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顧言墨和單書寒會這樣輕易的公布關系,但有顧家在，就不會讓不和諧的聲音傳到顧言墨耳朵裏去。
顧言墨發布了那條消息之後就沒有再關注網上的腥風血雨了，管他們說什麽,看不到就是不知道。
他輕靠着單書寒,彼此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默默感受着屬于他們的小甜蜜。
等司機把他們送到家門口，顧言墨剛下車，擡眼就看到蹲在他們家門口的舒佑凡。
這麽冷的天氣,舒佑凡只穿着單薄的白色裏衣整個人縮成一團，仿佛一只被遺棄在路邊的小貓咪。聽到腳步聲，他才擡起頭,臉頰是病态的蒼白,可能是因為太冷了,唇色都有些泛紫。
舒佑凡僵硬地扯了下唇角,一雙丹鳳眼透亮地看着顧言墨,“你回來啦。”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久沒有說話,他的聲音像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有些病态的孩子氣。
顧言墨不知道該說什麽,糾結了一下伸手要脫外套給他，又猶豫了,扭頭看向單書寒。
單書寒面無表情冷冷看着舒佑凡，将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扔了過去。
舒佑凡卻沒有接,眼睛裏似乎只能看到顧言墨。
顧言墨蹙眉,伸手要撿起地上的外套,手臂剛伸過去,手腕便被舒佑凡抓住了。
抓着他的那只手如冰雕般冰涼,那種森冷仿佛能直接刺入骨頭。顧言墨扭動了下手腕,想要從他的手掌中掙脫。
單書寒一巴掌打在舒佑凡手上，同時回護地從身前攬上顧言墨的肩。
舒佑凡眼眸瞬間暗淡下去，他什麽都不說，只眷戀地看着顧言墨。
“你到底怎麽了？”
舒佑凡垂下眼簾，不願再看到顧言墨和其他人親近的樣子，他小聲問：“我可以單獨和你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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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墨扭頭看了眼舒家的院子，死氣沉沉的別墅沒有一點亮光，他又看了眼身旁微抿着唇的單書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可以。”
他湊到單書寒耳邊，低聲說道，“我怕他家裏有什麽事兒，就一小會兒，沒事的。”
單書寒餘光看着舒佑凡，看他可憐巴巴的樣子，只得點了點頭，“那我把言墨借給他一小會兒。”
他湊近了顧言墨說着，當着舒佑凡的面輕吻了下顧言墨耳垂上的那顆小紅痣。
舒佑凡眼底瞬間漫上可怖的猩紅色，他低垂着眉眼，生怕被顧言墨看到。
單書寒放開了顧言墨的手，扭頭走進顧家的別墅，但他就站在門口的地方，給足了他們空間，眼睛卻還是直勾勾盯着。
舒佑凡站起身，大概是因為蹲的太久腿腳都麻了，起身的瞬間他身形不穩地踉跄了一下。
顧言墨趕忙扶了下他，看到舒佑凡眼底的欣喜後瞬間放手，好在舒佑凡已經站穩了。
可他這避嫌的動作卻足夠讓人心寒。
舒佑凡笑得有幾分蒼白，他輕靠在牆上，即便和顧言墨站在一起，卻依舊有一種獨立世外的孤獨感。這種寂寥的感覺又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破碎感，讓人忍不住去心疼。
顧言墨心底有幾分動容，單純是對朋友的關心。
舒佑凡想要的卻不是這樣的關心，他要顧言墨只屬于他一個人，用看單書寒的眼神看他。
“你還記得這裏嗎？”舒佑凡擡起眼眸四處看看，他平淡的就好像是日常聊天，讓人不敢相信他等了這麽久只是為了說這些。
顧言墨不知道舒佑凡什麽意思，他擡眼看了看周圍，臉上只有無辜和不解。
這不就是他家門口嗎？有什麽特殊的嗎？
“你不記得了，”舒佑凡笑得有些勉強，“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裏，當時我也是蹲在這兒都快餓暈了，你以為我是小偷，先踹了我一腳，看到我倒在地上動也不動才把我帶回去，給了我很多吃的。”
顧言墨不知道舒佑凡為什麽要說這些，但隐約覺得舒佑凡好像和他說起過這段過往。他回憶了一下，好像記憶裏真的有這麽一段，可這些明明應該是原主的回憶才對。
舒佑凡盯着顧言墨的眼睛，“我看到你剛剛發的內容了。”
他這麽突兀地轉了話題，顧言墨有一瞬的愣神後臉頰開始迅速升溫，他不好意思地避開了舒佑凡的眼神，有些緊張地攥緊了拳頭。
公開是一回事，面對親朋好友還是會害羞就是了。
顧言墨不好意思地撓撓耳朵，因為他這個動作，原本就因為羞怯變粉的耳朵更紅了，“嗯，我和單書寒之前就在一起了，今天才公開。”
顧言墨擡頭，忽然愣住了，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舒佑凡現在的表情有些吓人，看着他的眼睛裏充斥着滲人的紅，那種扭曲的情緒讓他有些不适。
“你……”
“你喜歡他？”
顧言墨的話被舒佑凡打斷，他扭頭看向單書寒的方向，看到他心中裝着的少年就站在那裏一直看着他，提着心都安定下來。
“對，我喜歡他。”顧言墨沒有半點猶豫，臉上的歡喜是怎麽都不會被忽視掉的。
舒佑凡低垂着腦袋忽然悶悶的笑了下。
“舒佑凡？”顧言墨覺得他的狀态不太對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手就被拽住了。
顧言墨吓了一跳，用力地想要抽回手，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力氣太大了，舒佑凡竟然也在慢慢靠近他。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舒佑凡忽然道，“言墨不記得答應過我什麽了嗎？”
顧言墨啞然，無奈地搖搖頭。他依舊在盡力拜托舒佑凡的手，舒佑凡卻松開了他的手，輕碰了下他的耳垂。
“不要後悔。”
舒佑凡說罷，看了眼已經沖過來的單書寒，轉身就走。
“他和你說什麽？”
單書寒跑過來，眼睛已經陰沉沉盯着舒家的方向，很久才看向顧言墨。
他輕捏了捏顧言墨的耳垂又拉起顧言墨的手輕拍了拍才算罷休。
顧言墨覺得有些好笑，但想起莫名其妙地舒佑凡心情又低落下來。
“沒說什麽，就是問我記不記得之前的事情，讓我不要後悔，”顧言墨沉默了一下，看向單書寒，“可能……他不太滿意你？”
單書寒挑眉，“他是不滿意站在你身邊的不是他。”
“什麽意思？你是說他喜歡我？”顧言墨腦袋宕機了一瞬，“應該不會吧，我又沒做什麽會讓他誤會的事情。”
顧言墨細細回憶着他來到這裏後做過的一切，确實沒有和舒佑凡有過多的交際。
“別想了，反正他已經沒有機會了。”單書寒不滿地捏了下顧言墨的手，“不要想其他人了。”
他十分霸道地阻止顧言墨腦袋裏出現其他男人的身影，“言墨看我。”
顧言墨回神，看單書寒抿唇委屈的樣子，無語的笑了下，“知道了，不想別人。”
這會兒已經比較晚了，顧言墨和單書寒輕手輕腳地溜回樓上，顧言墨習慣性在換衣服前摸了下口袋，原本應該空無一物的口袋裏竟然摸出了一張紙條。
單書寒的視線立刻移過來，和顧言墨一起盯着紙條，“這是什麽時候放進口袋裏的？”
顧言墨展開紙條，一瞬被其中刺眼的紅吓了一跳。
這次的紙條是手寫的，血紅的顏色勾勒出一個個字眼。
“我愛你，你只能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乖乖回到我身邊吧。”
顧言墨渾身發涼，“這是什麽時候放到我身上的？”
單書寒從顧言墨手中拿過紙條，直接撕成碎片，“你今天有沒有接觸什麽人？舒佑凡、祝辭、周逸軒還有沒有其他人？”
“還有早上碰到的工作人員，化妝師什麽的，其實碰到的人也挺多的……”
顧言墨有些後怕，手腳都是冰涼的，“他膽子也太大了，這次都敢直接放東西到我身上了，那下次不是就……”
單書寒輕撫了下顧言墨的背，無聲地安撫着他，“沒關系，以後盡量不一個人就好，不是還有我嗎？”
單書寒微眯了下眼睛，想到舒佑凡，“我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你的。”
“你是我的男朋友。”單書寒一字一句道，語氣極其篤定。他摸了下顧言墨的頭發，發絲在手掌上摩擦帶來絲絲癢意，單書寒微眯起了眼睛，腦袋輕放在顧言墨肩膀上，“今天先睡吧，說不定明天就抓到那個人了呢？”
顧言墨點頭，這一晚的睡眠卻很糟，仿佛陷入了一場無盡的噩夢，睜開眼睛又什麽都記不得，只餘一身冷汗。
身旁的單書寒已經不見了，他摸出手機，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關機了。
開機的一瞬，手機就被無數的電話和信息轟炸了。顧言墨頭疼地把手機扔到一邊，披着衣服下樓，顧言墨卻沒有看到單書寒的身影。
管家看到他下來，照常問他早餐想吃什麽。
顧言墨沒什麽胃口，只問了單書寒去哪了。管家只說出去了。
顧言墨覺得屋裏有些憋悶，便披着衣服出去了，準備在院子裏等單書寒回來。
他才剛走到院子裏，就看到大門外站着人，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就那麽眼巴巴望着院子裏面，看到他的瞬間便激動地晃了下鐵門，被旁邊的保安制止了。
顧言墨蹙眉，看着那人去掉口罩帽子露出周逸軒的臉，他一瞬停下腳步，下一秒就看到周逸軒旁邊的祝辭。
還有提着手提袋回來的單書寒。
顧言墨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他用力閉了閉眼，轉身，假裝什麽都沒有看到，試圖跑回別墅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