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以身相許
聽到何郁衾這句話語, 寧檬心頭仿佛被人撩撥了一下，微微顫動。
“可是，她好像喜歡你呢。”
女孩兒幽幽地開口。
“她喜歡誰, 那是她自己的事情。”
說這句話的時候，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中透着一股冷酷與無情。
“其他女人呢？”
女孩兒強壓下心頭那絲莫名的悸動，故意板着一張小臉問道。
既然把話題挑開了, 那就索性一問到底。
“你算不算？”
何郁衾側首凝視着身邊的女孩兒，幽暗深邃的眸底似有一抹笑意在緩緩流淌, 那張清冷堅毅的俊臉也仿佛平添了幾許柔色。
女孩兒呼吸一窒，白皙的臉頰隐隐發燙。
“那你說說，咱倆是什麽關系？”
女孩兒穩了穩心神, 側首迎上男人幽深的眸光, 輕聲問道。
男人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看着女孩兒。
女孩兒盯着男人微微上揚的唇角, 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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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他這麽長時間以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起來的樣子。
雖然只是簡單的唇角上揚，不能算作真正意義上的笑容。
而且，她竟意外地發現, 男人笑起來的時候竟然有很深的酒窩哎！
配上那張清冷深刻的俊臉, 有種莫名的違和感，隐約還透着幾分萌。
女孩兒有些出神地凝視着男人唇畔的酒窩，下意識伸出一根細白的手指, 在對方的酒窩上輕輕點了點。
“是真的哎！你竟然有酒窩！”
女孩兒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眉眼間漾開驚喜的笑容。
男人聞聲, 唇畔的弧度瞬間凝固, 随後又恢複到以往的清冷淡漠。
“你是不是覺得笑起來有酒窩會有損你董事長的形象, 所以才一直故意冷着一張臉的？”
女孩兒自認為發現了對方的秘密, 沖對方促狹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其實有酒窩挺好的呀，你看，我也有。”
女孩兒一邊說着，一邊唇角輕揚，頰邊兩粒梨渦淺淺映起。
她伸出兩個手指點着唇畔的梨渦，沖男人俏皮地晃了晃腦袋，模樣嬌憨而又可愛。
男人的唇角似是失控一般，忍不住上揚，在酒窩即将映出的那一刻，又被男人抿成一條直線。
他錯開目光，把話題岔開。
“你不是問，我和你是什麽關系嗎？”
女孩兒聞言，抵在唇畔的兩根手指緩緩放下來，唇瓣微微嘟起，幽怨地看了男人一眼。
“你肯定會說咱倆沒關系，充其量就是我追你躲的關系。那你還是別說了。”
男人聞言，果然沒有開口。
“其實我想問的是，你……有沒有喜歡的女人？或者是那種關系的女人？”
女孩兒沉思了一會兒，唇瓣微抿，問出一直萦繞在心頭的疑惑。
男人側首，幽暗的眸光直視着女孩兒如水的瞳眸，唇瓣輕啓，“如果我說有，你會怎麽做？”
女孩兒神情微愕，緩沖似的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後身子往另一側悄悄挪動了一下，拉開跟男人之間的距離。
男人将女孩兒的舉動看在眼中，眸光微沉。
“我會祝福你……們的。”
女孩兒看着男人，眼神一片平靜。
“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
男人俊臉微沉，周身莫名彌漫開一股低氣壓，車廂內的空氣似乎也跟着下降了好幾度。
“不然呢？我可是有底線的。”
女孩兒并沒有因為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而流露出任何的懼意。
他不會傷害她。
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裏就是有這麽一種感覺。
“沒有。”
許久之後，男人緩緩開口，低沉的嗓音在車廂內響起。
他知道，如果他說“有”的話，面前的這個女孩兒就會像她剛才所說的那樣，毫不猶豫地抽身離開。
不會再整天纏着他，說着一些不走心的情話。
他也會落得清靜，不必再一次又一次地拒絕她。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不想在這件事情上欺騙她，讓她誤會。
至于原因……
何郁衾微微閉眼。
就這樣吧。
他不想深究。
“那男人呢？”
女孩兒看着男人，眼睛裏帶着探究，壓低了聲音問道。
外界都傳面前的這個男人不近女色，冷感禁欲。
或許人家不是禁欲，而是有其他的取向呢？
男人聞言，神情微凜，睨了女孩兒一眼，凝聲道，“沒有。”
“哦。”
女孩兒了然地點了點頭。
男人側首，見女孩兒唇角含笑，又恢複了平日裏的巧笑嫣然，不禁開口，“你剛才就是因為這個不高興？”
“我沒有不……”
女孩兒把即将脫口而出的話壓下，輕輕颔首。
“是啊。我這麽喜歡你，萬一你早已經心有所屬了，那我豈不是癡心錯付了，我得多慘吶！”
“你喜歡的人不是許辰生嗎？”
男人淡淡地開口，低沉的嗓音中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喂，我當時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嗎？”
女孩兒唇瓣嘟起，略帶幽怨地看着對方。
“我從始至終都只喜歡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何大董事長。”
“你情話說得這麽溜，很難讓人相信。”
男人半開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道。
“我這是有感而發，全都是真情實感。”
女孩兒一臉的認真。
“你難道感受不到我對你的情誼嗎？”
她一邊說着，一邊幽怨地看着對方，仿佛面前的男人是一個始亂終棄的渣男一般。
男人深深地頤望了女孩兒一眼，沒有說話，結束這種沒營養的話題。
同時在心裏自嘲地輕笑一聲。
他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幼稚了。
“說實話，其實你就是吃醋了吧？”
女孩兒挪動了一下身體，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言笑晏晏地望着男人的眼睛。
“你确定你想聽到我的答案？”
男人不答反問。
女孩兒表情微怔，清亮的眸光閃爍了一下，随後掩飾性地皺了皺鼻子，低聲嘟囔着，“哼，不想說就拉倒，反正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她這般說着，把頭扭向車窗外。
女孩兒面上看似在賭氣，內心卻有一絲波濤在翻湧。
其實，她自己也不确定想從對方那裏聽到怎樣的答案。
如果對方說不是，她可能會有一種挫敗感。
可如果對方說是，她又有一種罪惡感，畢竟，這份感情是她騙來的。
哎呀！好矛盾啊！
女孩兒眉心緊鎖，精致的面容染上一絲愁色。
算了，開弓沒有回頭箭。
大不了她就裝一輩子好了。
女孩兒在內心糾結了許久，最後做出決定。
汽車一路疾馳，在秋璟居樓下停下。
寧檬跟何郁衾一前一後進到客廳。
女孩兒把客廳的水晶吊燈打開，轉身看向身後的男人，“你今晚要住在這裏嗎？”
“嗯。”
男人低聲應道。
“這可不是我強迫你的哦。”
女孩兒歪着腦袋，眼睛裏透着一絲俏皮，柔和的燈光照進那雙漆黑的眸子裏，有點點燈光在微微蕩漾。
“我自願的。”
男人的聲線低沉喑啞，夾雜着一絲不易覺察的寵溺。
男人這般說着，把在拍賣會上拍到的那副《苕溪詩帖》遞到女孩兒面前。
女孩兒看着面前的詩帖，神情微愕，無聲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給你。”
男人出聲說道。
“給我？”
女孩兒臉上的錯愕越發濃郁了。
“嗯。爺爺應該會很喜歡。”
男人用着低沉的嗓音說道。
“哦。”
女孩兒拖長了聲音，看着男人的眼神中帶着一絲了然和促狹。
“你是想讓我把這副詩帖送給爺爺當做生日禮物。”
女孩兒的聲音清脆婉轉，語氣中帶着濃濃的篤定。
她一邊說着，一邊彎下腰身，如水的眸光凝視着男人的眼睛，唇畔挑起一抹輕柔的笑意。
“你這麽幫我，是不是希望我能投爺爺所好，讓他老人家對我這個未來兒媳婦更加滿意呀？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表現，絕對不會辜負你的這番苦心的。”
男人微微擡眸，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張精致容顏，平穩的心跳微微失了節奏。
“你想多了，爺爺中意的兒媳婦是寧初夏，不是你。”
男人壓下亂了節奏的心跳，沉聲說道。
女孩兒聞言，唇畔的笑意有一瞬間的僵滞。
她皺了皺鼻子，語氣幽怨地開口，“你這個人太讨厭了！”
女孩兒賭氣似的背轉過身，把纖瘦的背影留給男人。
女孩兒背對着男人站了片刻，結果等來的卻是身後輪椅轉動，漸離漸遠的聲音。
她連忙轉身，“喂，你去哪兒？”
男人停下來，俊臉微側，“你不是讨厭我嗎？”
“你！”
女孩兒跺了跺腳，嘟起嘴巴嬌嗔道。
“你就不能哄哄我嘛！”
男人在原地靜默了片刻，随後轉動輪椅，來到女孩兒面前，再次把手中的詩帖遞到女孩兒面前。
女孩兒睨了男人一眼，沒有伸手去接，而是把雙手背在身後，小臉扭向一邊，滿是傲嬌地開口，“無功不受祿。”
“當是我的賠罪禮。”
男人聲色平和地說道。
“這麽貴重，我可不敢收。”
女孩兒把臉扭過來，看向對方，板着的小臉上露出幾分促狹笑意。
“不如……我以身相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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