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不知該如何感謝
第61章 不知該如何感謝
清晨的日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射進房間,急促的鈴聲響起,于洲在被子裏掙了掙,感覺腰上的胳膊一動,他的神智被模糊吵醒時,陸在河已經拿起了手機。
“小魚,你的電話。”陸在河看了眼來電,是陌生號碼。
于洲睜開眼,伸手去夠。
“開免提我幫你接?”陸在河道。
于洲點點頭,動了動脖子,将被子壓在下巴處。
陸在河接通了電話,聽筒裏傳出一道男聲。
“喂?是于國文先生的家屬嗎?”厚重的男聲詢問。
“是。”陸在河撐坐起來,後背倚着靠墊。
“嗯,你好,我是清河派出所的,你這邊有時間來派出所進行事故的後續協商嗎?需要帶上死者的死亡證明和醫院繳費清單,如果喪葬費用還有保存記錄,也可以一并帶來,主要責任方已經聯系好了保險公司,他們的意願還是進行一個賠償協商。”
陸在河聞言,看向于洲,于洲已經清醒了,跟着坐起來,沖陸在河輕微地點了點頭。
“好,具體是什麽時間?”
“你今天下午有空嗎?其他幾位傷者家屬也在。”
視線再度看向于洲,于洲又點了點頭,陸在河才應,“可以。”
“那你下午三點左右過來吧。”
“好的。”
陸在河挂斷了電話,于洲已經沒有困意了,他正襟危坐,陸在河把手機還給他。
“再睡會兒?時間還早。”陸在河睡得太晚,根本沒有睡足,于洲前前後後加起來,快睡了一個整天,他睡不着了。
陸在河平躺下去,看于洲兀自糾結一會兒拿出手機編輯短信。葉敏知道責任認定以後,就一直想了解賠償的事兒,但當時于國文要下喪,其中一位司機受傷沒有出院,無法進行協商,兩人就先回老家處理喪事了,現下協商的問題出來,于洲覺得有必要跟于慶耀和葉敏知會一聲。
見他一直皺着眉頭低頭打字,陸在河問:“你在幹嘛?”
于洲把短信界面上打了半截的話拿到陸在河面前。
“先別着急,等确定好了再發也不遲。”陸在河說:“等今天下午去看看,聊一下賠償款。”
于洲想了想,也是,反正下午就得去派出所,也不着急這一時半會兒。
于洲放下手機熄滅屏幕。
“再睡會兒吧。”陸在河胳膊一橫摟着于洲的腰,于洲搖搖頭。
——我去熬粥,你睡吧,醒了就能喝了,我現在睡不着
陸在河耍賴,選擇性忽視于洲屏幕上的字,誰料于洲真像條魚似的,從陸在河的臂彎裏拱了出去,翻身下床穿鞋就走。
懷裏瞬間空了,陸在河看着空蕩的臂彎和于洲遠走的背影啞然失笑。
煮粥費不了多少功夫,于洲這次帶了不少幹貨,正好能煲粥,陸在河只是不吃蝦,其他海鮮還是能吃的,把小個的幹海參泡發,鱿魚焯水切片,混着香菇和幹貝一起熬粥,于洲在廚房找了一會兒,沒看見豬油,只能略過,随意加了點鹽調味,所有食材丢進電飯煲裏,于洲設定好時間,左右看了看,決定再涼拌點兒黃瓜茄子當配菜。
陸在河被吵醒以後就不太容易能睡着,他在床上掙紮了二十分鐘,還是起了,洗漱完去廚房看了眼,電飯鍋已經開始往外冒熱氣了。
分裝的袋子還沒收拾,在料理臺上擺了一圈兒,陸在河看了眼,道:“海鮮粥?”
于洲點點頭,把切好的蔥姜蒜和幹辣椒丢在涼拌菜上,熬了點兒熱油。
“要炒什麽?”陸在河洗了杯子,接了兩杯溫水,轉身的功夫卻見于洲關火抄起鍋,動作麻利地将熱油淋在了調料上,“呲啦”一聲炸響,油在碗裏濺開,幹料的香氣瞬間迸發。
陸在河僅有的廚藝知識還不足以讓他如此見多識廣,他露出錯愕的神情,微微揚起眉,在于洲舉着鍋帶着點兒小自滿的眼神掃過來時,他分明地瞧見了于洲身後并不真實存在但搖得極歡的尾巴尖兒。
“厲害。”陸在河并不是一位吝啬誇贊的伴侶,他下一秒就豎起大拇指,于洲露出笑容,看上去更自得了。
不用上班,陸在河自然而然地成了于洲出行的專屬司機,下午三點,兩人準時趕到派出所,有傷者的家屬已經到了,他們被民警統一安排進調解室,貨車司機和保險公司的人坐在一起,于洲認出另一個面包車司機,他坐在民警旁邊,胳膊上的繃帶還沒拆,低喪着眼沒擡頭。
于洲和陸在河找了相鄰的位置坐下,後面陸陸續續又來了人,民警搬了幾個凳子,把事故的責任認定書面文件三人發了一份,相鄰的人擠着看了。
事故的主要原因是貨車制動系統出現故障導致操作失控,貨車廠商也派了代表,西裝革履的男人先是站起身給衆人鞠了個躬致歉,而後才宣讀賠償,為了保全公司的聲譽,對方是帶着誠意來的,保險公司理賠的金額加上廠商代表給出的金額賠付對在場的家屬來說都是一個滿意的數字,比較棘手的是死亡的于國文和面包車司機的賠償問題,面包車司機既是過錯方也是受害方,他在正常行駛中被撞,可司機開黑車超載拉客的事實也是不容置喙的。
司機央求同車的乘客提供了證詞,能證明于國文的身故與他自己拒絕系安全帶有很大的原因,行車記錄儀也能證明司機确實規勸過于國文,可就算如此,他仍要對于國文的身死負一定責任,同時也要受到行政處罰。
男人比于洲在醫院碰見時滄桑了許多,他保險到期沒有續保,車上傷者和于國文的賠款都只能由他自己承擔。
他對民警給出的賠款沒有疑義,只是一再懇求不要吊銷他的駕駛證,他還得靠這個謀生。
商談了近兩個小時,保險公司和貨車廠商能夠一次性賠付十五萬,面包車司機則需要再另外賠付五萬,出于他的家庭條件和實際情況考慮,五萬金額并不确定多久能夠賠付完成。
于洲全程沒發表任何意見,陸在河倒是詢問了一些關于後續賠付的具體問題,得到滿意結果的傷者家屬陸陸續續離開調解室,于洲也跟着站了起來,陸在河跟在他身後往外走,在調解時悶了兩個小時,于洲終于呼吸到了新鮮空氣。
他深深吸了一口,心裏不知該作何感想。
那麽愛財的于國文一輩子也沒掙到幾個錢,人生最大額的一筆財産卻是身故後的賠償。
“你去車上等我吧,我買杯喝的。”陸在河将車鑰匙拿給于洲,于洲點點頭,走到了停車的地方,但他沒有上去坐着,而是蹲着車邊給于慶耀發消息。
把确切的金額和大概情況都知會了一聲,于洲要了于慶耀的存折卡號,他退出時看見和葉敏來往的信息條,點了删除。
于洲在調解室想了很多,得出的唯一結論是這筆錢萬萬不能交給葉敏。
于慶耀怎麽處理這筆錢是他的事,他要給葉敏那也無可厚非,但這錢要是單獨給了葉敏,于洲怕她把錢拿到手反而不願意贍養二老。
賠償的事兒解決,心裏的一塊大石頭也跟着落了地,于洲呼出一口長氣,收了力往後靠在車上。
“幸好我剛洗了車。”陸在河拿了兩瓶飲料走到于洲身邊,跟他一起蹲着。
“怎麽不上去坐着等?”
于洲接了飲料,偏頭看向陸在河。
無論怎樣高超的安慰話術都沒有陪伴來得更有力,于洲不知道該如何感謝陸在河,他實在陪伴于洲渡過了太多的困難時刻。
語言都不一定能表述完整,何況于洲還無法用言語感謝。
明晃晃的視線避也避不開,陸在河拿冰鎮的汽水抵在于洲額頭,今天出了太陽,溫度又有了回升。
陸在河笑着看他,說:“怎麽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胳膊感受到輕微的推力,于洲側着身子将臉貼近,他睜着眼輕輕吻在陸在河唇上。
兩車間隔的窄小角落,于洲抓住陸在河的衣角,他分明地笑了,笑意全融在眼裏,陸在河在于洲的瞳孔裏看見了清晰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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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大家有感受快完結的氣氛嗎?[星星眼.jpg] 還有一些劇情點要寫,但應該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