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失眠的星星
“開除？怎麽回事？”阿肯疑惑。
只見薛星眠整個臉都纏繞着黑色瘴氣，他皺着眉不悅道，“服務态度不行，咒罵客戶。”
“什麽！”阿肯一聽就急了，“竟然敢罵你？咱們可是給了他們公司一大筆酬金的，簽合同時我就給他們老板說了你的臭脾氣非常難搞，但他口口聲聲保證會給咱們安排公司最專業最溫柔最耐心的專家級助眠師！”
某人将一雙銳利的眼眸直直轉了過去，“誰臭脾氣。”
阿肯立即捂上了自己的嘴，“嘿嘿，我是說有個性，咱家乖乖比較有個性。”
薛星眠“……”
“乖乖，給我看看，那個小茶花助眠師是怎麽罵咱家大明星的？咱們要拿着這個證據去找這破賠償！有人身攻擊行為咱們還要起訴他們！”
在阿肯促使下，他悠悠地拿出了手機。
當把微信界面打開後，連環扣的消息登時發送過來。
“我看看。”這時阿肯把頭埋過來。
只見，他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着——
小茶老師：開學啦，鴨學校在舉行軍訓，鴨教官讓鴨同學們排列成方陣過河進行表演，其中有只小鴨子的腿很短，游得很慢，它想和同列的鴨鴨們排列整齊，但卻老是掉隊。
小茶老師：你猜這個時候小鴨子說了什麽？
小茶老師：小鴨子只好傷心的說道，‘哎，對不齊鴨，對不起齊鴨！’（備注：梗靈感不是原創，引用網絡段子女友可愛道歉方式，做了二次創作的修改，劇情裏也是女主上網搜的，若侵權立删。）
阿肯看到聊天記錄後，把臉往旁邊的男人臉上挪移。
兩人四目對視。
阿肯：小茶老師這是哪兒搜的網絡段子？還挺可愛的。
薛星眠：……
而這時，他的手機又震動起來，對方又發來了消息——
小茶老師：有天鴨媽媽和小鴨子去吃火鍋，小鴨子吃飯時不小心把衣服弄髒了，回家後，鴨媽媽讓小鴨子把衣服洗幹淨，但有塊油漬小鴨子總是洗不掉，鴨媽媽嚴厲的說，‘你給我好好搓！’
小茶老師：搓了一下午的小鴨子眼淚汪汪，對鴨媽媽委屈的說道，‘我搓了鴨，我搓了鴨，我錯了呀，嗚嗚嗚。’（備注：梗靈感不是原創，引用網絡段子女友可愛道歉方式，做了二次創作的修改，劇情裏也是女主上網搜的，若侵權立删。）
阿肯眼睛溜溜的看着薛星眠。
男人輕咳嗽了聲，将手機屏幕翻轉過來，把頭往車窗外望去。
見此，阿肯不由得遲疑的說道：“咱們還要起訴不？”
他冷聲，“拟好法律文件。”
阿肯比出了一個‘OK’手勢，爾後打開了手中的IPAD。
而這邊，男人看着窗外的一張臉，嘴角卻逐漸忍俊不禁。
淩晨兩點……
一全灰色色調，後現代極簡風格的卧室裏，男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此刻他灰白色的臉腦門處溢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整個背脊都被打濕了。
實在無法忍受的他不由得從床上起身，走向廚房從冰箱裏拿出一瓶礦泉水。
冰涼的水滾入喉管裏，只通胃部。
他，更清醒了。
即便是渾身沉重又疲倦得很，但仍然難以入睡。
薛星眠光着腳走到客廳，整個人後仰栽倒在了沙發上，一只長腿敲在上面，凝視着天花板沉思了幾分鐘。
須臾他拿起手機，翻開微信界面，給一個這些日子以來在夜裏異常熟悉的聯系人，撥打了一通語音過去。
彼時，南香市。
出租屋的次卧內，不足10平方米的狹窄空間，女生正兩只腳敲在熊上睡得正香，聽到微信電話的聲音後，她驚覺般睜開了眼睛。
腦海裏第一反應就是，‘金主爸爸’！
下一秒，她立即翻個身去拿手機，在摁下接聽鍵的剎那，由于太過焦急，整個人從床上摔倒而下，少女吃痛的聲音頓時在聽筒裏響起，“哎喲我嘞個去！”
正在通話中的語音界面，她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遞了過去。
瞬時顧茶茶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連忙轉換了音調，用嬌軟甜膩的聲音對着那方說道：“薛老板，晚上好鴨～”
薛星眠，“……”
顧茶茶見那邊沒有回應，轉而把手機屏幕拿在掌心中凝視一陣，看到上面信號格滿格，嘀咕着，“明明有信號啊。”
于是她又沖着聽筒，用那種兒童頻道的主持人姐姐那種聲音軟乎乎的說道：“請問薛老板在嗎～能聽見我說話嗎？”
半晌，那邊傳來了男生慵懶而又沙啞的聲音，“嗯，沒聾。”
聽到金主爸爸久違的聲音，顧茶茶這一兩天懸着的那顆心終于墜落下來，她緊握着手機，小心翼翼地說道：“薛老板，你有看見我給你的發微信嗎？”
“你覺得呢。”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這麽喜歡M-killer，站在粉絲追偶像的角度，我很能理解您的心情，您生氣也是應該的。”
“……”
“我沒有奢望您能夠原諒我，畢竟我出言不遜的冒犯了您的偶像M-killer。但——”顧茶茶說到這時，沉沉的嘆了口氣。
面對電話這邊一個從未見過面的陌生男子，并且還是自己的重要客戶，這刻顧茶茶覺得任何油嘴滑舌的說辭可能都不太适宜。
她覺得自己應該真誠一點，把事情解釋清楚。
如果對方能夠原諒她，那麽就算她的幸運。
如果不能原諒的話，她也盡力了，那就離開極地找下一份工作吧。
顧茶茶咬了咬牙，說道：“但其實，在之前我也挺喜歡聽M-killer的歌，我覺得他是一位很有才華的歌手，嗓音很迷人，每次聽他的歌，我都有一種——”
“有一種什麽。”
“有一種耳朵懷孕的感覺。”
“……”
“不知道你有沒有這種感覺，哦，你是男生應該體會不到。”
這聲之後，那邊沒了動靜，于是顧茶茶不由地對着手機說道：“喂喂薛老板，能聽見嗎？薛老板？”
那邊男人的聲音略有些慵懶的響起，“不是說，聲音像鴨子麽，還能懷孕？”
“哈哈哈哈——”
少女魔性的笑聲在聽筒裏回響着，電話那頭的薛星眠板着的一張臉，嘴角不由得微微抽搐了下。
在顧茶茶爽朗的笑聲之後，一股心酸的感覺瞬間在嗓子眼冒着泡泡，她不由地‘哎’地一聲重重嘆了口氣，又道：“沒錯，其實我是故意的。”
“？”
“我是故意罵M-killer的。”
電話那邊，男人的聲音頓了頓，之後沉沉道：“他，和你有仇？”
“嗯。”
“還嗯？”
“其實是不是他啦，是我前男友。”說着，顧茶茶自嘲的低下了頭，“不知道薛老板你有沒有興趣聽我這一段慘不忍睹的戀愛往事，咱們連麥這麽久，雖然沒有見過面，但其實我已經早把你當成知心朋友了。”
“咳，事情是這樣的——”
窗外星光布滿天空，一顆一顆連接成璀璨的銀河，微風徐徐透過薄簾吹拂進來，少女握着手機，單手抱着玩偶熊，蹲坐在床上訴說着自己的心事。
以往很多個夜晚也是這樣，她給金主爸爸做失眠治療。
但很少有像今天，她向對方吐露着自己的心事。
待說完之後，顧茶茶竟然難得的覺得心中籲了口氣，原來有人傾訴的感覺真好，這段時間她都一直把失戀的事壓在心底，沒有地方排洩。
現在不管對方是誰，她找到了一個口子，能夠把它講述出來，顧茶茶就覺得心情緩解很多了。
彼時，她有些難過的對着聽筒說道：“我是不是很懦弱？因為不想記起那些和他戀愛時開心的往事，所以讨厭他喜歡的一切，連他喜歡的歌手也一并讨厭了。”
“是挺懦弱。”
“嗯……我自己也很清楚這其實就是逃避，我并不讨厭M-killer，只是在逃避有關于前男友的記憶。”
當顧茶茶說完這句話後，聽筒那邊再也沒有傳出對方的聲音。
彼時，她已經走下床站在了窗臺處，看着天邊高高懸挂着的月亮，她眼眶微微紅潤起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會和你說這麽多，因為我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和薛老板你解釋清楚，關于讨厭M-killer一事，是個誤會。”
說着，她吸了吸鼻子，“即便以後我不在極地工作了，咱們江湖不再見，我也希望能夠和你成為朋友，畢竟咱們這些日子來每晚都在一起……”
“注意用詞，是每晚連麥。”
“是是是，每晚連麥，作為您的助眠師，一個專業助眠師，我費盡心力的哄着薛老板你入睡，為了你不怕山高地遠去采集各種白噪音……就算這無數個夜晚相處以來，你對我沒有任何感情，但，我确确實實對薛老板你付出了我的真情。”
顧茶茶說着，心中那股憤懑立即源源不斷的湧上喉嚨，她壓抑着自己的心情，忍聲道：“就算你不接受我的道歉，我也要祝福你在我被公司開除後，你依然能找到一個稱心如意的助眠師，她一定要比我耐心比我溫柔比我善解人意聲音比我還好聽，面對您，不怕苦不怕累不……”
“公司要開除你？”
聽到這聲，顧茶茶立即深吸一口氣，“是啊！薛老板你不知道嗎？在你投訴了我之後，我們李總說，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的道歉的話就會開除我，并且你知道嗎？我這個月的實習也因為這件事沒能轉正，我的工資——”
“好了，停。”
“嗯？”
“你話太多，我有點困了。”
顧茶茶頓了頓色，爾後苦笑道：“真的嗎？”旋即她低下頭，吸了吸鼻子，繼續說道：“薛老板失眠症這麽嚴重，沒有想到向你訴說我的破事還能将您給催眠，這樣說來我這些經歷也不算是那麽糟糕了，至少還能幫助別人。”
“嗯，先睡了。”
“那好吧，祝您好夢，今晚依舊能進入一個無憂的美夢世界。”
随後，電話裏傳來了“嘟嘟嘟——”的聲音。
顧茶茶看着窗外那抹寂寥的月色，深深地嘆了口氣，爾後上床繼續進入了睡夢中。
作者有話要說：
PS：（小茶老師發短信道歉的梗靈感不是原創，引用網絡段子女友可愛道歉方式，做了二次創作的修改，劇情裏也是女主上網搜的，這裏引用了特備注一下，如果有侵權請留言，會第一時間删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