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是塗了口脂,味道都是甜的。”◎
姜禾忙完生意回來時,楊太醫假裝為薛淩玉施完了針,正在收拾藥箱。
薛淩玉已經将假死藥藏好了,面色如常的看着姜禾朝着自己走來。
姜禾見薛淩玉的臉色果然好些了,心中頓時對楊太醫多了幾分感激之情,道謝道:“有勞楊太醫了跑這一趟了,在下準備了些薄禮,都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還望楊太醫不要見怪。”
姜禾話畢,鳶歌就拿着一個用金黃色絲線繡的錢袋子上前,遞給了楊太醫。
袋子的口子微開着,不難看出裏面都是金葉子。
姜禾這可是大手筆,要知道皇家賞賜都鮮少有這般大氣,不過這也表現出她對薛淩玉的看重。
楊太醫在宮中待了那麽多年,對人情世故也摸了個透,這錢她若是不收,也不能安姜禾的心。
于是她便順勢收了下來。
目的已經達成,楊太醫便收拾東西離開了姜府。
楊太醫一走,姜禾便貼了上來,将薛淩玉渾身上下都瞧了個遍,還是不放心道:“我看你的臉色好些了,身子可還有什麽不舒服?”
薛淩玉搖頭,語氣輕柔的回答道:“楊太醫妙手回春,我快好得差不多了。”
姜禾又盯了他許久,見真的沒什麽不妥了,這才揚起了笑容,“那便好。”
薛淩玉捏了捏藏在袖中的假死藥,別有心思道:“只是...總是悶在府裏,倒是想出去轉轉,買些首飾衣服什麽的。”
他還是第一次提出這樣的要求,姜禾哪裏有不答應的道理。
只是她近來生意繁忙,可能抽不出時間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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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記薛陪着你一起去,看到什麽喜歡的,就盡管叫掌櫃的送回到府裏來。”姜禾掏出一個綠色的牌子放到薛淩玉的掌心中,“這是我的腰牌,商號掌櫃都識得,你拿着可以方便些。”
這綠色的腰牌是用和田玉所制,質地細膩,乃是上品,薛淩玉随口一問:“這個腰牌應該很重要吧?”
鳶歌此刻險些脫口而出,這可是能夠左右姜家半壁生意的腰牌啊,價值不可估量。
可姜禾顯然沒如此看重這個腰牌,頗為雲淡風輕道:“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不過是你說什麽,那些掌櫃的便會聽從,好給你行個方便。”
薛淩玉将腰牌攥在掌心裏,松了一口氣,“那我便放心了。”
這玉一看就非凡品,不過既是普通的腰牌,他便沒有什麽心理負擔了。
他這次出去,勢必是不會再回姜家了。
薛淩玉垂眸想着自己的事情,姜禾見他有所思惆,便放緩了呼吸聲,不忍心驚擾到他。
美人只要在自己眼中便好,姜禾一看到薛淩玉,便抑制不住揚起嘴角。
姜父這幾日都難以入眠,自瑞明回來後,他便開始整肅院子裏的風氣,想要抓出那個下紅顏斷的人來,可是都毫無進展,就連最有嫌疑的央桃也如同人間蒸發般,沒有半分蹤跡。
他甚至派人去了央桃的老家,也沒有他的消息。
不過仔細一想,央桃已經被逐出了府,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很難将手插進姜家的主院裏。
下毒之人若非是想要迫害薛淩玉,便是要殘害姜家的子嗣,令姜家無後。
無論如何,薛淩玉的身子受了虧損,既生不出孩子,又指不定哪裏給姜家帶來什麽災禍,是萬萬不能留在姜家了。
待做好了決定後,姜父吩咐瑞明:“去叫薛淩玉過來,就說我有關于他父親的事情要與他說。”
一提到關于父親的事情,薛淩玉勢必要來。
他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如今面對姜父也并不膽怯,只是平日裏素來賢良大方的姜父卻讓他站了半個時辰,明擺着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薛淩玉的腿都站得發酸了,自知有軟肋捏在別人身上的他也無可奈何。
姜父坐在主位上,悠閑的端起茶水,輕抿了一口,才搭理薛淩玉。
“你中毒的事情我聽說了,這件事原本是我院子裏的疏忽,但是上次禾兒遇刺的事情尚未查清是否與你有關,這兩件事也算是相抵了。”
既是要唱黑臉,姜父便将臉色擺到了底,拿捏着姜家主君的姿态,給了薛淩玉這個妾室一個随意的處理結果。
姜禾受傷的事情尚未查出真相,那些刺客又口口聲聲攀咬着薛家,薛淩玉也無法自證清白,只能将冤屈咬碎吞進肚子裏。
姜父将茶盞放到桌子上,開始打量起薛淩玉。
這樣的好模樣,任是誰看了都不得不贊嘆一聲,可惜瑞明說,補藥裏的紅顏斷傷了他的身子,這輩子怕是再難有孕。
這件事到底與他有幹系,姜父的心腸也不是石頭做的。
“你父親如今被安置得妥當,姜家也都盡好的養着,只是當初我買下你們父子二人的初衷,想必你還是記得的。”
薛淩玉的眼神暗了暗,“主君買下我,是想要我為姜家開枝散葉。”
姜父點點頭,直接開門見山道:“你的身子如今難以有孕,這個交易自然也無法再繼續下去了。”
薛淩玉瞪大了眼睛。
姜父做了一個讓他稍安勿躁的動作,繼而道:“不過念在你侍候禾兒的時日也不短了,我便将你的奴籍消了,放你出府去,也好全了一場情誼。”
待他說完這句話,薛淩玉卻沒有意料之中的那般開心,姜父便補充道:“我會為你們父子準備一筆銀兩,保證你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不可再出現在禾兒的面前。”
姜父自認為這已經是他考慮得最周全的法子了。
這樣的條件對于薛淩玉來說也十分誘人,如果有姜父的支持,他就能更容易的脫身姜府,而且還可以和父親團聚。
可是他明明已經做好了要離開姜禾的準備,此刻聽姜父說出來,心口卻覺得發酸。
良久,薛淩玉才小聲猶豫道:“若是我就這樣被送走了,她...應該會尋我的吧。”
姜父沒提前考慮到這一點,可這也是他最為頭疼的。
若是直接将薛淩玉送走,姜禾定然會去尋,就憑薛淩玉有刺殺她的可能性,她也依舊寵愛如初,難以保證姜禾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出來。
這弄得姜父頭疼極了,他扶額松口道:“罷了,你還是先在府裏待着吧,不過近來是非多,你還是從流水小築裏搬出來吧。”
有姜禾在,總是不好動薛淩玉的。
經過一番掙紮,薛淩玉終于在心中做了抉擇,他看向姜父,用篤定的口吻道:“主君,我會離開姜家的,不會繼續留在姜家添麻煩,多謝您當初的搭救之恩。”
他像是有了底氣一般,面容也帶着笑,姜父卻雲裏霧裏的。
薛淩玉沒有聽姜父的話搬出來,他還是待在流水小築裏,一如往常那般等姜禾歸家。
姜禾一般不應酬,但必要時也不得不,今日便在宴上喝了一些酒回來,隔着老遠都能被她身上的酒氣熏到。
姜禾的酒量極好,倒是很少醉成這般走不動的樣子。
鳶歌好不容易才将她扶到了房間裏,交給薛淩玉後就趕緊溜之大吉。
薛淩玉看着床榻上爛醉如泥的姜禾,她還胡亂扯着被子,時不時小聲嘀咕些什麽。
他推了推姜禾,幹巴巴道:“我明日便要出門了。”
姜禾沒有被他推清醒,自顧自翻了個身子,繼續嘀咕着自己的事情,薛淩玉隐約聽到六五,猜拳之類的字眼。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姜禾醉得那麽深,竟然還念叨酒桌上的事情。
他又推了推這個醉鬼,發現實在是叫不醒她,索性就坐在床邊不理她了。
姜禾沒人理了,慢慢也清醒了一些,認出了坐在床邊的是薛淩玉。
她忽然抓住薛淩玉的手,面帶着紅意,用醉酒的腔調囑咐道:“記得要挑最好的首飾,最漂亮的衣服,還有那些口脂。”
姜禾努力睜着眼睛,發現薛淩玉的唇上都沒有,她頓時便急了,叫喊道:“你怎麽沒有塗口脂呢,是不是買不起?”
姜禾急得都要哭了,為什麽別人家的小郎君都有口脂,她家的卻沒有。
是不是她賺的銀錢還不夠多,還是她家的小郎君太節儉了?
姜禾鬧騰極了,還大喊大叫的,跟白日正經的模樣判若兩人,薛淩玉沒有辦法,只能哄着她道:“不是買不起,我買了最好的,不信你看看,你仔細看看。”
姜禾的眼神迷離,努力聚焦盯着薛淩玉的唇,明明是想看清楚口脂,可是她卻忽然俯身親了上去。
薛淩玉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一個無賴的醉鬼躺在床上傻笑着,滿口都是胡說八道:“是塗了口脂,味道都是甜的。”
薛淩玉哭笑不得,不過今夜應該是兩個人最後一次相處了,姜禾就算再放肆,他也會默默包容。
薛淩玉忽然又對姜禾說了一次,“我明日便要出門了。”
這次姜禾終于聽進去了,她用力搖了好幾下頭,笑道:“那我等你回來。”
見她喝得紅頭滿面,薛淩玉看着也心疼,用濕毛巾為她擦了臉。
鳶歌這時候敲門,“薛公子,小姐的醒酒湯熱好了。”
薛淩玉看着還在呢喃等他回來的姜禾,心一橫,對着外面道:“她已經睡了,就不必了。”
鳶歌有些納悶,小姐醉酒從來沒有那麽晚就入睡的,不過她還是将醒酒湯端走了。
薛淩玉承認自己動了私心,若是他實施計劃的時候,姜禾的酒還沒有醒,他成功的幾率是不是會大一些。
所以他不想要姜禾飲醒酒湯。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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