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預見

☆、預見

花兒還有重開日,人生沒有再少年。

等覆蓋了一個冬季的傲雪都融化掉,沉睡的植物重新萌芽的時候,就又是夕泰的生辰了,只是花兒又一次開放了,然而失去的年華卻回不來了。

“夕泰,今年的生辰想怎麽過啊?葉玲她們說要找畫師給咱們這些人畫幅畫像,再去外面大吃一頓,你的意向呢?”胤禟進宮上朝之前,對還躺在床上的夕泰說。

“畫像啊...現在這年齡當不當正不正的,等我再老一點的時候再畫吧,恩,那時候的九爺就長白胡子了,”她笑着隔空比劃了比劃,“咱們不是隔三差五的就出去吃麽,那幫土_匪每次都訛我的錢,不能再讓他們占便宜了。”她坐起身子一副思考狀。

“哦?哪一次不是我掏錢,我都沒說什麽呢,你意見倒挺大!”他也不急,走回床邊坐了下來。

“當然啊,你的錢就是我的錢嘛~”她撒嬌的靠近胤禟,胳膊纏住他的腰,腦袋倚在他的肩膀上,“不過...我的錢還是我自己的。”說着便清脆的笑了起來。

“我真是養了一個小人精啊。”他不怒反笑,低頭抓_住她摟着自己的手,握在自己的手裏。

“夕泰這叫不漏財!今年爺陪我過吧,就咱們倆,去個遠點的地方玩,可好?”

“這麽說你是有主意了?”每次都是這樣,她明明自己心裏已經有了主意,還要給自己下個套,讓自己“非常情願”的跳下去。

“恩恩,臨時想到的。”她爬起來,眼睛頓時來了神,明亮,清澈。“咱們去保定吧。”

“保定?”胤禟轉過身,用手摸_摸夕泰的額頭,挑眉輕視,“病的不輕啊,保定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去那幹嘛啊?你要是說去個依山傍水,風景秀麗或者像南方水鄉那邊的地方我倒還可以接受...”他扭過頭去表示不同意。

“什麽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啊!我昨天做夢,仙人托夢給我,說那繁花似錦,美着呢!”她抓着胤禟的肩膀開始左右搖晃。

“仙人?我看是癡人吧?你這丫頭本身就沒溜兒,夢見的人能正經到什麽地兒去啊。”他還是被逗笑了,家裏娶這麽一個媳婦天天都能給自己演戲看。

“爺也是個老不正經...”夕泰不甘心,小聲的嘀咕。

“這位姑娘,你敢再說一遍麽?”胤禟眉毛一橫,痞樣外露。要是真不想讓別人聽見你幹脆就直接在心裏說就好了,這樣擺明了是說給他聽的喽。

“嘿嘿嘿,爺別生氣嘛。夕泰的生辰當然夕泰最大了,去吧去吧,保定還比較近,咱們可以快去快回。”她開始掰着手指頭說去那的好處,但是掰了白天都沒有好的理由。

“那你的董鄂呢,每年不都帶着她一起麽,你忍心把她扔家啊?”這次換九爺垂死掙紮了。

“不是有念多陪着呢麽,再說等咱們回來再一起聚聚不就行了,大不了我請客。”她拍着胸脯說。

“還不一樣是我掏錢麽,行吧,看你生辰的份上我就去安排了。我得進宮了,再不走就等着挨罵了,到時候你也沒好日子過。”他寵溺的掐了掐夕泰的臉蛋,大笑着出了門。

她當然不會願意在生日的時候去那種地方,她當然想與九爺手拉着手走在南方的小巷子裏,這是現在她的身邊洋溢着太過幸福的氣息,為了不讓最後的自己迷失了方向,如今她必須親眼去那看看,心裏但凡有了一個底兒,遇事兒也就不會那麽驚惶無措了。

二月初六的那一天,夕泰被傲氣逼人的九爺在衆目睽睽之下牽着出了府。放眼一開,好嘛!不過就是出一趟不算遠的“遠門”,至于這麽誇張麽!這馬車是夕泰見過史無前例最大的馬車,五匹上等蒙古馬并駕,馬夫三人,車身奢華,鑲有琉璃碧玺配飾。後面還跟着兩個小馬車,每個小馬車配車夫兩人,是給下人們準備的。百姓雖不敢上前圍觀,但着實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我說爺啊爺,你怎麽不放個炮更提勢氣啊...”夕泰真是在心裏感嘆,真是太有錢了吧,讓皇上知道了非得臭罵她這個早已得意忘形的相公了!

“我準備了啊,怕你不讓沒敢拿出來!”說着他眉飛色舞的就示意何玉_柱去拿。

“唉唉唉!我那是寒顫你呢,怎麽好賴話都聽不出來啊...咱們快走吧。”有時候夕泰真是拿她家這個大男孩沒辦法,好話也當真,壞話也當真,真不敢相信他居然是個大商人!

別說,交通工具還真是分貴賤,容得下八個人的馬車和四個人的馬車就是不一樣。這一路走去都沒太有颠簸惡心的感覺,車內的座椅都是加寬鋪了厚墊子的,長時間坐着屁_股也不會疼。只是這麽大的馬車裏只有夕泰和九爺兩人,着實有點暴殄天物的感覺。況且你說兩人隔着桌子坐吧,這又不是在商議事務,兩人挨在一起坐吧,又顯得那麽小家子氣。夕泰擡眼看看身旁九爺那一臉挫敗的樣子就想笑,讓她忍不住聯想到了小人得志的暴發戶!

“想笑你就笑,再憋死你...”九爺把腦袋撇到一邊,千算萬算,只想着怎麽讓馬車顯得貴氣,給自己撐臉面了,完全忽略了它的實用性,這下算是讓夕泰着小丫頭抓到笑柄了。

這話都已經批下來了,不笑就是不給面子了,夕泰是舒舒服服的大笑了起來,笑夠了再看九爺那張“臭臉”,趕緊恢複了原形,蹭了過去。

“爺啊,我剛剛是在笑城裏的那些女人,一個個眼巴巴的只能看着,哪像夕泰這麽好命啊,嫁了這麽富有,長相有這麽迷人的九阿哥,天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呼風喚雨,心想事成,我那是得意的笑。”說着又覺得很逗樂,趕緊伸手摸_摸鑲在壁上的飾品。

“少來這一套,你那腦袋那麽小,有多少想法爺看不到啊?只有你這種小市民才敢做不敢當呢。”九爺愛面子,還在那擺着譜,見夕泰又一臉要死不活的樣子,一把攬了過來,把她的頭捂在自己懷裏,“今天非好好收拾你不可!小姑娘長本事了是吧!”

“九爺夕泰知錯啦...”然後就傳出了求饒的聲音,胤禟剛放開手夕泰就一口咬了過去,兩個人竟然像小孩子一樣在馬車裏大鬧了起來。

傍晚的時候,三輛馬車趕到了保定,夕泰撫着自己被搓的又紅又腫的臉先跳下了車,這九爺也真不讓着自己,真是想把她弄毀容了。不過随後下來的九爺也沒好到哪去,雖然臉上沒有挂彩,但是只有他知道大概這身上得被這丫頭咬的青一塊紫一塊,真是屬小狗的!

天依稀有些黑了,溫暖的空氣漸漸散去,加上附近人煙稀少,身着單薄的夕泰不自覺的退回了九爺的身邊,九爺命霜雪從車中拿出披風給夕泰披上,又湊到耳邊,“晚上咱們就睡在田裏。”

“啊?!”這事是夕泰萬萬沒有想到的,看着眼前一望無際的荒地,還沒到農民伯伯種作的時候,晚上就露宿在這兒?就算九爺在也太可怕了吧。

“怕了?我就說你是癡人說夢呢,你把你那大眼睛好好轉一轉,別說花了,但凡有棵草_我都叫你一聲姑奶奶!”可算是讓他找回點面子來了,先教育教育她才是,以後哪能這麽想當然的就做決定啊,家裏的男人是幹什麽用的,這叫不聽為夫言,吃虧在眼前。

夕泰一咬牙,四處掃視一圈,什麽叫做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怎麽着也是初春了,找顆野草還不容易,這不就有了!她身子敏捷的跳下路邊的田地裏,片刻有爬了上來,舉着一刻青草苗晃悠到九爺面前,“叫姑奶奶吧!”

胤禟翻了個白眼,人家怎麽說都是理,自己怎麽說都是耳旁風。

“可是今天真的要睡着麽?...”見九爺不再理她,她也無心在嗅手中的草兒,急忙扔到了一邊兒,“爺,夕泰不鬧了...”現在把這個主子惹急了不是給自己找罪受麽...

“哎,真是拿你沒辦法...我早前叫人布置好了住所,在這先歇一下,一會兒過去。”見夕泰又依偎在了自己的懷了,又不忍心責怪的摟住了她的肩。

“爺啊,你說,讓你生活在這裏怎麽樣呢?”她小心翼翼,假裝不經意間的詢問。

“這兒?開什麽玩笑,我又不是你。”他沒聽出來任何一樣。

“我是說如果,就在這,有一套房子。”她繼續問。

“就算這兒有一個紫禁城我也不來,我正兒八經一個皇子,又是京城大財主,我沒事幹了跑到這兒住,想都別想。”他語氣中流露着只有帝王家的人才有的霸氣。

“不都說是假設了麽?必須來的話呢?”她打算刨根問底。

“必須?你幹脆讓我找個繩子上吊自殺吧!”

夕泰不再說話,只是把他緊緊的抱住,胤禟啊,你告訴我,怎麽才能阻止那一切的發生,怎麽樣才能保護你...

九爺見狀以為夕泰怕冷,吩咐何玉_柱,“天涼了,福晉身子要緊,吩咐下人,收拾好東西,馬上啓程去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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