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陶滿滿已經知道是秦瑛故意使壞,她以為他還要與蕭玉信幾多寒暄,立時手下也不留情,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這家夥勁瘦勁瘦的,腰間都是彈性十足的肌肉,陶滿滿也起了玩心,卷着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戳他,待察覺到秦瑛身子忽地變得僵硬,她還“吃吃吃”地偷笑出聲。

秦瑛慣常舞刀弄劍,練得皮糙肉厚,陶滿滿那點蚊子勁兒的警告有什麽用呢?他完全不以為意,可事實證明他小看了醜丫頭!

無法無天的清河郡王被打被罵被砍都可以坦然一笑置之,但就是不能撓他!

眼見陶滿滿未有收斂,秦瑛忍住脊骨發麻的癢意,毫不客氣地抓住她綿軟軟的手,再半彎了身子,低聲在她耳邊威脅,“聽話,否則我掀開你的帷帽給蕭玉信看。”

“我錯了。”陶滿滿認錯态度良好,得寸進尺的本事也不小,明知自己可以說是砧板魚肉,她還是嗔着嗓兒地不滿催促道,“你跟他說什麽呀!快讓他走啊!”

秦瑛輕哼了聲,不答。

蕭玉信對清河郡王的目中無人見怪不怪,就是有些好奇向來不近女色的人為何會在衆目睽睽中與一身段姣好可人的女子姿态親昵且旁若無人的耳語。

他有意想将女子瞧得仔細些,興許日後此人會是秦瑛的一個軟肋呢?

奈何她戴着素紗帷帽,就是後腦勺都被遮得嚴嚴實實,只能看到那待長成後風流有致的玲珑身姿,當稱絕色。

他心下暗忖,也不曾聽聞平康坊中近來有哪間秦樓楚館出了個沉魚落雁的伎子啊。

臨走前,他默默将那灼灼背影記在腦中,待日後打聽。

陶滿滿注意着蕭玉信他們的動靜呢,聽得一行人腳步漸遠,她忙不疊的推開秦瑛,緊繃着小臉整理自己的頭發。

秦瑛唇間帶笑,渾不在意的看了她一眼,乍然開口,“蕭世子怎...”

陶滿滿眼下正處于風聲鶴唳的狀态中,一聽到“蕭”字,條件反射的就往秦瑛身上扒,還心虛的問,“他沒看到我吧?嗯嗯?”

她的動作滑稽不已,讓秦瑛笑罷不能,哪裏還顧得上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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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被戲耍的陶滿滿是真的怒了!

她氣咻咻的瞪着秦瑛大半晌,在衡量過雙方的武力值差距後,憤然跺腳,“大壞蛋!”

把人氣得跳腳,并非秦瑛本意,他拽住陶滿滿的書袋,半分不見道歉的誠意,“好,是我的錯。”

“你還見不見裴俶?”

看吧!他就是拿捏着自己的短處才這麽有恃無恐!

陶滿滿吹胡子瞪眼的,“帶路!”

秦瑛輕挑眉尖,呵,小暴脾氣先不跟她計較。

四樓有一間雅室,因裴俶常來“相輝樓”,便多用作他的書房,等閑秦瑛和韋思危過來也在此處歇息。

屋子由一扇四折的千裏江山蘇繡繡屏隔開,外間擺放着桌椅,內裏則有桌案書架、軟榻憑幾等物。

韋思危正手裏玩着扇子,倚在窗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與裴俶說着話,見秦瑛帶着陶滿滿繞過屏風進來,興致盎然道:“小美人?”

陶滿滿還氣着呢,對秦瑛言語輕佻的發小也沒甚好态度,臉上挂着模式化的笑,“郎君還是喚我四娘子的好。”

韋思危一噎,轉眼去看秦瑛,擠眉弄眼的問他怎麽了。

秦瑛視而不見,徑直去軟榻坐下,然後給自己斟了一盞茶,喝下一口才對裴俶道:“她找你。”

裴俶為着經商一事,與家中長輩多年拉鋸,故而進國子監的時間稍晚。他本是與秦瑛同歲,如今與陶知予成了同學年的同窗。

陶滿滿知曉此事,只是上學好幾天,她也沒遇到過裴俶。

待眼下見到書案後那個沉靜提筆寫字的儒雅少年時,心裏不住的嘆服,怪道書裏說他是儒商呢!憑這松月之姿,任誰也不會認為他是個滿身銅臭且行事殺伐果斷的生意人啊!

她直愣愣的盯着人不放,裴俶無有不滿,秦瑛卻面色沉沉,他把茶杯往小幾上重重一放,“你與裴俶不是有事相商?”

陶滿滿才不搭理他,聞言還對他翻了個大白眼。

看得韋思危和裴俶直笑,他二人何時見過七郎吃癟?

秦瑛又給陶滿滿記下一筆,過河拆橋。

裴俶将人引至外間,還親手為陶滿滿煮茶,紳士又體貼,“四娘子所為何事?”

他的态度平易自然,不急不緩的,讓陶滿滿倍感舒适,當下也不扭捏,把此前對秦瑛說的那番話同他重複了一遍,然後靜等回複。

“可行。”裴俶道,“近來我也在思考現下各間酒樓茶館的經營模式是否過于落後,依着四娘子的法子或許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總的說來,模式可以推廣,至于她的零食好吃與否,倒是其次了。

陶滿滿抿着唇,而後從書袋裏摸出兩塊牛軋糖,推到裴俶面前,“你嘗嘗。”

韋思危時刻注意着他倆談話的盡顯,忽然見有吃的,風一陣兒的竄過來,拿起其中一顆牛軋糖,撥開外層的油紙就喂進嘴裏,喳巴喳巴的嚼了,奇道:“小美人...額,四娘,這是你的手藝?”

“嗯,”陶滿滿點頭,“好吃吧?”

“初時只覺粘牙,但奶香濃厚香甜,回味悠長,加之內裏有堅果、果脯等物,豐富了層次,佳品、佳品啊!”

“好吃就行。”陶滿滿笑眯眯的,“我還有別的,你吃嗎?”

韋思危忙不疊點頭,“吃!”

她依言又拿出一袋豬肉脯給他,“這個也很香的,鍛煉牙口。”

那頭裴俶也吃了牛軋糖,饒是他不喜甜,也得承認韋思危所言非虛,果斷道:“四娘,簽契書嗎?”

“要不等一兩日瞧瞧顧客的反饋呢?”裴俶的商業嗅覺很準的,所以自己真的要暴富了嗎?臨到了了,陶滿滿生出不真實的感覺來,莫名有些忐忑。

“也好。”總之酒香不怕巷子深,裴俶也就無可無不可。

他們幾人吃的開心,談得也順暢,把秦瑛抛之耳後不理,人坐不住,自己主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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