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壽宴

第39章 壽宴

陸蘊和陸晏叢回到家後, 還是抽出時間多寫了一個半小時的題。而晚宴開始的時間安排是在八點鐘之後，前面的時間正好可以陪陸華廷看完新聞聯播。

對于看新聞聯播的這個流程，陸蘊還是十分熟悉的。

以前他一有時間回陸華廷家, 每晚七點他也是會準時跟老爺子一起蹲在電視機前。

至于陸晏叢，前世他被陸知遠和沈雲姝接回陸家之後，他們一家四口第一次來慶市的時候, 陸蘊也是第一回 跟陸晏叢坐在一起安安靜靜地看電視。

自從陸晏叢轉學并長居在慶市之後，陸蘊就盡量少來這邊, 但也避免不了其中好幾回留宿在慶市時，他也要跟當時關系不好的陸晏叢一起陪陸華廷看半個多小時的新聞。

但這僅是陸蘊先前的感受。重生至今，陸蘊倒是早已習慣身邊坐着一個陸晏叢, 而且他們父子三人也還會一有時間就會陪沈雲姝看八點檔狗血倫理電視劇。

像這種新聞聯播，更是沒有任何的壓力。甚至可能還會因為白天他們一起看了一部愛國電影而迸發的情感, 結合如今的新聞或許看着更能激發內心的激情澎湃以及拳拳愛國之心。

更何況跟出席那種宴會相比，陸蘊認為看新聞更有助于身心健康。

只不過……雖然陸蘊覺得跟陸晏叢一起陪陸華廷看新聞聯播挺好的，但當七點準時播放的時候，陸蘊并沒有在認真看, 而是心不在焉地跟陸晏叢說悄悄話。

“咳。”

陸華廷的咳聲讓陸蘊下意識地挺直腰板, 然後扭頭看向屏幕。

“說什麽呢？”陸華廷看向陸蘊。

陸蘊學着陸知遠：“對不起爺爺。”

陸華廷輕挑起眉梢，他笑道：“你倒是很喜歡你這個哥哥？”

陸蘊迅速分析陸華廷這句話的意思, 但想到這個時候陸華廷最疼自己，以及他語氣并沒有陰陽怪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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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嘿着笑了聲，然後彎起眉眼說：“我也很喜歡爺爺, 爺爺不覺得姑姑、爸爸還有哥哥都跟您很像嗎？”

陸華廷掃了同樣坐得筆直的陸晏叢一眼，又滿臉慈愛地看回陸蘊, “蘊蘊是說爺爺也跟你爸你姑一樣無聊嗎？哦, 還有你這個哥。”

陸蘊漸漸找回在陸華廷面前撒嬌的感覺, 他放松下來，彎起眉眼随口就說：“誰讓我哥成績比我好，為了讓他偷偷給我補課好考培……京大，不得巴結他嗎？”

陸蘊嘴巴稍微打結一下，雖然在吹牛逼，但他時刻記得宋星遙就是培大的，前世陸晏叢是京大的，可不能弄錯。

“蘊蘊進步得也很快。”一直在認真聽陸蘊講話的陸晏叢立馬就接過話。

陸華廷再度挑起眉梢看向陸晏叢。雖然在知道抱錯事件後，陸華廷就讓陸文雁跟着一起調查。他當然也知道陸晏叢的成長經歷，所以多少對這個孫子的性格有些基礎判斷。

嚴格來說，昨天才是他們祖孫倆第一次見面。但見面之後，陸華廷一見到陸晏叢，最先在腦海中的判斷就失去了參考意義。

這個孩子進入視線開始，他所帶有的氣質和态度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如果不是提前調查過，以陸華廷的眼力見，他或許也看不出來陸晏叢曾經在一個那麽艱苦的地方長大。

而且陸晏叢所表現出來的成熟以及自然舉止，加上他身上和他親爹的相似度很高，好像他們并不是頭一回見，反而更像是陸華廷看着他長大，只不過是因為性格沉悶而顯得兩人相處淡漠。

簡直就是小一號的陸知遠和陸文雁，果然不可愛，老爺子心中想着。

陸華廷本就喜歡性格天真活潑的晚輩，所以他格外地喜歡沈雲姝這個兒媳婦。起初他還嫌棄陸知遠性格太悶，會對沈雲姝沒有那麽熱情，但那麽多年過去，反而是陸知遠處處對沈雲姝上心。

知道陸蘊不是自己親孫子後，陸華廷還疑惑和失落許久，他疼了十幾年的寶貝居然不是他們家的孩子。

等看到陸晏叢之後，他內心的失落感更強了，這孩子一看就是陸知遠的種。同時感嘆他們家基因真是強大，一個兩個的性格氣質還能複制粘貼。

但一天觀察下來，陸華廷倒是覺得這兄弟倆相處挺有意思，陸蘊說話幾乎句句不離“我哥”，生怕不知道別人不知道陸晏叢是他哥。

而陸晏叢，相對陸蘊的熱情，他倒是內斂得很，只是他的視線絕大多數都是落在陸蘊的身上。

這種兄弟情深的戲碼，陸華廷還是十分滿意的。陸晏叢沒有因為從小的經歷和身世而産生怨恨，陸蘊也沒有對陸晏叢産生排擠，這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紀，腦子不太靈光，陸華廷隐約覺得這兄弟倆的相處到挺像他們爹媽，都是一個內斂，一個活潑熱情。

想到這裏，就算是陸華廷也對自己感到無語，他一老頭想象力還那麽豐富，也是可以的。

但想想陸晏叢是陸知遠的兒子，倒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他三個孩子的感情生活裏，陸宏遠緊跟大衆步伐，畢業後談了幾年戀愛按部就班結婚；陸文雁無欲無求，至今沒有任何感情上的欲|望；至于陸知遠，他過于早熟，一到法定年齡就迫不及待領證結婚。

陸華廷：“……”

他能當着偉光正的新聞聯播背景下，當着兩個至今未成年的孫子面前想這種事不太合适吧？更何況他才認識陸晏叢沒多久，凡事也要深入了解再說吧？

雖然心裏也覺得不合适和無語，但陸華廷表面不露聲色。

他順着陸晏叢的話點頭，“嗯嗯嗯那倒是。”

氣氛有些冷下去，直到新聞結束之後，早就在外面掐好時間的管家連忙進來安排祖孫三人前往飯店。

三個人都坐在後排，為了避免尴尬，陸蘊特意坐在中間的位置。

左邊坐着陸華廷右邊坐着陸晏叢，這種位置他還是第一次那麽坐，加上車內的光相對起來不是那麽明亮，在這種光線之下，陸蘊隐隐有前世不熟的感覺，于是不免得有些緊張起來。

“你別擔心，你一天是我陸華廷的孫子，就永遠是我們家的，誰敢說三道四。”

陸華廷的聲音忽然傳來，陸蘊有些驚訝，但也瞬間意會到老爺子的意思。

“謝謝爺爺。”陸蘊看向陸晏叢，對方正坐得筆直，面無表情地看向前方。

有陸華廷的安慰，陸蘊他倒是沒有那麽緊張，只不過思緒回歸現實後，他反而擔心起陸晏叢起來。

雖然知道陸晏叢比想象中的還要成熟，但陸蘊還沒有忘記對方還只是個未成年，還是頭一回出席這種場面。

于是陸蘊就拍拍陸晏叢的手臂，輕聲說：“哥，我一會就跟在你旁邊，你也別緊張。”

這種關懷的話對陸晏叢很是受用，前世他跟在陸華廷的身邊比較多，所以情緒忘記随着人設而調整。只是他現在再表現出窘狀，說不定會被老爺子當場揭穿，那更尴尬。

于是陸晏叢只得面不改色點點頭，“我知道。”

因為飯店不在市中心堵車并不嚴重，加上離陸華廷家不算遠，很快他們八點左右就到達設宴飯店。

和白天家裏一比，飯店裏就顯得隆重很多，光是裝潢就非常地豪華。剛下車，沈雲姝和高霞就在一旁早早等着。

“爸爸，大家都在等您呢。”沈雲姝就在一旁笑着說。

“對啊，不過大姐、宏遠、三叔還有阿靖苓苓他們在裏面幫忙招呼着了。”高霞在陸華廷面前不敢亂說話，只能盡量刷一下他們家的存在感。

只是看到跟在陸華廷身後的陸蘊和陸晏叢兩兄弟後，她心裏就對自家雙胞胎不滿，沒事來這裏瞎湊熱鬧什麽，還不如跟陸蘊他們一樣陪老爺子。

陸華廷對兩個兒媳婦點了下頭，然後随意掃向飯店門口，他輕挑起眉，“喲，那麽多我沒見過的朋友啊。”

高霞樂呵道：“畢竟是爸爸的生日，大家都想來給您慶祝。”

陸華廷呵笑一聲并沒有說話，他将視線落在沈雲姝身上，臉上多了幾分慈祥，“辛苦你們了。”

沈雲姝合着雙手，她今天心情很不錯，然後笑道：“那我們進去吧，今天客人會比較多，所以很熱鬧。”

陸蘊和陸晏叢站在陸華廷一邊，沈雲姝和高霞則走在另一邊。果然當陸華廷的身影出現在衆人面前後，本來喧鬧的宴席中安靜下來，好幾秒鐘後才從人群中傳來賀壽的聲音。

如果說白天那些人，陸蘊認識的有二分之一，那現在的估計只有五分之一，因為來的人實在是太多。

京城陸家的勢力本就是數一數二，作為前任掌舵者的陸華廷，在他的壽宴中能被邀來慶祝的肯定都是說得出名字的人物。所以想方設法進來的賓客中，除了單純奔着京城陸公的名號，就是在其餘大佬面前刷個臉順便趁機搭線找人脈。

除去這部分人，剩下被邀請的賓客裏，有那麽一部分就把視線落在陸華廷身旁那兩個少年身上了。

和現在京城那一大家子一比，陸華廷一共只有三個孫子孫女。因為陸宏遠還在京城，所以大家對陸靖以及陸苓相對熟悉。只不過誰都知道，陸華廷最看重的還是陸文雁和陸知遠，尤其是陸知遠那個叫陸蘊的獨子最受寵愛。

但大家還沒有找機會去認識陸蘊，就得到小道消息說，陸蘊是當年意外被抱錯的小孩，陸知遠的親生兒子另有其人，前些日子就已經被接回陸家去了。

像陸家這種富了幾代的大家族，一般都會很注重血脈。所以說即便陸蘊之前再怎麽受寵，真相大白後陸華廷他們應該會心生芥蒂吧？

而且他們還聽說陸知遠的親兒子是在貧困小山村長大的，像陸知遠這種注重家庭的人，肯定也會心生愧疚并努力彌補過失，相對的對陸蘊的關愛也會減少。

所以在見到那兩個被抱錯的少年之前，他們已經做好兩手抓的準備，到時候再決定要讨好真少爺還是假少爺。

畢竟這兩個少爺的生長環境實在是相差太大，大家不好判斷現在的狀況。

從陸晏叢身上來說，他明明才是陸家真正的小少爺，卻因為意外而在艱難環境下成長。長大之後才知道自己的身世，本該屬于自己的富裕生活和資源被另一個同齡少年占據，心裏落差肯定很大，說不定還會心懷怨恨。

然後就是陸蘊，據說因為陸蘊的生父母不詳，所以他目前還留在陸知遠的身邊。但他從小就受到全家的寵愛，也得知自己不是他們家親生的，當陸晏叢回來說不定會覺得很有威脅，更說不定被趕出陸家。由此推斷，陸蘊會不會趁着自己還沒有被趕出去之前想方設法地鞏固自己的地位？

這兩種情況，大家還不能判斷哪個才是真的，但不管是哪種狀況，他們唯一能夠确定的是，這兩個少年的關系肯定很尴尬且不友好！

只是……陸華廷進來之後，他身邊除了出去接他的沈雲姝和高霞之外，還多了兩名高大的少年。眼尖的可以認出站在陸華廷身邊的人就是傳說中的陸蘊小少爺。

至于旁邊那個高半個頭、看起來很清冷的少年，想必就是傳說中的真少爺了吧？

但這真少爺跟大家想象的不一樣啊？一般來說貧困家庭很難養出自信且好氣質的小孩，就算是他身上流的是陸知遠和沈雲姝的血，可他在那種環境下長大的，怎麽感覺對他沒什麽影響？

大家之所以那麽快猜出那個少年是陸晏叢，主要就是這人從身高長相、氣質來看，活脫脫的一個年少版陸知遠。

這下子衆人開始遲疑了。陸蘊離陸華廷最近，還跟兩邊的人談笑風生，顯然沒有因為真少爺回來而受到影響。至于陸晏叢，就單看他外在條件和陸知遠的相似程度，他們根本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見陸華廷進來的時候，陸知遠姐弟三人以及身後跟着的那幾名京城陸家晚輩一同出來問好。陸知遠甚至還順便伸手拍拍那兩個高大少年的肩膀，并低聲說話，那神情簡直就是當代慈父。

衆人都知道陸知遠是出了名的注重家庭，但大家所熟悉的一面還是陸知遠在生意場上的鐵手腕，所以見到這溫馨畫面，難免會覺得很新鮮。

然後，衆人更加遲疑。陸知遠他們是打算兩個兒子一起養？但這兩少年怎麽回事？發生在自己身上那麽大的事情都不會覺得意難平和不安嗎？這種溫馨和兄弟情深是裝的還是怎麽樣？

陸知遠他們過來之後，陸蘊就松了口氣。他們剛進來的時候，他就感到衆人的目光都投過來，根據前世的經驗，大家絕對是在議論自己跟陸晏叢的關系。議論之後，再想着怎麽攀關系。

當時的陸蘊并沒有怎麽在意大家在想什麽，只關注陸知遠和沈雲姝心中的愛是否因為血緣和愧疚而偏向陸晏叢，所以陸蘊會鬧會撒嬌，在缺乏安全感的前提下，都喜歡粘着陸華廷和沈雲姝他們。順便好讓大家知道他在陸家的地位仍在，于是衆人真的都是圍在自己的身邊。

這種被恭維的感覺，确實讓陸蘊能夠心生安全感，好像無論有沒有陸晏叢的存在，他的生活跟之前始終如一。

現在陸蘊努力回憶，前世這場壽宴，陸晏叢在做什麽來着？反正他想不起來。

不過一以前的事是沒有辦法改變了，陸蘊懷着戴罪立功的心情，跟剛不久前在車上說的一樣，今晚他就守在陸晏叢身邊不走了。

要是有人來打招呼，統統由他來應付。畢竟陸晏叢不長嘴巴，那種“自己知道就好”的想法實在是過于憋屈，他和陸晏叢關系好，他就要大聲地告訴別人。

想到這裏，陸蘊心裏好受很多，順便感慨他為他們之間的兄弟情誼付出的真的太多了。

果然，好幾個跟陸華廷一代的老大爺老太太們擁過來，立馬就把注意力放在陸蘊和陸晏叢身上。

因為是陸華廷唯一疼愛的小孫子，所以一群老夥計就算沒機會見陸蘊，也在陸華廷口中聽說過。

陸蘊已經做好介紹陸晏叢的準備，只是他還沒有開口，陸華廷就主動說：

“哦，這是我們家蘊蘊，晏叢，知遠家的老大。”

一言兩語就把兩個人的身份給介紹了。

雖然陸蘊不是陸家親生的，但就沖着陸華廷這個前綴，大家也能聽出陸蘊仍是他最疼愛的孫子。至于這個叫陸晏叢的少年，大家琢磨這話，陸知遠還真打算養倆兒子，而且陸華廷看起來還挺滿意的。

衆人迎來第三度遲疑，或許他們真的是要兩個小孩一起讨好了？這難度就有點大了，主要是陸晏叢和他親爹太像，大家對陸知遠也有點陰影，不好下手。陸蘊的話，他始終不是陸家親生的，在陸晏叢回來的前提下，陸蘊的話語權是否還有。

一通的恭維後，主持人就讓大家趕緊入席吃飯。陸蘊猶豫了下，他是該和陸華廷他們坐一桌，還是回歸高三複習組那桌。

陸華廷那桌都是老太太老大爺，雖然他很喜歡聽上年紀的長輩講故事，但也很難應付他們的特殊關照，比如夾菜。但是薛子岚那桌有陸靖，他實在是對陸靖喜歡不起來。

糾結了好幾秒鐘，陸蘊還是拉着陸晏叢轉身找薛子岚他們。

算了，大晚上的，他還是想好好吃飯，吃自己喜歡的。對于陸靖，就勉強敷衍一下好了，反正陸苓也在。

“真好，你們來得晚。”陸蘊剛坐好，薛子岚就一臉苦色說，“我剛跟我爺爺奶奶來的，剛到就被一群中老年人拉着，我奶奶還硬是讓我當場給他們表演朗誦，無語我都高三了，誰還朗誦？”

“我也是，我也無語，”蘇盼也忍不住說，“我爺爺也要我給他們拉一手二胡。”

褚廣輝欲言又止，他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才藝，他家長輩就沒讓他表演。開始他還竊喜，但現在想着，這個話題自己沒有參與感了啊。

“對了阿蘊，”陸靖笑着開口，“晏叢剛回來，你有沒有帶他在親戚們面前認認人？”

陸蘊彎起嘴角，他敷衍道：“沒有。”

別說陸晏叢，他都還認不全這些親戚。

聞言，陸靖就有話說了，他一臉嚴肅道：“那這個流程可不能少啊，趁着今天爺爺生日，應該順便把晏叢介紹介紹給大家，這樣吧，一會我帶你倆去晃一圈。”

“笑死，”陸苓冷笑一聲，“說得好像你都認識一樣，就這周圍你能認識一半嗎？”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陸苓沒理陸靖，她開開心心說：“吃飯吃飯。”

陸蘊看了一圈周圍，他們這桌就在陸華廷旁邊。陸華廷那桌都是已經退休的上一代；再旁邊那幾桌則是京城那邊來的賓客；至于陸知遠和沈雲姝那桌就是白天在家見過的宋總陳總等真正掌控實權的大佬。

至于伯公那家的堂哥堂姐們都是各自找位置坐好，并沒有刻意坐一桌。陸蘊想，跟伯公一家比，陸靖倒是還好應付一點。

雖然有陸文雁看着，但晚上場其實是由京城陸家主持的，所以流程相對的就花裏花俏。比如晚飯之後，還有個舞會，但與其說是舞會，對于成年人來說不如說是應酬的另一種娛樂場所。

陸華廷吃完飯後，跟老朋友們聊天到九點多就回去了。本來陸蘊也想跟着回去，但想到就算是壽星提前退場，他們家做東遖峯也要留在這裏招待。

作為陸華廷的孫子孫女，陸蘊等四人是最受關注的，尤其是陸蘊和陸晏叢。雖然吃完飯之後，他們幾個未成年窩在角落裏默默不說話，但還是免不了有人過來打招呼。

陸蘊有些心累，果然這種場合是最累的，他寧願回去再看兩集的新聞聯播。可偏偏還不能冷着臉，這個時候他就羨慕陸晏叢是個面癱了，沒有笑到臉部抽筋的危險。

終于找到機會，薛子岚上廁所回來之後，陸蘊趕緊拉着陸晏叢找借口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衛生間要穿過一條走廊，陸蘊擡頭看着天花板上倒映的影子，兩道模糊的身影好像占據了整個空間一樣。

只是二人剛進入大門，還沒進去，就聽到裏面傳來的聲音——

“陸羽，陸總家的那兩小子怎麽回事啊？今晚陸蘊就沒離開過那陸晏叢半步，好得跟親兄弟似的，跟你說的完全不一樣啊。”

“都是圈裏人，這種表面功夫誰不會啊？誰不知道陸總和沈阿姨最疼陸蘊了，你們不會覺得一個丢了十幾年沒任何感情基礎的人能頂得過精心養育十幾年的寶貝疙瘩吧？”

“哈哈就是，一個是鄉下長大、沒見過什麽世面、什麽都不會的鄉巴佬，另一個是從小接受精英教育還乖乖巧巧的小少爺，選誰還不清楚？說不定陸蘊暗地裏還覺得自己晦氣，有一個搶家産的競争對手呢。”

“話別說太滿，陸羽你們家基因也太強大了，就那陸晏叢跟陸總也太像了吧？”

“像有什麽用？還不是鄉巴佬一個？反正是我的話，我肯定會選陸蘊。你們不會覺得老陸董那麽疼陸蘊只是因為他長得乖巧可愛吧？”

本來在外面聽到一串對話，心情複雜的陸蘊：“……”

還真別說，老爺子喜歡他好像還真是自己長得合眼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