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是宗助。”林野低聲喝道, “他竟然還活着。”

五條悟淡淡地“嗯”了一聲。

“而且竟然還把那匣子帶回來了……”

林野琢磨着,發現那兩人已經走過了前方的走廊,于是和五條悟一齊悄悄追上。

前面是一條死路, 林野正想着宗助到底要幹什麽,只見他拿出脖子上挂着的吊墜,輕輕觸了觸其中的一塊轉板,片刻後,一道半人多高的大門在牆壁上出現, 他這才和旁邊那個神似助理的人一起走了進去。

林野和五條悟也來到磚牆之前,但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操作。

“你還記得咱們是怎麽過來的嗎?”五條悟突然問道。

“唔, 我想想,”林野盤算着,“大概是先左轉、再右轉, 然後繞了個彎之類的?”

“對。”

“那也就是說, 我們可能回到詛咒監獄的下面了?”

“是的。”

“哦……”林野想了想宗助和助理身穿的白大褂,恍然,“他倆……不會就是研究員吧?”

“應該是。”

五條悟說罷, 用手輕輕敲擊不同位置的磚塊,終于聽到了一聲與別的磚塊不同的脆響。

“哈, 應該就是這裏了!”

“嗯。”林野拿出吊墜, 往上一放, 果然, 暗門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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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通下下面一片漆黑的階梯,五條悟一臉得意:“怪不得那個宗助什麽的能找到伯母藏在樹幹裏的小匣子, 看來是很有經驗嘛……”

林野反倒有點畏懼,顫顫巍巍說道:“怎麽又是這麽黑的地方……”

然後他一臉真摯地看向五條悟:“我能拉着你走嗎?”

“額……”五條悟喉頭滾動,一時語塞。

“算了, 你不用管我,”林野假裝無所謂道,“我自己也ok。”

“喏,”五條悟放棄抵抗,伸過自己的手,“拉着吧。”

“切。”林野一臉不悅,想了想,幹脆避開他的手,輕輕拉上了他的衣角。

五條悟輕笑一聲,也不說什麽,便向前走去。

二人無聲的深入地底,直到聽見了滴滴點點的水聲,再轉了個彎,才走到了另一塊牆壁處。

林野和五條悟按照之前的方法試了半天,卻沒聽到任何磚頭中空的聲音。

“怎麽會這樣……”林野面露難色,“難道還有什麽別的機關嗎?”

五條悟思考着,一時沒有說話。

“會不會有別的暗門……”林野向上望了望,“難道要每塊磚頭都敲敲才行嗎?”

水聲依舊滴答滴答。

“你說,他們在暗門之後修樓梯是為了什麽?”五條悟突然說道,“而且這裏一直有水滲下來的聲音。”

這提醒了林野,他覺得或許有些剛剛沒注意的關鍵細節,于是邊想邊說道:“有水的話,是不是說明我們在湖的下面?唔,那也就是說,關住詛咒的峽谷應該在小島的一邊,和湖水相接的地方?”

“我想也是這樣的,但這個小島其實并沒有那麽小,”五條悟認真分析道,“你覺得他們為什麽非要要建在接近湖水的地方呢?明明這裏土質疏松,更加危險。”

林野點頭:“對啊,這很不對勁。”

然後他望向四周的一片漆黑,不自覺的呼吸急促起來,又隐隐有恐慌症發作的态勢,“但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呢?”

“別慌,”五條悟下意識摸了摸林野的頭,但很快抽回了手,“在任何時候,最重要的都是保持清醒。”

“嗯。”

五條悟站在身邊的溫度給了林野安心的感覺,他的手指輕輕向上,扯住了五條悟的袖口,指節似有若無地蹭到了五條悟手臂上。

五條悟呼吸也急促了起來,但尚能壓制着。

林野開始認真的思考着,自己到底漏掉了什麽……

湖水。墜湖。阿米?

林野睜開眼,他猛然記起阿米墜落入湖的時候,看着她非常迅速地漂了起來,當時他本來覺得有一點奇怪,但結合起之前那些詛咒落水卻消失不見,似乎有一種解釋。

“如果,按照九十九女士說的,這裏的風都帶有咒力的話……”林野推斷到,“那這裏的湖水應該也有咒力,或者至少某種不一樣,能讓詛咒頃刻間被祓除——”

五條悟認真地聽着。

“所以,這裏應該是一個自毀機制,”林野覺得這種可能性通順,“一旦發生任何事,只要打通天花板和四周牆壁,被關押的詛咒就能墜入水中化為烏有。”

“有道理。”五條悟滿意點點頭,“那麽問題來了,這裏作為自毀機制的發生場所,外加人類居住地和詛咒監獄的中間過渡,出口應該在哪呢?”

一個這層自毀後還能保存的地方,答案不言而喻。

二人一齊望向腳下。

五條悟四周都踢了踢,果然,在角落找到了一塊中空的磚。林野把吊墜放了上去,一道暗井出現了。

二人對視片刻,一齊跳下暗井,發現其實這是一部電梯,不過這電梯只往下了兩三米的深度就開始平行移動。

半分鐘後,電梯停了下來,打開了另一側的門,白色光線突然溢進了小空間,林野趕忙用手擋住光線,松開了五條悟的袖子。

五條悟帶着眼罩,本也沒什麽反應,此刻卻露出了一瞬間失落的神情。

待眼睛完全适應了光線,林野發現前面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走廊,但兩側的門都是像保險櫃一樣的厚重金屬材質。

二人踏入走廊,這才發現此處并不安靜。

一種極其細微的、難以捕捉卻又綿綿不絕的……嘶吼,一直回蕩在整個空間裏。

幸好,房間的門上都有一個小窗口。林野和五條悟向裏望去,同時一窒。

一個詛咒正被綁在類似十字架的木樁上,渾身傷口,而旁邊圍着三、四個穿白色實驗服的人正在它身上比劃着什麽。

“是個二級詛咒,所以無法自愈、力量也不行。”五條悟補充道。

然後,其中一個年齡稍長,看似是領頭人的男人從房間後面的冷藏庫中拿出了幾支針劑,剩下幾位配合地緊了緊綁住詛咒的皮繩,同時自動退出幾米。

那白大褂等了等,似乎在平複自己的心情,然後把針劑注射進了那詛咒體內。

瞬間,那紅色的“藥水”順着詛咒的全身流淌。

周圍的實驗助手瞬間眼神中透露出興奮,交頭接耳道:“成了、成了……”

但這份平靜并沒有持續太久,那詛咒突然嘶吼、渾身隆起了無數黑色液泡,它奮力扭動肢體,似乎想掙脫,卻被皮套限制住行動,所以只能化作哐啷哐啷的撞擊聲,聽的人心裏發怵。

那些黑色液泡很快便紅,然後爆裂開來,林野本來以為那裏面都會是某種惡心的汁水,但卻驚訝地發現從裏孕育而出的是類似人類皮膚的肉塊。

然而,很快,那些肉塊簌簌地掉了下來,伴随着嘶聲裂肺得哀嚎,它漸漸化成一灘血水。

林野見到那血,一愣,但很快地上的血跡仿佛被祓除的詛咒一樣化成了一縷淡淡的黑煙,轉瞬即逝。

林野看向五條悟,但五條悟顯然也沒見過這種行為,不自覺地倒吸一口氣,面色鐵青。

二人見裏面瞬間一片騷亂,于是連忙遠離窗口。林野不死心,拉着五條悟繼續向前走去。這才發現,原來每個房間裏做的事都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些詛咒的樣貌和等級——但不論詛咒是什麽樣子,注射針劑過後無一例外全部都消失了。

走廊很快就接近盡頭,林野實在憋不住,甕聲甕氣地問道:“給詛咒注射的是什麽東西?為什麽要給詛咒注射東西?”

五條悟沉吟片刻,“其實我更疑惑的是,為什麽他們搜羅了這麽多能看到詛咒的研究員,又是從哪搜羅來的這些人。”

林野想了想,還是搖搖頭。

“能看到詛咒的人無非是兩種情況嘛,”五條悟頓了頓,“要不就是有天賦的人,像你我一樣;要麽就是……”

“将死之人。”林野自然而然地接到。

五條悟點點頭,補充道,“而且我剛剛沒在這些人身上見到有咒力,所以他們肯定不是咒術師或者詛咒師。但通常,将死之人也只能在臨死前看到詛咒,不會一直都能看到,這些研究員還能自如活動,顯然并非瀕死,所以,這點其實也有些說不通。”

“将死之人……”林野反複咂摸着這四個字,撓撓頭,“唔……想不出來。”

“不急,”五條悟帶着林野繼續向前走去,“當推理受到阻礙的時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掌握的信息還太少。”

“咚!”,前面的房門傳來一聲劇烈地碰撞。

像是皮肉撞擊金屬的聲音。

二人趕忙走過去,向裏面一看,發現竟然是老熟臉——宗助。

“廢物,我養着你有屁用啊,還不如靠我自己,”宗助手中拿着小木匣,一臉戾氣,“幾百年前的玩意兒你們都打不開。”

被甩到鐵門上的助手渾身血污,卻爬着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給你兩小時時間,打開它,”宗助拎起那男人的脖子,惡狠狠道,“不然,我就把你也變成他們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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