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阮嶼僅僅失落了兩天,便很快被另一件事情占據了時間和精力。

原本工作室今年年中的時候談下來一筆批量定制訂單,由工作室負責的模型設計和打樣階段都已經順利的按時完成,現在本已經是交付了合作的工廠進行批量生産的階段,眼看着就快要到了甲方收成品的時間,合作工廠那邊卻出了問題。

據說合作工廠應該是材料采購上出了問題,第一批模型幾乎全部不合格,而一直拖到現在阮嶼他們才得到消息的原因,是工廠的一位負責人和財務卷了大部分的資金直接跑路了。

這個消息對阮嶼他們簡直是晴天霹靂,這筆訂單是他們今年最大的一筆訂單,原本一直進行的非常順利,沒想到竟然在最後階段出了這麽大的問題。

現在已經臨近年底,阮嶼他們聯系了之前有過合作的工廠,卻沒有一家能在這個時間給他們加急單的。

不過兩三天時間,阮嶼這三個人,全都着急上火的長了一嘴的水泡。

·

自從上次雨夜的事情過後,傅予熙就一直沒能找到機會跟阮嶼多說幾句話,他還在想小東西這些天是不是故意在躲着自己。

今天出門前短暫的碰到了一面,看着阮嶼明顯憔悴的臉,傅予熙忍不住心疼的叮囑了一句,“注意休息啊,你這臉色也太差了。”

這話要是放在之前,阮嶼可能會開心好久,可現在的他完全沒有心思去想這些。

阮嶼匆匆的道謝,又匆匆的離開。

傅予熙看着他纖瘦的背影,自責的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太慫了,是不是強勢的把事情攤開了,才是正确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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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喻南還是通過家裏的幫助,聯系到了外地一家願意給他們加急的工廠,喻南已經連夜買了機票飛去那邊盯着工廠加班了。

而之前那一部分已經交到違約工廠的定金,目前來看暫時是追不回來了,現在如果不能按時完成訂單,甲方那邊的違約金他們是無論如何都賠不起的。

趙深手上正在談的一個項目,現在就成了關鍵,如果這個項目談下來了,他們或許還能周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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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按照最壞的打算,項目沒談成,還要賠付上一個訂單的違約金,那可能趙深連房子都要抵押出去了。

所以現在趙深把全部的重心都放在了這次在談的項目上,而阮嶼一直在努力跟上一個甲方對接,希望能争取到對方的理解,給出一部分的時間。

“深哥,我一會兒提前一點走。”阮嶼好不容易約到了甲方的負責人吃飯。

“你真不用我跟着?”趙深知道他今天晚上約了飯局,甲方那個負責人出了名的愛喝酒,今天這頓阮嶼肯定要喝不少,可偏偏趙深這邊也走不開。

“你怎麽跟着,難不成你還有分身術啊?”阮嶼笑了笑,寬慰道,“沒事的,不是說今天謝師兄也去麽,放心吧。”

“那你到家給我個信兒。”趙深遞了兩顆解酒糖給阮嶼,“阮啊,盡力就好。”

甲方公司的項目組裏有趙深的同學 ,也就是阮嶼的師兄。

當時甲方能跟他們這個初出茅廬的工作室簽下這個項目,除了阮嶼他們能力出衆,也的确是有熟人在項目組的優勢的。

所以今天阮嶼約甲方的負責人,謝師兄自然也會一起來。

這天的飯局上,氣氛還算是比較融洽,談的也相對順利。主要還是因為這次的事情,其實不能完全算是他們工作室的失誤,而工作室這邊處理的非常積極,喻南那邊已經确定了交貨的時間最多只需要延長一周。

甲方公司這邊原本就對設計相當滿意,所以也就沒有過分的為難,表示願意給阮嶼他們這個機會。

只不過,這個甲方負責人愛喝酒的傳言真是不虛,拉着阮嶼喝了一杯又一杯。

饒是阮嶼的師兄明裏暗裏幫着擋了不少,等到酒局散場時,阮嶼已經喝的站不穩了,完全只靠着僅剩的一絲理智強撐着送走了甲方的團隊,又給自己叫了車回家。

傅予熙今天最後一臺手術又做的很晚,到家的時候已經十點多。

推開家門就看見阮嶼的外套和鞋又亂扔在地上,家裏客廳的燈都大亮着,卻沒看見阮嶼的人影兒。

傅予熙認命的從地上撿起阮嶼的外套,聞到了濃重的酒味,他皺了皺眉。

換了拖鞋朝客廳走去,轉了一圈都沒看見小東西人,他朝阮嶼的卧室方向看了一眼,門開着,人也不在裏面。

正在納悶,傅予熙突然想起了什麽,轉身推開了衛生間的門,果然……

醉酒的阮嶼直接抱着馬桶睡着了,看樣子應該是吐了幾次。

傅予熙擰着眉頭,讓這個小東西氣得不輕,這麽冷的天,就這麽在地上不知道坐了多久,明明胃不好卻還喝了這麽多酒。

傅予熙語氣不太好的叫了阮嶼幾聲,阮嶼完全沒反應。

他不再說話,帶着點火氣直接把人從地上拎了起來,醉酒的人不配合,東倒西歪的站不穩。

傅予熙無奈之下,直接把臭烘烘的人拎回自己的主卧,把人扒光了往浴缸裏一扔,向刷土豆一樣把人翻來翻去的洗了一遍。

心裏帶着火的傅予熙,手上力氣難免有點沒控制住,阮嶼白嫩的皮膚上很快就留下了一些紅色的印子。

被搓疼了的阮嶼,哼哼唧唧的想要躲開那只欺負人的大手,卻被兇了一句,“別亂動。再動揍屁股。”

阮嶼雖然不太清醒,但是揍這個字他還是聽得懂的,瞬間就老實了下來。

傅予熙嘴上雖然兇,手上的動作卻還是放輕了許多。

天知道,這麽一個又軟又白的小崽子在他手裏扭來扭去的,他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住自己心中那股越燒越旺的邪火。

傅予熙把人洗完了毫不客氣的從浴缸裏拎出來,拿一個大浴巾裹吧裹吧就扔回了阮嶼自己的床上。

被洗得白白淨淨的阮嶼,吧唧吧唧嘴,主動往自己的被子裏拱了拱,看得站在床邊的傅予熙火氣更旺了。

卻又狠不下心不管他,黑着一張臉給小東西把頭發吹幹,又去廚房端了一杯溫熱的柚子蜂蜜水喂他喝了下去。

這一切都做完,傅予熙看着已經指向1點的時間,感覺腦門兒上青筋直跳,收拾個小崽子收拾了快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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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阮嶼忍着宿醉後的頭痛欲裂,摸過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稍微一晃阮嶼不受控制的幹嘔了一下。

唔,胃好難受,阮嶼揉了一把。

這一揉不要緊,他突然發現自己是光溜溜的在被窩裏!

阮嶼僵住了,瞬間睜大眼睛看了看四周,發現是在自己的卧室,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然後開始皺着眉頭,拼命努力回憶昨天晚上自己都幹了些啥。

嗯……好的,什麽也沒想起來,斷片斷的好徹底。

阮嶼慢慢坐起來,頭痛胃也痛,他都能想象到自己現在是個什麽鬼樣子。

看着時間還早,阮嶼準備去沖個澡清醒一下,裹了一件睡衣就出了卧室。

站在淋浴下,被熱水沖着,阮嶼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聲音,“……揍屁股……”

就記得這三個字,前後都沒印象。

自己的衣服去哪了,昨天醉成那樣,澡肯定也不是自己洗的,為啥還要被揍屁股?

阮嶼麻了,一點都不想知道自己昨天幹了啥。

在傅予熙面前自己真的是一點面子都不剩了。

想到之前表白的情形,阮嶼心裏更難受了,眼眶有點酸。

他擡起頭讓熱水用力的沖着臉,想把那些情緒一起沖走。

沖的時間有點久,阮嶼頭有點暈,他知道是自己低血糖的症狀,連忙加速洗完澡,裹着睡衣準備回卧室。

剛從浴室出來,阮嶼就看到傅予熙陰沉着一張臉站在自己卧室門口。

阮嶼張了張口,還沒出聲兒,就被傅予熙打斷了。

傅予熙原本是打算今天跟阮嶼好好說說話,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好端端的阮嶼要喝那麽多酒糟蹋自己的身體,但是覺得非常有必要認真的聊一聊了。

傅予熙帶着一肚子火氣睡的并不沉,聽到客廳的聲音後就起來了,直接準備把人逮住談談。

結果,現在看着阮嶼還在滴着水的頭發,略顯蒼白的臉,聯想到昨天晚上洗澡時看到他明顯消瘦的樣子。

脆弱又易碎,傅予熙心裏隐隐的抽痛了一下。

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轉身到廚房端出一杯溫牛奶遞給阮嶼。

“喝掉,加過糖了。”

“謝謝傅醫生。”阮嶼嗓子還有點啞,接過杯子準備回卧室。

“你能不能對自己的身體愛惜一點?”傅予熙壓了好半天,還是沒壓住火氣,“本來身體就不好,喝那麽多酒難受的不是自己嗎?”

阮嶼轉身到一半,聽到傅予熙的話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他抿了抿沒什麽血色的唇,垂下眼眸不再看傅予熙,低聲說道,“我知道了,我會多注意的。”

停頓了一下,聲音低了一些,“昨天、昨天晚上給傅醫生添麻煩了。”

傅予熙緊緊的攥着拳頭,想要沖上去握住那薄薄的肩,質問他那天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最近又為什麽躲着自己,昨天醉酒又是因為什麽,跟自己有關麽?

最終,他嘆了口氣,松開拳,依然什麽都沒能問出口。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不長嘴的攻不是好攻!

我已經嚴肅的批評教育過傅醫生了!

(作者今天跪在地板上,小鍵盤太貴了不能跪……QAQ 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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