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姜皇後向雍正獻殷勤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是沒有一次能迎來聖駕的。
今日的銀耳蓮子羹不過是禦廚報上來說陛下的晚膳沒用上幾口,所以,一向賢惠的皇後娘娘自然要上心,而為雍正洗手做羹湯也不過是盡了為□□子的本份,而非邀寵。
自商王去女娲宮拜祭回來之後,姜皇後雖然能時不時的見上雍正一面,卻再沒見過對方進入後宮一趟,更別說召嫔妃來侍寝了。
初時,那些嫔妃來報怨時,姜皇後還覺得是陛下在修身養性,過一陣子就好了,便發話讓那些嫔妃美人們別急着拈酸吃醋的,做女人當守本份,而當了陛下的後宮女子更應守本份,如此陛下自會召見,何苦現在給陛下一個壞印象呢?
所謂的壞印象是為何?自是一個‘淫’字可以概括得了的。
那些嫔妃美人們無奈,只能讪讪地走了。
到後來,一連好幾個個月過去了,也不見雍正有進後宮的動靜,姜皇後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擔心了。
雖說初一和十五之時雍正會到坤寧宮中歇上一晚,但也只是蓋着被子純聊天,而其她的嫔妃美人們依然連想見雍正一面都難得很。
姜皇後想了很多原因,而第一個就是陛下可能是在自己不知道的什麽時候在外頭有了女人,如今與那名女子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所以才對着皇宮那些千嬌百媚各有千秋的嫔妃們不理不睬的。
可仔細的想一想,這種說法又有些站不住腳。
姜皇後與商王夫妻多年,還為他生子兩個小皇子,對于自己夫君的性格還是很了解的。若陛下真的在外頭有了女人,那他總該會出宮與那女子私會。即使那女子其實是宮中的宮女,那可不就更好辦了嗎?
商王乃是天之子,富有四海,一個區區的小女子,喜歡了就納進後宮來不就好了?何若還要藏着掖着呢?
所以,實在是說不通啊!
第二個可能性就是陛下在自己不知道的什麽時候受了傷,不管這傷是傷在身上,還是其他的什麽地方,可千萬的後果就是使他再不能人道了。
可這個想法與第一條一樣,很是說不通。
如果真是這樣子的話,陛下雖然不會願意讓人得知此事,可是總會召見醫生求診吃藥才對。便是不想讓旁人知道,自可以尋個別的病因,再拿醫生的話,說是需要修身養性來搪塞便不會再有人胡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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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既不見陛下召見醫生,更不見其吃那些苦澀的湯藥汁子,而為了将來,陛下也不會是個諱疾忌醫的人物。由此可見,不能人道的可能性是為零。
第三個可能性就是陛下對着滿宮的莺莺燕燕看得厭煩了。
不可否認,後宮的這些嫔妃美人們都是從民間千挑萬選的選進宮來的,自然是千嬌百媚各有千秋,可都是在宮裏有上幾年,陛下看慣了的。近幾年後宮中也沒有進幾個新人,想來,若是能有個新鮮的美人,想必陛下也會生出幾分興趣的吧?!
三個原因相比較,自然是最後一個的可能性更高一點。于是,真着十五,陛下前來坤寧宮之際,賢惠的姜皇後就提出要為雍正在民間海選美人,納新人入宮的主意。
沒曾想,陛下雖然沒有對此大發雷霆,可做出來的表現實在是耐人尋味。
雍正用一雙無甚感情的眼睛盯着姜皇後直看,讓姜皇後忍不住從心底湧出一股寒意,身上的溫度随即下降了好幾分,周身也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雍正的舉動讓自認為出了個好主意的姜皇後一時間反思了起來,自我檢讨着自己方才是不是說錯了什麽話,還是做錯了什麽事。
就在這個時候,雍正拿着自己要發奮圖強為借口推托了惴惴不安的姜皇後。
那一天,雍正沒有在坤寧宮留宿,下一個初一也沒有,這讓姜皇後心中越發忐忑不安起來。直到又一個十五的到來,見到雍正終于來了坤寧宮,姜皇後這才略松了口氣。但她也明白了過來,從此再不催着雍正進後宮雨露均沾了,拿着自己的賢惠和子嗣說事了。
畢竟不管姜皇後到底有多賢惠,正妻和小妾都是冤家,而姜皇後到底生了兩個小皇子,底氣足得很,也不怕日後有哪個嫔妃生出庶皇子能推翻了自己和兩個小皇子的地位。
如今,雍正不再寵幸後宮嫔妃,得利的其實還是姜皇後,因為那些一直沒能生出個兒子的嫔妃們更別想着跟她鬥了
因此,姜皇後也樂得不管此事。
偏生今兒個既不是初一,更不是十五,雍正竟然進了後宮,往自己的坤寧宮而來,倒讓姜皇後說不出是喜是憂,生怕雍正此舉其實是一個預兆,表示他又要重新開始寵幸後宮,而自己又要勸他雨露均沾了。
這些時日,因為雍正久不進後宮,那些不下蛋的母雞嫔妃們少有鬧事和挑戰皇後權威的時候,而且反而更多人谄媚讨好。不過,若雍正果真又要寵幸後宮,姜皇後也并無二話可說,畢竟這才是常态。
姜皇後之所以一時間有些不安,不過是因為由簡入奢易,而由奢入簡難罷了。安逸的日子過久了,就不太希望又如同往日那樣上演勾心鬥角的把戲。
無論姜皇後心中是怎麽千回百轉的,待到外頭知客的宮人用着嘹亮的聲音通報道:“陛下駕到!”時,還是做出了喜出望外的樣子,畢恭畢敬的帶着坤寧宮中的所有宮人到外頭接駕去了。
而出乎意料姜皇後意料的是,雍正并非是來恩寵自己,只是向着她訴說着一些話,讓姜皇後聽了,心中有些沉甸甸的,就如同墜着一顆大石頭似的,卻總是掉不下來。
雖然雍正說的是自己有一友人,與另一個友人之間的事情,可是姜皇後冰雪聰明,哪裏能聽不出來雍正所說的第一個友人其實就是他自己呢?更何況他說起心裏的感覺時,也說得太真實了些,而旁觀者清,若是那友人真的是別的什麽人,雍正一聽那些心裏話時,就該發現,那個所謂的友人,想必是喜歡上另一個友人了。
姜皇後心裏有些發酸,她與商王結發十多年,竟不如一個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的女子。可是她也知道,商王還是知道些規矩的,他好歹做不出寵妾滅妻的事情來,想必就算與那女子兩情相悅,頂多也就是将那女子封為妃寵着罷了。
對着自己,還會有着尊敬的。
姜皇後把自己打翻的醋罐子拾掇了一下,然後善解人意的為自己的夫君答疑解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