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臉上有疤，不太好看。”

伽藍把原因說了出來，只是說的并不清楚，一句話帶了過去。

“聽你這麽說真的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瑪格麗這樣說着，想起了之前的自己。

最開始穿越到這個異界大陸的時候，她的容貌也算不上好看。肌膚也不夠白皙柔嫩，蠟黃而充滿傷痕和老繭。

不過随着她的異變，她實力一日比一日的增強，她的樣子已經變得越來越美麗。

她看着伽藍的臉，“以前留下來的習慣總是很難改掉，盡管你現在已經用不着擔心自己的臉上有疤痕了。”

“不過也有新的憂慮。”伽藍讓唇角上揚，試圖自然地把話題過度走，不去談過去的事。“如果不帶着這個面具，總是很難威懾到人。”

瑪格麗仔仔細細地看着伽藍的臉，神情非常專注。她也不說話，就那樣帶着笑意靜靜地看，看的伽藍的臉又重新熱了起來。

“別……別看了。”

伽藍小聲說。

瑪格麗的臉上帶着笑，聲音也染着笑。“我自己的戀人，憑什麽不讓我看？”

伽藍低着頭試圖掩藏自己的大紅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瑪格麗的視線膠着在伽藍臉上：“他們一定是一看到你的臉就因為你的容貌陷入震驚之中了，所以根本顧不上你有沒有威嚴，弄得你只好繼續帶着面具了。”

伽藍不知道該說什麽，輕輕咳嗽了一聲。

瑪格麗挑了下眉，放過了他沒有再說什麽。

伽藍又抿了幾口葡萄酒，對瑪格麗說起另一件事。“明天你見到的那個人會來到這裏……我會放她進來，你可以和她聊一聊外面的事。”

Advertisement

瑪格麗露出吃驚的表情，“放進來？”

伽藍根本不放任何人接近浮空島，更不要說縱容對方見到她。哪怕是他自己的心腹，也從來不可能接近了浮空島還全身而退。

他放人來見她，除非……

瑪格麗的目光轉向了一邊，那裏放着琺琅花瓶,瓶中插着伽藍從外面給她帶來的紫羅蘭。

已經幹枯的紫羅蘭。

###

“你把東西拿來了？”

瑪格麗曾經在幻世鏡裏見過的青色眼睛的女人站在黑暗的角落，完美地融入黑夜。如果不是忽然出聲，幾乎沒有人能發現她的蹤影。

污水在她腳下流淌，貴族居住的街區距離這裏很遠，附近居民所使用的污水總是毫無講究地就這麽潑出來。

她嫌棄地踢了踢地面。“在聖山待習慣了，真是受不了這些髒臭的凡人。”

棕色眼睛的女人滿身的無奈，“只是忍耐這麽一會兒而已……這是給你準備的東西，把它帶在身上就能穿過伽藍的神力屏障且不引起他的注意。”

棕眼女人伸出手，遞出一枚用金幣做成的項鏈。

青眼女人接過項鏈，把它放在手裏掂了掂。“就這個？看起來一點也不厲害……哼！我還以為會給我什麽好東西。你們嘴上說的很怕伽藍的樣子，其實很看不起他嘛！”

“有很多東西都不能只看外表衡量。”棕色眼睛的女人溫聲道，“這個東西比你想象裏的厲害，收好它，它會幫助你克服一切難關。”

青眼女人把項鏈戴在脖子上，哼了一聲。“或許吧。”

棕色眼睛的女人嘆氣，“這次你去浮空島不能以這樣的狀态去，得更謹慎一些才能應付伽藍。”

帶着項鏈的青眼女人嗤笑一聲，“有什麽好謹慎的？你一直這麽提醒我是覺得我辦不好這件事嗎？既然這樣你就自己去，這條沒有用的項鏈我也給你！”

棕眼女人往後退了一步，腳底深陷在地上的淤泥污物裏，聲音有些僵硬。“我當然沒有那麽覺得，我相信你是最優秀的，會殺死伽藍，成為吾神的榮耀。”

青眼女人的手撫摸着脖子上的項鏈，聽完她的話又冷笑了一聲，“既然你是這麽想的，就不要再說一些讓人聽了讨厭的廢話。每次你像麻雀一樣叽喳的時候，我都想把你的腦袋割下來扔進尿壺裏。”

被她嘲諷的棕眼女人握緊了手，指頭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音。

青眼女人輕蔑地看着她，“現在，給我讓開！”

棕色眼睛的女人沉默着捏着手掌，向牆邊退了一步，将道路給她讓出來，眼睛深深地注視着地面。

等到青眼女人走遠之後，棕色眼睛的女人才擡起頭，望着對方的背影，如同在注視一具行走的屍體。

“等你回來……”棕色眼睛的女人張開嘴，嘴唇張合，卻沒有一絲聲音從喉嚨裏發出來，唯一能判斷出她說了些什麽的唇形也被牢牢遮掩着。“我就殺了你。”

“如果你還能活着回來。”

窺探浮空島的秘密是一件十足危險的事情，如果不是這麽危險，這件事情也輪不到青眼女人去做。她自己就會解決，向她所侍奉的神明祈求恩寵。

她花了很多功夫，才騙到了傻瓜願意冒着危險去探索浮空島。如果不是再也找不到第三個傻瓜，她早就已經刺死了幾次三番羞辱她的青眼女。

棕眼女人被遮蓋的臉上浮起一個溫柔卻滲人的微笑。

曾經她确實期望過青眼女人成功回來，并給予她一些東西，扶持她成為自己的心腹力量。現在她已經不做這種規劃，如果青眼女人有那個幸運從浮空島回來，她會親手殺死對方，将她的頭顱切下來扔進尿壺裏。

就像對方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