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也想你

第59章 我也想你

工作告一段落,陸在河被迫進入了悠閑的假期,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他去超市買了菜放在冰箱,準備向于洲取經。

“應該都不難做吧?我沒買什麽硬菜。”手機鏡頭對準一堆菜,陸在河問。

他買菜之前根本沒想過怎麽配,想吃什麽就買什麽,于洲給他現編了兩個菜譜,用量都标注清楚了。

“行,我就按你說的做。”陸在河把手機架在一旁,“你要當監工嗎?”

于洲:我可以看一會兒,現在沒事

陸在河笑笑,“那行,我也給你直播一回。”

說起直播,于洲好久都沒直播了,事兒一件推着一件,他根本就沒有歇停的時候,請假的公告挂了一次又一次,于洲都不敢打開直播軟件。

注意到于洲的表情,陸在河問:“怎麽了?想什麽呢?”

于洲:我在想直播的事

于洲:你剛剛提醒我了

于洲的表情說不上輕松,他繼續打字。

于洲:等我回去的時候再直播,會不會都沒人看了……

消息一條一條地蹦出來,陸在河放下手上的東西。

“怎麽會這麽想?”陸在河說:“喜歡看你直播的人會等你的。”

于洲并沒有被這話安慰到多少,臉上還是憂慮。

“你的死忠粉還在這兒呢,別怕。”

陸在河拍了拍胸脯明示自己死忠粉的名頭,只是他手上全是水,一掌拍在胸膛,灰絨面兒的圍裙上就留下了一個鮮明的巴掌印。

他低頭看了看胸口,于洲也注意到,沒憋住笑了出來。

陸在河把水擦幹,指尖沖鏡頭彈了一下,壓着聲說:“不許笑了。”

雖然于國文的遺體已經被火化,但習俗不能少,還是要停靈守夜,于洲作為唯一的兒子,守夜是肯定免不了的,直到于國文骨灰盒入土,于洲才在太陽将升的時間睡了一會兒。

葉敏當天人不舒服,叫嚷着肚子疼,被送去了診所,中午就有人議論說她肯定犯了什麽忌諱。

于洲不信這個,當天去看了葉敏的情況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他得準備回去了。

他走的時候跟楊振勇請了一周的假,回來才發現要忙的事兒不多,家裏有于慶耀還有葉敏操持,加上于洲不能說話的毛病,也注定不能在其中周轉什麽,他只是作為于國文的兒子必須在場罷了。

葉敏晚上被接回家養胎,于慶耀拉着于洲和葉敏說了一通,明明幼時交集不深的人,在于國文死後又像是親密起來,于慶耀往于洲的背包裏塞了滿滿一袋土特産,囑咐他不要忘了回家。

晚間等葉敏睡下了,于慶耀又讓于洲別馬上走,多留兩天,得知于洲買了車票後,于慶耀才作罷。

只是晚間于洲模模糊糊感覺有人進屋,他睡覺不沉,很容易被吵醒,聽到動靜朦胧睜開眼,發現真有人在他屋裏,他吓得爬起來開了燈,燈一亮,才注意到來人是于慶耀。

于慶耀手裏拿了一疊卷起來的百元鈔,正往于洲的包裏塞,燈一開,他整個人定住,不敢動了。

于洲攏着衣服翻身下床,于慶耀拉開包就将錢放進去,于洲連忙阻止他,被于慶耀重重地拍了下胳膊打開。

“給你的你就拿着。”于慶耀壓低聲音,不敢張揚。

很多客人第二天沒走都歇在屋裏,外面都是人。

“國文吶他從小就渾,長大了也沒當個好人,我知道你這些年不容易,也累,”于慶耀把包放在椅子上,說:“多的我給不了你什麽,我年紀也大了,你在外邊闖蕩得花不少錢吧?這錢你拿着,禮金不能全讓敏子一個人拿了。遖颩”

于洲瞪大眼睛,拽着于慶耀的胳膊沒松手,想把錢從包裏拿出去。

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苦經了一回,于慶耀心是鐵做的都忍不住關照關照成人的孫子,“你小時候我和你奶沒怎麽照顧過你,知道你心裏有氣,以前那些日子苦過了,在外邊別想着以後就不回來了,逢年過節還是回來看看,我和你奶也見不着你幾回了。”

于慶耀這話一說,于洲的淚順着臉頰就滾了下去,不停地奔流,他歪了歪頭,用肩膀去擦,于慶耀帶着老繭的手替他抹了一把,“你一個人在外面打拼,好好的,身體一定要保重,知道嗎?”

于洲埋着頭,一直沒動,良久後才點了點。

這錢到了于洲手裏,就再也還不回去了,于慶耀惹急了就發火,還動真格打人,于洲不敢真逆他的意,怕老爺子情緒激動氣出個好歹,于洲還了三次沒敢再提錢的事。

第二天一早于洲就走,于慶耀送于洲去坐車,一個不善言辭,一個說不出話,兩人沉默地送行又沉默地別離。

于洲在車上數了數那疊錢,于慶耀給他塞了足足三千塊。

他以為自此以後都不會再踏足的地方,又有了牽扯他的理由。

于洲抱着背包在火車上睡了一個漫長的覺,中途醒醒又睡過去,生生睡到了終點。

他身側坐了一個中年男人,拿行李時瞥見于洲混沌的眼神,他笑說:“哎喲,你可終于醒了,這一路睡的,可太結實了。”

于洲睡得天昏地暗,醒來頭生疼,他緩了片刻,再一看車廂裏人頭攢動都在收拾行李,于洲連忙拿出手機,手機上有兩個未接電話和幾條消息,是陸在河發來的。

陸在河:車上環境怎麽樣?

陸在河:差不多兩點半到火車站?

陸在河:是不是睡着了

陸在河:到了嗎

陸在河發來四條消息,每條消息都間隔了一段時間。

于洲趕緊給人回了信息。

于洲:我剛睡醒

于洲:手機沒開聲音

于洲:應該快到了,車廂裏的人都在收拾東西

陸在河:穿外套沒?

于洲:嗯?沒有

陸在河:下雨了,有點冷

于洲老家天氣還熱,他包裏只帶了T恤。

于洲:我沒帶外套

陸在河:沒事,車裏放了一件

陸在河:我在C口等你

火車已經到站了,車廂內播放着到站提醒,于洲沒有大件行李要拿,一個背包輕輕松松混在人堆裏就跟着出去了,一大波人一起上了電梯,又分流去了各自的通道,于洲看着指示牌往C口的方向走,他還沒通過圍欄,就發現了陸在河。

陸在河穿着一件黑色外套,一只手拿着透明雨傘,另一只手抱着衣服,傘面兒上的水珠滴在地上在他腳邊彙聚,兩人視線相觸時,于洲沖陸在河招了招手,陸在河騰不出手回應,沖他笑了笑。

驗了身份證出閘口,于洲加快腳步,他喘着氣剛走到陸在河身邊,陸在河手上拿的衣服就轉遞到于洲手中。

“包給我,你先把衣服穿上。”

兩人交接的手沒松,借着衣服的遮擋,于洲抓握住陸在河的拇指。

他眨眨眼,沖陸在河揚唇笑了笑。

身側一對情侶擁吻,于洲有樣學樣,學了個三成,他張開手臂環抱住陸在河。

陸在河騰手摟住他,衆目睽睽下,兩人只是短暫地相擁。

于洲指了指自己,食指繞太陽穴轉動兩圈,又指向陸在河。

“小魚老師開始上課了?”

于洲點點頭。

“這個太好猜了,沒有挑戰性。”

——那你說說是什麽意思?

“我也想你。”陸在河低聲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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