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NO.10
接下來的日子曾惠儀一家都過得緊湊而充實。魚蛋檔生意越來越好了,曾家良也越幹越起勁,而曾惠儀因為工作的調動,幾乎每天都要晚一小時才能下班,這期間只能由妹妹曾惠詩頂上幫着爸爸去擺檔了。
曾惠儀也盡量地提早下班,但前提是她把Fanny交代的工作完美地完成。這關系到她轉正後的薪資。為了鼓勵和留住人才,很多公司都會有額外的加薪點。如果評估後覺得這同事工作能力很強,那麽在公司規定的薪資水平上額外再增加。
家教的工作曾惠儀還是堅持每周去兩天,這個王同學也跟着她學了有兩年了,他今年已經中三了,兩年後就要參加會考,正是打好基礎開始加強練習的時候,家長們還是很緊張的。
這天晚上曾惠儀做完家教已經九點了,她準備直接由鑽石山坐地鐵回家,順便以路人眼光看看自家的魚蛋檔。
出了地鐵站,曾惠儀低着頭随着人流往外走,沒發現有一個高大的背着一個碩大背包的男生一直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短短的幾分鐘路程,曾惠儀已經經過了一個賣可愛小公仔挂飾的小攤檔,一個賣襪子和圍巾的小攤檔,一個賣耳筒和電池的小攤檔以及一個賣針織外套的小攤檔。曾惠儀一邊走眼睛也一一掃過這些貨品,其實她對這些蠻有興趣的,女人嘛,而且價格也很便宜。
一拐彎,曾惠儀就看到自家的魚蛋檔了,曾家良一個人守着手推車,偶爾豪放地用勺子敲着鍋沿喊上兩句:“好好味的咖哩魚蛋啰,四蚊七粒,八蚊十五粒了喂。”
這架式就像是一個專職的小販,曾惠儀忍不住翹起嘴角笑了起來。估計那天她喊的時候也是這模樣吧?
快步走向小推車,曾惠儀沖着曾家良喊了一聲:“老細,來一串咖哩魚蛋。”
曾家良一見是大女兒頓時眉開眼笑地也應了一聲:“好哩,咁靓女,俾多粒魚蛋你。”
曾惠儀不由呵呵直笑,在燈光下嘴角那兩個梨渦越發的可愛了,接過爸爸遞過來的紙杯,就吃了起來。尾随着她的那個高壯的男生也走到了手推車旁邊,扭頭看了正低頭吃魚蛋的曾惠儀一眼,才對曾家良說:“老板,麻煩兩串咖哩魚蛋。”
“好,你要不要試試咖哩鱿魚?很爽很脆的。”曾家良一邊利索地舀魚蛋一邊不忘推介更貴價的咖哩鱿魚須。
“呃?”那男生還沒反應過來,曾惠儀笑着當了一把‘托兒’:“咖哩鱿魚不錯哦,很好吃。”
那男生見曾惠儀和他說話不由咧嘴笑了起來,是個陽光大男孩呢。他竟然向曾惠儀點頭說:“好,那也來一串。”
曾惠儀咬着魚蛋忍不住笑,曾家良也在笑,他用竹簽戳了一條鱿魚須給那男生:“你先試試,好吃再買。”
“嗯,謝謝,謝謝。”那男生接過來咬了一口,的确爽脆,沾着咖哩濃稠的湯汁,真的不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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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對曾家良說:“這鱿魚須來兩份吧。我以前曾經吃過沾芥辣和甜醬的鱿魚須,那個也不錯,可惜就很少見有得賣。”
曾惠儀聽了擡頭看向那男生,說:“我以前也吃過,在鑽石山那邊,只是那小店已經關門了。”
那男生馬上高興地說:“我也是在那裏吃的。”
曾惠儀眨眨眼睛輕笑并不答話。她不經意地打量了站在她旁邊的大男孩。年紀大約在二十五歲左右,身材十分高大,大概快一米八了,這身高在香港還是很少見的。濃眉大眼,高鼻梁,嘴唇有些厚,笑起來牙齒很白很整齊,雖然不是後來流行的美男,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陽光大帥哥。
第一印像人都是視覺性的,這位帥哥穿着T恤牛仔褲登山鞋,鞋子上還有些泥沙。這身裝束曾惠儀就推想他是在地盤上工作。而曾惠儀這身裝扮,自然也不會有人想到她去做餐廳端盤子什麽的,也不會想到她做銀行或者護膚品的銷售,而是推測她是個OL。
既然是做‘托兒’,曾惠儀掏出硬幣付錢,然後對不時偷看她的大男孩說聲‘再見’就回家了。
曾家良問眼光還追随着自家大女兒的男生:“你是現在吃還是拿回家再吃?”
那男生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噢,我拿回家。”
曾家良用塑料袋把兩盒魚蛋鱿魚裝起來遞給那男生:“一共24塊。”
那男生付了錢,提着塑料袋又走回地鐵站,他家離這還遠得很呢。
曾家良對這男生印象還不錯,也看得出來他很喜歡曾惠儀。只是曾家良同時也注意到那男生的裝束和他的背包,明顯就是體力勞動者啊。
職業不分貴賤,曾家良自己也是體力勞動者,但如果這男生想追自己的大女兒,那又不同了。誰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嫁得好,嫁得幸福?人品要好,但同時經濟也得好啊。貧賤夫妻百事哀!
曾惠儀卻沒想這麽多,她一心一意地只想着賺錢買房子。現在她是趕回家換衣服好過來幫爸爸的忙,估計再過一會,加完班回家的人就會多起來了。
自那天之後,但凡曾惠儀上完家教的坐地鐵回家的那一天,她總能在自家的魚蛋檔遇到那個陽光大男孩。一次兩次是偶遇,三次以上就是特意而為了。
那個男孩也不像那些口花花的男生一樣問曾惠儀名字,向她要電話。他似乎只要能跟曾惠儀站在一起吃一串魚蛋,然後目送她離開就很高興很滿足的樣子了。這麽暧昧的行為,曾惠儀也不好開口說‘你以後不要跟着我’之類的話,因為人家壓根就沒表示什麽啊,曾惠儀也不好自作多情吧?
曾家良看在眼裏,故意當着曾惠儀的面和那男生攀談了起來:“靓仔,你是住在這一區的嗎?”
那男生笑笑:“不是,我住新界那邊。”他悄悄看了曾惠儀一眼,又說:“老板,我叫周家樂,大家都叫我Louis或者叫阿樂。”
“啊?”曾家良聽了有些呆:“哦,阿樂,你住那麽遠還不趕快回家?由這裏坐車也要坐大半小時。”
黃家樂笑着說:“坐地鐵轉火車比巴士快很多,不急。”
曾家良瞧了瞧黃家樂沾了泥的波鞋,又問:“你在工地上班嗎?不過地盤不會加班,你怎麽這麽晚?”
黃家樂咧嘴笑出一口白牙,樂呵呵地說:“我是在工地上班,不過不是工人而是施工工程的安全主任。白天我還要去巡邏檢查,就會耽誤了一些文書的工作,所以有時也會加班寫報告的。”
“噢,噢,原來是主任啊。我看錯眼了,不好意思。”曾家良心裏一喜,雖然極力控制了但語氣還是一揚了。這工人和主任相差何止一點兩點啊?這麽年輕的安全主任,最起碼是大學畢業,而且必然是優秀的。
黃家樂笑:“沒什麽。其實我一樣要在工地上日曬雨淋,跟地盤工人也沒兩樣了。”
“這大環境下工作都辛苦啊。”曾家良感嘆道,又瞧了一眼曾惠儀,問:“你不用陪你女朋友啊?”
黃家樂搔搔頭,有些腼腆地笑了:“我沒女朋友。”
“怎麽可能?”曾家良不信:“你長得這麽高大英俊,又年輕有為,怎麽可能沒女朋友?”
“真的沒有!”黃家樂急了,偷偷看了曾惠儀一眼,見她好象并不關心他們的話題就更忙了:“我,我見了女孩子就緊張,而且我們公司裏男同事居多,很少女同事。真的!”
曾家良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起來,曾惠儀心裏也偷偷地樂,這男生某方面還是挺可愛的,可惜不是她那杯茶。就遇到對的,曾惠儀現在也不會考慮感□。她抽出紙巾擦幹淨手,就笑着說:“我回去了,拜拜。”
“呃…..”黃家樂一臉的糾結,欲言又止,既不舍面前這個女生離開,但又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只好眼巴巴地看着曾惠儀說:“拜,拜拜。”
看着曾惠儀走遠,黃家樂有些垂頭喪氣的,其實他想問她名字,想跟她交個朋友。
曾家良還蠻喜歡面前這個純品的大男孩,年輕人的事他不便插手,但作為父親他還是想多了解一下對方的家底,至于女兒會不會跟這男孩交朋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曾家良試探地問:“阿樂,你每次過來就是想認識這女孩吧?你喜歡她?”
“嗯。”黃家樂有些不好意地笑了笑:“其實我留意她已經有一年多了。她幾乎每個星期二,三,五晚上七點多都會經過我工作的地方。最近她只會星期二和五才過去鑽石山,我怕以後她再也不過來了,所以就跟着她來到這裏。原來她喜歡吃咖哩魚蛋。呵呵。不過你家做的魚蛋真好吃。”
曾家良聽了哭笑不得,半晌才說:“阿樂,你跟着她也沒用,你得向她表白才有機會啊。不然就算你們迎面而過,你含情脈脈,她卻一無所知,這不是無緣又無份麽?”
黃家樂嘿嘿笑了笑,說:“我也知道,但不知為什麽我面對她就說不出口了。也怕她誤會我是個随便在街上結識女孩的人。”
曾家良對黃家樂的好感又多一分,問:“你有幾個兄弟姐妹?”
“我在家是老大,下面有一個妹妹一個弟弟。妹妹已經嫁人了,弟弟還有讀書,明年就會考了。”黃家樂掏出錢包笑着說,只要不是面對曾惠儀,他其實很善談的。
曾家良驚訝:“你妹妹這麽早就結婚了?”
“是呀,她跟我妹夫兩人是青梅竹馬,讀完中五就結婚了。”黃家樂笑着說:“現在我外甥都快兩歲了。”
“哇。孩子都兩歲了!”曾家良真的驚訝了,現在很少女孩子願意早婚的。
“嗯。”黃家樂見越來越多人來買魚蛋了,“老板收錢,我得回去了。”
“好,好,慢走。歡迎下次光臨。”曾家良也沒空再說什麽了,下次再了解吧。加班的那波人回家了,他得把存貨都清了。
等曾惠儀趕過來的時候,曾家良已經忙得不可開交。直到曾惠儀加入了,他才有空跟那些人叨叨地聊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非常感謝屍娘的地雷!來,親一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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