫少卿切記不要再國師面前提。”

溫凝晚疑惑地點頭:“可是為什麽?國師既然喜歡她,為什麽這麽反感有人提她?”

謝雨樓搖頭:“不知道,國師的事,沒必要什麽都知道,就算是朋友彼此之間也可以有秘密的。”

“那謝神醫瞞着國師的秘密是什麽?”

謝雨樓垮着臉:“說出來還是秘密嗎?”

溫凝晚調皮地笑着:“好奇。”

慕思雲急忙點頭附和。

謝雨樓瞪了兩人一眼:“小時候我把她一刀一刀刻的木劍弄壞了,騙她說去天氣太熱,木質不好,太脆斷了,她一直不知道。”

慕思雲、溫凝晚:“……”

謝雨樓得意地攤手:“還想聽嗎?類似這樣的我還有很多哦。”

兩人白了她一眼。

慕思雲壞笑着:“你确定國師不知道?或許她故意的你?”

“呃……”謝雨樓撓撓頭:“應該不會吧,她如果知道應該會生氣才對。”

“那未必。”溫凝晚挑眉。

“嘁!”謝雨樓翻了個白眼。

溫凝晚又好奇地問:“那你們知道老侯爺還和一個人提親被拒嗎?”

慕思雲疑惑地看着她,謝雨樓一臉得意:“這個我知道,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是江湖第一美人寧棠,曾經的刺客組織寧家的獨女,曾經被她拒絕的人還有先皇哦。”

“刺客組織?”溫凝一臉懵逼。

“嗯!二十多年前,由寧家創立的異星樓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刺客組織,上到朝廷,下到江湖,甚至平民百姓,誰不知道異星樓的大名啊,專門替人解決麻煩的組織。”

慕思雲道:“當年在異星樓最鼎盛的時候,曾經作為見證人,監督天楚和燕國的賭約。”

“我去!這麽厲害?”

謝雨樓連連點頭,滿臉遺憾:“那時候我做夢都想加入她們,可惜我沒那個天賦,只會點醫術,她們收都是武功高強的人。”

慕思雲笑着:“确實,那時候的異星樓盤點天下大事,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威望盛高,關鍵是沒有誰知道異星樓在哪裏。”

“最後為什麽沒了呢?”溫凝晚一臉好奇。

兩人相視一眼搖頭:“不知道,傳聞是國師府滅的。”

“不會,老侯爺都去求親了。”謝雨樓急忙否認。

“國師家的祖傳技能,不就是得不到就毀了嗎?”慕思雲一臉嫌棄。

“啧~”溫凝晚深呼一口氣。

謝雨樓突然驚訝地看着她:“不對啊,最後那個江湖美人嫁給了一個商人,那個商人好像就姓溫吧?”

慕思雲也愣了一下,看着一臉得意的溫凝晚:“對啊,那就是你的阿娘吧?”

“當然!”溫凝晚滿臉得意。

兩人相視一眼,又打量了一眼溫凝晚:“那你應該沒你阿娘好看。”

“确實,畢竟都沒有人來提親。”慕思雲打趣道。

溫凝晚瞪了兩人一眼:“我這是不張揚,懂嗎?”

“您還真小瞧自己了,誰不知道溫少卿好美色?”謝雨樓嫌棄地說着。

慕思雲笑着看着氣鼓鼓的人,溫凝晚深呼一口氣。

“好吧。”

“唉不過……”溫凝晚一臉八卦:“老侯爺是先求婚後遇見葉前輩的,還是先認識葉前輩再提親的?”

謝雨樓想了一下:“按照你和國師的年紀來看,應該是先提親,被拒絕後再認識聖女。”

“這個老侯爺桃花挺旺啊,我看老夫人年輕時應該也是個美人吧。”

“那當然。”

“那……”溫凝晚好奇地看着兩人:“為什麽不選擇風華正茂的侯爺,會選一個商人?”

“這我們怎麽知道?”

慕思雲無奈地看着她:“你母親溫老板也不差啊,年輕時候也是青年才俊。”

“确實。”溫凝晚點頭,又搖搖頭:“可是第一美人嫁給她沒多久就死了,她火速找了女人,阿第一美人怎麽會嫁一個不愛自己的人?”

兩人搖頭,一臉疑惑:“你是她們的孩子都不知道,我們就更不知道了。”

“你師叔喜歡看小畫書嗎?”溫凝晚問慕思雲。

慕思雲搖頭:“師叔只對蠱術感興趣,不曾聽說過她喜歡那麽幼稚的東西。”

“你阿娘喜歡。”謝雨樓道。

“嗯?你怎麽知道?”

謝雨樓扶額,氣得大喘着粗氣:“你們溫家有一個專門印刷小畫書的地方叫做——畫棠,溫老板沒有要發展起來的意思,也沒有要關的樣子,一直很受小孩喜歡。”

溫凝晚一臉疑惑,難道溫如是喜歡寧棠,那為什麽在她死後對她們唯一的孩子那般冷漠,不聞不問,立刻娶了別的女人,寵那個庶出的孩子。

“江湖傳聞,異星樓是因為唯一的少主寧棠前輩成親,後繼無人,內部鬥争都想做這個樓主,所以最後敗在自己人手裏,寧棠前輩自責所以自缢而亡。”

慕思雲說着,忐忑地看着溫凝晚。

溫凝晚平靜地點頭,原著裏提到過,寧棠确實是自責自缢,不過這個自責的原因好像并不是這麽簡單。

“具體的忘了。”溫凝晚懊惱地拍拍額頭,看書的時候都只知道嗑cp,哪裏記得這些細節。

兩人疑惑地望着她:“什麽忘了?”

溫凝晚回過神立刻搖頭:“對了,那現在還有異星樓嗎?”

“寧前輩死後很快就消失了,再說都二十多年了,早就沒有了。”謝雨樓一臉遺憾。

“确實,若不是今天說起,我都忘了曾經有這樣一個了不起的組織。”慕思雲惋惜道。

所以,對方故意讓我知道老侯爺和阿娘的關系是什麽目的呢?

溫凝晚眉頭緊鎖。

還有那個“我在這裏,救我”是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