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團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破五兒,宜吃餃子~
一小時後,紀委收到匿名舉報,高志剛有大額不明資産未申報,紀委發了調查函,高志剛被約談。
霍君兮讓莊宇趁機打報告說,有案子需要高志剛協助調查,被批準了。如此一來,短時間高志剛是別想出去了。
霍君兮丢過來的雷還沒有來得及處理,高志剛驚魂未定,又出來一個匿名舉報,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兒?高志剛自問平時行事非常謹慎,難不成被人盯上了?
他心裏狐疑,思量着蹚什麽路子才能自救,但是看見霍君兮進了審訊室之後,他心裏徹底涼了。他看着霍君兮,眼神狠厲,咬牙切齒:“是你小子使壞。”
霍君兮一臉無奈狀,也不繞彎子:“高局,公事公辦,望您能見諒。我只是想請您協助調查,說說楚肖的事兒吧?”
高志剛譏諷一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現在已經被調離重案組了,那案子你管得着嗎?”
霍君兮似若警醒,眼眸深不見底,鷹隼一樣的犀利,看得高志剛後脊梁直冒冷汗,高志剛故作鎮靜,炸着膽子跟他對視。
霍君兮看了他幾秒鐘,忽而抱拳作揖,爽朗大笑:“哈哈哈,高局,我差點兒忘了,您讓人舉報我這件事兒,我知道您這是為了鞭策我啊,用心良苦。”
高志剛面色一怔,黑一陣白一陣。霍君兮也不管他,只當是沒有看到,繼續道:“我那事兒處理已經結束了,下午開會就宣布把我調回來,這不,我有點兒着急了都。”霍君兮斜睨着眼,遞給高志剛一根煙:“我的事兒不值一提,說說您的事兒吧。”
高志剛不回答,也不接他手裏的煙,默默地坐着,似乎在愣神想什麽。
霍君兮早有心理準備,沉着冷靜地敲打着高志剛的心理防線,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像一個狡猾的獵人,等狐貍上鈎:“您別跟我說您不認識楚肖這個人,你們應該很熟悉吧,我既然能夠坐在這兒,基本也調查百分之八十了,聊一聊吧,高局。”
落在霍君兮手裏,高志剛只能認栽了。他也知道前段時間姜武意出了兩次事兒都跟楚肖有關,料想霍君兮這次不會輕易放過他。
高志剛嘆口氣道:“我孩子出國留學需要錢,老婆投資P2P又賠了一大筆,我只好想法子。這時候楚肖通過朋友認識了我,一來二去就成了現在這個關系,我也是一時糊塗鬼迷了心竅,現在也後悔莫及了。”
霍君兮表示理解,繼續挑重點問,時間緊迫,來不及細嚼了:“您也知道咱們的政策,只要您積極配合,我一定幫您申請寬大。”
高志剛苦笑:“那就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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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志剛交待的內容其實跟霍君兮推演的八九不離十,只是他這個證人很重要。
楚家老爺子近幾年身體不好,幾個小輩争權奪勢,內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楚肖跟楚夏兩個聯手,想通過投并購及股權買賣控制楚氏集團的大權。
想要奪位,最重要的當然是資金,楚肖為了獲取資金铤而走險,名下多家金融理財公司都做非法經營。尤其是新租寶公司,名義上是P2P投資理財,實際上是金融傳銷詐騙。他們非法獲得的資金賬面上看進行了投資,實際上都是通過非法交易被轉移到了境外,這些錢很難被追蹤到。
這些金融理財公司,楚肖明面上只是股東之一,法人都是其他人,具有很強的隐蔽性。即便是查到了他身上,也追不到切實證據,被轉移到境外的資金經過洗白,就更難分辨了。
高志剛僥幸地認為,這種境內外聯合的暗箱操作,安全系數相對較高,也就相信了他們。
霍君兮聽着高志剛的陳述,心裏憋了一口氣,沒想到他們竟然相信暗箱操作的勾當能夠經過簡單洗白就堂而皇之走到光天化日之下,這些人哪裏來的自信。
“關于GE這個組織,您知道多少?”高志剛前面說的這些霍君兮猜也能猜到,GE才是霍君兮最關心的。
高志剛搖搖頭,坦白:“一無所知。”
霍君兮盯着他的眼睛,他不像是在撒謊。霍君兮其實料想到高志剛這種角色不可能了解太多,但聽他親口證實,還是不免有點兒失望。
霍君兮不動聲色。多年的錘煉磨砺,他早已經習慣了在失望和希望之間,循環往複,死壓硬磕。
高志剛看霍君兮沒什麽表情,毫不猶豫地給他潑了一盆冷水:“你是不是覺得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總有抓住楚肖狐貍尾巴的一天?別太樂觀了。我在體制內,觸犯法律一切都沒了。可是楚肖不一樣,他有龐大的律師團,而且已經移民到了國外,只要揪不出切實的犯罪證據,頂多定他一個行賄罪名,判不了兩年就出來了,可能連進都不用進去。再加上,傳銷組織和洗錢渠道都是喬莫亞那個傻瓜代勞,楚肖藏在後面坐享其成就行了,出了事兒有喬莫亞頂着,不出事兒好處都是他的,他只需要把喬莫亞哄好就行,這人的心眼兒可真夠毒的。”
霍君兮被人猜到了心裏,暗自罵了一句,問:“你認識喬莫亞?他現在哪裏?”
高志剛鄙夷一笑:“他就在國內,出了這麽大事兒都不走,他對楚肖可真是死心塌地。我看那楚肖未必對他是真心。年輕人啊,還是太嫩了點兒,光有心狠手辣可不行,玩兒心機不是人家對手。”
喬莫亞還沒走!
好,既然你舍不得走,那就別走了。
霍君兮握了握拳頭,姜武意受的委屈,一定要一樁一件讨回來。我霍君兮罩的人都敢動,是該教教小孩道理了。
霍君兮看了一下時間,高志剛進來有三個多小時了,憑楚肖的關系網,估計早就得到了消息。此刻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鬼主意,不管是什麽鬼主意,都見鬼去吧。
如果僅僅是行賄,當然不會把楚肖怎麽樣,窩藏惡性持槍綁架犯罪分子,那就不一樣了!
霍君兮給全組人發了消息,不管上天入地,翻江倒海,都務必要把喬莫亞給我找出來。最重要的是,我要看到他正在和跟楚肖在一起。
雖然還沒有抓到喬莫亞,霍君兮相信只要他還在北京,用不了24小時,莊宇就一定能把他請來警局坐坐。
霍君兮安排妥當,感覺魚兒馬上就要上鈎兒了。他惬意的開着小車,準備回家補個覺。
昨天又是一夜沒睡,這會兒神經松懈,困意洶湧襲來。霍君兮不知不覺把車開到了小院,擡頭一瞧,已經到門口了。
“我怎麽跑這兒來了?”嗯,霍君兮琢磨了一下,姜武意幫了個大忙,總得感謝孩子一下,以示鼓勵。再說,太他媽困了,真不想開一個大五環回去了。
“小武,好消息!”霍君兮興高采烈地推門送驚喜,眼前的一幕差點兒驚吓到。
沙放上兩個人“蹭”一下站起來,姜武意尴尬的整理一下已經淩亂的衣服,低頭不說話。
馮川給姜武意打電話約午飯,姜武意胡謅說不舒服懶得去,馮川就非來家裏看他,兩人不知怎麽着就……姜武意覺得別扭,正想推開他,門就被推開了。
“媽的!”姜武意低聲罵了一句,尴尬死了。
另一位倒是淡定,起身也稍微整理了一下精致筆挺的西裝,襯衫領口沒去管,邁步走向霍君兮,伸出手:“你好,馮川。”
霍君兮剛才也被吓了一跳,腦子有點兒抽吧,直到馮川站定在他面前伸出手,他才明白發生了什麽。雖然霍君兮很不想搭理這人,但猶豫一會兒也還是紳士地伸出手:“霍君兮。”
馮川微勾嘴角:“久仰大名,總聽武意念叨你,果然一表人才。”
霍君兮冷臉相對,面無表情,不鹹不淡說了句:“謝謝!”
“你怎麽來了?”姜武意錘頭喪氣,小臉緊繃,眉毛擰成了川字。不是說不想住這兒麽,大白天跑人家家裏來,也不打個招呼,真尴尬。
姜武意說着話,臉倏地就泛紅了,有種做賊被捉的挫敗感。頓時,他又覺得自己太不争氣,內心奔騰過一萬個草泥馬。
煩死你了姜武意,又沒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幹嘛擡不起頭來。好吧,就算是幹了點兒什麽,也不違反法律,犯不上跟警察交待。
是啊,我怎麽來了?霍君兮本來很鎮定,心垮形不垮地筆直站着,但他瞥見姜武意臉紅了,自己也覺得很尴尬,胡亂解釋道:“昨晚兒沒睡,想眯一會兒。”
馮川轉頭看了看這倆人,他早就知道霍君兮,以前經常聽姜武意提起他。
馮川回味着霍君兮的話,“想眯一會兒”,好像按照他倆的關系,邏輯上也行得通,一家人嘛,互相照顧很正常。只是,現在他們的表情有點兒詭異。不過好像邏輯上也說的通,被家人撞見跟別人親熱,确實有點兒尴尬。
霍君兮清了清嗓子,擡下巴問姜武意:“你朋友?”
姜武意“嗯”了一聲:“大學同學。”
霍君兮點點頭,快速打量了一下馮川,人長得還不賴,看上去也足夠聰明,既然是同學,應該也是個律師吧,就是這人眼神裏有一絲隐蔽很好但還是被犀利的霍君兮發掘了的——那麽一點點——敵意。
“你們繼續,我眯一會兒,太困了。”霍君兮看着姜武意,不知道怎麽就冒出這麽一句。
他琢磨着自己就這麽折回去,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我霍君兮又不是沒見過世面,這點兒畫面沖擊小意思,太矯情的話,說不定被這些海歸嘲笑他沒見過世面。
他其實心裏也有點兒沒來由地堵得慌,就是不想扭頭走人,幹脆打個招呼,直接去卧室睡覺了。
姜武意蹭一下站起來。霍君兮說的這都他媽的什麽狗屁話,繼續什麽繼續?繼續你二大爺。
姜武意怒氣沖沖地沖霍君兮翻了一個大白眼,瞪着他也賭氣道:“您覺得合适嗎?”
霍君兮碰了一鼻子灰,尤其是在這個馮川面前,實在是有點兒栽面兒。他抽嘴角一笑,嗆聲道:“挺合适的呀,我也不打擾你們,你們動靜小點兒就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覺兒輕。”
“出去!”姜武意被他氣死了,扯着胳膊就往外拽。沒直接說“滾”,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唉,你幹嘛,別拽我了。”霍君兮被姜武意搞得一愣,別扭勁兒也上來了,越是讓他出去,他越是不出去。
“請,你,出,去!”姜武意一字一句惡狠狠對着他念,把他拽到院兒裏,打開大門,那意思不言而喻。
霍君兮站在院子裏,這會兒臉上也沒什麽尴尬的表情,一副執拗樣兒,抱胸看着姜武意,不說話也不走。
“武意,別這樣。”馮川抱了抱姜武意的肩膀,想要幫他們調節一下緊張的氣氛。
“放開我!”姜武意語氣不善,一把甩掉他的手,馮川面色一緊,有點兒挂不住,趕緊把手放開。
姜武意拽着霍君兮往門口推,賭氣似的怼他:“霍君兮,你給我出去,出去。”
他越來勁霍君兮越像沒事兒人兒似的,就是不搭理他。
你小子因為一個外人就趕我走是吧?我特麽就偏不走!霍君兮合計,我就這麽走了,以後還能擡得起頭來嗎?再說了,萬一我走了,馮川那小子得寸進尺,搞出點什麽事兒來這麽辦?
霍君兮眼多賊呀,他剛才可是瞄見了,絕對是那小子主動把小武推倒的,姜武意一直在往外推他。
霍君兮見馮川第一眼,就覺得這人一看就是表面光鮮,內心陰暗,私生活混亂的那種虛僞社會精英,搞不好有什麽病呢!這麽危險的分子,絕對不能讓他繼續再跟小武共處一室。
霍大隊長已經給馮川同志定了性,堅決要守住這個小院,至少今天。
姜武意不依不饒發脾氣。馮川自知今天是自己唐突了,這會兒他也不敢上手,只能在旁邊連哄帶勸。那聲音溫柔的像哄三歲小孩,什麽“乖啦”,“聽話啦”,聽得霍君兮一身雞皮疙瘩。
靠,姜武意,原來你喜歡這路子的!
霍君兮心裏暗罵馮川,那人卻來勁了,嘛呢,嘛呢,那人哄着姜武意,說得動情那嘴唇竟然還往他頭發稍兒上湊。
霍君兮心裏的火氣蹭一下就竄到了腦瓜頂,馮川,你特麽今天是想找不痛快嗎?
“你們幹嘛呢?”
霍君兮剛要發作,一個尖銳的聲音打破了仨人的混亂。
蔣斯玉正像一只炸毛的火雞,站在門檻兒外面瞪眼,這會兒她是沖馮川嚷嚷呢,剛才馮川的動作實在是太紮眼了。
馮川被蔣斯玉吓了一跳,終于肯站直身體了,手卻沒有從姜武意肩膀上拿下來。
姜武意聽出來是蔣斯玉了,看也沒看他們,躲開馮川的手,一屁股坐在院心的椅子上,生悶氣。
霍君兮挑挑眉,不動聲色的看熱鬧。
蔣斯玉拎着一大兜水果,都是姜武意愛吃的。她踩着高跟鞋擡腿進門兒,翻了馮川一個大大的白眼,直奔姜武意。
以蔣小姐的脾氣,沒直接踹馮川已經是很保守了,她好歹要顧忌一下自己的形象。剛才這個人竟然跟她心愛的小武哥摟摟抱抱,還想,還想上嘴,王八蛋。
“小武哥,剛才是怎麽回事兒?”蔣斯玉把水果放在桌子上,橫了一眼馮川。姜奶奶說過小武喜歡吃葡萄,今天她專程買了送過來。
“你不都看到了嗎?”姜武意冷冷地說。他現在沒心情搭理蔣斯玉。
“我要聽你親口解釋。”蔣斯玉也是夠執拗的。
霍君兮看着她搖搖頭,這姐們兒腦袋忒不太好使,就算姜武意喜歡女的,他們也沒可能。這時候還問什麽問啊,不是自找不痛快麽。
馮川也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姜武意看她的眼神,一看就是沒什麽感覺,況且這姑娘并不聰明,她不是姜武意的菜。
馮川估計這也就是家裏幫忙說和的對象,想要姜武意找個門當戶對的女孩,據馮川對姜武意的了解,他肯定不會接受家裏的這種安排,能夠影響他的或許只有對面站着的那個叫霍君兮的所謂的“哥哥”。
每次姜武意提起霍君兮,眼神兒都放光,霍君兮在他的世界裏,永遠是個特殊存在。
“男朋友。”姜武意鬧得累了,懶得跟她廢話,直截了當表明了态度。末了,還補上一句:“沒錯,正如你想的那樣。”
蔣斯玉聽到姜武意的話眼圈紅了,哪怕再神經大條的女生,也很難撐住這種場面,何況經過上次的共患難,她是真的從心裏喜歡姜武意,看他的眼睛裏都帶着笑。
“沒有回旋餘地了嗎?小武哥,我真的很喜歡你。”蔣斯玉的性格,從不扭捏,她也不管誰在場,也就直接問姜武意了。
“對不起。”姜武意不想再解釋。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已經筋疲力盡了,心裏像是沉了一塊大石頭。
蔣斯玉在娛樂雜志做記者,又在國外留過學,她見過太多這種人,她自己也有同性戀愛的朋友,從內心來說她并沒有歧視。可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姜律師,沒想到竟然也是。
“小武哥,我能跟你單獨說幾句話嗎?”蔣斯玉小聲兒問。
“嗯。”姜武意也不好拒絕她,既然話都說了,就幹脆一口氣全部說清楚。
兩人來到門外,蔣斯玉擡頭望着姜武意,說:“上次,兩家聚會的時候,我們還是好好兒的。”蔣斯玉想提醒姜武意,或許他只是一時沖動。
她琢磨着,姜武意在國外待久了,浸染一些開放思想在所難免,再加上剛才那個讨厭的馮川,一副很有心機的樣子,說不定是他主動勾引姜律師。
蔣斯玉留意了一下,看起來霍君兮也不怎麽喜歡此人,要不然他們也不會争執,看來,馮川這人在姜家也沒什麽群衆基礎。
“對不起,上次聚會後就想跟你說清楚,可是最近太忙了,又遇上點兒……其他事,就沒顧上。”那天聚會後,蔣斯玉也給姜武意發過信息,可是那天晚上,姜武意跟霍君兮告白受挫,搞得姜武意郁悶了好幾天,一點兒沒心情搭理她。
蔣斯玉還是不甘心地問:“我一點兒機會沒有了嗎?如果,如果你想冷靜一下的話,我可以等。”
姜武意聳聳肩膀,嘆口氣:“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你,可以告訴你家裏人。即便不是他,我也不會喜歡女孩。”
“不,不,小武哥,我沒你想的那麽……狹隘。如果你真的喜歡,我會祝福你,我們還是朋友,對吧?”這姑娘倒是通情達理,笨是笨了點兒,遇事也容易沖動,可比馮川單純的多。被人搶了男朋友還能這麽大度,也算是不多見了。
“嗯,謝謝!”姜武意點點頭。
“但,跟誰在一起,你可千萬想好了。”蔣斯玉看了門口一眼,說:“不是所有人都靠得住。”
姜武意跟蔣斯玉兩人聊了一會兒,蔣斯玉臨走前還進門來跟霍君兮道別,要不就說着姑娘敞亮呢。
霍君兮目送蔣斯玉出門,跟她說:“放心!”那意思,有我在這他不會被壞人騙。
馮川看看姜武意,無奈地攤手,你看接下來怎麽辦吧。
姜武意正心煩呢,冷聲道:“你先回去吧。”
馮川點頭:“我再打給你。”真不巧,每次心情大好的時候,都是這個叫霍君兮的人來搗亂,在美國如此,回中國還是如此。馮川也不拖泥帶水,麻溜說了再見,收拾東西走人。
這雷厲風行的做派,才像頂尖精英人士應該有的模樣。曾幾何時,姜武意也是這麽幹脆。最近他變得越來越墨跡了,墨跡的他自己都煩透了自己。
馮川走了,霍君兮也不說話,擡腳進屋睡覺。
姜武意關上門,在院子裏運了一會兒氣,他覺得自己要是不調整一下,進屋容易跟那人動手兒。姜武意本來挺溫和的一個人,這幾天被霍君兮搞得心裏上火,急需降燥。
姜武意心煩地抓了一把頭發,罵了一句髒話,憋屈死了!開始是霍君兮莫名其妙的招呼都不打就要搬家,緊接着是姜武意憋了多年的一段沖動告白慘打水漂,後來是姜武意為了纾解郁悶腦袋進水就答應了馮川,再後來就成了現在的局面。
現在的局面,很好啊,一眼明了都清楚了,我姜武意也不是沒人要,理論上我應該很開心啊。
已經要秋天了,院子裏的銀杏樹葉子落下來幾片,在水池裏打着旋兒,就像一個剪不斷理還亂的麻團。
姜武意在院子裏站了好一會兒,心情也沒怎麽見好。他試圖捋清楚現在的狀況,捯饬來捯饬去,歸根結底還不都是因為霍君兮這個操蛋玩意兒,混賬王八蛋。
“霍君兮,你他媽的給我滾出去。”姜武意踹了一腳睡得正香的霍君兮,那人在夢裏吧唧吧唧嘴,翻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我讓你睡,我讓你睡。”姜武意幹脆把被子整個掀了。
“別鬧,困。”霍君兮一把拽住站在床邊的姜武意,一個翻身把人給扔床上了。他又閉着眼在地上呼嚕着摸了摸被子,沒摸到,幹脆把姜武意當被子抱着睡,腦袋找了個舒服的窩兒,窩在姜武意肩甲裏。小武還在,真好!
“我上輩子肯定是欠你錢,這輩子你就是找我來讨債的。”姜武意郁結,只好重新給他蓋上被子,讓他就這麽個姿勢繼續睡。被抱着的那人舒服了,在夢裏笑了笑。
倆人年齡算是挨堅兒,從小到大,隔三差五鬧別扭,有時候甚至大打出手,但從來沒有互相記仇,天大的事兒過去就又好了,還是像以前一樣。
這回鬧得似乎有點兒大,這幾天姜武意雖然不願意承認,可他就是沒來由的心慌。今天吵過一通,他突然覺得就這樣也不是過不下去,這麽多年都過來了,幹嘛非要逼他,他就是這麽一個軸人,非要一句承諾有什麽意義,只要人在身邊兒就行了。
這麽一想,似乎整個世界又有了愛與和平,麻團兒終于捋清楚了。姜武意長出一口氣,幸好!
姜武意抱着霍君兮,放松了緊張的神經,很快就睡意沉沉了。
這座城市裏,卻不是每個人都過得這麽舒服,比如楚肖。楚總,這會兒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屋裏團團轉。
“我說你能不能別轉悠了,轉的我頭疼。”喬莫亞抱怨道。自從那邊兒傳來消息說高志剛進去了,楚肖就一直保持着這個狀态,搞得他打游戲都沒有心情。
楚肖拉着個臉,一臉嚴肅地說:“現在我們已經站在懸崖邊兒上了,你還有心情打游戲,搞不好大家都得玩兒完。”
喬莫亞頭也不擡,繼續玩兒他的游戲:“我當然沒心情,我沒心情都是被你轉悠的。”
楚肖快步走到喬莫亞身邊兒,很認真的吻了吻他的額頭,像哄小孩一樣小心翼翼地說:“寶貝,跟你們家老爺子說一聲,咱得出去避避風頭了。”
“現在想起我來了啊?你怎麽不去求你那個夢中情人姜大律師啊,他不是什麽斯坦福大學的海龜嗎?還是霍君兮的寶貝弟弟,讓他哥網開一面不就結了?”喬莫亞早就料到楚肖會求他,故意在那抻着,這人轉來轉去半天了,不就是為了讓自己先開口問他需不需要幫助嗎?這次喬莫亞還真就忍住了沒問,等他主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