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似有若無的好感

雖說确定要播ASMR,但于洲并不打算一開始就播,他準備晚上先播兩個小時游戲,十點鐘再正式開始直播ASMR。

他沒有和平臺簽約,無論播什麽都是于洲的自由。

于洲把直播要用的道具都整理了一遍,又開始浏覽起其他主播的直播間,看回放的過程中他發現主播都會将現有的道具打在屏幕上,觀衆也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向主播提出要求。

于洲有樣學樣,将之前整理的道具名稱又更新了一遍,等十點游戲直播結束,他就可以把提前準備好的文本打在屏幕,再播一個小時ASMR。

打球太消耗體力,一群人等菜途中就已經餓得不行了,幾人熱熱鬧鬧複盤剛剛的得分與失球,包廂裏不知誰起頭抽了根煙,遞來遞去,包廂裏瞬間煙霧缭繞。

“得虧這飯店沒有裝煙霧報警器。”宋逸舟調侃道。

“抽一根解解饞。”透過彌漫的煙霧,張華看向他右側方的陸在河,“小陸不介意吧?”

“沒事。”陸在河搖搖頭。

“你怎麽不問問我介不介意?”作為在場唯二沒抽煙的人之一,宋逸舟接了句。

“小陸都沒意見,你有什麽意見?”

宋逸舟就坐在靠窗的位置,窗戶打開,有風從外送進來。

宋逸舟挑眉,不置可否,将背後的窗戶開得更大了些。

一群人說說笑笑,陸在河偶爾應和兩聲,但大多數時間都只是含笑聽着,直到手機傳來輕微的震動,有消息躍然在屏幕上。

于洲:我準備好了我準備好了

于洲:[微笑]

陸在河點開消息,發現于洲發了一張照片,鏡頭對準桌面,ASMR需要用到的道具被規整地放在臺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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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在河:[大拇指]

陸在河:吃午飯了嗎?

于洲:還沒有,剛弄好直播要用的東西

陸在河:趕緊去吃吧

于洲:你吃了嗎?

陸在河:還沒,在等菜

于洲:你在外面吃呀?

陸在河:嗯,和朋友找了一家飯店

陸在河想沖桌面拍一張,但菜還沒上,桌面空空如也,于是陸在河便拍了下腳邊的籃球發過去。

陸在河:剛打完球

于洲:哇

于洲:[厲害]哈哈,我不會玩這個

陸在河:很簡單

有機會教你——陸在河下意識打出這行字,臨發送前才驚覺這話不妥當。

再怎麽說,他和于洲也只是網絡一線牽,哪能随便說出這種根本沒法實現的話。

除非他們能在現實中見面,可國土這麽大,天南地北,哪兒又是那麽容易相遇見面的。

陸在河将話删除,回複:感興趣的話可以先了解了解規則,去附近的野球場看看。

于洲:哈哈哈,行啊

于洲中午懶得花心思弄飯了,将就早上熬的粥随便炒了個菜,只是他剛把菜盛出,就聽見屋裏傳來摔門的動靜,他側身去看,張振已經醒了,大概是酒勁兒沒消,整個人都頹着,他手撐着房門,腦袋和肩背低垂着,活像具行屍走肉。

他站在門口幾秒,捂着頭痛苦地哀嚎了兩聲,揉揉眼睛左搖右晃地走進了洗手間,于洲看着他将衛生間門摔上,上面挂着的裝飾被撞得搖搖欲墜,于洲一陣擔心,擔心他下手沒有輕重會把門摔爛。

暴躁的水聲從洗手間響起,于洲将菜擺在桌上,想了想,又多盛了一碗粥。

他把竈臺收拾了一下等着張振,沒一會兒解決內急洗完臉的張振就到了客廳。

他站在餐桌邊上發現于洲擺放好的飯菜,撓了撓頭,試探問:“也有我的一份?”

張振和于洲很少一起吃飯,都是各吃各的,畢竟只是合租而已,不是多親密的關系。

于洲點點頭,把抹布挂上,洗了洗手。

“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氣了啊。”張振說完,拖開椅子坐了下去,他用勺子舀了一口粥,熱過的粥燙得他直吸氣。

張振沒回頭,倏爾舉起手豎了個大拇指,“你手藝真不錯。”

于洲沉默接下這句誇獎,坐到了張振對面吃另一碗,桌上只有一盤酸辣土豆絲,還冒着熱氣,于洲想拿手機拍一張分享給陸在河,但對面坐着張振,他又覺得這樣做很尴尬,張振一定會詢問他拍照做什麽。

分享欲得不到纾解,于洲大口大口喝粥,伴着桌上勺子和瓷碗相撞的細碎聲音,張振突然說:“于洲,昨天是不是你把我弄進去的?”

他撐着頭,“喝迷糊了我,沒印象。”

于洲點點頭,看向張振。

他沒打理自己,臉上的胡青顯得整個人十分滄桑,眉目間都是揮不開的陰沉氣。

“那我吐了嗎?”張振問。

于洲點頭。

“你給打掃了啊。”

于洲再次點頭。

張振揉着太陽穴,“哎,瞧我這……”

張振沉默片刻,說:“謝了哈,麻煩你了。”

于洲應承下,将粥大口喝完了。

不知道算不算運動帶來的正向效應,陸在河覺得今天出門的狀态好了很多,吃完飯也不再發燒了,宋逸舟下午要陪女友,其他人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于是飯後一行人便散了,陸在河遖颩開車去了附近的商場準備囤點東西。

阿姨今天去家裏打掃,給陸在河發了信息,還拍了打掃後的照片,陸在河一邊回複阿姨,一邊拖了個推車進商場。

紙巾、消毒液、牙膏……

臨出門的時候陸在河将所有需要添置的東西都列進了備忘錄,這算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因為上班時,時間真的不夠用,導致他無論做什麽都喜歡刻意地保持高效率。

但當陸在河今天十五分鐘将所有需要添置的東西買完後,他又不想那麽早離開商場了,他推着推車在商場漫無目的地閑逛,從生鮮區逛到生活用品區,倒沒買什麽東西,他就是想在外多逗留一會兒,殺殺時間。

将整個商場逛了一遍,陸在河驀地看見了體育器材區,他伫立兩秒,邁步走了過去。

經過一堆體育器材,陸在河停在了擺放籃球的地方,商場的體育器材都不怎麽專業,價格也比較便宜,陸在河看了一會兒,甚至想試試手感。

他想到與于洲的聊天,以至于看見籃球的第一時間居然想送對方一個。

可這樣是不是太過界?

陸在河清楚自己的想法來源于對于洲似有若無的好感,可他對于洲了解不深,不知道他太多的想法。

對同性表露得太直白,興許會讓對方生疏反感。

陸在河沉思許久,放下籃球,拿起一旁沒在購物清單中的護腕丢進了推車。

時間越接近晚上,于洲越是心慌,他害怕挑戰新鮮的東西,也害怕晚上的新直播反響不好,可轉念一想,大不了就是沒人看而已,也算不上多大的問題。

反正他的直播本來也沒多少人看。

但緊張這種東西,并不會因為心理暗示消退多少,于洲心裏打鼓,犯了癔症似的将桌邊的道具來回把玩了很久。

晚上八點,于洲正式開始直播,直播前十分鐘他給陸在河發了消息,直到開播也沒收到回信。

于洲猜測陸在河正忙,沒注意看手機,于是就把手機立着磕在電腦邊上,一來消息他就能瞅見。

前兩個小時的內容都是于洲播了無數次的,得心應手,應付起來絲毫不慌張,但随着時間越來越接近十點,于洲第不知道多少次解鎖手機,也沒收到陸在河的消息時,他突然有點慌了。

他做得好與不好,都是陸在河評定的,陸在河不在,他就有些膽怯。

而且陸在河白天說了,一定會來看直播。

于洲把不準他那兒出了什麽事,既擔心陸在河又心慌自己,他都差點忘記直播攝像頭正對他的臉,擰着眉頭的模樣全然收進了鏡頭中。

-主播怎麽了?

-咦?

于洲瞥見公屏的彈幕,才驚覺發愣的時間過于長了,他不好意思地調出文檔,剛要在上面打字,公屏突然閃了一下,跳出一條打賞提醒——L送出一個火箭~。

于洲愣了愣神,打出的字就變成了“感謝L送出的火箭”。

随即,于洲手機彈屏,界面亮起。

他低頭看,屏幕正中正是陸在河發來的消息。

陸在河:剛剛我母親來看望我,耽擱了

陸在河:沒生氣吧?

于洲提了好久的心驟然就落了地,看見陸在河的話,他心裏湧起一陣暖流。

當着鏡頭,他不好意思開小差,但還是忍不住拿起手機,在鏡頭死角快速回複一句:沒有生氣,你能來我就很開心了,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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