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佟容吃醋

慣着你,你是不是就離不開我了

柴山見到那金裝封裱的國書, 雙目一凜,旁邊的唐公公立刻會意,将國書轉呈上來。

仔細看過了一遍, 柴山也不由感慨道:“愛卿求娶之心, 哪怕是朕也見之撼然!”

雲南之地自前朝起, 名義上就算成為了大夏的封域。但是一直以來,歷代雲南王雖然表面上俯首稱臣, 實則常有聽宣不動、陽奉陰違的行為。

所以白左左此舉算是一種承諾, 至少在他在位之時, 有國書保證不會做背後的小動作, 将一直老老實實稱臣為屬。

這封國書, 哪怕沒有任何實際的意義, 對于柴山本人而言,也是一筆足以記入史冊的功績。對于他的威信,更是可以起到助翼的作用。

雲南王又行了一禮, 直言道:“臣下此舉不光是為着心儀女兒。大夏國力昌盛, 雲南為夏之屬地, 臣下亦仰慕陛下天威, 惟願以陛下聖令馬首是瞻!”

這通馬匹拍得周到, 哪怕柴山知道他是順口恭維,也不由得笑着合上國書點點頭,心裏已經對這件求娶之事同意了八九分。

宮妃再嫁,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改個名字, 換個身份, 封個公主, 對于皇帝來說都是信手拈來的事, 唯一難的地方在于皇帝自己是不是有被奪妻的惱怒。

而柴山對孟玖月毫不在意,當然也就沒有這種感覺。

坐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佟容突然開口道:“雲南畢竟山高路遠,須先行問過孟淑妃自己的意思才好。”

還帶着幾分少年之氣的雲南王聞言,自信一笑,道:“陛下、娘娘,孟姑娘必然也是鐘情于臣下的!”

竟是如此有把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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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山和佟容對視了一眼,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待朕問過孟淑妃,三日後再予卿答複!”

“謝陛下!!”

……

“改,改嫁?”

孟淑妃乍一聽到這件事,不啻于頭上劈下一道驚雷。

“臣妾是做錯什麽事了嗎……”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帝後二人的臉色,不明白為什麽會突然發生如此荒謬的事情。

佟容溫言安撫道:“并非你有什麽錯處,而是今日雲南王以國書為媒,指名道姓向陛下求娶你為王妃,所以我們才來問你的意見。”

孟玖月大驚失色,連忙俯身跪下,急聲辯解道:“臣妾真的與那雲南王從未有過任何私交!!臣妾,臣妾都沒見過他!!”

佟容趕緊讓寧玥把人扶起來,安慰道:“我們并不是為了問罪,而是真的想問你願不願意。”

他将雲南王今日的說辭原封不動地複述了一遍,道:“你如果願意,陛下會封你為公主,一切儀仗嫁妝與皇室公主無異。如果你不願,我們也不強求,便還如以前一樣。也不用急着現在答複,三日內決定就好。”

“臣妾,臣妾……”孟玖月心亂如麻。

她仔細回想了一番朝宴上那雲南王的表現,卻發現自己當時似乎是光顧着吃喝,都不曾擡頭看一眼雲南王長什麽樣子。

啊啊啊美食誤我!!

……

第二天,一大早的,佟容大哥的妻子章氏就遞了條子進宮,跟佟容商量小妹佟夏矽的婚事。

“定了日子,在五月初,就是不知到時候娘娘可要臨府觀禮……”

小妹成親,佟容當然是要去的。

不過,如果大張旗鼓地去,難免喧賓奪主,又或者像「元妃省親」那樣大肆鋪張。

“到時候我踩着成禮的點低調地去,不用大肆驚動賓客。”

章氏會意地點點頭。

兩人随後又聊了些其他的婚禮細項。

他們的關系本就不錯,聊天也放得很開。聊着聊着,話題便越轉越偏,不知為何,竟然扯到了佟家大哥的幾房妾室身上。

章氏壓低聲音道:“替夫選妾是有學問的!陛下選妃時,娘娘萬萬要注意,臉好看不好看,家世優不優倒在其次,品性上得選謹慎恭順的才好!野心大了的,難免惹是生非!”

如果是一年前,佟容沒準還會跟她讨論一番這些事,但是如今他已經和柴山确立了愛人關系,再聽到這個,心裏便生出了十分的不悅。

“嫂子,不若還是再說說婚事吧。”

……

世上無巧不成書,此時,正在福寧宮陛見的廉王,也正聊到了采選妃嫔。

老廉王是個忠臣,又有皇叔祖的身份,哪怕是柴山,也禮待有加。

有些事情別的臣子不好建議,由廉王提出卻不突兀。

“陛下雖然勤勉政事,但後宮着實太空虛,久無皇嗣。理應采選妃嫔,擴充後宮才好。”

柴山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猛地被廉王這樣一提起,只覺得是又費力又無用。

娶回來也是擺着當花瓶,還要花內庫的銀子發份例年例,何必呢?

“此事皇叔祖不必再提,朕自有計較。”

……

兩人一個在椒房殿,一個在福寧宮,卻都不約而同地按下了采選妃嫔的事情沒再接話。但心裏,也同時堵上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結子,上不去下不來,心情煩悶,急着想要跟對方傾訴。

也急着想要試探對方的态度。

廉王告退後,柴山把這件事在腦中轉了好幾圈,聯想到去年提到晉位份時佟容毫不在意的态度,不由得心裏難安:

容哥哥會不會還是毫不在意?他為什麽不在意?他是不是不在乎我?他會吃醋嗎?會生氣嗎?萬一沒有生氣是不是說明他對我沒那麽看重……

送走了大嫂的佟容也是煩悶不已:

小山會采選妃嫔嗎?中華上下五千年也只有一個皇帝沒有三妻四妾,他能做到嗎?他想做到嗎?如果想的話當初為什麽要娶那三個……

夜裏,肩并肩躺在床上的柴山和佟容,十分罕見地一直沉默着,誰也沒有說話,像是在一起醞釀着什麽,卻又都不知道對方心中所想。

過了不知道多久,二人一道轉身面對面,俱是有話要說的表情。

“小山你……想說什麽?”

“容哥哥你先說。”

“你先!”

柴山握住佟容的手,小聲道:“廉王今日來見我,提到了采選妃嫔的事。”

佟容:他臉色瞬間沉下來,用力抽出被柴山握着的手,利索地一裹錦被翻了過去,背對着柴山不講話。

柴山第一次見他這副摸樣,心裏存着的重重疑惑擔憂立刻煙消雲散。

他又奇又喜,湊過去用歡快的聲音輕輕問道:“容哥哥,你是不是吃醋了?”

佟容還是不說話,心中卻越來越沉。

經歷了這段時間如膠似漆的恩愛,佟容無法否認,他自己也是沉浸在這份愛情中的。

他享受着這個年輕的靈魂、年輕的身體,以及它們的主人對自己熾熱無比的愛意。

這種享受是獨一無二的,是排他的,如果有了其他人參與其中,不管是不是逢場作戲,不管出軌的是靈魂還是身體,那些過往的甜蜜立刻都會化成堵在喉嚨裏的蒼蠅,令人作嘔。

吃醋嗎……

當然吃醋!!

不僅吃醋,更是憤怒得想要打人!!

佟容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又迅速地轉過身來,重重一腳飛踢,将皇帝陛下直接踹下了床。

“出去!”

他冷着臉坐在床上,像一朵沁着霜雪的高嶺之花,威嚴得令四周的空氣似乎都凍住了。

柴山本來正兀自歡喜着佟容終于為他吃了一次醋,一個不防備,竟然被一腳踹下了床。

被踹了也不敢生氣,只能陪着小心又試圖爬上去,卻被佟容擡腳抵住,進退不得。

“容哥哥,我沒想采選妃嫔,剛才只是歡喜你為我吃醋,一時沒顧上解釋……”

佟容冷冷地一個眼刀飛過去。

“我錯了!”

在外人眼中,皇帝陛下冷郁暴戾,而皇後則溫和守禮。

但随着兩人關系越來越近,柴山也逐漸發現了佟容藏在溫柔之下,幾乎從不顯露于人前的小暴脾氣。

動不動就要錘人,尖牙利齒,霸道暴躁……這些真實得十分可愛的脾氣被包裹在一層厚厚的表相之下,只有柴山一人能有幸窺得幾分。

他也十分快活地順着佟容所有的脾氣,毫無原則地寵着他,慣着他,心裏甚至隐隐有幾分期待。

如果慣「壞」了容哥哥,他是不是就離不開自己了?

此刻,大手覆上抵在自己胸口的玉足。

高山鐵塔的漢子,在這細瘦的足下,不敢動彈分毫。

“我真的沒想過!這二十三年裏我親近過的唯有容哥哥一人!!山的真心,天地可鑒!!”

佟容眼中光芒一閃,收回抵在柴山胸口的腳,沖他招招手。

柴山身後似乎冒出了毛茸茸的大尾巴,立刻歡暢搖動,一個猛子撲到佟容懷裏。

佟容伸手揪住他的耳朵,溫柔清越的聲音中帶着不容拒絕的霸道:“你身上從頭到腳都是我的。除了我,不準任何人碰!”

柴山點頭,猛地叼住了那肖想好一會兒的軟唇,含糊地應道:“是你的!都是你的!我的命都是容哥哥的!!”

除了你,我誰也不要!

而容哥哥你,也永遠都別想甩掉我了!!

作者有話說:

愛大家!今天久等了!!麽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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