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拒絕
到家後, 岑默一溜煙的往廚房跑,據說餓肚子會讓人火氣更大,他要趕緊做出好吃的, 讓沈意吃的飽飽的。
正所謂, 飯飽思……
呸!
岑默甩了下頭, 該知道的不知道,不該知道的倒知道不少。
“站住。”
沈意仿佛來自陰曹地府的聲音, 帶鈎子一樣, 勾住了岑默的腳步, 讓他一個急剎車, 停在了廚房前。
“去洗澡, 臭死了。”沈意脫下外套随手就扔在了沙發上, 向二樓走去,他也要趕緊把身上的味道洗掉。
岑默揪着衣服聞了下,的确不大好聞, 沈意的房子都是香香的, 更顯的他臭臭的, 聽話的向一樓的衛生間走去。
上了樓梯的沈意又停下了:“你不拿衣服進去, 等着我送給你嗎。”他沒有什麽好氣, 自己這是撿了個三歲孩子回家嗎。
真的是每一步都需要他操心。
等他舒舒服服的洗完澡出來後,火氣也消了不少,就聽見樓下切菜的聲音,還有淡淡的香味,循着味下了樓, 廚房裏岑默穿着上次給他穿的那套衣服, 整個人只看背影都新鮮水靈。
圍裙紮出盈盈一握的細腰, 露着兩條白皙筆直的小腿。
沈意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廚房的燈很明亮,把一切都照的很清楚,即使岑默做飯用了大半個廚房的東西,看着也是幹幹淨淨的。
砂鍋正在向外竄着熱騰騰的白氣,之前淡淡的香味也逐漸變的濃郁。
岑默切完東西後,都裝在一個個碟子裏,之後動作利落的把菜板、菜刀之類,所有他用到的東西都仔細的在水池裏清洗了遍。
用抹布清理了下料理臺的臺面,又把手洗了下,洗完後往身上的圍裙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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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動作看的沈意勾起了嘴角,他有時候看呂姨就會這樣,他覺得這個動作非常有家的氣息。
看着看着就看入迷了,抱着雙臂,歪頭靠在冰箱上。
岑默又開始炒菜,當第一個油星蹦出來時吓得沈意向後躲了下,再看岑默一點不懼,像是一個勇敢的戰士,原地不動,用鏟子扒拉了兩下後,就把菜一樣樣的倒進了鍋裏。
噼裏啪啦的聲響,響了好一會兒。
香味從廚房飄了出去,彌漫在這個空曠的大房子裏,沈意目光發亮的看着岑默,看着他被細密的黑色發絲,壓着的白皙脖頸。
舔了下發癢的牙齒。
砂鍋的蓋子咕咚的跳起了一下,岑默張望了眼後,關小火候,連忙湊過去看了看,顯的有點忙碌。
打開蓋子,熱氣像仙氣一樣撲了出來,他聞了聞,把切好的小料撒了進去。
重新蓋上蓋子,回到炒菜的地方,調大火。
沈意就見他細瘦的手臂居然颠起了那口鍋,裏面的菜翻了個個,火苗蹭的一下着了起來,竄的老高。
這簡直就是他在電視上看到的場面,眼中滿是震驚。
再看岑默,還是淡定且從容。
岑默關了火,把菜倒進碟子裏,還把碟子邊仔細的擦了一圈,争取做到好看且幹淨,端着菜轉過身,看到只在腰間圍着個浴巾的沈意時,吓得差點把菜給扔了。
還是沈意反應快抓住了他的手腕:“你是看到鬼了嗎!”
從岑默手裏把那碟子色香味俱全的菜搶走,可不能讓他給扔了。
岑默的眼睛不知道該往哪放,于是只好回去繼續收拾廚房。
為什麽他在家裏不穿衣服啊?
沈意已經在餐桌坐下了,就等着海鮮粥也出來,看着快把廚房瓷磚從亮面的擦成磨砂的岑默。
繼上次的幾個優點之後,一下子又發現了他好幾個優點。
會打掃房間。
做飯好吃。
不但會洗衣服還會縫衣服。
而且特別安眠,他那晚真的睡的很好。
沈意不經感嘆,這簡直就是居家必備的寶貝啊,如果把他放在家裏,那自己每時每刻,只要想就能吃到熱乎的好吃的食物。
房間也會永遠幹淨整潔。
晚上還有個活人抱枕一起睡覺。
沈意真恨不得能定制出一個和岑默一樣的機器人,放家裏。
目光盤算的盯着不敢回頭的岑默,一下下在桌面上敲着的手指突然停下,他又有了個注意。
“你過來。”
岑默不想過去,沒穿衣服的沈意對他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趁着洗手的時候磨蹭着,要往圍裙上擦手時,看了看自己的圍裙。
連忙摘了下來,側着身不看沈意,把圍裙遞了過去。
沈意不明白他這什麽意思?
讓他把圍裙挂起來?
岑默:“穿上點吧,別着涼。”
沈意:看着僵直的岑默,這才發現原來他是不好意思看自己啊,低頭看了眼自己努力練出來的好身材,果然還是有用的。
拿圍裙的時候,語氣調侃:“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居然想看我裸體穿圍裙。”
說着,手指故意在岑默的手背上敲了下。
岑默猛地回頭:“我沒有!”
沈意還要再說點騷話,突然響起報時的聲音,岑默不和他争執了,跑去把海鮮粥的火給關滅。
沈意見他要把那個砂鍋拿下來:“別動。”
走過去:“我來。”
這砂鍋熱氣騰騰的,就岑默那毛毛躁躁的,他是真的不大放心。
岑默懵逼的看着他把底燒的有點黑的砂鍋,直接放在了桌子上,還好桌子不是玻璃面的,不然指定直接炸了。
“鍋不能直接放到桌子上的。”
沈意看着已經放在桌子上的鍋:“為什麽不能?”
“你這個桌子會很難擦。”
沈意還以為什麽事兒呢,大咧咧的坐下:“那就買個新桌子,盛飯吧。”
岑默心裏默默嘀咕了句敗家子,盛了粥遞給沈意後又被沈意推了回去,老太爺似的:“燙,給我攪和攪和。”
指使的理直氣壯,岑默也是任勞任怨,真就一句話不反駁攪和了起來。
這事兒他沒意見,但是另一件事:“你為什麽不穿衣服?”
沈意咽下嘴裏的小炒肉,得得瑟瑟:“我的身材不好?”
岑默咬住下嘴唇,不說話了,這是兩回事。
“再說了,我在自己家,我不穿衣服怎麽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這個浴巾也扯下去。”他抓着浴巾就站了起來,一副要扯的架勢。
岑默把碗推給他:“涼了。”
沈意壞笑着重新坐下,心滿意足的吃了半碗粥後,開始了他的計劃:“為什麽不在康棟軍那裏幹了?”
伺候完他,剛要吃飯的岑默一聽,來了,這是訓自己的前奏。
放下勺子:“他們會聘用我,是因為你的原因吧。”
後來他回去仔細想了想,覺得太過巧合了,而且他知道沈意很有錢,康棟軍那家小公司又實在太小了,說句不好聽的,根本不配讓沈意出現在那裏談合作。
沈意也不隐瞞:“是,我說過作為補償、感謝,會給你安排工作。”
“可我們不是朋友了。”岑默說出這句話後心就像被掏了個窟窿一樣難受,放在腿上的手纏成了麻花,差點沒把手指撅斷。
沈意眼睛一立。
他不愛聽這句話。
更不喜歡岑默總是拿這個和他說事,或者說他壓根就不喜歡岑默反駁他,他就不能乖巧一點。
“你28歲了,應該為自己的前途着想,好好的工作不做跑去看場子,那裏都是什麽人,就你,讓人賣了都不知道,今晚要不是我去了,明後天你就會被人下藥。”
鋒利的視線落到岑默的屁股上。
“他們可是打算幾個人一起搞你,你懂什麽叫搞你吧,你可能因此染病,也有可能被拍視頻落下把柄,你這輩子就徹底完了。”
沈意越說越氣,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初衷,扔了手裏的勺子,勺子砸在碗沿上發出一聲脆響,飛到桌子上,一直撞到岑默的碗底才停下。
吓的岑默眼皮抖了下。
“就你這個腦子……”沈意的手指再差一點怼到岑默腦袋時停了下來,更過分的話也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用力拍了下桌子,氣的他踹翻了凳子起身就走。
岑默孤零零的坐着,嘴巴緊繃成一條向下彎去的線,眼珠在桌子上的狼藉,和地上翻到的凳子上來回轉了轉。
逐漸轉出了一層水花。
他之前看沈意還對自己開玩笑,還以為他不會訓自己了,沒想到脾氣說來就來,用掌心用力蹭了下眼睛。
他知道沈意說的對。
但是他是沈意,他對自己來說不一樣,任何人不想和自己做朋友都沒關系,只有沈意,他原本也是不做這個夢的。
可是他強勢的出現,像是一陣狂風暴雨,是他說要和自己做朋友的。
他給了自己做夢的權利。
又在那晚毀掉了這個夢。
他沒辦法。
他再也沒辦法像之前一樣,可以做到那麽平靜,可以做到冷着臉去拒絕沈意,甚至去動手打他。
他必須逃離開沈意,他才能像以前一樣活下去。
樓上沈意狠狠抽了根煙,操,沒打算說他這麽狠的,畢竟還有接下來的計劃,把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裏,随便套了身衣服重新下樓。
就見岑默正在收拾廚房,小心翼翼的,連個動靜都沒有。
只是略微彎曲的單薄背脊,顯得可憐。
他在沙發上坐下:“過來。”
岑默洗碗的手一僵,他如果氣不過要打自己……那就讓他……
不行!
誰都不可以打自己,沈意也不行。
即使他再喜歡沈意,他也不會等着挨打,他絕對會還手,不過他會選擇先跑,跑不出去再還手。
擦了擦手,緊張的走了過去。
沈意向沙發對面示意:“坐。”
就見岑默只坐在沙發邊上,方向也很奇怪,錯開他這邊的沙發對着門口,兩條腿的架勢更是随時能來個百米沖刺。
拳頭還緊握着。
沈意不懂他的坐姿為什麽要這麽奇怪,完全沒想到只不過和他動過一次手,這只小野貓到現在心裏還記着。
“所以你現在是又沒有工作了。”
很直白的一句話,直白的讓岑默的自尊心土崩瓦解,在沈意面前自己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他們的年紀相仿,但是沈意能掌管一個集團,風生水起,談的都是幾百萬,幾千萬的合同。
數不清的人靠着他養家糊口。
相比之下,他養活自己都有點費力。
沈意的性格弊端在這個時候就顯現無疑,因為不太擅長照顧別人的情緒,所以根本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會讓岑默想這麽多。
繼續侃侃而談:“我覺得你做飯很好吃,房間也收拾的不錯,而且你的性格也的确不擅長和別人打交道。
這樣吧,我這裏也是需要家政的,但是我又不喜歡外人全天在我家,所以家政是兩天來一次,也就導致我的房子有一天多的時間是亂的。”
“而且我沒有找做飯的,基本都是在外面吃,吃多了也很膩并且對身體也不好。”
他睨着岑默,終于說出了自己的最終目的:“你來我這幹吧,我按市場價給你發工資,打掃衛生兼做飯,住家的話,我查了下,一個月我給你五萬。”
沈意當然沒有查,這都是信口胡謅的。
這樣他之前的想法就都能實現了,而且岑默這個人老實,把他單獨扔在家裏,他也放心。
沈意覺得條件很豐厚,工作也不難,岑默應該不會拒絕:“我的要求就是,早飯是必備的,還有就是我在家的時候你必須在家,也就是說只要我回家,我必須要看見你。”
他覺得這個也不難,岑默本來就沒什麽朋友,他也不想回家後還是空蕩蕩的就他自己。
“最後一個要求就是,晚上你要和我一起睡,我這個人睡眠質量很差,但是上次和你睡,我睡的很好,所以工資我可以給你漲到每個月……”
他觀察着岑默的神色,一下說太多,怕他懷疑自己故意的,有點像施舍:“每個月七萬五,怎麽樣?”
岑默松開咬着的下嘴唇:“我拒絕。”
作者有話說:
沈孔雀:嗯?拒絕?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