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給你換的

蘇灼被他這個樣子吓了一跳,他上輩子雖說學的不是醫,但是獨居多年也讓他好歹學了點兒應急的常識。

伸手過去摸了摸啞奴的額頭,那溫度燙的蘇灼只是碰了一下,就吓得趕忙收回了手。再低頭去看認身上,衣物都已經濕透,黏在身上,看着就非常難受。

蘇灼思考着記憶中的解決方法,幫啞奴褪了衣服,然後又去自己屋裏,抱了一床幹淨的被褥過來給他換上。最後把人捂得嚴嚴實實了,他才跑出自己的院子,按記憶中的路線,去家裏的另一個別院尋找醫生。

蘇家作為本地的一個非常大的家族,這種必要的配置是一點都不會少的。可惜到了地方,蘇灼才又一次認識到了他在這個家的地位有多低。

才剛剛進入醫館大門,打雜的夥計就過來趕乞丐似得把他趕了出去。那夥計一邊擺手,一邊皺着眉毛說:“主母沒有告訴過你嗎?家裏的丹藥屋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這個人就沒點自覺嗎?趕緊出去。”

蘇灼不敢跟他争執,只能聽話的退出了房門,在對方打算關門的時候,他趕忙伸手過去攔住,然後祈求道:“我不是想偷東西,我也不是來看你們煉丹的。是我的仆人他生病了,他的身體很燙,頭也很燙。我保證在這裏不會進去,你給我一點藥,讓我救他一命就行。求求你了……”

蘇灼說的卑微到了塵土裏,表情也陳懇的半點不像是在說笑。

那夥計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皺着眉道:“你就在這裏待着,不許踏進醫館一步。”

“我保證。”蘇灼立刻點頭。

然後他就看着夥計轉身進門,隐約間蘇灼聽到,他似乎在跟其他的同行說:“這個廢物少爺怎麽好像跟傳聞中的不太一樣啊。”

蘇灼管不得那些人到底讨論了他什麽,只是站在門口焦急的等着。說實話,他并不是沒有産生過不如就這樣讓啞奴死了,永絕後患的念頭。可是這種念頭産生的快,消失的也快。哪怕未來有可能殺了蘇灼,蘇灼也還是覺得那多半都是原主在作。他不是劇本裏的炮灰,也不會做炮灰做的事情。所以沒必要因為這種理由,就奪走另一個人的性命。

蘇灼就這樣安靜的等待了一會兒,其實并沒有過去太久,可是心裏焦躁的感覺卻讓他以為過去了一個世紀。

等到面前的門再次被打開時,剛剛的夥計端了一碗湯藥出來。他說:“你把這個拿回去給他喝了,如果效果還好,晚上再過來拿一次。明天再喝兩幅,他的病應當就差不多了。”

蘇灼又是一通感謝。

等回去啞奴那邊兒,蘇灼發現人已經完全昏迷過去了。好不容易扶着讓把藥喝幹淨,蘇灼又給他掖好了被子,才拿了個板凳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看着。

這一看就是兩天。

蘇家的藥确實是有些效果,這兩天下去,啞奴身上不燙了,嘴唇和臉頰的顏色也恢複到了正常。蘇灼是松了口氣,等到了第二天的夜裏,啞奴甚至重新睜開了眼睛。

“你可算是醒了啊?”

蘇灼看到他的動作,趕忙上前去摸了摸他的腦袋。很好,上面的溫度降低了很多,恢複到了正常人的狀态。

看到蘇灼的接近時,啞奴明顯緊張了一下。可是下一秒,他像是想起了什麽,緊繃的肌肉放松下來,眼睛也慢慢收回了正常的模樣。

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蓋着的被子,他的表情又變得有些奇怪。

蘇灼解釋說:“我找了你屋裏沒有其他的被褥,所以就從我自己那裏給你拿了一床。之前你發燒了,如果還用那種潮濕的被褥的話,病情會加重的。”

啞奴表情沒有變化。

蘇灼就繼續解釋說:“還有我發現你好像只有一套衣服。所以被我弄濕了之後你才沒換嗎?對不起,這次完全都是我的錯。我……”

蘇灼話還沒說完,“砰”的一聲,他們所在房間的大門被從外面狠狠推開。門板旋轉了一個平折,直接砸在了旁邊的牆上,可見推門的這個人用的力氣到底有多大。

聽着動靜,蘇灼也忘了說話。趕忙回頭看過去,就見着蘇家主母身旁最喜歡跟着的那個壯漢家丁走了進來。這人看起來少說兩米,寬的幾乎快跟門框等邊。如果剛剛推門的人是他,那造成這種結果絕對是很正常了。

不過既然他在這裏,就意味着……

蘇灼擡頭向他背後看去,還沒見着人,蘇家主母尖銳的聲音就已經傳了過來:“蘇灼,你好大的膽子啊?你是覺得我們蘇家是做慈善的還是怎麽?區區一個啞奴病了,你也敢去藥房拿那種上好的藥材,來給他醫治?”

主母說着,從壯漢身後繞了出來。

她永遠都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樣子,看向蘇灼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垃圾。

這還是蘇灼穿越之後第一次跟她正面交鋒。上一次他還沒反應過來情況,不過這次就不一樣了。

深吸一口氣,蘇灼說:“他發燒很嚴重,如果不給他吃藥的話,他就會死。”

“死了又怎麽了?他這條賤命,能跟我們家的靈藥相比?”主母冷笑一聲:“蘇灼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別說是他,就連你也配不上這些藥材,所以你給我安分一點,我不想再聽到這種事情發生。”

蘇灼動了動唇。

連他覺得最重要的人命,在主母看來都不是事兒,那他也确實是沒什麽好說的了。

“作為你這次行為的懲罰,接下來一直到老爺回家,你們每天都只有一頓飯,一個人的量。”主母哼了聲說:“如果被我發現你們去了廚房,我就打死這個啞奴。你看着辦吧。”

她說完,又揚了揚下巴,轉身就走。

蘇灼站在原地,腦海中會想着她的話,他有些發愁。

可就在這時,躺在那裏的啞奴卻突然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蘇灼回頭。

啞奴将他的手抓過去。然後用自己的手指,在上面輕輕的寫了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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