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消失的左手０６

“沒有。就算有，他也不會讓我知道這些事情的……”

趙潤完全不加掩飾的打量了邵陽一下，才無奈的聳了聳肩，又問了幾個沒有什麽技術含量的問題……而另外一面，林諾和肖揚已經進入了葛家的大門。

“葛夫人，這一次我們來是為了你先生的案子。不知道你是否清楚，葛先生的性取向問題。”

林諾手裏握着剛剛端上來的茶水，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語言就開口了。對面的女人顯然是手抖了一下，而後才又恢複了鎮定。她用一種極其嚴肅且略微生氣的眼神看着林諾：

“當然，我丈夫的性向我當然清楚，不然怎麽會有我們的兒子！”

女人努力表現出自己氣憤的一面，但是卻始終沒有辦法平靜下她顫抖的手指。林諾看見了女人的眼神——反正他不是韓若——他并不像韓若那樣喜歡研究別人的表情：

“顯然你很清楚，你知道你的丈夫是同志。”

林諾冷靜的開口，坐在他身邊的肖揚轉頭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做出任何打斷的舉動。女人聽見之後，僞裝即刻就崩潰了：

“我早就知道，警方什麽都能查出來，”女人的嘴唇微微顫抖着，“沒錯，他的确是同志，但是那又怎麽樣？他有自己的家庭，他有自己的孩子，他有自己的事業！他是不是同志和他的死沒有任何關系！”

女人的負面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或許是因為昨晚一夜沒睡的關系，她很容易就爆發出來了。林諾卻并不在意這些，也沒有刻意說出別的什麽話來。他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剛剛想繼續問……手機就響了：

“抱歉，”林諾站起身來，接起電話，“怎麽？好，我知道了！”

這通電話比肖揚想象中要短的太多了，甚至都讓他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在林諾轉身之後，他就說出了一個噩耗：

“打擾了，我想，我們要先告辭了。”

說完，林諾居然看都沒看肖揚就往門口走。肖揚臉色難看的跟在了林諾的身後也跟了出來。在大門關上的那一剎那，肖揚走到了林諾的身邊：

“不會是又有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吧？”

雖然肖揚吊兒郎當的，但是至少眼神還算是認真的。林諾的臉色也不好看，臉上溫和的笑容早就消失不見了：

“更糟糕，繼續加班吧。新案子。”

林諾說完就不管肖揚的表情直接往車子走過去，肖揚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過還是算怕被林諾就這樣抛下而快步的跟上了林諾。當然，此時接到消息可不僅是林諾一個人。

案發現場。揚子公園。

“情況怎麽樣？”

韓若走到了林諾的身邊，此時肖揚已經不知道被林諾派到哪裏去了。

“死者叫蔣樓恒，三十八歲。左手同樣被砍下來，并且在一邊已經發現了燒焦的左手。其他的資料叫肖揚去調查了。”

林諾也不在意自己現在做的是不是屬于自己的工作範疇。韓若也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後就直接湊到了陳夕的身邊：

“怎麽樣？和之前的情況有沒有相似之處？”

“手法相似，具體的還是要等解剖的結果。”

陳夕頭也沒擡的就回答了韓若，聞言，韓若的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

“看來，這一次的變态殺人案變成連環變态殺人案了麽……”

韓若的态度讓熟悉她的人不覺脊骨一寒——顯然她現在的怒氣在不自覺的越積越多——這下子不是那個罪犯慘了就是他們慘了！

“沒事吧？”

林諾看了看韓若的表情，似乎也發現了什麽不尋常的地方。韓若被問到，微微一愣，才恢複了面無表情、搖了搖頭：

“沒什麽，我出去一趟。”

說完，她就離開了犯罪現場。陳夕只有在韓若走的時候轉頭看了一眼，然後就又安心的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其他的人也都見怪不怪，倒是趙潤，在林諾的耳邊開口：

“老大，今天韓姐的表情有點奇怪……”

“沒事兒，你才來了兩年不太清楚而已，到時候就知道了。她估計是想起幾年前的事情了吧……”

趙潤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肖揚給打斷了。肖揚說完就直接轉頭看向林諾：

“不過她也真是夠心急的，再等等多好。這個男人是叫蔣樓恒，三十八歲，目前是一家銀行的經理。他老婆叫陳秀，是教育局局長的女兒。他們有一個女兒，目前在省重點讀高中。不過，不知道為什麽他晚上還在這裏游蕩，才被殺死。”

“嗯。他目前的經濟狀況讓經濟組的查一下。”

林諾點了點頭，趙潤雖然還因為韓若的态度而有些疑惑，但是卻立即就反應過來，直接去做林諾交代的事情。

“韓若這家夥真的好好收起來那個什麽了麽？怎麽覺得這件事會讓她舊病複發……真是太麻煩了。”

肖揚揉了揉太陽穴，看起來很是頭疼。林諾聽見了肖揚的話轉頭瞥了他一眼，眼神看起來很是犀利。肖揚頓時唇角一抽，轉過臉去，生怕自己被林諾惦記上。林諾看着肖揚的态度，也就不太在意。

“這一次的事情，兇手不知道為什麽對‘左手’特別的在意，在‘左手’上面多下一點功夫吧。然後，查一下兩個死者之間的關系。這一次的事件牽扯到教育局和銀行兩個方面，估計上頭會施壓，做好二十四小時待命的準備吧。”

林諾頭也沒回的開口，肖揚很顯然知道林諾是對他講話。所以，他面色一苦，但是總算還是點了點頭：

“既然是這樣，這次的假期算是完全的泡湯了。”

他聳了聳肩，而後就轉身去做剛才林諾說要做的事情了。林諾也沒有看肖揚離開，他此時像是有心事一般，眉頭輕輕的皺起——表情倒是和剛才肖揚那頭疼的表情如出一轍。

這邊肖揚和林諾似乎都為了韓若的事情而有心事，但是韓若卻似乎沒有太在意……她的目的地是“ｈｉｇｈ吧”。

ｈｉｇｈ吧。

“請問你們這裏的負責人在不在？”

韓若坐在吧臺面前，而後微笑着開口。吧臺後面的酒保一聽見韓若的要求，楞了一下，就沒有任何的舉動了。韓若了然的點了點頭，拿出了自己的警員證——雖然只是心理專家，但是為了方便辦事，他們都還是被派發了警員證。

“我是負責人之一，請問有什麽事麽？”

韓若聽見這句話，轉頭看過去。說話的男人大約三十歲左右，看起來很是幹淨，一點兒都沒有生意人的市儈感。他一頭黑色的碎發，劉海斜斜的貼在他的額前，遮住他的左眼，也遮住了他略微犀利的眼神。若是林諾是溫和的一汪水，這人便如同待出鞘的一把利劍。

“你是……？”

韓若轉過頭來，看着眼前的男人，面上的笑容已經掩飾了起來。男人似乎也并不在意韓若笑了沒有，只是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頭，才開口：

“我叫顧闌，回顧的顧，闌幹的闌。”他說着，唇角勾起一絲細微的笑意。

“你就是顧闌？我以為你只是駐唱而已。”

韓若說話沒有絲毫的客氣，顧闌倒也是不生氣。他略微的打量了一下韓若，顯然是韓若已經引起了他的興趣。

“駐唱只是愛好，既然有錢了，自然可以入股。你有什麽想要問的麽？嗯……韓、小姐。”

顧闌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随後才又對着韓若笑了笑。韓若無視了顧闌的笑容，根本沒有絲毫的掩飾自己的冷淡：

“既然是這樣，也省的我麻煩了。相信顧先生你應該有關于你酒吧所有成員的資料才是。不是電子的，而是紙質的……也許還是僅有的一份。”

韓若擡眼看顧闌，眼神也沒有帶絲毫的期冀。顧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料到了韓若的話，面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他不過是挑了挑眉頭，看着韓若，似真似假的對韓若開口：

“我沒有這些東西。”

“是麽？我還以為顧先生應該會比較爽快的承認才是。熟悉‘ｈｉｇｈ吧’的人應該都清楚，‘ｈｉｇｈ吧’做的是一個什麽生意，你們招人又怎麽會不查清楚呢？”

“韓小姐，這樣的話可不能随便亂說，我這裏可是要做生意的。而且，沒有任何證據就找來……這也是警察的素養麽？”

顧闌似乎并不懼怕韓若的話，反而四兩撥千斤的把問題推了回來。韓若卻是輕笑了一下，似嘲似諷：

“顧先生還怕這些事麽？呵呵……還有，我不是警察，我充其量不過算是一個，額，醫生吧。”

韓若擡眼和顧闌對視起來，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繼續主動說話。大約半分鐘之後，顧闌忽然輕笑了起來——散發出不是柔和而是犀利的氣場：

“怕？呵……激将法是沒有什麽用處的，我想你清楚才是。不過既然你連激将法都用出來了，讓你看看也無妨。不過……你敢跟我過來麽？”

“激将法對我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