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楚瑤筠剛坐下沒多久，景泰帝就扶着太後走出來，等二人落座。

衆嫔妃紛紛起身，揚聲道：“臣妾拜見皇上，太後娘娘。”

景泰帝微微颔首，笑道：“都免禮吧。”

“今日是母後壽辰，舉宮歡慶，不必拘禮。”

“是～”

衆嫔妃紛紛應聲，那一個比一個柔媚的聲音，楚瑤筠一個女人，聽得心都要化了。

皇帝，果然是這世上最性福的男人，沒有之一。

景泰帝看向太後，問道：“母後，時辰不早了，要不就開始吧？”

太後一襲金黃色宮裝，眉毛粗黑淩厲，看上去極有威嚴，聽到景泰帝的話，微微點頭，面容柔和道：“哀家的壽宴都是皇帝準備的，你決定就好。”

景泰帝點頭，随後沖着王立恩使個眼色。

王立恩則是立刻示意殿門口的一個小太監，那小太監很快就跑沒影了。

沒一會兒，十幾個穿着火紅色舞裙，露着肚臍的舞姬走進來，開始表演。

與此同時，王立恩躬身介紹道：“太後娘娘，這是來自西域的舞姬，據說她們的舞蹈極為華麗優美，前段時間被天香國進貢給皇上，皇上一直心念着太後娘娘的壽誕，把她們的第一次表演安排在了今天。”

太後聞言，嘴角上揚，笑道：“皇帝，你有心了。”

景泰帝贊揚地看了王立恩一眼，謙虛道：“母後為兒臣付出了許多，兒臣一直銘記于心，母後一年一次的壽誕，兒臣自然要用心準備。”

一旁的王嬷嬷聞言，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誇贊道：“太後，皇上的孝心天地可鑒，奴婢看得都很眼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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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嬷嬷和太後情同姐妹，說話間比其他人要随意一些。

太後聽到王嬷嬷的話，表情更加柔和，嘴裏卻笑罵道：“阿琪，你少糊弄哀家，月紅對你可是極為孝順，每日守在你身邊，哪裏像哀家這般，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兒子一面。”

月紅是王嬷嬷的幹女兒。

王嬷嬷對太後忠心耿耿，終生未嫁，為了能有人給自己養老送終，她從長樂宮的宮女中選了一個比較合眼緣的作為自己的幹女兒。

王嬷嬷聞言，連忙替景泰帝辯解道：“太後，月紅怎麽能和皇上比，皇上每日政務繁忙，雖然沒有經常來向太後請安，可一旦藩國進貢什麽東西，皇上可都是先送到長樂宮來，太後，皇上的孝心您可不能視而不見呢。”

“就是，就是！”景泰帝也開口說道：“母後，你這樣可是傷了兒臣的心呢。”

為了太後的壽誕，景泰帝确實費了不少心思，他可不希望最後不僅沒落到好，反而被太後一頓數落。

太後今天心情極好，對于王嬷嬷和景泰帝之間的暗自配合，假裝沒看見，笑道：“好好好，哀家知道皇帝孝順。”

因為今天是太後的壽誕，壽星公最大，景泰帝，王嬷嬷以及王立恩三人都極力說些好聽的，逗太後開心。

楚瑤筠坐在下面，看着高位上，一副其樂融融的畫面，暗自啧啧嘴，太後也就今天能開心點。

景泰帝沒有子嗣，這是太後心中的一個疙瘩。

因為這個，本來和諧的母子關系，開始變得僵硬起來。

景泰帝也從一開始的每日一平安變成如今很少踏入長樂宮，說起來都是子嗣惹得禍。

其實，楚瑤筠多少能理解景泰帝的心思，他才二十六歲，而且身體健康，無病無災，按照常理最起碼能活到五六十歲，想要孩子，什麽時候不行。

結果太後非要逼着景泰帝，快點生出皇子來，就跟咒他早死似的。

哪怕明知道太後沒有這意思，可景泰帝心裏還是很隔應。

于是，将近而立的景泰帝突然叛逆起來，明知道太後不喜歡張淑妃和麗貴嫔，可他偏偏就最寵幸這二人。

只可惜，景泰帝不知道他明年有一個大劫，很可能會失去生命，如果他知道，或許就不會這般忤逆太後了。

一曲歌舞很快結束，接下來就是太後最喜歡的戲折子了。

聽戲，是太後除了吃齋念佛之外，最大的愛好，很難想象，太後會喜歡這麽兩個極端的東西，一個需要安靜，一個熱鬧得要命。

而楚瑤筠最讨厭的就是聽戲，習慣了大都市快節奏的她，很受不了戲曲中那一個調唱半年的那種。

因此，一出戲剛開始，楚瑤筠就一個勁地低着頭吃東西，頭都不帶擡的。

其實，有很多人的目光都注意着她，一見楚瑤筠跟沒吃過飯似的，不由得一愣，有些人還露出鄙夷的神色，暗啐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景泰帝同樣注意到楚瑤筠的動作，頓時臉色一黑，示意王立恩低下頭，在他耳邊耳語幾句。

王立恩點頭，扭頭把身邊一個小太監招過來，他太顯眼了，不适合直接去找楚瑤筠。

低頭吃螃蟹的楚瑤筠，沒注意到衆人的眼神，她正在專心致志地和螃蟹作鬥争。

螃蟹性寒，吃多了對女子的身體不好，因此每個嫔妃的桌子上，都只有三只螃蟹，而楚瑤筠忙活了半天，連第一只都沒吃完，這讓她很是郁悶。

這時，一個小太監湊到楚瑤筠身邊，輕聲道：“毓貴人，皇上有令，讓您收斂一點，禦膳房應該不曾短了您的膳食。”

楚瑤筠聞言一愣，下意識地擡頭看向景泰帝，就發現他黑着臉，面含警告地看着自己，楚瑤筠頓時尴尬了，立刻放下手中的螃蟹，沖着景泰帝讨好地笑笑，示意自己不吃了。

景泰帝見此，臉色變得柔和下來，無奈地看她一眼，他平時又沒有限制她的吃食，現在是太後的壽宴，她這般吃相，也不怕太後怪罪，真是沒有一點分寸。

景泰帝覺得自己很心累，他不僅要為自己讨好太後，還要替楚瑤筠想辦法讨好太後，他簡直太偉大了。

楚瑤筠不知道景泰帝的心思，她看着盤中的螃蟹，暗道可惜了，沒有辦法吃你們了。

不吃東西，楚瑤筠就感覺時間過得很慢，聽着臺上吱吱呀呀的戲腔，楚瑤筠開始變得昏昏欲睡，眼皮越來越沉。

如果不是她深知這裏不是睡覺的地方，估計早就趴桌子上睡着了。

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這時候在學校鍛煉出來的睡覺能力就派上用場了，楚瑤筠坐直身子，眼睛一閉，就這麽半醒半睡起來。

楚瑤筠這個能力可是經得起考驗的，頭不會動，只要沒人湊到跟前看她，絕對不會發現。

上學的時候，楚瑤筠靠着這一招騙過很多老師，百試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