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NO.51

這次會面,方泰安和曾惠儀都改變了對方在心中的印象。

經過交談,曾惠儀不時為方泰安淵博的學識,豐富的人生經驗所折服。方泰安雖然已年屆六十,但他的容貌和身材依然保持得很好,穿著又得體,看上去只有四十許。再加上成功人士特有的氣質以及紳士風度,真的是一個很有魅力的成熟男人。

跟方泰安相比,方世彬就顯得稚嫩了點。不過,曾惠儀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随着年齡和見識的增長,方世彬一定會比他父親更出色的。

方泰安不再嚴肅臉了,反而挂着溫和的笑容。經過這次會談,他對曾惠儀改觀最大,可以說翻天覆地的改變了。

一開始方泰安對曾惠儀的認識是由報紙周刊得來的,雖然他知道這些報導含水份很大,但當時他也不在意。方世彬的緋聞幾乎每天都有,他也不會當真。

現在方泰安和曾惠儀見了面才知道那些報導編得有多離譜了。

那些記者也不知道是存了什麽心态,對出身于公屋的曾惠儀一直都是以批判的态度來寫她。難道出身平凡了一點就一定是貪慕虛榮嗎?甚至不知用什麽手段查出了曾惠儀的身家財産,但那些記者們對事實卻只寫一半,盡嘩衆取寵之能,把曾惠儀持有的公司,房産等都寫成了是交往中方世彬送給她的。

當時方泰安看到這些報導,實在很難對曾惠儀有好印像啊。只覺得又是一個想攀上方家的虛榮女子。

現在見了面,方泰安才驚覺兒子真的很有眼光!坐在自己對面的曾惠儀長相身材都不算出色,但禮儀,氣質,談吐都不凡。

這個很重要,結婚除了利益關系,還有更重要的一環是母親足夠優秀,這樣才能為家族培養出更優秀的下一代,把家族産業發揚光大!

如果女方只空有美麗的外表而其它方面不合格,方泰安是拒絕這樣的媳婦進方家的門。當然養在外面是可以,但不能娶進門,也就是說她們生下的孩子不能進家族事業的決策管理層。因為現代社會是食腦的,方泰安必須保證方家正統的下一代素質!

方泰安這麽想也這麽做,他一向公私分明。他雖然在外面置了兩頭家,但他由心裏最疼愛的孩子卻是和何淑瓊所生的三個兒女,正統繼續人早早在方世昌十八歲成年時已經對外公布了。而和二婆三婆所生的子女,他們成年後将會收到一筆創業基金和一些物業,以及少許方氏集圑的股份。至于方氏集圑的決策管理核心,他們是無法進去的。絕大部分的股份都掌握在方世昌和方世彬手中。

方世昌如方泰安所願和李佩賢結婚了,女兒方秀華也嫁給了他精心挑選的女婿,沒想到到了小兒子這裏,方世彬卻跟他唱反調,不但拒絕和李家聯婚,還堅定地宣布他要跟曾惠儀一起。

因為方世彬一向很有主見,這些年來方泰安雖然關注他卻也很少過問他的事。但這一次關系到兒子的幸福以及方家的聲譽,方泰安才開始調查曾惠儀,甚至今天還私下約見了這個女孩子。

果然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啊!

跑馬地的公寓裏,曾惠儀穿著家居服盤着腿坐在沙發上跟方世彬講電話:“……不是像你想象中那樣的,方世伯人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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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風度而且很風趣,嗯?呵呵呵,當然你長得更帥啦。”

“我們就談了一下時事,政治,經濟,還有就是他說你比較人比較安靜,但很可靠。Fred,你爸爸好象挺了解你的。”

“啊?”方世彬不敢置信曾惠儀會下這麽一個評價:“他跟你說了這麽一句你就說他了解我?那了解我怎麽還安排我去相親?”

“什麽?相親?!”曾惠儀驚呼,一下子就站起來語氣帶了焦慮:“怎麽沒聽你說過?你去了沒有?”

“也不算相親,他就是想我跟李家聯婚。”方世彬解釋道l“我當時就拒絕了不去,所以就沒跟你提了。”

“噢。”曾惠儀吊起來的小心髒放下來了。

“你們還談了些什麽?”

“就随便說說,也沒什麽特定話題,不過我就跟他打了個賭。”

方世彬來興趣了,好奇地問:“什麽賭?”

曾惠儀忍不住笑了起來:“為了讓你爸爸更相信我們在一起是天造地設的,我就跟他說我腳頭好,是旺夫益子相!自從你和我在一起後,不但身家水漲船高,還能趨吉避兇。”

方世彬聽了不由哈哈大笑:“他信?你是怎麽說的?”

“他對你還是挺了解的,你說呢。不過,我跟他打賭說明年中旬經濟開始走下坡,到了年底恒指大跌。到時候你會聽從我的建議早早抛沽股票買入黃金,還會在國內擴展業務和投資。我還說了這場經濟動蕩的餘波将持續三四年,股市會低迷,但樓市會高漲。”

方世彬有些意外,意外于曾惠儀的言論,也意外于父親竟然跟她談這種話題:“他聽了什麽反應?還有你們的賭注是什麽?”

“方世伯是一個睿智而成熟的人,他很有判斷力,應該早早就對未來的經濟走向有了評估了,你說呢?”曾惠儀又窩進沙發裏,笑眯眯地說:“至于賭注,嘿嘿嘿,我明年不是要去巴黎進修嗎?我就跟你爸爸說如果我說得不準,我就跟你分開一年大家冷靜冷靜。如果真的被我預測對了,那他就會接受我們在一起,順其自然。”

“我爹哋竟然會同意這樣的賭注?”方世彬心裏了然,臉上也不由挂上了笑容:“估計你給了他很好印象,他才會跟你打賭。對了,我明天下午的飛機回香洪,不過我要和大哥一起回方宅吃晚飯。”

“好的,我知道了。”曾惠儀笑着說。其實自從她搬過來後,方世彬就很少回方宅了。雖然一方面是因為想過二人世界,但另一方面是為了避免給家人帶來麻煩方世彬才沒有回方宅。

兩人又談了好久才依依不舍地挂上電話。

挂上電話沒多久,屈敏兒的電話到了。

現在駿達五金行的規模擴大了一倍多了,但業務還是以批發貿易為主,也沒有涉及加工部分。曾惠儀曾經跟屈敏兒談過,不熟不做,這一塊最主要是有信任又技術好的師傅,但她們都沒有相識的師傅,而且加工費也不是那麽好賺的,于是就幹脆不踫了。

曾惠儀又坐回沙發上,剛才和方世彬講過電話她的心情很好,說話語氣也十分輕快:“Mandy,三點三這麽準時,是找我吃下午茶嗎?”

“死都唔得閑仲食下午茶?”屈敏兒還是雷厲風行的模樣,語不驚人死不休。

曾惠儀聽了呵呵直笑:“最近駿達生意一定很好。”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在掌舵。”

“是是是,呵呵呵。”

兩人于是就駿達最近的生意以及經濟前景談了好一會,以便制定下一季度的訂單。

等公事談完了,屈敏兒才期期艾艾地問:“Sammy說他想加入駿達五金行,你怎麽想的?”

曾惠儀愣了一下,問:“加入我們是什麽意思?參股?”

“嗯。他今年炒股賺了不少錢,想加入駿達。”

“……”

曾惠儀聽了心裏很不爽,她沉默了好一會才問屈敏兒:“我們缺錢嗎?”

“……不缺。”

“那就是了,既然不缺錢我們為什麽要接受別人投資來分薄我們的收益呢?”曾惠儀語氣有些沖地問。

屈敏兒沉默了,半晌沒出聲。

曾惠儀眉頭皺了起來,那個Sammy自從2003年辭職後一直都沒找到合适的工作。他每天就是等股市開,然後盯着直到收市。

屈敏兒在事業上很有魄力,但在感情上卻拖拖拉拉的。說分手都分了幾年了還沒能斷幹淨。女人的青春有限,Sammy自己沒擔當卻拖了屈敏兒好幾年了!

“你答應他了?如果他真的參股了就會指手劃腳,到時候辛苦的是你!”曾惠儀一向不喜歡Sammy,在屈敏兒面前也不諱言:“Mandy,我醜話說在前頭。一方面我是不願意Sammy加入駿達,他手上有錢可以投資其它的公司;另一方面,你跟他現在是男女朋友不是夫妻,如果共同投資就會有錢銀瓜葛,這樣不大好,誰知道以後會怎麽啊?人心隔肚皮!”

“我沒答應他,這不是問你嗎?還有,他,我只是……”屈敏兒嚅嚅地想幫Sammy說好話,但最後還是沒能說出來。

曾惠儀嘆氣,其實她最近也仔細地想過了。這三年來都是屈敏兒在管理公司,她只是出錢,偶爾算算賬做做預測。現在駿達賺了這麽多,屈敏兒功不可沒啊!

“Mandy,我知道你夾在中間不好做。要不,我們拆夥吧?”

“啊?怎麽可以?”屈敏兒驚呼:“你在我心中比他重要多了,你不要誤會啊!”

“我沒有誤會。”曾惠儀誠懇地解釋:“如果我阻止Sammy加入,他會一直煩着你的。你們的感情我作為外人也不能身同感受,要是因為我而令你們之間産生間隙就不好了。再說了,駿達一直都是你在管理,我只是出資。這樣吧,我們的股份互換,你80%,我20%,以後你每年年末發放紅利給我就好了。”

“這怎麽行?”屈敏兒還是不同意,她可不是重色輕友的人!

“怎麽不行?就這麽決定了。你找黃律師談談,找時間我們一起去律師樓辦手續。”曾惠儀不等屈敏兒反對就拍板了。一開始她開立公司就是為了囤貨賺錢,現在賺了錢就不要霸着大股東的位置了,交由屈敏兒來做會更好。

“……”

“對了,Mandy你要記住,如果你讓Sammy參股,千萬記得要擁有絕對的話事權。也不要被他影響決策。Sammy有學識,但他沒接觸過這一行,更沒有相關的經驗。”曾惠儀嚴肅地說:“你別嫌我啰嗦,也不要怪我挑撥離間。反正我也做壞人也做了好幾年了。”

屈敏兒立刻說:“不會的,就是有了你的提醒,我才能正确地判斷。”

“你不介意就好。”曾惠儀也不想一直插在他們中間,既然兩個人怎麽分也分不開,那麽就由得他們在一起好了。雖然她一直都覺得Sammy沒用,人品也不怎麽樣,配不上屈敏兒,但她是旁觀者不是當事人,又怎麽能了解呢?

“我不會介意的。”

“那你告訴Sammy吧,其實你們夫妻檔一起上,可能合作更好呢。”曾惠儀笑着說。

“好。”屈敏兒也笑了:“我現在打電話給他。”

曾惠儀放下電話出了一會神才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在沙發上已經連續坐了快兩個小時了,應該站起來走動走動。

收拾好房子,曾惠儀打開了冰箱準備今天的晚餐。一個人吃飯就不用那麽麻煩了,随便煮一碗米粉就行了。

一只雞蛋,一條雞肉腸和三顆上海青,還有一罐蕃茄濃湯,今天曾惠儀的晚餐就是蕃茄湯底的腿蛋湯米粉了。

青菜才泡上,曾惠儀的手機又響了。一看,竟然是屈敏兒!這麽快?

曾惠儀接起電話:“Mandy。”

“呃,Yuki。”屈敏兒很不好意思,她也不想這麽急打電話給曾惠儀的,但Sammy聽了她的話後,直接就過去了,然後在旁邊一直都在催着她打電話給曾惠儀約時間辦手續。

“嗯?”曾惠儀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雖然她明白可能是Sammy的意思,但心裏還是有些介意。女人真的就不能像男人那樣有兩肋插刀忠義的好兄弟麽?

“我已經跟Sammy說了,他要我問你明天有沒有空?如果可以明天我們就去辦手續,順便把他加入駿達的手續也一起辦了。”

曾惠儀停頓了幾秒,然後說:“好啊。你們跟黃律師約好了時間嗎?”

“約好了,明天上午十點。”屈敏兒更不好意思了,似乎她在趕着要曾惠儀交出股權一樣。

“那好,我明天會準時到律師樓。”

“好。……Yuki,我真的很不好意思。”

“沒事,本來拆股是我提出來的,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啊。”曾惠儀心中嘆息,無論怎麽說屈敏兒都是她的好朋友,她不樂于見到她和Sammy一起,但她只是一個朋友,又能怎麽樣呢?也許他們合作會很好也說不定啊。

“那,明天見。”

“明天見。”

挂掉電話,曾惠儀走去廚房做她的晚餐。

沒一會黃律師的電話就到了,原來屈敏兒在Sammy提過幾次想加入駿達後,就申請了資産評估。這份評份報告也傳給了黃律師才約好了明天辦理手續的。黃律師打電話來就是詢問曾惠儀對金額有沒有意見?

本來聞着濃郁的蕃茄味的湯米粉就很有胃口的曾惠儀和黃律師談過電話後,就沒什麽胃口了。一方面心裏很不舒服,另一方面又有些慶幸主動提出了拆股。到明年四月份她就全部退出吧。斷個幹淨也代表會斷掉可能會出現的不必要麻煩。

心情不好曾惠儀沒有打電話給方世彬,而是打給了媽媽黃美芳。

随着事業發展越來越好,和方世彬的關系越來越穩定,曾惠儀也跟父母說了不少事情,包括她在SARS期間在淘大花園低價買入的房子。這三套房子她是留給家人的,前世曾惠儀因為錯信了湯偉光而令自己一名不文,身敗名裂。這一生她吸取了教訓,家人擺在她心中第一位。

跟母親談過之後,曾惠儀心裏舒服多了。媽媽叫她放開懷抱,不要多想。她說:是自己的不是走掉,不是自己的強求也沒用。

第二天上午曾惠儀準時在十點鐘到達律師樓。而屈敏兒和Sammy早就到了。

簽署合約時,Sammy又鬧了個笑話,躁得屈敏兒差點扭頭走掉。曾惠儀拿着筆坐在會客室一句話也沒說,臉上還帶着微笑,看不出她在想什麽。

公司開立的時候,為了遷就屈敏兒也為了方便計算,曾惠儀投資了160萬,屈敏兒投資了40萬。後來駿達大批采購青銅料的時候,曾惠儀是以股東借款的方式來出資的,而不是注資。

就算這樣,當黃律師把合約給曾惠儀和屈敏兒過目時,Sammy就質疑交易金額了。他一直都認為曾惠儀把手上駿達80%的股份賣給屈敏兒,是應當以當初曾惠儀投資的金額來算。也就是說,屈敏兒只要給曾惠儀120萬就好了。

不知道Sammy是真不懂的還是扮不懂?這種轉賣股份當然是以沽值的市價來計算的了,怎麽可以按原始價值呢?曾惠儀可不認為現在天天在炒股票的Sammy會不懂!更不認為曾經在彙豐銀行當過主管的會不懂!

這種裝傻的行為只會讓自己的女朋友在自己好朋友面前更丢臉!屈敏兒已經躁得說不出話來了。

曾惠儀望向滿臉通紅的屈敏兒,淡淡地問:“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不用,銀行本票我已經準備好了。”屈敏兒拿起簽字筆在合約上簽了名,附上一張支票。

Sammy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曾惠儀見此也在合約上簽了名。

這邊手續搞好了,黃律師又取出另一份合約,是Sammy加入駿達五金行的。屈敏兒卻搖頭道:“黃律師不好意思,這個我還想再考慮考慮。”

黃律師笑笑,收回擺放在屈敏兒和Sammy面前的合約說:“沒關系,等你決定了再通知我就可以了。”

“謝謝黃律師。”屈敏兒向黃律師道謝,理也不理在一旁驚得目瞪口呆的某人。

“Yuki,我們很久沒有一起過來這邊了,要不要逛逛皇後大道中?”兒尴尬地對曾惠儀說。

被女朋友忽視,被女朋友反口不簽合約讓他參股的Sammy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他覺得被屈敏兒耍了,在衆人面前被擱了面子了,不由又驚又怒。

但在大家面前Sammy也只是握緊了拳頭忍着,反而露出了勉強至極的微笑體貼地對屈敏兒說:“Mandy,這金額比想象中要大很多呢。我們簽合約吧,這樣駿達周轉會松動很多。”

屈敏兒看了Sammy一眼:“這筆錢的金額比我想象中要少,這還是Yuki要求黃律師改的。你,你不說話沒人說你啞的!”

被女朋友當面奚落Sammy很沒面子,怒視屈敏兒道:“我是你男朋友,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說話?”

“由你說那些話開始你就已經不是我男朋友了!”屈敏兒怒視回去:“黃律師也見證一下,由這一秒開始,我跟這個人分道揚镳,各走各路!”

黃律師忙擺手道:“這種就算了,沒律師效力。但如果以後你想結婚還是想打離婚官司倒是可以來找我。”

曾惠儀一聽忍不住噗一聲笑了出來。

Sammy的臉就更紅了,他想對屈敏兒發火,又礙着這麽多人的面不好太沒風度,只好憋着。但糟糕心情是怎麽都掩飾不了的了。

曾惠儀不想趟這渾水,而且她該做的都做了。現在這樣的局面她也不想啊。于是對屈敏兒說:“Mandy,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倆好好談談吧。”

說完不等屈敏兒說話就笑着面向黃律師:“黃律師,謝謝你。昨天我跟你談的事情你看這個月內能安排嗎?我想盡快辦妥,麻煩你了。”

黃律師微笑應道:“可以,我準備好文件就通知你,你們再安排時間一起上來。”

曾惠儀笑着跟黃律師再見,也不願再理會屈敏兒和Sammy在低聲争吵什麽,轉身就走。好歹這裏是律師樓,他們又不是來辦離婚手續的,這樣吵鬧不嫌丢臉啊?

作者有話要說:親,廿二回來了。

人是回來了,心還在墾丁。

精心保養的白嫩皮膚曬黑了,還出了斑~~

嗚嗚嗚~~打滾求安慰~求花花~求包養(^+++^)

收了廿二吧!!!

請大力戳一戳收我專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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