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NO.40

曾惠儀漫步維多利亞港旁，靜悄悄的海港跟SARS前的聲沸騰熙熙攘攘完全不同。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偶爾響起的船只嗚笛聲,以及迎面而來的海風,把腦子還有些渾渾噩噩的曾惠儀吹醒了幾分。

方世彬的答案曾惠儀的意料之中。當然任何男都不會女朋友追問愛不愛她時說不愛她的，況且他們根本沒鬧什麽矛盾,雖然平淡但還是挺好的。不過曾惠儀希望方世彬的回答更感性一點,可惜方世彬就是一個十分理智且控制力很強的，曾惠儀心懷1%的希望注定要落空了。

曾惠儀海旁的石椅上坐下片刻，然後回頭遙望費迪公司所依然燈光熣燦的高樓大廈，由第一層開始數，數了好幾次才數到第三十八樓。

撥開被海風吹亂的浏海,曾惠儀擡起下巴遙遙盯着那一片閃亮的玻璃窗，不知道方世彬現是否站窗邊看着這片海港，還是依然坐桌邊埋頭辦公？方世彬一向工作很認真，也很勤奮，無數次令曾惠儀折服。成功永遠是99%的汗水＋1%的天才。堅持才有機會勝利！

這一片距離，她仰望的距離就是她和方世彬之間的差距吧。曾惠儀眼角的淚水慢慢流下來，流進了脖子，滴落衣襟……

對方世彬的愛慕和現實中兩的差距是曾惠儀心理一直不安的主因。她太明白現實和理想的差距了。

富豪世家的婚姻中，哪一家的豪門公子千金婚嫁的對象不是與之地位相若的富豪或書香之家？至今也只有一個徐子淇明是媒正娶嫁入李家成為李家誠太太的。但徐子淇雖然不是什麽名門世家，但她家境也是很好的，哪像她曾惠儀？她只是屋村長大的孩子，還沒上過大學，長相也不是很标青，就是化了妝也算不上大美。這樣沒家世，沒學歷，沒長相的，跟方世彬一起也就只能依靠那份感情了。可方世彬不是湯偉光，他不會花心思去哄，也不會制造什麽浪漫的事情讓驚喜而激動落淚。他冷靜，理智，自小情世故看慣了造就了他一副溫文儒雅笑容可掬的外表，可裏面那顆心是絕對不會随便就激動的。

方世彬說：“如果不愛，就不會以家相處方式對。如果是浪漫的感性的，就不會回香港建立公司而是朝成為頂級設計師方向繼續發展。”

方世彬說：“想讓像對那些明星模特那樣對嗎？派送花送禮物？前給足她們面子接送？這麽做是因為跟她們有利益關系，而且這些是秘書安排的，偶爾出現制造一下言論而已。對，不想這樣做，因為們不需要。們是戀愛，不是談戀愛。知道們現的相處方式會令誤會不乎，但也清楚現是什麽情況，覺得這樣們的感情更能細水長流，情越濃烈分得越快，況且不是這種感性的，不然早就成名了。”

……

這是方世彬除了工作上跟曾惠儀單獨談話最長的一次。誠意十足卻仍未能令曾惠儀安心，不是方世彬不好，而是他太好了！兩差距太大了讓曾惠儀潛意識裏自卑，覺得自己無能為力。

曾惠儀不想跟方世彬分手，那就只能令自己變得更強！強到能跟上方世彬的步伐，強到有能力分擔方世彬的困擾，強到有能力站方世彬身邊面對一切。

“不必這方面給自己壓力，”方世彬擁着曾惠儀說：“雖然對是一見鐘情，那是因為的氣質和談吐，而不是因為的外表。們有相同的愛好，有共同的目标，這種攜手共同進退的感情更喜歡。不是一個喜歡展示浪漫的，這樣的浪漫很膚淺，雖然知道女都喜歡這樣，虛榮心是都有。當然如果覺得這樣做會令安心，也可以……”

“不用。”曾惠儀立刻打斷了方世彬的話，如果這樣送花送禮物前接送秀恩愛不是他真心想做的，反而弄巧成拙。如果她不絕拒，只怕方世彬真會像對待那些女伴那樣對自己了，久而久之，可能她真的會失去他了。

方世彬柔情地看着曾惠儀的眼睛：“男如果喜歡一個女，追求的時候什麽甜言蜜語都說得出來，還說得天花龍鳳，把捧成了世界女王，是電是光是唯一的神話……”

“噗”曾惠儀忍不住笑噴出來，這是SHE的歌吧。她擡頭看着方世彬問：“也聽SHE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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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重點。”方世彬輕笑道：“重點是男求愛時都會施展渾身解數只為得到。得到後他原來的本性就曝露出來了，心情好哄一下，心情不好懶得理。女方會覺得差距很大，兩就開始吵架，最終分手收場。”

“，好有經驗。”

“是男，而設計的是女性時裝和手袋。”方世彬笑着說：“這些不必親身經歷啊，看多了就知道了。只是想告訴，大可不必糾結這些表面的事情來懷疑對的感情，跟說過，這幾年的重心都放事業上，也說過用五年的時間和共同進退。如果們兩都有了共識，為什麽還要意那些表面上的事情呢？甜言蜜語需要嗎？估計一說會起雞皮疙瘩吧？還是，覺得們之間不是愛情，所以想跟分手？”

曾惠儀一聽急了，忙說：“不，不想分手！，們之間的差距很大，又表現得好像只是的同事一樣……”

“如果是同事，那他會親吻嗎？會拉着的手去聽演奏會？會帶同出海滑浪？會做一切只有戀才會做的親蜜的事？做同事的福利這麽高啊？”

曾惠儀當機立斷：“Fred，最近太閑想多了。這就開始構思設計SS2004，還有很多新的想法再加進去。”

“好。”方世彬笑了，曾惠儀額頭上吻了一下說：“其實心裏很開心，不安是因為很乎。但是要明白，像這樣自小就要懂得看別眉頭眼額的，一看就知道什麽是真什麽是假。希望們真的能撇開所有的疑慮真正地攜手前進。現實中的差距是為，主觀的，如果心靈的差距消失了，現實中的差距又算得了什麽？事為總能消除的，明白意思？”

“是，明白。”曾惠儀點頭，但談何容易？

溝通結束，兩各自開始工作。但下班後曾惠儀還是走到海邊散心了，自個胡亂糾結一番，要理清自己的思緒。

為什麽自己一踫到感情問題就智商為零了呢？曾惠儀不由扣心自問？方世彬已經給她指出了一個方向，自己卻還要糾結半天？歸根究底是因為自己太弱了！弱得沒有一絲把握能把方世彬牢牢抓手裏。

以後要怎麽做？

曾惠儀皺着眉頭細細思考。她想進入方世彬公司工作時沒想過他們會一起。現他們一起了，公司裏卻是上司跟下屬的關系。辦公室戀愛影響不好，曾惠儀從不跟方世彬前親密。但方世彬每天這麽多花邊新聞，事部那些女同事又那麽八卦，曾惠儀吃醋吃得牙都酸了卻還要對着她們強顏歡笑還要附和她們幾句什麽不自量力高攀的話。心裏有多郁卒就不說了，而要壓抑着面對方世彬不冷不熱的态度……

自己這樣患得患失的狀态不行！曾惠儀深吸了一口氣，迷失自己就會失去所有！前世如此，今生一定不能再犯。還不如現就抓住一切機遇來創造一番事業。這樣為自己好，為家好，也為了五年後能跟方世彬平起平坐。這樣他們的感情要開花結果才有盼頭。

手上還有差不多兩百萬現金。曾惠儀瞇着眼睛思索，淘大花園三個單位都空置着，現SARS未過，根本沒有會租她的房子；而廣東道的兩個鋪位，只有一個租出去，另外一個空置……

帶着腥味的清冷海風一陣陣吹拂到曾惠儀的臉上，沒一會她的手就冷冰冰的了。只是她的心很熱，腦袋也一陣陣發熱，現出現她腦子裏只有四個字：囤積居奇！

曾惠儀手上有大量的關于五金材料的數據，注冊一家貿易公司只要一萬塊錢，她準備囤積青銅片。

現一公斤的青銅料韓國産地的來貨大約要17塊，臺灣産地的要15塊，而中國洛銅只要14塊錢。就質量和純度來說，韓國的最好，中國的稍差，但其實相差不大，只是當時中國也同為疫區，出口受限制，為了公司運轉，只能薄利多銷了。而售價嘛，以前公司大量批發時一公斤就往上加3塊錢，零售時加5~6塊錢。但是，一旦囤積到2004年開春，加10塊錢都搶着要！

“Mandy，”曾惠儀打電話給屈敏兒：“明天晚上有空嗎？”

“好，就七點鐘。旺角家樂商場門口等。”

“好，明天見。”

曾惠儀放下手機。她決定做五金貿易，這是穩賺不賠的生意，何樂而不為呢。她需要資金，如果以後她要跟着方世彬到上海發展，那麽她上海的投資就需要金錢。而曾惠儀的自尊心也不允許她再向方世彬借錢。這樣她就真的無法面對這份感情了。

只是曾惠儀剛跟方世彬簽了五年的合約，不可能再□去處理自己公司的事務。妹妺曾惠詩還小又讀書，不可能幫她忙了。爸爸媽媽讀書少，英文會講幾句但不會看也不懂做生意，況且曾惠儀根本不想讓他們知道。姨媽小姨那邊就更不用說了。

那麽多朋友中，也只有屈敏兒最值得曾惠儀信任了。無論是能力上還是品上，曾惠儀都認為她是最佳選，也是最可靠的。

而且最近屈敏兒也很煩，她的男朋友跟前世一樣真的辭職了，每天就窩家裏炒賣股票。她工作上也不順利，SARS一來，本來香港已經開始式微的紡織業就雪上加霜了。很多公司已經紛紛把香港公司關閉，全部遷移至國內了；或者只香港留下一個財務部。

屈敏兒所的公司也準備把業務全部遷移到東莞去。現她就面臨着要麽回國內上班，要麽接收遣散費的選擇。屈敏兒當然不願意回國內上班了，她媽媽不可能跟她回國內居住吧？她男朋友也不可能跟着她吧？她根本就沒得選擇。而且說句不好聽的，哪個老板會高薪請一個國內只花不到一半的薪水就能請到的來做事？最多也就留一年，好聲好氣地讓帶，等把帶熟了，就會以各種理由炒掉，然後提升的助理坐上的位置。現實就是這麽殘酷！每個都懂，卻無可奈何。

屈敏兒知道自己是脾氣，就算多做一年她也不肯上去。這樣雙方的美好印象也不會破裂了，現她就等着分了遣散費後再另外找工作。

作者有話要說：廿二遭遇到有生以來第一次經痛，但症狀很囧：

下腹部隐痛坐立難安；

很想吃東西，但水果，堅果，曲奇各種零食都吃過了卻覺得沒一樣好吃的；

頭痛腰痛沒精打彩蔫蔫的；

想睡覺卻睡不着但又很困……

偶怎麽覺得像懷孕多一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