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五月還沒到天氣最炎熱的時候,?傍晚時分夕陽西下,涼風習習,溫度正好。

寧王府後花園裏,?百花盛開,客人不斷三三兩兩的被引入內,果釀美人,?賞花作詩,?宴會正在有條不絮的進行。

寧太妃坐在後花園中心的花廳正位上,到現在仍有些不放心,?應付過一批上前來行禮的命婦後,往院門瞥了眼,忍不住跟自己的貼身老奴陳嬷嬷嘀咕:“你說阿軒他今天真會回來參加宴會嗎?他不會又框我吧?”

陳嬷嬷笑的見鼻子不見眼:“怎麽會呢,太妃難道忘了,?這次跟以前不同,可是王爺提議讓您舉辦的宴會,?他肯定會來的。”

寧太妃聞言撇撇嘴說:“我沒忘,?就是感覺有點不真實。平日裏一聽我提舉辦宴會宴請名門貴婦貴女,?那小子跑的比誰都快,那天竟然主動跟我提起讓我舉辦宴會,宴請永嘉郡的官員家眷,這要不是我老了發癔症了,就是那小子病的不輕。”

“太妃都還不到五十歲,那裏老了,?一點都不老。”

陳嬷嬷下意識說。

寧太妃當即點頭說:“是吧,?你也覺得是那小子病的不輕。那你覺得他害的這是什麽病?”

陳嬷嬷:......

我可沒這麽說。

寧太妃瞥她一眼,得意說:“這你都不知道?也太笨了,相思病呗,?還能是什麽病啊?”

“哎呦喂,我兒子竟然害了相思病,這可真是太好了。”

寧太妃越說越得意,忍不住笑彎了眉眼:“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不,我覺得雙兒的可能性更大,不管是什麽吧,只要是人就行。”

陳嬷嬷:......

這是親娘。

花園裏,官家夫人小姐和雙兒們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的也在談論這個問題。

“寧太妃剛舉辦過一次宴會,這沒過幾天又舉辦一次,是何用意啊?”

“是何用意,這還用說嘛?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寧太妃舉辦宴會的目的,那肯定是有了中意的人選啊,就在咱們永嘉郡。”

這是夫人們的談話。

“就是不知道是誰?”

“反正甭管是誰,總不會是沈月嬌就是了,看上次給她嘚瑟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已經是內定的寧王妃了呢。”

“就是就是。”

這是小姐們的談話。

雙兒們關心一樣關心寧王和寧太妃到底看中了那家小姐,不過期望不同。

“希望寧王和寧太妃看中的小姐是個仁善大度。”

“寧王和寧太妃看中的小姐仁善不仁善,大度不大度跟你有什麽關系?也不看看你什麽身份,一個小縣令的雙兒,也配伺候豐神俊朗高高在上的王爺,能給個縣丞做侍奴做侍奴就是你的造化了,別不知足,學了沈家那位,害人害己。”

“李哥兒說的對,咱們當中要真能有人有幸給王爺做侍奴,那也只能是身為太守之子的李哥哥。”

被恭維的李然聞言臉上當即露出一副那還用說的得意高傲表情,盡管在家中他的地位最低,但凡有點地位的奴仆都能欺辱他,可在這群雙兒當衆他就是最高貴的所在。

被怼的縣令小雙兒自然是不敢怒也不敢言,忙連連點頭應:“是奴失言了,李哥兒說的是,奴不配。”

小程安被他家爹爹抱着進來,正好聽到圍在花園外圍的幾個雙兒說的這些話,頓時一陣生理不适忍不住撅起了他可愛的小嘴兒。

沈英顯然已經習以為常,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在府中下人客氣的指引下往太妃那邊去見禮。

對于這一點小程安還沒見到寧王和寧太妃的人,就對他們多了幾分好感,他一路被抱着走來有注意到,寧王府的下人無論是對高官夫人小姐還是雙兒都一視同仁,很客氣,沒有半分輕視。

若是只是一個下人這樣可能是那個人品行好,但若都是如此,那必然就是這府上的主人品行好,不得不說在雙兒地位如此低下的環境下,對方又身居高位這很難得,由不得小程安不對他們心生好感。

“沈英!”

當沈英抱着孩子從人群中走過時,注意到他的一群雙兒卻是瞬間炸鍋了,紛紛一臉地嫌棄,對其避之不及。

只因自從沈英的事情傳開了,整個永嘉郡的官宦人家都拿他當做反面教材,教導自家雙兒,在現在的永嘉郡雙兒中沈英就是他們雙兒界的恥辱,在他們看來只要沾染上他,他們就會被男人抛棄,就不會有男人再要他們。

“哎呀,他怎麽來了?多晦氣啊。”

“程逸不是得了王爺的照拂,得了個小縣尉的官職麽?大大小小也算個官兒了,王爺剛開用秦州哪知道他那些敗壞雙德的事兒啊?他再怎麽說還占着程老夫人的名頭,會給他發請柬倒也不算奇怪。”

“給他發請柬他也就真好意思來?他不嫌丢人,我身為一個雙兒都替他感到丢人。”

“其實咱們雙兒還在乎丢人不丢人嗎?你們不覺得他這樣也挺好的嗎?你看他至少有資格接收王爺的請柬,有資格去到寧太妃面前見禮請安,而我們只能站在宴會的最外圍偷偷觀望。”

人群中一個小小的聲音,不無羨慕地說。

在那一片出現了一瞬間的寂靜,而後很快有人嘴硬的接聲:“你懂什麽?那是因為他生的兒子争氣,要不是程逸能幹得了王爺的賞識,他現在已經淪為乞丐了。”

“可不說遠了,就說咱們永嘉郡裏生了兒子有出息的雙兒就不止他一個,那個剛上任的趙縣令不就是雙兒生的?還有于大人家剛考上的狀元郎的兒子不也是雙兒生的麽?怎麽不見他們厚待自己的雙兒親爹呢?不僅不厚待,連認都不想認。”

人群中再次啞然無聲,或許每個人心裏都在想,是啊?為什麽呢?為什麽他們沒有這樣有出息還惦記着他們,能為他們帶來福報的兒子?被他們雙兒界認為是恥辱存在的沈英卻有。

“意外,一定是意外,是程逸心性于他人不同。”

一個雙兒自欺欺人咬牙道。

其他人跟着自我安慰附和:“嗯嗯,肯定是意外,跟沈英那個雙德敗壞的雙兒沒關系,等着看吧,他肯定沒有好下場的。”

沈英抱着小程安已經走進了園子深處,自然聽不到最外圍雙兒們的言論,至于園子裏的貴婦小姐們,見了沈英只施舍了一個嫌棄的眼神,一個低賤雙兒,還是永嘉郡最低賤的雙兒,都不配他們議論一句的。

寧太妃遠遠的見着家仆領了一個男子裝束的人過來這邊,卻是忍不住面露詫異新奇嘀咕說:“咦?這是雙兒妻?”

陳嬷嬷聞言擡頭看去,一愣,而後也有些詫異說:“這好像還真是,正經男子不會引薦到太妃這邊來非正妻也沒資格來給太妃您見禮。”

寧太妃笑着點頭:“嗯,倒是難得,只是不知是哪家大人家的。”

兩人嘀咕說着,沈英已然被下人引到了花廳跟前來。

走到花廳前他剛想将懷裏抱着的小程安給奶娘抱着,自己上前去行禮。

寧太妃見了他還抱着孩子,卻是當即興奮開口說:“抱着孩子一同進前來。”

沈英一頓,猶豫了下便依言抱着小程安進了花廳。

他好歹也是大家出身,這些年糙慣了歸糙慣了,該懂的禮數他都懂,更何況是觐見寧太妃,事關他們一家的将來,沈英謹慎的很,見到亭子虛虛掃了一眼便恭順地低垂下了眉眼,這會兒進內,站在寧太妃跟前一丈剛在想要怎麽行這個跪禮,就聽那道慈祥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抱着孩子就不必多禮了,哪家的啊?”

沈英猶豫了下,還是俯了下身子,恭敬應:“臣夫姓程,兒得王爺賞識,現今任職柳縣縣尉。給寧太妃問安,寧太妃萬壽金安。”

寧太妃笑着招手:“原是程家郎君,好了好了,老婆子我也不是什麽金貴人,沒那麽多禮數,來,抱着孩子上前來,讓我看看。”

沈英這才起身,抱着小程安上前去。

今天的小程安被換上了一身繡着黃色小菠蘿的連體小衣服,小衣服的雙腿上還縫了一對帶綠色葉子的大菠蘿口袋,小衣服超級可愛,襯的唇紅齒白的他今天奶乖奶甜。

寧太妃一眼就俘獲了:“嗚~小家夥這也太可愛太好看了吧,給我抱抱可以嗎?”

沈英重規矩不敢亂看,程安作為一個還不到四個月的寶寶可沒那麽多規矩,他一被抱着上前滴溜溜的眼珠子立刻就沖着寧太妃看了過去。

然後也忍不住驚豔的瞪大了雙眼,不是說寧太妃已經四十六七,快五十歲的人了嗎?這個看上去好像才三十多歲的絕色大美人是怎麽一回事兒?這也太犯規了。

而後他聽到寧太妃的話,不等他爹開口,直接自己就做主了,沖着寧太妃伸出了他的小奶胳膊,張嘴奶聲奶氣喊:“抱,抱~”

美人他都喜歡,不管男女,更何況還是這麽有禮貌沒架子的太妃大美人,抱,必須給抱。

寧太妃見狀瞬間被甜到了心裏去,伸手便将小家夥抱進了懷裏,笑的合不上嘴,心肝兒寶貝的疼。

“啊,小寶貝,好乖啊,多大了?”

說着她下意識擡頭看向沈英,從她的位置正好跟低垂着眉眼的沈英視線撞上,兩人具是一愣,眸中出現瞬間的困惑,而後逐漸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看向對方。

沈英下意識後退一步,寧太妃嘴角的笑意瞬間消失不見。

“是你。”

被大美人抱在懷裏美滋滋的小程安:???

什麽是你?寧太妃認識他爹爹?

沈英回神,垂眸慌張道:“臣,臣夫有些身體不适,先行告退一步。”

說着他就要上前去接過寧太妃懷裏的孩子。

“兒子給母妃請安。”

一道溫朗中帶着冷意的嗓音從花廳外傳來。

沈英身子遽然一僵,恰逢這時有侍女上前來上茶,沈英恍惚間不知自己是不是動了,不小心撞到了人家,只聽一聲驚呼,而後便感到胳膊和身前随之蔓延開開一片溫熱感。

“奴婢該死,郎君恕罪,太妃恕罪,王爺恕罪。”

打翻了茶的小丫鬟瞬間跪趴在了地上連連告罪,沈英下意識伸手扶她:“沒,沒關系,不礙事,你起來吧。”

寧太妃回神,看一眼丫頭再看看沈英濕透了的前襟,開口說:“先帶程家郎君去後院廂房換套幹淨衣服。”

那丫頭忙諾諾應是。

“郎君請跟奴婢這邊走。”

沈英現在腦子裏一團亂麻,下意識僵着身子跟着那侍女快步離去。

申屠軒看着那身影落荒而逃,被人推上前,沉眸面無表情地對着寧太妃道:“兒子剛回來,也先告退去換身衣服,母妃。”

說罷,跟在後面的霍刀便推了他轉身往後院去。

寧太妃見狀,想要喊他,最終還是閉了嘴。

而小程安被寧太妃抱在懷裏,下意識扭頭看了眼被人推進來的男人,然後傻了眼。

不是因為男人很帥,雖然是挺帥的,不,确切的說是很俊美,跟仙人似的,但他傻眼不是因為這個,而是他看男人一眼,猶如當初看一眼小龍傲天一樣,腦子裏瞬間浮現出了一堆情景片段。

先是一個四五歲小男孩兒,被比現在年輕的好多的大美人兇:“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許叫我娘親,要叫姐姐。以後再敢喊我娘親,就不要你了。”

一個八九歲大額頭印雙的小男孩兒站在走廊後面看着,滿臉的震驚。

再然後就是這個四歲小男孩兒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蹲坐在後院花叢底下,看上去很不開心的樣子,那八九歲的小男孩兒遠遠看着他,有些猶豫躊蹴,最後還是骨起勇氣向着四歲小男孩兒走了過去,試探着關心問他:“你怎麽了?怎麽看起來很不開心的樣子。”

小男孩兒聞聲擡頭看他,眼中有生疏防備,最終還是歸于氣悶,悶悶不樂應:“不關你的事。”

然後站起來就跑掉了。

但八九歲的小男孩兒并沒有因此放棄,自此之後但凡有空就會去找四五歲小男孩兒玩。

從片段中可以看出來他們身處一處煙花場地,四五歲小男孩兒叫做小軒,他在這裏顯然很得寵,不說樓裏的姑娘們,就連老鸨媽媽都很疼他寵他,不用幹活就有吃不完的好東西。八九歲的小男孩兒就叫做阿九,他每天要幹很多的活兒,才能換來一頓飽飯,還有遭受一些惡臭男人的調戲羞辱。

小軒理會阿九的契機就是源于一個惡臭男人借着“你早晚都得出來賣,早賣晚買都是買的由頭”意圖對阿九用強,阿九好說歹說不行,氣急一石頭砸到了男人頭上。

倒并沒傷太重,但那男人卻被阿九這舉動砸懵了,讓阿九跑掉了,男人反應過來叫喊大罵着臭□□就去追阿九,便在這時一直不理會阿九的小軒從旁邊沖出來擋在了阿九面前,高聲大喊:“來人啊,救命啊,非禮啦!”

然後那男人就被青樓裏的打手轟了出去。

過後小軒一臉高傲的看着比他高了一頭不止的阿九說:“看在你還算有點骨氣的份上,以後就跟着我吧,我罩着你。”

自此之後阿九就跟在了小軒身邊,他的生活明顯有了很大的改善,不僅沒了繁重的勞務,吃到了很多以前從未吃過的好吃零食,他還跟着六歲開蒙的小軒一起讀了書。

于此同時阿九則給予了小軒無微不至的照顧,他所有生病不開心的時候都是阿九陪在他身邊開解他,他犯懶不想讀書的時候也是阿九想方設法的哄着他讀書,他生氣耍脾氣了阿九無限包容着他任他打罵。

當然後來他也舍不得打罵阿九了,他覺得阿九是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他這輩子都離不開阿九了,所以在青樓長大早早便懂得了人事的他,十歲就鄭重的對阿九許下了諾言:“阿九,我會好好讀書的,将來考上大官,就花錢把你和娘親都贖出去,然後娶你做媳婦兒。”

可那時候的阿九并不想嫁給任何人,他只想像個正常男人一樣活着,更何況他也不可能将一個十歲孩子說的話信以為真,真的什麽都不做,指望一個十歲孩子救他脫離苦海。

所以在第二年,他意外聽到青樓的龜公跟老鸨提起他年齡快到了,該安排相關調.教準備接客的時候,見慣了青樓腌臜事的他,接着小軒帶他出去玩,偷偷跑掉了。

本來以小軒在青樓的受寵程度,弄丢一個小雙兒應該也不會如何,人丢都丢了,最多是受些教訓,他的頭牌母親再賠些銀子即可。。

可壞就壞在,小軒找不到他急哭了,哭喊着跑回去叫人幫他找阿九,正好撞到這家青樓的幕後大東家來巡樓。

小軒的外貌比他的頭牌母親還要更勝一籌,不過十一歲就已經很打眼了,本來他母親擔心出了意外,有他們惹不起的人物看中他,都打算過完年就将他送去外面住了,到底是沒能來得及。

少年小軒被那大東家看中,本來因為他并非賣身青樓,還能有個由頭拒絕,可偏偏他弄丢了青樓的人,那大東家非要要求他以身抵債。

小軒雖然年紀小,但卻是一身硬氣根骨,拼死不從,結果不慎從樓上摔下去摔斷了雙腿,所以在後來得知對方是故意逃跑之後,時隔多年“小軒”再次遇到“阿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人打斷“阿九”的雙腿。

等等,打斷“阿九”的雙腿,那片段好像就是阿九衣服在宴會上弄濕了去換衣服,發生的情節。

小程安瞬間猛地回神,張嘴就開始哇哇大哭:“哇~~~爹~爹~”

但凡他沒傻透的看了這麽半天,都能反應過來那小軒就是寧王,阿九就是他爹爹了。

寧太妃本來時不時扭頭看向後院方向正猶疑着,聽到懷裏孩子的哭喊聲,忙對着身旁的陳嬷嬷說:“你去,抱着孩子去找他爹。”

陳嬷嬷忙接過哇哇大哭的小程安往後院去。

與此同時的沈英還正神色恍惚的跟在小丫鬟身後在寧王府後院轉。

他這一生雖然承受的漫罵很多,祖母覺得他對不起父親對不起列祖列宗,沈威覺得他不識好歹,所有人都覺得程俊生的死是他的錯,可他都問心無愧,唯有一人,他這一生,對不起的唯有一人。

他甚至覺得他這些年所遭受的一切磋磨,他會落到現如今的下場,都是上天對他的懲罰,所以他從未怨天尤人,因為他活該。可他從未想過,有生之年他們還會再見面。

這麽多年的磋磨難道還不夠嗎?為什麽,為什麽一定要讓他在他面前那麽難堪?

他只是想像個正常男人一樣活着,真的就那麽罪不可赦嗎?

沈英心裏第一次對上天産生怨怼,以至于他恍恍惚惚間跟着侍女進入廂房,都沒有注意到對方什麽都沒說就關門走了出去。

拉回他思緒的是轱辘轱辘的攆地聲。

沈英恍惚間下意識機械扭頭看過去,目光觸及那張多年未見陌生又熟悉的臉時下意識想要狼狽落跑,然而垂眸當目光落在那雙腿上時,想要落跑的雙腳又生生頓住,猛地不可置信瞪大雙眼。

怎麽會這樣?

申屠軒被霍刀從幔帳後推出來,目光冷冷地掃向他,啓唇:“去給本王把他的雙腿打斷。”

霍刀聞言一愣,而後當即拱手應:“是。”

說罷,便從申屠軒身後走出,向着沈英走去。

沈英下意識後退。

申屠軒冷冷看他:“跑之前,先想想你兒子和女兒。”

沈英下意識警惕問:“什麽意思?”

申屠軒哼笑一聲:“我是真沒想到你們這麽能折騰,早知道我何必浪費時間精力給你們下套呢,等着便是了。”

沈英一愣,幾乎瞬間就想到了那筆公款,驚醒問:“那筆公款銀有問題?”

申屠軒笑:“還是你聰明,銀子沒問題,問題是現在銀庫沒銀子了。”

沈英瞬間臉色一白,丢失那麽一大批公銀,程逸這個負責人必死無疑。

幾句話間,霍刀已經行至了沈英跟前。

沈英最後擡頭看向申屠軒問:“你,你的雙腿是,是因為我嗎?”

申屠軒臉上的假笑遽然消失。

沈英見狀便明白了,他看一眼旁邊的霍刀,說道:“動手吧。”

而後便站直了身子,閉上了雙眼,盡管他不知道怎麽會這樣,明明不應該的,但他明白了他真的罪無可赦,他毀了一個本應傲立群雄豐神俊朗的男人,就算申屠軒今天不威脅他,他一樣不會跑,莫說只是一雙腿,就算他想要他這條命,他都不會有一絲怨言,是他欠他的。

霍刀看一眼他,其實通過這段時間對這雙兒的了解,霍刀心裏是挺佩服欣賞這個叫做沈英的雙兒的,他覺得如果換做是他,都未必能做到如他這般堅強不屈。雖然別人都在看不起他,但他卻在真正自尊自愛的活着。

可就算再欣賞也沒辦法,王命不可違,更何況聽這意思他們王爺的腿還是因為他斷的,那就是罪無可恕。

“得罪了!”

霍刀說着擡起腳來就要沖着沈英膝蓋上踹去。

“哇~~~爹爹~”

嬰兒響亮的嚎啕啼哭聲由遠及近的傳來。

沈英猛地睜眼,霍刀下意識頓住。

申屠軒皺眉。

沈英有些擔心,不由扭頭看向申屠軒,急說:“寧王殿下,能否讓我先哄下孩子,你放心,我不會跑。”

頓了頓,他又呼出一口氣,說:“而且也跑不了不是麽?”

說話間,嬰兒的啼哭聲已然到了跟前。

“哇哇~~爹爹~~”

申屠軒臉色不可謂不難看,不過到底沒說什麽。

霍刀便知道他家王爺這是應了,轉身幫着打開了門。

“哇哇~~~”

陳嬷嬷正好抱着小程安走到門口,沈英轉身看到自家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寶貝兒子心疼的皺眉,下意識伸出手去,想要接過孩子哄。

“好了,安安不哭了,都是爹爹不對,爹爹不該丢下你。”

小程安看一眼他家爹爹還完好的腿松了一口氣,打了個哭嗝兒,面對自家老爹伸過來的手剛要伸手過去要抱抱,淚眼朦胧的眼角餘光瞥見側後方坐在輪椅上沉眸瞅着他們,神色莫名的溫潤俊雅男人,伸出去的小手一頓,當即改了方向,沖着斜下方伸去,委屈巴巴地帶着哭腔奶聲奶氣響亮喊:“爹爹!”

申屠軒:?

沈英:?

霍刀:?!

陳嬷嬷:?!!!

作者有話要說:  高估了我自己的手速,我以為我可以九千的,明天我盡量也多碼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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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香禁欲男神學霸alpha?VS?滿嘴騷話校霸omega】

梁煥是獨一無二的校霸Omega,拳頭能吓跑一群Alpha,小弟小妹數不勝數。他揚言自己不需要Alpha,将來發情全靠抑制劑,不料分化成熟後悲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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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煥只能忍辱負重撩撥唯一還算欣賞的A——男神學霸邢烨澤。他找到邢烨澤,絞盡腦汁扒拉自己作為O的優勢:

“我的腰力比其他Omega強多了,不單單是Alpha,Omega的腰力也很重要!”

“我的體力也比其他Omega強多了,絕不喊停,保證讓你盡興!你懂的,兄弟!”

“……”邢烨澤高冷禁欲地表示,梁煥還不如習題吸引他。

後來,梁煥複查發現生理恢複正常,立刻敲鑼打鼓宣布:“小爺能用抑制劑了!學霸你好!學霸再見!”

結果邢烨澤不幹了,習題都不做扛起梁煥就走,“我不懂,麻煩你通過具體實踐告訴我,為什麽Omega的腰力也很重要!什麽叫保證讓我盡興!”

全校師生:“……真香!”

後來,校霸被咬得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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