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生日禮物2
第59章 生日禮物2
陸蘊在前世時, 自從知道陸宏遠的騙局之後，他對很多親戚的感情都淡化許多，但這其中并不包括沈玉俢和陸苓。
陸苓不用說, 而沈玉俢是他們在沈家唯一一個表親，同時也是培大法學系的風雲人物，在不久将來是國內top級大律師。
同樣是溫文爾雅的一類人, 陸蘊就很喜歡沈玉俢而沒有那麽喜歡宋星遙。
見陸晏叢回握住沈玉俢，并面無表情沒有什麽特別表現後, 陸蘊開始熱情介紹。
陸蘊語調輕快地說：“哥，這是我們在京城舅舅家的表哥。”
陸晏叢點頭，他朝沈玉俢禮貌道：“表哥, 我是陸晏叢。”
沈玉俢臉上還帶着淡笑，但鏡片後的眼神卻帶上幾分打量的意味。
最後沈玉俢評價說：“姑姑, 晏叢和姑父很像。”
幾人沒有把時間浪費在寒暄上，大家又開始忙活別的事情。
全家一起做蛋糕是昨天晚上大家就商量好的項目。因為現在家裏都是成年人，加上還有幾個工人，所以做蛋糕的時間也花費較多時間。等大家忙活完的時候, 也快到晚飯的時間了。
這會兒陸蘊和陸晏叢正坐在客廳聽着陸華廷陸知遠以及沈玉俢他們談話, 只不過陸蘊有些心不在焉，因為他的心思已經飛到上午大家支開陸晏叢而制造的驚喜裏。
像是看出來陸蘊的分心, 本來在一旁認真聽陸知遠他們說話的陸晏叢不動聲色地挪近陸蘊一點，他輕聲問：“你餓了？”
被陸晏叢那麽冷不防地一問，陸蘊愣了下, 不過轉而一想他正好可以支開陸晏叢。
于是陸蘊面不改色點頭，他湊近陸晏叢, 然後也小小聲地說：“我想吃小蛋糕。”
話音落下, 陸晏叢慢條斯理地站起來, 他朝那因為自己的動作而看過來的三人輕輕點頭，随後語氣平靜地說：“我去拿蛋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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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俢收回視線，轉頭笑着對陸蘊說：“蘊蘊餓了？”
陸蘊餘光還瞄着陸晏叢的背影，他語調輕快道：“對，我哥去找東西吃了。”
沈玉俢掃過去一眼，而後勾起嘴角，“蘊蘊倒是很喜歡晏叢。”
陸蘊流利回答：“我哥學習好長得好看，還能幫我提高成績，大家都喜歡他。”
說完陸蘊抓着時機，他站起身來然後小小聲對陸知遠他們說：“我去看看今天媽媽和姑姑她們準備的禮物。”
三人看陸蘊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後，才都收回視線。
“說到晏叢，”沈玉俢轉頭回去跟陸知遠說，“我爸媽聽到姑姑姑父你們把晏叢過繼給雁姨的時候，感到很驚訝。”
說着他擡眼掃向廚房的方向，他說：“據我所知，晏叢和蘊蘊是同一天生日，只需要辦理一些手續并對外宣稱他們是雙胞胎就可以，而且我媽更驚訝的是雁姨居然同意讓晚輩過戶在她名下，晏叢也樂意過繼給雁姨。”
要是陸蘊還在這裏，他肯定能默默秒答：這當然是我哥怕我想多才答應落戶在慶市的啦！
陸知遠也沒有含蓄，談到自己的兩個孩子，他嘴角就泛起笑意。
他直接說：“晏叢長大的環境很特殊，所以他心理比同齡人要成熟很多，要考慮的事也多，你能看出來晏叢很喜歡蘊蘊吧？”
沈玉俢輕挑起眉梢，他誇贊道：“這兩個孩子倒是兄弟情深，姑姑也跟我們談起過晏叢之前的生活環境，所以怕他們性格相差太多以後相處會很困難，沒想到這倆在一塊直接打消我們的顧慮了。”
這種話陸知遠很愛聽，他點頭笑道：“這也是我們沒想到的。”
陸華廷抿下口茶，他不緊不慢地開口：“這很正常，陸晏叢那小子簡直就跟你姑父一個模子長出來的，長大遇到個跟你姑姑相似的兄弟，喜歡也意料之內。”
話音落下，陸知遠不由得皺起眉頭，他瞅着陸華廷這表達方式有點詭異，但又不知道從哪裏說起，最後他只能反駁道：“爸爸，也不是那麽說，晏叢遇到的老師同學也都很好，也給了晏叢很大的幫助。”
陸華廷也就是随口一說，聽陸知遠的話就應和點頭，“倒也是。”
……
“蘊蘊。”
陸蘊剛進到房間，就被已經在裏面的陸苓叫住。他瞬間就繃直身體，同時笑呵呵說：“苓姐怎麽在這？”
陸苓在旁邊清點着身旁包裝精致的禮盒，聞言她也笑道：“見見世面，這還有你的一份啊。”
“是十八份，”陸蘊眼底帶着亮光走過去跟着一同清點，“爸媽怕陸晏叢覺得不好意思就多給我準備一份。”
“羨慕，”陸苓拍起手來，“我就不喜歡跟陸靖一塊過生日，反正你和晏叢比我們更像雙胞胎。”
說着陸苓想起什麽，她笑眯眯問：“你有沒有給晏叢單獨準備禮物？”
本來開開心心數禮物的陸蘊被陸苓這話問得吓一跳，但他很快冷靜下來，他含糊着說：“我們全家的禮物都在這了。”
“哦，”陸苓應了聲，“我就随口一問。”
見陸苓真沒繼續問，陸蘊松口氣。
他确實單獨給陸晏叢準備了禮物，只不過他不僅打算悄悄給陸晏叢看，還不想告訴任何人聽，包括陸知遠和沈雲姝。
那麽想着，陸蘊心裏又開始飄起來，他繼續期待今天晚上陸晏叢看到自己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同時也期待陸晏叢他會給自己準備什麽禮物。
不過在此之前，全家人所期待的晚飯總算是到了。
相比上回國慶陸華廷壽宴的隆重，這次兩兄弟的生日就顯得溫馨很多。不僅飯菜是大家一起做的，連蛋糕都是。
陸蘊對這個生日非常滿意，既不用和陸晏叢帶着假笑招呼不認識的客人，就連來慶祝的只有他一直都喜歡的表哥和堂姐。
陸蘊已經不記得前世他和陸晏叢的十八歲生日是怎麽過的了，但是此時此刻，他知道當整棟房子的燈光暗下的時候，他身邊站着自己無比珍惜的人，也站着陸晏叢。
十幾根蠟燭的光照亮整個客廳，陸蘊終于看清楚周圍人的臉。
當願望在心裏響起一遍又一遍，當蠟燭被大家一起吹滅，當客廳內再次充滿明亮的燈光，陸蘊心想即便沒有剛才許的願望，那這一刻就已經令自己滿足了。
“噔噔噔噔~！”陸苓的聲音響起來，大家聞聲看向她，而後又循着陸苓所指的方向看向不遠處家裏叔叔阿姨推過來的禮物。
陸晏叢站在陸蘊的身旁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看着那些禮物離自己越來越近。
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陸知遠他們都對自己很好很好，但或許是心理和性格的原因，好像什麽東西都很難激起陸晏叢內心的平靜。
但就是眼前這個他一早就能猜得出來的驚喜，讓他覺得原來他現在真的只是十八歲的少年。
但令他更能有這個感受的，是因為他身邊站着陸蘊。那個前世他想要靠近，卻始終沒有靠近的少年。
“哥，生日快樂。”陸蘊也在看着那些禮物，他眼底帶着笑意，靠着直覺對陸晏叢的方向說。
沒等陸晏叢的回應，陸蘊就跟沈雲姝他們站在一邊。
“爺爺，這也有我的份嗎？”
陸華廷一直沒有演技，但為了配合陸蘊，就一本正經回答：“有。”
“晏叢。”沈雲姝拉過陸晏叢的手臂，她擡頭凝視着自己的孩子，臉上帶着無盡溫柔的神情，“這是爺爺姑姑、爸爸媽媽還有蘊蘊給你過的十八次生日。”
內心的平靜不再是因為陸蘊才掀起漣漪，現在包括這裏的一次加上前世的那一次，陸晏叢嘴角泛起笑意。
“謝謝媽媽。”陸晏叢轉頭看向陸知遠，“謝謝爸爸。”
老陸家的人包括沈玉修都不習慣煽情，陸晏叢剛叫完陸知遠和沈雲姝，又是陸苓來cue流程，氣氛才從煽情轉到阖家歡樂。
生日禮物是由陸華廷他們四個長輩負責提供的，而陸蘊跟陸苓則是場外指揮。整整十八份是補給陸晏叢不在陸家的那十七年時光。
十幾口人一塊吃完飯之後，大家跟往常一樣看新聞、看八點檔狗血電視、處理公務等等，等到點也各自回房間休息。
陸蘊也回房間快快地洗漱好，出來順便回複晚一些發生日祝福的消息之後，就迫不及待地爬上樓去找陸晏叢。
陸晏叢打開門的時候就看到笑容燦爛的少年……以及他手上拉着的行李箱。
行李箱？昨晚他下去找陸蘊的時候，他倆互相透露過已經給對方準備了生日禮物，這個行李箱不會就是吧？但陸晏叢想不出來什麽樣的禮物得需要行李箱來裝，總不至于他也和爸媽一樣補了十八份？
陸蘊也是重生回來的，根據他這段時間的表現，補禮物這個猜測也不一定錯。但不管是什麽，在陸晏叢心中覺得，只要陸蘊出現在他的視線裏就是禮物了。
“蘊蘊，這是……”
“哥，晚上好！”見到開門後，陸蘊熟門熟路地推門進去，他晃了一圈後才放下行李箱，随後朝陸晏叢彎起眉眼笑呵呵說，“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陸晏叢被陸蘊的快樂感染到，他眼底也帶上笑意，“這是給我準備的嗎？”
陸蘊小雞啄米般地點頭，他伸頭過去，小小聲說：“那我的呢？”
聽到陸蘊問，陸晏叢也轉身拉開衣櫃拿出一個包得精致的方形禮盒過來。
陸蘊瞄了眼，他暗暗笑了下，居然不是心形的，看來陸晏叢還沒有悶騷到那個程度。
“我數一二三，然後我們開始交易。”陸蘊深吸口氣。
“好的。”陸晏叢順着陸蘊的思路走。
“一，二，準備開始了啊，三！”
随着“三”這個數字落下，陸蘊把箱杠交給陸晏叢，對方也把禮盒交給自己。
“需要再數一二三一起打開嗎？”陸晏叢緊緊攥着手中的杠，他低眸看着陸蘊問。
緊張的不只有陸晏叢，陸蘊也是緊張得不行。因為他能猜得到，從一開始就喜歡自己的陸晏叢，前世的這個時候，他或許也給自己準備一份禮物，甚至是每一年都會準備一份禮物。
那些禮物或許是被陸晏叢藏起來，沒有機會給本屬于它們的主人看到。或許是跟自己其他禮物堆放在一起，卻因為不知道贈送者是誰而不被重視。
陸蘊咽着口水，他盯着行李箱，小心翼翼地說：“不然我跟你一起打開？”
陸晏叢被陸蘊的模樣搞得好奇起來，“也好。”
“那你打開吧，密碼是我們生日。”
“好。”陸晏叢眼底的笑意更濃，他表面鎮定地解開鎖，然後将之打開。
行禮箱內堆着滿滿一箱的書本，每一本都被書皮包得十分精致。
“因為你要給我送書，所以你才說不用給你送書嗎？”陸晏叢的心暫時落下，他甚至擡眸看着還緊張望着自己的少年用玩笑般的語氣說。
“你……再翻開看看？”
見陸晏叢拿起其中一本，陸蘊無比緊張盯着陸晏叢的表情，就連他自己手中的禮盒都不自覺被抱得很緊。
“這是……”陸晏叢看着五彩斑斓封面上那顯眼的幾個字，“奧特曼？”
陸蘊跟着蹲下來，他重重點頭，然後伸手指着箱子，“從昭和到平成再到令和，哪個時期都有。”
說到最後陸蘊的聲音越來越低，他小心地望着陸晏叢，“你會喜歡嗎？”
陸晏叢翻着帶着連環畫的紙面，“喜歡，是你送的都喜歡。”
即便不是陸蘊送的，這種類似于兒童讀物的，他都不會排斥，就像六年級那年班主任女兒留下的那本童話故事。
陸蘊幹脆盤坐在地毯上，他笑眯眯看着陸晏叢，然後才認真地說：“我不知道其他的小朋友能不能從這些書找到和平與友愛，或者是找到光，但是陸晏叢……”
陸蘊湊近陸晏叢一些，他擡頭凝視着對方，“我想從現在開始給你一個童年，我想給你一個和我一樣的童年。”
陸晏叢看到那雙盛着熟悉無比的清澈明亮的眼眸，他對自己說“你會喜歡嗎？”
怎麽可能會不喜歡？喜歡到陸晏叢已經開始盤算每天要抽出多少時間來看這些兒童讀物。
“好了！”陸蘊趕緊打斷這個氣氛，他雙手舉着陸晏叢送給自己的禮盒，“這是什麽？”
陸蘊的話打斷陸晏叢的思路，這回輪到他緊張起來。
陸晏叢放好書也跟着盤坐起來，然後看陸蘊把禮盒打開。
相對陸蘊的花裏胡哨，陸晏叢的禮盒一打開就能看到裏面是什麽東西。
陸蘊怔怔看着盒內被團起整齊的深色針織品，他擡眼用眼神表達自己的疑問，又在陸晏叢的無言中雙手輕輕地将針織品捧出來。
是一條沒有吊牌的圍巾，紋路并不複雜但是很整齊很柔軟也很好看。
嘴角止不住地上揚，陸蘊雙手陷在毛線中，胸口處也仿若有什麽東西要跳出來。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帶上了喜悅之色。
“這是你織的嗎？”
答案自然是毫無疑問。陸晏叢輕點了下頭。
陸蘊深吸口氣，然後控制不住地把頭埋在圍巾上面。
也許前世的陸晏叢真的給自己織了一條一模一樣的圍巾，但是它在哪裏？還在陸晏叢的手上，還是他已經送過了，但自己完全不知道丢到哪裏去。
腦海中又想起那天晚上的陸晏叢，陸蘊忽然很想很想讓自己的意識回到那個時候，然後瘋一樣地沖進陸晏叢的房間，翻遍每一個角落，或許真的能夠翻出和現在手上一樣的圍巾。
如果還是找不到，那他就把陸晏叢拉到存放自己東西的房間裏，讓他把他送過的禮物一一找出來，再一件一件地打開。
不過這樣會把那時的陸晏叢給吓壞吧？
“蘊蘊？”陸晏叢不知道陸蘊想什麽，也無法判斷對方是不是喜歡，他伸手過去想要摸摸那個腦袋，但陸蘊已經把頭擡起來。
陸蘊嘴角帶着笑意，“這是我最喜歡的禮物。”
還維持着想要撫摸動作的手終于還是落在陸蘊的發頂上，陸晏叢停留了幾秒的時間，他眼底也泛着笑意。
“謝謝。”
陸蘊雙手緊緊地捧着柔軟的圍巾，然後把它捂在身前，好像用力捂着能夠擋住那雙在顫抖的手，以及就要從胸口迸發出來的情愫。
雙手被捂得無比溫暖，那股溫暖慢慢地将全身都包裹住。陸蘊想起剛剛蠟燭被吹滅時他所許下的願望。
當時他站在陸晏叢的身邊，無比虔誠地許下自己的願望——
“希望爸爸媽媽爺爺姑姑他們永遠健康快樂
“希望我能考上京大
“希望我能一直留在陸晏叢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