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蘇州到底是什麽蘇州

過了兩天,蘇州提出讓程易帶她去逛逛。

其實他們這兒沒什麽好逛的,要麽就是山要麽就是土,以前程易摸魚的那條河現在已經變成小水溝了,風景都跟着水一道蒸發了。

“你想去哪兒逛?”程易扔了煙頭順道用腳把煙碾滅了問。

“你問我?”蘇州摸了摸手腕上的金鏈子笑了,“你問我我問誰去?”

裴樂站在門後,看着兩個人在桂花樹下說了一會兒什麽然後雙雙出去了。

待兩人走了一定距離,裴樂像做賊一樣偷摸跟了上去。

春天還沒到,路邊的樹依然光禿禿一片,發芽還是不發芽,這是需要用時間來思考的問題。

裴樂輕手輕腳走走停停,他們這裏确實沒什麽好看的,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鎮,沒什麽名勝景點,模樣平常的和芸芸衆生差不多。

“你單身嗎?”蘇州開口,問了一個讓程易意想不到的問題。

“嗯。”程易說。

“你一直這麽高冷嗎?”蘇州從外套兜裏掏出來一盒女士香煙抽出一支放在嘴裏。

“高是挺高的,”程易說,“現在這天兒誰出來不冷?”

“你還挺幽默,”蘇州輕輕一笑點燃香煙又把煙夾在指尖頭毫無預料地往程易的肩膀靠去。

他們後面的小尾巴在這一刻猛然屏住了呼吸,裴樂瞪着眼睛看見蘇州的腳同時也偏了一下,程易伸手扶了一把蘇州的胳膊又立馬把手收了回去。

直到快把自己憋死裴樂才反應過來開始大口喘氣,他看見了,蘇州的腳是故意偏的。

“你們這兒的路真不好走,”蘇州嗔怪道,“要不你牽着我走吧?”

Advertisement

程易把雙手揣進外套兜裏面無表道:“我賣藝不賣身。”

蘇州停下把煙頭扔在地上不動了。

“程易,你要是不牽着我走我就不走了。”

程易也停下轉頭用一種非常蛋疼的表情看着蘇州,“你愛走不走。”

蘇州:“……”

看着說完話繼續往前走的程易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蘇州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她現在的魅力已經落到這種地步了嗎?連一個二十歲出頭的男人都撩不動了?

裴樂趴在路邊的水溝裏,一雙眼睛像他媽日本愛情動作片裏的癡漢一樣,死死地盯着蘇州。

只不過在癡漢的背後隐藏着的動作片裏絕對沒有愛情,要說起來,裴樂現在只想演一部真正的動作片——他看見蘇州一個助跑直接蹦程易背上去了。

人生總是充滿狗血性、藝術性、還有二者的結合體,狗血藝術性,蘇州化身為八爪魚黏在了程易身上,一雙手死死的勒住程易的脖頸,“不牽着走也行,你背着我走。”

有那麽一個瞬間,程易想背上的蘇州像掀王八一樣掀下去,但很快程易又想到了今天當導游的錢還沒給他——他怕蘇州不給,所以才忍住了生理和心理的雙重不适語氣不善道:“你自己下來還是我掀你下來?”

蘇州不是程易喜歡的類型,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樣兒的,但接觸之後程易覺得一定不是蘇州這樣的。

“你這人真沒意思,”在裴樂差點兒拔地而起沖上去把蘇州跩下來并且扔到不遠處的水庫裏的時候蘇州從程易背上下來了。

裴樂瞪着蘇州看了很久,他們走遠後裴樂伸手想抹一把臉上的冷汗卻突然發現自己的手上全是泥,連指甲蓋都沒幸免。

“沒地兒看了,”程易停下腳步,前面再上去是水庫,“你想上去看水嗎?”

“水有什麽好看的?”蘇州悠長的嗯了一聲,“回去吧。”

從這天過後,裴樂盯着蘇州的目光變得有些兇狠陰霾。

年過完了,程易照常去了工地上,在程易沒在的日子裏,蘇州也沒閑着,鎮上的單身男青年帶着蘇州把他們這個鎮逛了個遍,連什麽地方有公共廁所蘇州都知道了。

不過這些男青年最想讓蘇州逛的其實是他們家,蘇州覺得人有時候就是賤的,不搭理她的她覺得人家可酷,她可稀罕,這明裏暗裏對她好說喜歡她的,她覺得這種人又太沒有個性。

蘇州在小賣部買了盒煙打發掉了一直跟着她的人之後自己一個人溜溜達達回去了。

路邊的樹開始抽出嫩芽,轉眼正月十五已經過了。

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蘇州開始覺得無聊起來。

她拿着手機時不時看一眼,一直到下午五點多天暗了下來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是條短信,上面只有三個字——水庫旁。

蘇州盯着短信看了一會兒起身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裝進行李箱裏放到了門後又拿出手機把剛才收到的那條短信删了。

蘇州換了運動鞋又往外套兜裏揣了個小型手電筒出門了。

沿着記憶中的路線蘇州一路暢通無阻到了水庫下面,從下面到上面,大概還有幾十層階梯,蘇州拿出手電筒打開一邊吐槽一邊往上走,“找了個什麽破地方,走個路還要擡腿……”

月亮從圓月變成了半月,風稀稀拉拉地吹着,等爬完階梯,蘇州已經出了一身冷汗,風一吹,一股涼意直沖心底。

說是水庫,其實也就是一個非常大的池塘,池塘旁兩面環山,有一面是莊稼地,蘇州拿着手電筒照了兩下,因為還沒到季節,地裏現在非常空曠。

還有一面是一條小路,因為地勢高,路邊又是雜草紮堆,草上面的露水滴在小路上讓路面變得非常濕滑。

蘇州往遠處照了照,擡腳小心翼翼往前,在走到一半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腳下面的土好像非常松軟,蘇州心裏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她站的地方突然塌方了。

這個地方非常危險,這條小路旁邊沒有任何遮擋物,人要是摔下去估計就只能橫屍在下面的馬路上,那幾十級階梯不是白爬的,蘇州頭皮發麻,求生本能讓她緊緊抓住了懸崖邊的雜草,現在的情況是她整個人如同壁虎一般趴在懸崖上邊,手電筒也不知道掉到了什麽地方。

放眼望去,一片漆黑深邃的夜晚好似洪水猛獸般的朝蘇州張大了嘴巴。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