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殺上門去(1)
第51章 殺上門去 (1)
雲層之上,東籬盤腿坐在飛劍上,在查看游戲裏的世界地圖,想看一下礦源、靈株和靈獸等資源的大概分布情況。
可賭氣與他背對而坐的南山一直在哼哼唧唧,東籬就頭也不擡地說,“你再哼哧哼哧我就踹你下去。”
南山慫慫地一噎,随即氣呼呼地反應過來,“這是我在禦飛的劍!”
“那我就奪過來再踹你下去。”東籬清淡的聲音裏似乎藏着笑意。
可氣呼呼的南山沒聽出來,無言以對地憋了憋氣,他打不過小老板,就只有委屈巴巴地道,“你就會欺負我!對別人倒是和顏悅色!還請別人吃飯!哼!”
東籬:“……我無故對他人橫眉冷對作甚?再說,對方幫過我,我免些食費、聊表謝意不是應當的嗎?”
其實之前他都沒跟那人說幾句話,就被南山給急吼吼地拽着走了。禦劍上來後,問清他是怎麽跟那人結識的之後,還徑自生起了悶氣。
東籬實在不知道,這熊孩子到底在氣啥?都哼哧一路了。
“那你之前怎麽不跟我說,那個惡心的人險些對你動手?”其實南山最生氣的就是這個,也不是生東籬的氣,而是生他自己的氣。
他百般防着自己給小老板帶來麻煩,沒想到還是沒防住。
東籬頓了頓,沒想到他還在介意這個,“不甚重要的小事,這不一時忘了沒想起來?”
其實不是忘了,而是他不知道南山家庭情況,跟他說不知妥不妥當。
畢竟,那所謂的“私生子”也算是南山的庶弟?真兄弟相殘、兵戎相見,或許對南山也不利?
“哼!”南山重重地哼了一聲,他知道這事對小老板來說,或許真不值得在意,但他卻氣得咬牙切齒,“那死王八羔子!我回頭下線就去解決了他!”
東籬聽他動真火了,仇恨也是不摻雜一絲水分的,就收起地圖轉過身來,戳戳他的背,“轉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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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頓了頓,還是乖乖地轉過來,不爽着一張臉,“幹嘛?”
“要解決他何需下線?”據東籬所知,在地球星上,打架辱罵人都是犯法的,更何況殺人?那應該會有很嚴重的刑罰。南山若真有所行為,怕是自己也脫不了身,所以,“你完全可以現在就去解決了他,在游戲裏。”
這個南山不是沒想過,可是,“他是29級的,我不一定打得過啊!再說,就算在游戲裏殺了他,他在現實裏依然毫發無損,回頭再活蹦亂跳地跑到游戲裏來繼續惡心我!”
說着,南山神色狠了狠,“我是想徹底從根源上解決了他!”
他從來沒有這麽讨厭、這麽惡心過一個人!
他瑪德都撕破臉了,那惡心的人回頭又在人前裝得跟他相親相愛,襯得他多斤斤計較、多蠻橫無理一樣,可把他給惡心死了!
他之前不計較、避着他不是放過他,而是對自身的自暴自棄。再加上,南宮家可能也不會允許。
如今,他豁出他僅剩的價值,換一個私生子應該還是可以的。
東籬雖然不知道他有何打算,但在規章法度頗為嚴格的地球星上解決一個“庶弟”,南山自己怕是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所以他不贊成,“在游戲裏,同樣可以徹底解決他。”
而且,還不觸及地球星的法律法規,不用自身付出代價。
“游戲裏?”南山疑惑不解地擡眼看他,“怎麽解決?”
東籬目光幽深靜遠地看着他,“你的神識,完全可以殺人于無形。”
南山一愣,“神識,怎麽殺人?”
“神識成刃,可擊毀他的識海。”東籬看似清淡溫和的言語,卻透着一股漠然無情,好像他真曾殺過人一樣,讓南山一時有些怔怔,“識海被擊毀之後,人會怎樣?”
“那樣看擊毀到什麽程度。”東籬知道地球星是個和平世界,殺人犯法,甚至對這事抗拒和恐懼。更何況,南山又是個比較寬厚和善的人,所以又補充了一句,“你若不忍,只破壞便可,不致死,但絕對可以讓他再也無法登入游戲。”
南山凝眉沉思:只是上不了游戲,怕還是阻止不了那個惡心的人要作妖。
可東籬以為他還是心存仁慈了,不由微微蹙眉,“南山。”
“啊?”難得聽小老板這麽一本正經地喊他,驚得他忙擡眼看他,“怎麽了?”
東籬想了想,問,“你知道,劍修的劍,為什麽是直的、雙刃且頭尖嗎?”
南山愣了愣,不明所以地搖頭,“不知道。”
“這寓意着,寧在直中取、不在曲裏求。作為一個劍修,要有一往直前的勇氣、和左右橫掃的魄力,這就需要你有一顆雙刃帶尖之心,破除迷障、橫掃障礙。”
東籬雖然不知道他家庭裏的是非恩怨,但,“不管恩怨還是情仇,困住了你,就該一劍斬斷!更何況,能讓你為難與委屈的人和事,本身就不值得你委曲求全。作為一個劍修,就該禦風潇灑,馳騁在這天地間,無牽無絆、勇往直前。”
南山聽得怔怔了半晌,驀然笑了笑,“感覺這有點像你啊小老板!”
小老板就從來沒讓是非恩怨停留在心中超過半秒,要麽直接去解決、要麽就抛之腦後毫不在意。
東籬也笑了笑,“沒有一顆劍心,怎修得出來劍修的劍。”
說着,手心往上一翻,一把白光小劍就懸浮在他手心上。
南山看得眼睛一亮,“這就是你的劍嗎?”
東籬微微颔首,再随手一翻,小劍不見了,“你想要修出自己的劍,首先要修出一顆劍心。那些把你困在負面情緒裏的人和事,你就該利落果決去斬斷,不該任其纏你良久。否則,你活得不痛快,如何修心修劍?”
南山若有所思地微微點頭,笑問,“你這是要我有一種“生死看淡、不服就幹”的幹脆利落的人生态度嗎?”
東籬品了品,倒覺得他這句話挺貼切,“對,既然他讓你不舒服良久,為何不幹脆利落地解決了他?不拘于什麽方式,也不一定要傷人性命,讓他再也無法給你造成困擾便可。”
南山像是被點撥通透了一樣,燦爛一笑,“也對!那我們現在就去幹掉他!去幹掉我心裏的不爽快!”
東籬這才贊賞點頭,“以後遇事,不可這般猶豫不決,非成大事者所為。”
南山倒不反駁地笑笑,“遵命!小老板!我記住了!”
随即又想起,“不過,我不知道他在哪個學院,我得下線去查一下。”
“那事不宜遲,你且先去。”東籬自己則打算,“我去落楓鎮和桃花村放置收購機便可,回頭在東屏山的望江嶺附近彙合。”
剛剛他看地圖上的資源分布,東屏山那一帶很多礦源和藥草他還不曾有。
“行!”南山當即降落,就地下線。
南山這一下線,就下線了三天,游戲裏足足過了一個月。
東籬幾乎快把整個東屏山給翻個遍,才終于等到南山上線尋來。
“小老板!”南山一路禦劍飛來,一看見東籬,還在半空中就飛身跳下來,急奔到跟前,“你等急了吧?!我有事耽擱了一下……”
“不急。”東籬看他滿頭大汗、嘴唇發幹的,翻手拿出裝了靈香露的水壺遞給他,“先喝點水,慢慢說。”
南山一路飛快趕來正趕得口幹舌燥,見此趕緊接過,一口灌了大半壺,喘了口氣才說,“我已經查清楚了,他在南海方向的珊瑚島上。”
東籬點頭,也沒追問他來遲的原因,打開地圖查看了一下,發現那珊瑚島還挺遠,“那他怎麽會跑到這麽遠來打世界BOSS?”
“不知道,這個我沒查。”南山估計,“可能是有任務來這邊吧,順便路過。”
“嗯。”這個也不重要,東籬也沒多深究,“那一會就去?”
“好。”南山抹了一把嘴邊的水漬,看東籬的眼神愧疚又遲疑,想了想,還是解釋了一下,“我、我突然發病,去了趟醫院,所以才耽擱了幾天。”
東籬意外微怔,“你在……現實裏的身體不好嗎?”
因為他從來都是活力十足的樣子,東籬還以為他是個非常健朗陽光的少年。
南山神色微斂地垂下眼眸,“以前很好的,但發生了一些事以後,就不太好了。”
随即擡頭笑得一臉陽光燦爛,“不過你不用擔心,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有大問題他人也該沒了,就當他是突然退游不玩了吧,也不用告訴小老板事實真相讓他心裏不舒服。
東籬看他不願詳說也不多問,拿出一瓶藥水給他,“這個可以洗去你身上的流月星沙,你把它沾在手巾上,搓洗就是。那邊有江河,你去洗洗吧。”
南山這才發現,他之前用的易容丹時限已過,他又成五彩斑斓的模樣了。趕緊接過藥瓶看了不遠處的潺潺江河一眼,點頭,“好,我這就去。”
待洗幹淨換了一身衣服,南山邊擦着光頭腦袋邊走回來說,“要不我還是易容去吧?不然被人知道是我幹掉的他,肯定要找我現實裏的麻煩了。”
尤其是南宮家,說不定會以此為要挾、跟他過不去。
“好。”東籬是随便他,見他又易容成“沉檀”的模樣,幹脆找出一身佛修的衣物給他,“你穿這一身,會更适合。”
南山接過,見居然是一套佛裝,好奇地邊穿起來邊問,“你怎麽會有這種衣服?還都是靈階呢!這佛珠真大,還挺沉,感覺一個就能砸死人。”
穿好之後,利落帥氣得讓他越看越喜歡,擡眼驚喜地問,“你這特意為我這個馬甲號做的嗎?”
東籬笑,把看似樸實無華的金剛棍遞給他,“你就當是吧。”
實則是他以前皮,混入佛修裏玩耍過。
南山美滋滋地就當他默認了,接過棍子耍了耍,“像個少林寺了我!”
“走吧。”東籬提醒,“早點解決早點放下。”
“嗯。”南山直接把金剛棍當成劍來禦飛而起,“到時你就不要出現了,我一個人去就行。你這頭頂的名字沒法隐藏,易了容恐怕都沒用。”
“好。”東籬也認可,他個人的恩怨,也确實該他自己去解決。
然後兩人花了大概一個禮拜的時間,飛到了珊瑚島。
東籬先在客棧裏住下歇着,南山則跑去珊瑚學院打聽了一下,得知那個惡心的人南宮澤,跟人出海做任務去了,歸期未定。
南山立馬折回客棧問,“怎麽辦?我們是在這等,還是去大海上找?”
“去海上找。”東籬想都不想地起身,“現在就走。”
南山立馬道,“那我去租條船。”
因為茫茫大海無邊無際,他們總不能一直飛着,總得落下來歇一歇。
“不用。”東籬叫住說完就要走的南山,“我這有。”
說着,手一翻,手中就出現一只模型般的精致小船。
南山一看就知道,“是不是跟秘境裏那房屋一樣的法器?丢海裏就會變成大船的?”
“嗯,走吧。”兩人當即往海邊趕,東籬問,“知道大概的地方和方向嗎?”
“知道。”南山點頭,“我打聽過了,在西海那邊,一直往西去。”
兩人就一直往西海方向飛去,飛在茫茫無際的大海上,見四野無人了,才拿出法船丢海裏行駛而去。
南山看東籬把靈石鑲嵌進法船裏當能源使用,郁猝道,“等找到人,先搶劫一波再打。不然,他那小命不值得咱們跑這一趟的花費。”
東籬不置可否地笑笑,來到甲板上,看着外面天也藍、海也藍,到處清藍透徹一片,茫茫無際得沒有一點陰影。
怎麽一個出海狩獵的人影都沒有?居住在海島上的修士,應該靠獵殺海獸為生才是。
可這裏,水下也平靜,他神識深入海底才探到一些溫和的魚類,沒有什麽兇猛的海獸。
這讓東籬不由疑問,“你确定這個方向沒錯嗎?”
南山又打開地圖,仔細比對了一下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沒錯的,就是這個方向。再往前一千海裏,就是海麒麟出沒的海域。”
“海麒麟?”東籬疑惑看他。“就是一種長得像麒麟的海獸。”南山看着游戲系統裏的資料介紹,“據說它的內丹對人類最溫和,對渡劫突破還有輔助作用。所以那個惡心的人去獵殺海麒麟了,因為他快結丹了。”
東籬聽得輕輕颔首,如果真是如此,那這個海麒麟身上或許有煉制突破丹的上好煉材,可以獵一兩只來看看。
可接下來,他們往前行駛了一千多海裏,到處沒見到一個人影不說,連一只攔路的海獸都不曾見。而且,到處都一片清澈的海藍,感覺無論行駛到哪裏,他們都在原地踏步一樣。
他們這是迷失了嗎?
南山趕緊查看地圖,卻發現連系統終端都失靈了,探測不到了他們現在的位置和地圖。不知是主腦沒覆蓋過來,還是被影響了。
“小老板!我們好像在海上迷失了!”南山有些慌地四處環顧到處一片天也藍、海也藍,本該純粹絕美的自然風光,卻讓人一陣心慌,感覺他們陷在這一片清藍透徹的藍色天地間出不去了。
東籬四處查看了一下,“是磁場迷域。”
“磁場迷域?”南山一愣,“那是什麽?”
東籬想了想,以他能理解的方式解釋,“就是各種看不見的磁場,構建成巨大的海上迷宮。”
南山聞言神色一緊,“所以我們一直在迷宮裏打轉轉是嗎?”
難怪他一直覺得、他們好像很長時間都在原地踏步。
東籬輕輕颔首,“別慌,我找得到出口。”
東籬控制着法船在到處一模一樣的海上左轉右轉了好一會,才好像“噗”地一聲,穿破了一道空氣牆一樣,直直地撞入了一場劇烈的海上風暴裏!
“卧槽!”南山猝不及防,迎面被一個巨浪狠狠地拍趴在了甲板上。若不是這法船被動防禦地啓動了陣法防禦罩,他剛剛可能就直接被拍入海裏去了。
“這怎麽回事?!”被淋個濕透的南山狼狽地爬起來,邊運轉靈力烘幹衣服,邊回頭,“小老板你沒事吧……”
扭頭卻沒看到東籬人,頓時聲音一緊,“小老板?”
“我在這。”東籬的聲音沉穩清晰地響在身邊,“我隐匿身形了,你不是讓我不要現身嗎?”
“我是說,等找到人你再不露面。”南山朝東籬發出聲音的地方揮了揮手,也沒摸索到人,“你這樣跟鬼一樣,看不見摸不着,我孤零零的一個人在這裏有點害怕。”
東籬輕笑地拍了拍他右邊的肩膀,提醒,“你看前面,是不是就是你要找的人?”
南山瞬即一把抓過去,抓住了東籬看不見的手,安心地嘿嘿一笑,“抓住了!”
然後才抓着東籬的手不放,朝東籬示意的前方望去。
他這才發現,這海上劇烈風暴,是前方遠處海獸與人大戰所引起的。而他們這裏,還只是波及到的邊緣。
見此,南山不由地回頭看看,法船還停在空氣牆中間。一道薄薄的空氣牆兩邊,一邊風平浪靜,大海寧靜得像面清澈透藍的鏡子;一邊巨浪滔天,海獸咆哮、人聲嘶吼,形成強烈對比。
“去吧。”東籬拍拍南山的肩膀,把法船從空氣牆裏行駛出來。
南山略有所感地回頭再看,那道空氣牆沒有了,那平靜的海面就如消失了一般,到處一片巨浪滔天。
好在他們的法船有防禦,四平八穩地朝巨浪翻騰的中心、疾速地破浪飛去。
随着法船的靠近,南山确實看見有一艘不小的船在巨浪中心,只不過在巨浪滔天中顯得像一葉扁舟般渺小無助,一會被巨浪沖上浪頭、一會又給重重砸回海面,引起船中不少人的嘶吼尖叫,還時不時地有人飛出來,朝撲騰起巨浪的海獸發出法術攻擊。
而那海獸,确實是麒麟模樣,只不過翻了百倍大,嘶吼着朝那大船撲去,卻被飛出來的人攻擊勉強擋住了去路。
更靠近了些,忙着戰鬥的大船上的人,也好像看見了有一條小船在滔天巨浪地若隐若現地疾速飛來。
“淮哥,好像有人來了!”
“哪呢?你該不會眼花了吧?這地方怎麽會有人過來?我們都多久沒遇到一個人影了!”
“那呢!你看是不是有只小船?艹!這浪太大,看不太清楚!”
“是有只小船,好像上面就一個人。”
“卧槽真的假的?!咱們在這海上漂一個多月了,也沒找到回去的路!快喊過來問問他怎麽來的啊!”
“看見了!還是光頭和尚,好奇怪!這游戲裏有和尚嗎?”
“和尚?難道是佛修嗎?”
“游戲裏好像沒有佛修這個職業吧?”
“卧槽!現在重要的是這個嗎?!是趕緊把這大家夥解決掉啊!再讓它撲騰下去,船都要給它撲騰翻了!”
“沃日!我都說不要打這個大精英BOSS了,你們非要打!又打不過!咱們遲早被耗死在這裏!”
“還不是那個南宮澤!有病的他媽的!明明都獵到一顆海麒麟的內丹了,還貪心不足非要打這只大的!可他自己卻沒打兩下就趴下了!艹!”
“若咱們有事,回頭我下線非找他算賬不可!”
“小澤他是受傷了!”
“哎喲!被浪頭拍暈了嗎?那可真有本事!那麽柔弱怎麽不呆在閨房裏繡花啊!出來打什麽怪啊!”
“你——!”
“好了好了,別吵了!解決這大家夥要緊!”
“不是!不該把那人喊來問問怎麽走出這片海域,咱們得逃嗎?咱們又打不過這海麒麟!”
“等等!等等,他好像過來了!”
……
而正在疾速靠近的南山這邊,東籬正在低聲跟他講解,“那只海獸,大概金丹初期修為,你可以試着挑戰一下。”
說着,就見那風雨飄搖中的大船被海獸一爪子給拽翻了!
東籬當即加快速度讓小船飛沖過去,同時催促南山,“快去!”
“好!”南山立馬拎着法棍,踩着飛劍,飛沖而去,對着眼看就要把狼狽落水的衆人給拍進海底的海獸、當頭一悶棍!
那火焰帶閃電的重力一擊,當即把海獸給敲懵了一下!
南山趁它病要它命,趕緊用閃電般的速度連連重敲了好幾次,那海獸才暈頭轉向地反應過來,頓時怒極地從海中飛躍而起,向半空中的南山嘶吼地撲過來!
南山趕緊疾速倒飛,把海獸拉得遠離衆人去單打獨鬥!
而船翻落海的衆人,這才狼狽地勉強飛起,勉力拽住在迅速下沉的大船,趕緊把挂在上面的救生小船一一解下來,才放任救不了的大船沉入海底。
這時,一個個狼狽地爬上小船的衆人才松了口氣,癱在船上如劫後餘生般地重重喘息着,側眼看着遠處的南山正和海麒麟鬥得如火如荼——
“咱們要去幫忙嗎?”
“他好像應付得了,我們去的話估計反而會礙他手腳吧?”
“我不去了!我靈力耗光了,剛剛差點被淹死!艹!修士被淹死要笑死人了!”
“我也沒多少力氣了,就不去幫倒忙了。”
“你們誰還有餘力,誰就去幫一把吧。”
“咳咳咳——!我不行了!我剛剛被嗆了好幾口!這海水鹹得我想吐!”
“他速度好快!那海麒麟噴天柱一樣的水柱好像都打不着他!”
“确實!他動作好敏捷!好迅速!”
“果然有一句話,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卧槽!他為什麽能禦劍飛行那麽久啊!還一邊打着怪!那得多耗靈力啊!”
“他修為一定很高,估計至少是金丹以上吧。”
……
正當衆人歇着口氣,在欣賞遠處南山身法迅敏地打着海獸時,一聲驚呼打斷衆人,“卧槽南宮澤你想幹嘛?!”
衆人趕緊四處轉眼,目光尋到南宮澤,看到他居然劃着小船,在偷偷地靠近那哪怕“空無一人”、無人掌握也穩穩地立在大風大浪裏的小船!
哪怕南山把海獸拉遠打了,餘波過來的海浪還是很大,所以這會大家的小船都在大浪裏毫無秩序地蕩來蕩去。
南宮澤本想趁亂、不着痕跡地靠近那無人小船,沒想到會被人發現他的小動作,頓時慌了一下,“我、我們這救生小船破了!”
說着,像是證實般地從船裏捧出水往外倒,“你們看,這都進了不少水了!我是想着,那船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我先用用,回頭再還給人家就是。”
有人不屑輕嗤,“救生船就算破了也沉不了,你翻個面坐在船底也一樣的,幹什麽非要去占人家小船?!你經過人家同意了嗎?”
“就是!我看你是看上人家好東西了吧?人家那小船沒人掌握,也在風浪裏穩穩不動,一看就不是凡物!”
“我估摸着是法器,你們沒注意到嗎?巨浪過去好像都被壓小了。”
“這破地方沒信號,沒法檢測是不是法器。”
“有信號咱們就不會在海上迷路那麽久了!”
“南宮澤,沒經過人家同意,你別擅動人家東西!”
“對啊!人家畢竟救了我們一命,還在幫我們打怪,沒道理回頭卻見我們占了他的船,這都叫什麽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多不知禮數呢!”
“就是!別帶壞我們人品!”
……
南宮澤被說得喏喏地不說話了,只默默地從船裏捧出一捧一捧的水丢進海裏。
看得有人不耐煩地翻白眼,“艹!最煩他這樣子,搞得我們欺負了他一樣!”
“算了,別理他了!”有人勸慰,“這在外面的,迷失在海上的危機還沒過去呢,別內讧,多保存點實力。”
“你們說這次是怎麽回事啊?以前出來打海麒麟也不見迷路啊!這才咋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我們不會被困死在海上吧?”
……
東籬看了眼這邊的衆人,就操控小船“嗖”地一下,竄去了正在戰鬥的南山那邊。
那瞬息破浪遠去的船影驚得衆人一悚,“我艹!那船怎麽自己動了?!”
有人涼涼地意有所指,“大概是大佬察覺到、有人想趁人無暇時偷占他的船吧,所以就把船給招過去了!”
“幸好我們攔住了,不然剛剛就丢臉了。”
“就是!”
……
東籬遠離閑聊的人群來到南山這,正好看到他最後蓄滿靈力的一棍子,敲在了海麒麟的致命弱點——額上那個小角上,給一擊斃了命!
然後自己也脫力般地落在了小船上。
東籬問,[感覺如何?]
南山聽小老板的聲音響在他的識海裏,知道他是密語傳音,看了人群那邊一眼,也壓低聲音,“還好,感覺沒同樣剛金丹期的八爪火螭厲害,我現在還有些餘力呢!”
[它是剛升上來的,實力還沒紮實,境界還沒穩。]真金丹以上的修為,東籬也不放心讓才剛22級不久的南山一個人來挑戰,[跟它打,你感覺如何?]
“唔......”南山想了想,“感覺就是跟人暢快淋漓地打了一架。”
說着,指指倒在海裏就要往下沉的海麒麟,“你先把這只海麒麟收起來,我歇一會去找人算賬先,回頭再給你寫感悟報告。”
東籬失笑地把海麒麟收起來。
而衆人這邊,遙遙見着戰鬥中的巨浪滔天漸漸平息下來沒多久,南山就直直地禦劍飛了過來,一言不發地立在半空中,敵友不明地冷冷看着他們。
特別是,南山現在這副清冷深遠的禁欲佛修模樣,又剛經過了一場大戰氣勢駭人,身上臉上還挂着不少血腥,看着挺能唬人的。
所以衆人被驚得一下子都從小船裏站起來,不明所以地小心翼翼問,“大......大佬?!”
南山在東籬的指示下,法棍用力地在海面上、往空氣牆那邊一劃,一條微亮的海路就直通空氣牆那邊,“你們走吧。”
衆人扭頭望去,在那條微亮海路的盡頭,驟然打開了一道門,門後面就是風平浪靜、如藍色鏡子一樣的海面,與這邊餘浪依然比較洶湧的海面呈明顯對比。
看得衆人頓時驚呼——
“卧槽!這不就是我們出來經過的靜藍海域嗎?!”
“原來它一直在我們身邊啊!我們還一直在這裏瞎打轉,一個多月都沒轉回去!”
“應該是這海上有什麽迷陣吧?!”
“謝謝大佬!多謝大佬給我們破開這迷障!我還以為我們在海上迷失了呢!”
“就是就是!大佬,謝謝啊!”
……
衆人忙道謝着操控小船往那道門駛去,卻沒想到南山突然一棍子攔住南宮澤,“你,留下!”
衆人一驚,南宮澤也不明所以,“大.......大哥?有事嗎?”
南山最讨厭他這種沒事就跟人套近乎的行為,便高冷着一張世外高人的臉,清清冷冷地嘲諷開口,“命,留下!”
這突如其來的意思,讓衆多小船上的人驚得靜默了幾秒,然後就爆發了——
“卧槽!南宮澤怎麽得罪這大佬了?!”
“會不會他剛剛想偷占小船的意圖被發現了?我們不是攔着沒讓嗎?大佬這麽小心眼嗎?”
“我靠你小聲點!”
“我就知道他是個禍害!走了走了,不用管他!”
“這不太好吧?咱們畢竟是一個學院的。”
“對呀,咱們一塊出來做任務的,好歹是隊友呢!”
“他為了貪心那精英BOSS、把我們坑在海上一個多月都回不去時,可沒把我們當隊友!反正我走,你們誰願意幫他誰就留下吧!我可不想恩将仇報地跟人家大佬刀劍相向!人家可剛救了我們一命!”
“咱們大概......也打不過人家吧,你沒見人家那拎棍子打怪多淩厲多兇猛嗎?”
“我也......覺得。”
“所以,到底該怎麽辦?”
……
大概是這幫人的領頭人,一個大漢皺了一下眉,把小船行駛過來問,“大佬,我能問下原因嗎?”
南山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私人恩怨。”
“大哥我不認識你啊!”南宮澤立馬倍感冤枉地驚呼,“在今天之前,從來沒見過你好嗎?!”
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高大男人也問,“是啊大佬,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小澤應該沒得罪過你吧?”
南山有些不耐煩地冷聲道,“不想走的,命都留下吧!”
說着,就直接掄起法棍朝南宮澤砸去!
但沒想到,南宮澤居然在這電光火石之間,迅速扯起身邊的高大男人,用力推向南山一擋,在衆人的“卧槽”驚呼下,自己飛快地禦劍飛向那道門!
南山沒有想殺別人的意思,只能猛地偏移法棍,同時一腳踹開飛撲過來的高大男人,才堪堪避開了給對方致命一擊,不過倒是導致自己差點一頭栽進海裏!
等他迅速穩住身形回頭,正好看見南宮澤被那一道法門彈得倒飛開去,驚得衆人一陣驚詫,“怎麽回事?!”
因為他們已經有人平安通過那道門了,南宮澤為什麽會被反彈開?
南山大概知道是小老板攔住了南宮澤,立馬禦劍追去。
南宮澤反應也快,一被彈飛,在堪堪落入大海之前就一個翻身跳起,立馬禦劍飛跑!
南山當即就拎着法棍疾追上去!
“卧槽!那門在縮小!”
一聲驚呼驚醒了被一茬又一茬變故給驚愣住的衆人,扭頭看見,那門果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縮小!
“我靠!快走!不然我們又不知要在海上漂多久了!”
衆人紛紛用靈力駕着小船飛快地朝那小門沖去!
就連一直跟南宮澤在一塊的男人,被南山一腳踹開後,落入了海裏倒是沒怎麽受傷,這會又爬上了小船,憤恨而又遲疑地看了南宮澤逃離去的方向一眼,最終還是一扭頭,頭也不回地駕着小船朝那小門沖去!
東籬撐着小門,直到衆人的小船都順利通過,他才放任關閉,然後駕着小船飛快地朝南山離去的方向追去。
而南山這邊,沒多久就追上了南宮澤,當即沖上狠狠一法棍敲在他的腿上!
南宮澤頓時“啊——!”地痛呼了一聲,右腿受重創得跄踉了一下,從半空中滑落得差點跌入海裏,但堪堪在海面上穩住!
他痛得滿頭大汗,朝南山仇恨得目眦欲裂,“你他媽的到底是誰啊?!我挖你家祖墳了還是撬你媽的棺材板了?!你有本事說出來啊!”
南山不搭理他,只在心裏默默地數:這一棍子,是當初南宮澤陷害他被綁架,而被綁匪所砸斷的一條腿!
南宮澤可不服輸認命,也運起靈力發起法術攻擊!
而他的法術,居然是水靈力,大海上的水被他借助得如從海底咆哮飛出的水龍,狠狠地朝南山這邊撞來!
南山雖然術法還沒怎麽學,但他夯實的基礎底子在那,他游刃有餘地在水龍咆哮的追擊下,靈活地竄來竄去,還逮着縫隙,猛地沖到南宮澤身邊,朝他的後腰又一火焰帶閃電的狠狠一棍子砸下去!
這一棍子,是南宮澤小時候故意裝作不小心,把他從五樓推下來所摔斷的腰脊骨!
“啊——!”這次南宮澤痛得朝天驚呼一聲,噴出漫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