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古代(11)

段瑾和林鐘一前一後回了崇志堂。

林鐘後半堂課上的魂不守舍,好在學識紮實,課又備得認真,才沒出什麽纰漏。

段瑾則真如他自己所言,把林鐘當老師尊敬,認真聽講,認真做筆記,不再分心,身旁高大仆從和他說話,他也沒有再理。

但以往講到精彩之處時亮起的眼神,不解之處時困惑的皺眉,觀點相同時贊許的點頭……這些林鐘很喜歡的小互動都沒有了。

只有認真卻冰冷沒溫度的眼神。

他克制着不去看段瑾,可餘光卻總在捕捉段瑾的一舉一動。

——在他不自知的時候,目光早已不自覺的去追随段瑾了。

下課後,盡管知道段瑾不可能再來找他問問題,林鐘還是站在講臺上,直到下節課老師來了才抿着唇離開。

白藏看着林鐘失魂落魄的樣子和段瑾不為所動的冷漠臉龐,不由在心裏嗤笑一聲。

活該……

那日在醉仙樓內,同為想得到小少爺垂青的人,白藏再清楚不過林鐘那惱怒中滿含着嫉妒的眼神是怎麽回事。

只是林鐘不但沒想明白自己的心意,居然把滿腔怒火發洩在小少爺身上,口出惡言刺傷了小少爺。

白藏沒錯過當時小少爺眼中那一絲受傷。

現在後悔彌補又有什麽用,難道能重回那日,抹去小少爺的傷心嗎?

白藏從袋子裏把奉壹準備的點心拿出來,問段瑾:“主人,吃點嗎?”

段瑾側過頭看了一眼,是杏仁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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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是吃飯,段瑾還是樂意吃東西的,只是他正謄寫筆記,手上蘸了墨。

段瑾猶豫了一會,搖搖頭:“手髒,不吃了。”

是手髒,不是不想吃,白藏把盒子放在桌上,哄道:“我課前洗過手,還是幹淨的,喂主人吃好不好?”

大手伸到段瑾眼前。

确實幹淨,連指甲都修剪的很整齊。

就是常年做粗活,指節粗大,指腹和掌心都有粗糙老繭。

段瑾嫌棄地抿了抿唇,“算了……”

白藏看了自己掌心一眼,明白了段瑾是嫌棄他手上繭子多,手掌大,不夠修長好看,不由被氣笑了。

喂個點心而已,又沒有碰到他,這都要被嫌棄?

有夠嬌氣的。

以後是不是這雙手在他身上摸一下都能氣的哭出來。

白藏沒說話,起身去了室外。

段瑾看了眼白藏的背影,然後無所謂地繼續謄寫筆記。

過了一會兒,白藏帶着兩塊打濕的手帕跪坐回段瑾身旁,拉過段瑾的手,仔細幫他擦拭起來。

段瑾看着白藏小心地拿絲帕擦去他手上墨漬,提醒道:“手別碰到我。”

白藏擡頭看了段瑾一眼,沒說話,動作更加輕柔。

段瑾的手比他小上許多,又白又嫩。細白軟肉和主人的脾氣一樣嬌,盡管白藏已經輕的不能再輕了,被絲帕輕輕擦過的地方還是泛起了誘人的淡粉色。

白藏趁段瑾沒注意,虛虛握了一下,軟得像一團雲。

“段瑾,我娘做的雲酪吃嗎?”康平世子趙闌坐了過來,“她說你好久都沒來府上玩了,你上次誇這個雲酪好吃,她一直想再給你做一次。現在知道你轉來和我一個班了,她特地讓我帶來給你吃。”

趙闌拿起一塊,喂到段瑾唇邊:“就着我手吃吧,剛洗了手。這東西軟不拉幾的,免得你等會又要去洗手。”

段瑾從小和趙闌玩到大,被他喂過不知道多少次,很自然地就着趙闌的手小口小口吃雲酪。

段瑾吃東西很慢,趙闌也不急,一只手拿着雲酪,一只手翻看段瑾桌上筆記。

“小瑾,筆記借我幾天呗?”

段瑾咽下最後一口雲酪,瞪了趙闌一眼:“又想用我筆記應付康平王爺?期末考的時候不就原形畢露了。”

趙闌嬉皮笑臉道:“能躲一次是一次,期末考之後我就連夜跑去我表哥那裏,我老爹想打我也沒轍。”

趙闌的表哥白飛是雲貴妃的弟弟,年少便有戰名,現在是拿着半邊虎符的大将軍,應聖上之征駐守邊關,抵抗鞑子。

白飛的駐地離京城很遠,快馬加鞭,日夜不休的趕路都要十來天,等康平王爺反應過來,趙闌這小兔崽子早就跑的沒影了。

趙闌志在軍中而非朝堂,康平王爺卻覺得武将太危險,非要按着他學四書五經,然後在朝中謀個職位。

段瑾無奈道:“你拿去吧,別弄丢了,有幾張我還沒謄完。”

趙闌摟了一下段瑾肩,“好兄弟,讓我少挨頓打。”然後喜滋滋地拿着筆記回自己座位了。

趙闌走後,段瑾想起還有杏仁酥沒吃,手抽了一下沒抽出來,才發現白藏還在握着他的手擦拭,慢條斯理的樣子,姑娘家繡花都不如他耐心。

段瑾用力把手抽回來,看了看,誇道:“擦得很幹淨。”

高高大大的壞狗卻沒因為主人難得的誇獎而高興起來,抿着唇,把主人兩只手又抓回掌心,繼續細致地用手帕擦拭着。

“還沒有擦完。”聲音低低沉沉,很不高興的樣子。

離白藏回教室已經過去了很久,手帕早就半幹,盡管白藏擦的輕柔,但還是讓段瑾細嫩的皮膚被搓的泛紅。

段瑾皺了皺眉,忍耐着讓白藏又擦了一會,見他還是沒松手的意圖,冷聲道:“已經幹淨了,松手。”

白藏聞言,非但沒松開,還捏了一下。

暗沉沉的目光從手中白嫩泛粉的雙手緩緩移到段瑾臉上,鳳眸眸底隐約有暗紅色流淌,壓抑着嫉妒。

“如果我把手養得和讀書人一樣,主人願意被我喂着吃東西嗎?”

這是什麽怪問題?

段瑾目光掃過白藏的大手,指節分明,隔着帕子都能感覺到他手上繭子有多粗。

難怪隔着絲帕都能把他的手擦疼。

“我不知道我願不願意允許你喂我……”段瑾冷笑道,“但我知道,若是你再不放開我,你的手就別想養好了。”

“洗衣,洗菜,打掃仆從,你想去做哪份活?”

白藏瞬間松開了爪子,乖乖跪好。

直到用完晚膳,段瑾還是對白藏犯上作亂的事耿耿于懷。

這個世界的主角攻受怎麽一個兩個的都這麽有個性,完全沒上個世界的程淵和謝逸好相處。

“奉壹,讓白藏來我房裏一趟。”段瑾吩咐道。

話傳到時,白藏正一邊洗澡一邊解決昨天夜裏就一直積累着,一天下來燒的越來越旺的火氣。

聽見段瑾命他過去,白藏也不管初春溫度多低,從井裏打了兩桶水從頭頂往下沖,然後換好衣服就急急忙忙趕去段瑾卧室。

段瑾正在看書,聽見白藏到了,随口應了一聲。

等了一會,卻沒聽見白藏走進來的聲音,從書中擡起頭,發現白藏只站在門外,卻不進來,皺眉問道:“怎麽不進來?”

“怕弄髒了主人房間。”白藏低聲說道。

段瑾放下書,看了眼白藏,他粗黑的頭發還往下滴着水,身上衣服半濕半幹,勾勒出青年精悍漂亮的肌肉。

……這是完全感覺不到冷嗎?段瑾有些佩服白藏的體質。

“進來吧,等會讓他們換個地毯就是了。”

再吹會冷風,白藏身體再好也要生病。

房間內暖爐還沒撤掉,關上門後,室溫高了起來,整間屋子都有段瑾身上那股淡淡的藥香,白藏剛淋完冷水消下去的火氣又冒了上來,僵着身體,腦中全是犯上的绮思。

“上次教你的規矩忘了?”段瑾輕輕踢了一腳白藏膝窩,示意他跪下。

他讓白藏過來,一是要刷欺壓值,二是要為白藏開蒙。

看樣子白藏是沒法送到林鐘那邊了,但未來的皇帝陛下,總不能大字不識一個。

林鐘能教,他段瑾一樣能教。

段瑾把千字文拿出來,問道:“上面字認識多少?”

白藏跪着,腰杆挺直,垂着眼,并沒有擡頭看段瑾手中書籍,聲音壓抑:“都認識……”

帶着藥香的纖細手指捏住白藏下巴,強迫他擡起頭,對上段瑾不悅的眼神。

漂亮的桃花眼微眯着,濃密睫毛打下一片陰影。段瑾背着光,黑發間露出白嫩到幾近透明的耳尖,紅唇抿成不悅的弧度。

“白藏,我知道你心中不服,但既然我買了你,你就該聽我的話。”

扣着白藏下巴的手指松開,指尖順着他下颚慢慢劃至不停滾動的喉結,微微用力按了一下。

“別說讓你跪,我就是要你這種賣身契都沒資格簽的賤奴的命,大理寺也不會治罪。”

白藏呼吸滞住,雙眸徹底翻湧成暗紅色,牢牢盯着段瑾。

段瑾絲毫不懼,直視那雙暗紅色的眼眸,唇角輕勾,挑釁地笑了一下。

看見段瑾的笑,白藏瞳孔皺縮,眼裏紅色更甚,像有什麽特別危險的東西快壓制不住。

段瑾坐回椅子,第一次欺淩,到這裏就差不多了。

冷聲道:“去把頭發擦幹,然後坐到書桌旁。”

白藏一動不動,暗紅色眼眸興奮地來回在段瑾纖白的脖子,細窄的腰,伶仃的腳踝移動。

像大型猛獸獵食前尋找能把獵物一擊致命的位置。

如果這裏不是國公府,或者外頭沒人守着,段瑾覺得白藏現在肯定會撲過來把他掐死。

但可惜,白藏現在只是國公府的仆從,沒有白家在軍中的勢力,更不是萬人之上的皇帝。

白藏只能乖乖跪在他腳旁,聽從他的命令。

“要我說第二遍?”段瑾聲音更冷。

白藏用力閉上眼睛,壓抑着深深呼吸幾下,沉默着站起身拿過毛巾擦起頭發。

【作話】

不好意思大家,這麽晚!!

這兩天有點精神不濟orz,争取明天多更點兒!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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