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撿男朋友

“你......真的是我男朋友?”

“嗯,”陸凜面不改色,臉不紅心不跳,“怎麽樣,什麽心情?”

他湊得極近,時生微偏過頭,鼻尖就蹭過陸凜面頰,開始絞着手指認真思考。

“我們認識多久了?”

“十年。”高中三年,大學四年,工作了又好幾年,這倒沒錯。

時生又問他說:“那,我們談了多久?”

“啊……”陸凜指腹摩挲着被子,挑了挑眉,“七年。”

這不确定的樣子是怎麽回事啊,時生唇角一抽,“你不是在騙我吧?”

“我圖你人,還是圖你財?”

“……也不是不可能。”時生對上陸凜似笑非笑的樣子,縮了縮頭,一時拿不定心中想法。

醒來忘了所有,突然一個同性站在他面前說是他的男朋友。

好兄弟他還能信,這男朋友......

七年,豈不是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個遍。時生的眼來回看着,這等子失身大事,怎麽能聽陌生人片面之詞。

時生不安看着,忽而靈光一閃,偏頭吧唧一下吻上陸凜的嘴巴。

溫軟觸感一印上,陸凜随即瞳孔地震。時生支起頭對上他目光,這時候一個人的眼神是假不了的。

嘴皮子碰碰不打緊,重要的是不能信錯人。

“瞧你這反應,看來我們是七年了還沒到這地步?”時生又舔了舔唇,活像只狡黠的小狐貍,“果然是騙子。”

陸凜:“……”

病房裏半饷寂靜,陸凜最終唇角上揚,這小子雖然是不記得了,可是腦瓜子還聰明着。

他低聲說:“其實是七天。”

時生:??

“七天前的生日宴後,我送你回家,你親口說的喜歡。”陸凜擡眸,挑了挑眉,“這句話是真的。”

“然後呢?”

“然後,我們就在一起了。”

時生從皮夾裏翻出身份證,他的生日确實在七天前,然而他迷茫擡起臉,全無印象。

心中的不安不停擴大着,就好像整個世界把他孤立,時生的眼來回看着,感覺自己有些心悸地喘不過氣。

“為什麽...我都不記得了...”

陸凜想伸手去安撫時生,最後卻只是蹲下來抓住他的手,擡頭耐心看他。

“相信我,我幫你慢慢想起來,好嗎?”

時生猶豫地看着他,緩緩點了點頭。“好......”

手機鈴聲響起,陸凜指腹劃過手機屏幕,接聽電話。裏頭說了些什麽,陸凜的眉頭皺了起來,“嗯,好,我現在就能回來。”

他要走了,時生偷聽談話,好像陸凜本來就是請假出來,還要回隊裏處理些事。

時生的情緒已經平穩下來,看來有正經工作,可信度加一。

他蜷縮在床上,看着陸凜,“你是幹什麽的啊?”

“消防員。”陸凜挂斷電話神色淡淡,對上他目光,好像又竭力放松神情,使自己像個鄰家大哥哥。

“那你現在要去救火?”

“……我們不只是救火的,還會保護一下,阿貓阿狗和不太聰明的時生,”他垂首來,點點他鼻尖道,“晚點你工作室的那些同事估計會來探望你,有事給我打電話,晚飯七點吃可以嗎?”

“……”這人好像有點體貼,可信度再加一分。只是時生揉了揉肚子,“好像不可以。”

陸凜見狀,把陸吟買的一大袋零食拎了過來,手機放回兜裏,“到時候給你點外賣,手機號填你的,記得別靜音。”

“那我要糖醋排骨大肘子東坡肉。”

“吃什麽肉,喝粥。”

時生鼓起腮幫子,表達不滿。

“等出了院,你想吃什麽慢慢吃,我真要走了,”陸凜拉起被子把他蓋上,“等會兒陸吟也會來,會有人陪着你。”

“……好吧。”

看起來,他好像真和這家夥挺熟的。

陸凜瞧見時生縮被子裏半饷沒動靜,于是轉身朝外頭走去,忽然他停住腳步,扭頭看時生的眼黑白分明着,又從被子裏露出來。

“你不會走了不回來了吧?”

“說什麽呢。”陸凜微愣。

時生攥着被子,眼裏隐隐流露出不安。他抿了抿唇角,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周圍全是陌生的人,陸凜是他認識的唯一一個人了。

他別過頭,沙啞道:“我就是,有點害怕。”

陸凜蹲身下來,又摸了摸他頭,“下午睡着的時候小心點,別壓到留置針。我晚上七點就能回來了。”

“好吧。”

時生将信将疑地松開了手,看着陸凜替他掖了被角。

關于陸凜是消防員這件事,也沒有很突兀,不過藍朋友是男朋友這件事,時生埋被子裏思考自己的性向,還是不太能确定。

陸凜走到門口,轉過頭看了眼鼓起的被子包,眼中流露出笑意。

終歸是老天恩待,還能再見他好好地待在這裏。

當那時看見時生的電話打來,陸凜順手摁了免提,傳出來的卻是一道陌生的女聲:

“喂,喂?請問您是時生先生的親屬或朋友嗎?”

“怎麽了?”他正在宿舍裏和同事閑聊,叼着根百奇以為又是時生的什麽惡作劇。然而電話裏頭的人聲停頓了下,卻接着說。

“是這樣的先生,他出了車禍被送到我們醫院,請問您可以過來一趟嗎?”

“他的頭部受到了重擊,現在搶救中……”

耳邊一下嗡嗡作響,如重錘敲下,陸凜的笑容僵在臉上,怔愣擡眸。

“您還在嗎?如果您不方便過來的話,是否可以聯系一下患者的其他家屬?”

“喂?”

許久,他聽到自己發出了聲音,可這聲音又好像不是從他口中說出,沙啞粗粝,喉嚨哽塞。

“他在哪?”

“附一醫。”

他像風一般地沖出了門,耳邊傳來室友大喊。“陸凜!陸凜你跑慢一點!”

很少人知道,時生也不記得了,當初陸凜的母親就是在他高三那年出車禍去世,此後很久一段時間,他看到每一輛經過的卡車,指尖都會不由自主地發顫。

他撐着扶梯翻身而下,戴了頭盔騎上摩托,徑自沖出指揮部,捏緊油門直奔醫院。

還好,這一次死神沒有這麽無情,手術室門打開,時生被推出的那一刻,陸凜大汗淋漓地在走廊上停住腳步,粗喘着氣扯開唇角。

“……活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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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兩位催更的讀者,我支楞起來了(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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