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攤位被占了

來買燒麥的有附近的攤主,有逛街的鄉紳,有街道旁邊鋪子裏的掌櫃夥計,有剛從抵達碼頭的貨船上下來覓食的船工。

江挽雲帶來的八十個燒麥很快就賣完了,炸洋芋的盆也空空如也,有排隊了卻沒買到的顧客道:“怎麽馬上就要輪到我了就沒了?”

“哎呀前面的人真是的,買那麽多作甚,吃得完麽?”

“就是,方才我看見一個人買了八個!”

江挽雲笑道:“不好意思了各位,今兒第一天開張帶來的食材少,想不到各位這麽支持生意,明日我多準備一些,保管讓你們都吃上。”

有人問:“你每日都來賣嗎?”

江挽雲:“除非下雨,我基本都來。”

“以後還有優惠嗎?”

江挽雲:“有,雖然燒麥是四文錢一個了,但還是買三個燒麥送半份炸洋芋。”

洋芋的本錢可比燒麥低多了。

得了回複的人滿意地走了,江挽雲卸下笑容松了口氣,一屁股坐在馬紮上歇息。

傳林也累的夠嗆,但他情緒很激動,眼睛都亮晶晶的,蹲在江挽雲的錢袋子旁邊道:“三嬸,咱們這麽快就賣完了,好像做夢啊。”

他還以為要賣一天呢,還是三嬸厲害,他都不好意思吆喝。

滿滿一袋子銅錢,他從出生開始就沒一次見過這麽多錢,雖說他知道這一共也不過幾百文,但這可是一上午就賺到了,以往奶奶和娘親只有在過年時候才會給每個孩子五文錢壓歲錢,平日裏買肉買鹽巴都是幾文幾文省着用。

“累了吧?”

傳林搖頭:“我不累,我寧願天天過這樣的日子!”

江挽雲正要回話,眼角餘光卻瞥見了街對面站着一個女人在打量她,正是何氏。

她感覺何氏很奇怪,明明她們沒有過接觸,昨天去買包子的時候對方就莫名其妙甩臉色,今天這眼神更可怕了,好像要吃了她一樣,直勾勾的。

她擡眼與何氏眼神相撞,何氏卻沒有被抓住的尴尬,反而很不屑地對她翻了個白眼轉身走了。

傳林也注意到了何氏,不解道:“那個人是誰啊,好像很兇的樣子。”

江挽雲道:“沒事不用理她,把袋子拿來我們數數有多少錢。”

傳林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馬上把錢袋子遞了過來。

江挽雲将錢倒在自己的衣服下擺裏兜住,開始一枚一枚數,“二,四,六……”

最後一共是二百八十二文,她粗略估計了下成本,面粉用得不多,買菜和調料那些算進去,大概花了一百文,賺了一百多文,與她估計的差不多,表面上看燒麥工序繁瑣,用料紮實成本高,實際上并不比包子高太多。

“來,這些給你。”她數了二十個銅板遞給傳林,“你的工錢。”

“啊?”傳林吓了一跳,連連後退,“不要!我不要!”

江挽雲笑道:“為何不要?你今天可幫了我不少忙,這是你應得的。”

傳林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要,你留着給三叔買藥,而且我爹說了,我已經長大了該為家裏出一份力了,我不要。”

況且二十文太多了,到碼頭上給人卸貨或者幫別人家蓋房子一天才四五十來文,這年頭普通百姓除了種地,沒有多的經濟來源。

江挽雲故作惋惜道:“若是你不收,那我也不好意思再叫你來幫忙了,不叫你幫忙我一個人又忙不過來,那沒辦法,只有少賣點少賺點了,唉。”

“啊……”傳林一聽,糾結了起來,半晌道:“那……給我五文吧,五文就夠了。”

“十文,就這樣,若是不收便是不給我面子了啊。”江挽雲把他的手拉過來,把十文錢塞進去,傳林這才作罷,将銅錢小心地放進自己胸口的袋子裏。

這可是他賺的第一筆錢呢。

“快晌午了,餓了吧,把東西收了吃東西去。”江挽雲站起身來,帶着傳林把東西都收回籮筐和背簍裏。

兩人挑着籮筐背着背簍在街上走着,江挽雲問傳林想吃什麽,傳林小聲道:“吃的要花錢,咱們回去吃吧。”

這孩子,是過慣了苦日子了。

江挽雲道:“沒事三嬸會掙錢,以後還會掙很多很多錢,不吃飽哪有力氣幹活呢。”

傳林:“三嬸說吃什麽我就吃什麽。”

江挽雲邊走邊看,見路邊有賣肉餅的,六文錢一個,便放下擔子要了兩個,又給傳林和繡娘買了兩串冰糖葫蘆,共花了十八文。

雖說她今天賺的不多,但能掙錢就是有盼頭的,她的思想一直都是賺錢了就要花,花開心了才能更有動力去掙錢,當然也不能亂花。

傳林小心翼翼地捧着肉餅嘗了一口,外面焦焦脆脆的,裏面是肉餡,但可能店家舍不得放油,吃着有點幹幹的。

江挽雲感覺味道還行,家常味道,只是這年頭調料貴,尋常人家做菜只用鹽巴醬油,最多加點辣椒醬,她舍得用調料,火候,調料比例都掌控得好,這才讓她做的菜感覺味道不同于普通人做的。

吃了肉餅就着水袋喝了點水,江挽雲領着傳林去租推車。

在木匠鋪就有推車出租,有點類似于現代的板車,直接買要一兩銀子,租的話每天十文錢,需要按手印并交五百文押金。

租了推車就方便多了,籮筐背簍都放上去還有挺大的空間,兩人又上街買了許多食材,見太陽已經快到頭頂了,便推着車往回走。

回去因為沒有負重,還可以借推車省力,走起來速度至少快了一倍,趕在午時時分就到家了。

進了村子正遇見陸陸續續扛着鋤頭回家吃午飯的村民,見了江挽雲和傳林兩人推着推車,紛紛圍上來看。

陸家都窮得叮當響了,怎麽還有錢去買推車的。

“傳林,你家買了推車了啊?”

“買來做什麽的呀?”

他們或是不想,或是不敢和江挽雲搭話,只有對傳林提問,傳林老實道:“是我們租的,用來擺攤。”

周圍人聽了紛紛側目,沒聽說過陸家誰有擺攤的手藝啊,莫非是最近新拜師的?

“擺攤賣什麽?”

“賣吃的,我三嬸做的。”傳林一臉驕傲。

大夥兒不信,怎麽可能,江挽雲會做吃的?還願意擺攤?

陸家的事他們不是沒有耳聞,若說江挽雲把陸家拆了倒還可信,若說她要幹活,那絕對是天方夜譚。

周圍人紛紛用異樣的眼神看着江挽雲,有尖酸的婆娘道:“她擺攤賣吃的?傳林你可要提醒你奶他們當心點,別是她為了騙錢打的歪主意!”

傳林一聽這話可不樂意了,“才不是呢!三嬸不是那樣的人!”

旁人道:“她以前做了啥事你忘了嗎?聽說大戶人家的女兒從小就會耍心眼。”

“是啊,你三叔都病成那樣了,指不定她把錢騙了就跟野漢子跑了!”

這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巴不得別人家過得不如意才好。

傳林張口就要反駁。

“咳咳!”江挽雲突然咳嗽一聲,道:“該回家吃飯了。”

她才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和這些人扯皮上面,她好累,還想回去睡個午覺呢。

至于陸家人到底會不會覺得她是在耍心眼使手段,她相信日久見人心,她做好自己該做的就行了。

“哼!不跟你們說話了,我奶說了,你們這叫長舌婦!”傳林氣鼓鼓地擡頭怒視着他們。

“诶這孩子,好心提醒你還不愛聽……”

但江挽雲和傳林都不理他們,推着推車就快速走了,這些人讨了個沒趣就散開了。

回了陸家院子,王氏已經把飯燒好了,其他幾個人也剛到家正在打水洗手。

見了江挽雲兩人回來了,都圍過來看他們租的推車。

“怎麽樣?今天生意好嗎?”陳氏先問道,其他幾個人也豎着耳朵聽着。

不過他們方才看了,帶去的盆子背簍都是空的,想必生意不錯。

傳林昂着頭驕傲道:“生意可好了!那些人都搶着買,還有人排了很久的隊沒買到呢。”

陸家人一聽生意好便放心下來了,陳氏道:“燒麥和洋芋都賣完了?”

柳氏問:“賣了多少錢?”

傳林道:“賣完了,賣了兩百多文,三嬸說賺了一百文。”

“這麽多!”幾個人都吃驚了,他們知道做生意的有的賺,但沒想到一次能賺這麽多,比去給人蓋房子還要賺得多。

不過他們也看見了,這錢也不好掙,需要頭天把食材準備好,第二天一早就出發趕去鎮上,且最重要的是要有手藝,又會招攬顧客,一般人是幹不下來的。

傳林把自己懷裏的十文錢摸出來交給王氏道:“娘,這是三嬸給的工錢,你幫我保管嘛。”

王氏看着手裏的銅錢,表情微變,道:“你怎麽能收你三嬸的錢。”

江挽雲道:“傳林幫了我很多忙,這是他應得的。”

她眼神含笑看着王氏,王氏與她對視一眼,莫名感覺到一股寒意。

莫非三弟妹看穿了她的打算了?

昨晚睡前她跟傳林說,讓傳林好好表現,讨三嬸的喜歡,三嬸做吃的時候他跟着學着點,以江挽雲的廚藝,從她指甲縫裏漏點出來,旁人學到了也能擺個攤子賺錢了。

但現在三弟妹卻要給工錢,這不明擺着要把傳林當外人?

其實江挽雲根本沒那個意思,王氏自己心虛罷了。

陳氏道:“挽雲賺的錢,她自己留着,予風的藥不能斷,家裏能幫襯着就幫襯着點。”

見其他人都沒意見,她道:“那便先吃午飯吧。”

午飯是王氏做的,炒了前天的竹筍,焖了一鍋雜糧飯,裏面有大米高粱玉米土豆,雖然王氏做飯的手藝一般,但大家勞作了一上午,還是把飯菜吃得幹幹淨淨。

吃了飯江挽雲照常給陸予風喂藥。

她一邊喂藥一邊觀察陸予風的樣子,發現他今天的氣色居然好了許多了,眼下的烏青都少了。

難道是病情有好轉了?

江挽雲喂完了藥後給自己擦了擦身子,換了身衣服坐在床上,把錢袋子的錢倒進大罐子裏,塞進櫃子裏鎖上。

給自己做了一套肩頸按摩,緩解肩膀的疼痛後,而後躺下沒過一小會兒就睡着了。

她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回到了做美食博主之前,在夜市上擺攤賣燒烤,一群小混混突然過來把她攤子掀了,而這混混領頭的居然還長着陸予風的臉。

她被吓醒了,發現自己被被子纏住了,難怪會做噩夢。

推開門出去,院子裏靜悄悄的,只有繡娘在編花繩,今天天氣很好,天空藍藍的,只有幾朵白雲打着卷。

她把前天削好的竹筍搬出來,把砧板也拿到院子裏,在太陽下面切筍子。

把竹筍破開,切成細絲。

她準備拿這竹筍做一個前世很火的美食螺蛳粉必備的材料之一。

昨日逛街時曾看見了有類似于柳州米粉那樣的幹粉在賣,這讓她萌生了做螺蛳粉的想法。

“謝謝三嬸的糖葫蘆。”繡娘笑得像花兒一樣燦爛,端着小板凳坐在她旁邊。

江挽雲見了她瘦得尖尖的下巴和細細的手腕,忍不住捏捏她的臉道:“吃了要漱口,免得壞了牙齒。”

“嗯,知道了。”繡娘美滋滋地舔了一口糖葫蘆,又甜又酸。

江挽雲的刀功很好,切的速度很快,切出來的筍條粗細一致,看起來賞心悅目。

午後的陽光照下來,在這春天裏不算熱,反倒是全身都暖烘烘的,傳林也睡醒了,揉着眼睛出來看她在幹嘛。

江挽雲一邊切筍子一邊問:“如今田裏的螺絲多嗎?”

繡娘皺着小眉頭想了想,“多是挺多的,但是爹爹說春天的螺絲懷崽崽了,不能吃,要秋天的肉才肥。”

江挽雲心想也是,是她忽略了這個問題,不過想起前世的螺蛳粉,也沒有螺蛳肉在裏面嘛,特別是自己煮的包裝好的,螺肉并不起關鍵作用,可以用其他食材代替,但這臭味可是螺蛳粉的精髓,秘訣就在于酸筍。

酸筍經過發酵後,聞起來臭,吃起來又酸又香,前世江挽雲最開始是排斥螺蛳粉的,但偶然一次嘗試後就愛上了。

切好筍子後倒進大鍋裏焯水去苦味,撈出來晾幹,再用鹽攪拌好裝進壇子裏加鹽水密封。

幾天後還需要再往裏面滴一滴白酒再次發酵,如此過一段時間就能成酸筍了。

腌制好酸筍,又将明天要賣的燒麥和炸洋芋的食材準備好,如今有推車了,明天至少可以再多帶一百個燒麥去,所以她今天廢了更多時間準備。

只是不行,這樣賺錢速度還是太慢了,賣燒麥和炸洋芋只是一時之舉,每天賺個幾百文已算頂天了,何況剛開張生意好,後面顧客吃膩了銷量肯定會下降。

陸予風的藥兩天就需要五百文,她還要攢更多的錢帶他去省城治病才行。

酸筍需要腌制幾天,螺蛳粉暫時不能提上日程,她想了想,倒是從中午做的夢裏獲得了靈感。

以前她賣過燒烤,如今也可以試試,何況夏天快到了,還可以同時賣點清涼解暑的小甜品。

但賣燒烤需要定制燒烤架之類的,也不是段時間能賣的。

她看了看食材,準備明天賣卷餅。

卷餅用的面粉多,她一次性把剩下的全用了,為了吸引顧客,還用菠菜汁和胡蘿蔔汁做了橙色綠色和白色三個顏色的餅,擀得薄薄的在鍋裏攤好。

餡料準備了胡蘿蔔絲,肉沫,韭菜,雞蛋碎,鹹菜沫。

分別炒好用大碗裝着,再調制一個秘制醬料即可。

晚飯就是每人一個卷餅一個燒麥配一碗稀飯。

江挽雲的給自家人做的卷餅自然是比賣給別人的要大,料也是包得紮紮實實的,賣的卷餅就是要做到要大不大,要小不小,讓客人吃一個不夠還想再吃第二個。

興許是農忙,沒時間分開做飯,興許是江挽雲做的飯好吃,總之如今陸家人已經默認了大家一起吃飯了,菜是江挽雲出錢,但米和鹽巴還有自家曬的大蒜老姜幹辣椒,後院種的小蔥白菜随便她用,柴火和家裏的小鐵鍋盆子這些也随便她使。

也不過吃這幾天,農忙後就分開開火了,江挽雲也不介意他們吃多了,并不值多少錢。

“這是啥做的還有三個顏色哩?”柳氏洗了手,鄭重地坐下,她現在都還能回味起昨天吃的燒麥的味道。

三弟妹做的,那肯定很好吃,這要放外面攤子上,得賣七八文吧,又有菜,又有肉,還這麽大個,看着又好看,花花綠綠的。

江挽雲将醬料擺上桌子,餅事先已經裹好了,裏面也放了醬的,“綠色的是揉面時候加了菠菜汁,黃色的是加了胡蘿蔔汁,若是吃得鹹的,再加點醬汁。”

“阿娘,你等會吃這個,這是我裹的。”繡娘指着最邊上那個賣相差一點的不好意思道。

但在柳氏眼裏,這就是一個完美的卷餅!是她閨女給她卷的!

“我家繡娘真懂事,明兒跟三嬸上街可不要亂跑,也不要搗亂,多幫你三嬸幹活。”柳氏的想法很簡單,繡娘今年六歲多了,尋常人家的女孩子也開始學做飯了,與其跟着她學,不如跟着江挽雲學,以後也好嫁個好婆家。

傳林也道:“爹爹,娘你們吃兩個,這兩個是我裹的。”

陸予海樂呵呵地答應,王氏卻心裏感覺有點悶,也不知為啥,看江挽雲如今得家裏人的喜歡,她便想起以前陳氏果斷拒絕她娘家堂妹和陸予風的婚事的事。

陳氏笑罵道:“你們兩個小白眼狼,只知道給親娘卷,我這做奶奶的就沒有份兒是吧。”

陸予山接口:“我這做親爹的也沒輪上啊。”

柳氏白了他一眼,“你一幹活就知道偷懶的,你配讓閨女給你卷麽?”

說話間,每個人都分到了一個卷餅和一碗稀飯一個燒麥,兩個小孩子吃不下那麽多,都把燒麥讓出來,一個給陳氏吃一個給陸父吃。

卷餅的皮兒擀得很薄,邊緣微焦脆,裏面裹着的肉沫胡蘿蔔韭菜雞蛋都沾着醬汁,醬汁乍一吃微甜,卻又帶着微辣,鹹香四溢,與胡蘿蔔絲的清甜交融,每口能吃到多種食材的味道,十分具有滿足感。

再配上稀飯,幾口喝下去,頓覺勞作一天的疲憊都消退了。

辛苦種地,不就是為了有口吃的嘛。

陸家幾人都吃得很快,吃罷洗碗的洗碗,喂豬的喂豬,洗澡的洗澡。

陸予山拖了一根竹子來丢在地上,拿了一張條凳擺好,把去了枝丫的竹子放條凳上劈開,不斷地分裂,斬斷。

柳氏站在旁邊道:“三弟妹,快來看看你要多長的簽子。”

江挽雲正在給陸予風熬藥,聞言走過來看了看笑道:“要兩種長度的,一種大概手指長吧,用來紮洋芋,一種要胳膊這麽長,比短的那個粗一點,我準備拿來穿串串。”

陸予山應道:“曉得了,放心吧。”

他往常有空時候也會做一些竹制品去賣,這點小活兒還是簡簡單單的。

江挽雲謝過他,先把先前煮的瘦肉稀飯喂給陸予風吃,然後再喂藥。

令她驚喜的是,陸予風的吞咽功能也好了不少,讓她喂飯的時間也縮短了。

次日一早,江挽雲起了個大早,天剛蒙蒙亮,她将東西都裝上車了其他人才起床。

“弟妹這麽早就走啊?”柳氏連忙給繡娘紮頭發。

江挽雲道:“是啊,去得早才能趕上他們吃早點的時間,早點賣完早點收攤。”

她說着想起一件事來,對柳氏道:“二嫂麻煩你幫我留意下附近村子有沒有要辦酒席找不到席面師傅的,我想去試試。”

辦一次席面需要兩天,雖然很累,但一次就能賺至少一兩銀子,比擺攤來錢快多了。

“啊?你還會辦酒席?”柳氏驚得瞪大眼睛。

江挽雲點點頭,她前世的父親就是一個辦酒席的大廚,她也是從小耳濡目染才選擇了美食博主的職業。

柳氏可不信這是江挽雲在侯府學的,勸道:“弟妹,雖說我知道你急着賺錢,但是辦酒席太累了,一個人要弄十幾桌菜……”

也不光是累,搞砸了還會被主人家打罵。

江挽雲笑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柳氏看她那樣子,心裏也沒底,道:“那我幫你留意下吧。”

待所有的東西都放過,江挽雲推着推車,繡娘在後面跟着,見江挽雲流汗了,也來幫忙推車,兩人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鎮上。

此時天已經完全亮了,上工的夥計工人,去學堂的孩子,開門營業的掌櫃,狠狠路過這條街來尋覓自己想吃的早點。

江挽雲和繡娘還未走到昨日的攤位時,卻有兩個人走了過來,見了她驚喜道:“你是昨日那賣燒麥的小娘子吧?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

說話的人是個胖胖的中年鄉紳,他的随從道:“我們老爺昨日吃了你家的燒麥,回去和夫人小姐他們這麽一說,大夥兒都想吃,天兒剛亮就出門了,就想來買這第一爐熱乎的。”

鄉紳姓趙,笑道:“你們今天是換攤位了嗎?”

江挽雲聞言眉頭一皺,“沒有啊,何出此言?”

她心裏突然有點不好的預感。

果然,趙老爺道:“昨兒那攤位已經有人了,就是以前賣包子的李老頭他侄子……”

說着說着他也品出味來了,看這小娘子的意思是,她并不知道此事。

江挽雲笑了笑“多謝老爺告知,只不過那攤子我租了三天,這附近也沒空地了,我只能去看看再說,你看這……”

趙老爺惋惜道:“沒事沒事你先忙,明兒我再來買也成。”

看來回去要挨媳婦抱怨了,媳婦想吃啥不吃到那就會拿他撒氣,唉。

江挽雲道:“不過我這燒麥倒是都包好的,若是你不介意可以自己拿回去蒸一下。”

趙老爺一聽還有戲,連忙道:“自然不介意,現蒸的更熱乎,我要十八個。”

随從掏了錢袋子出來付錢,江挽雲把燒麥包好遞給他,“多謝老爺照顧生意,給你多包了兩個,好吃再來啊。”

趙老爺就喜歡這麽爽快的,樂呵呵道:“成,若是那占了攤位的不讓,你就來找我,我衙門有認識的人,你到琵琶巷找趙家就行。”

江挽雲謝過他,見他拿着燒麥走了才推着推車往前走。

一路走過來,路邊的幾個昨日買了燒麥的攤主都遞過來眼神,但卻沒人說什麽,畢竟她昨天是第一次來這擺攤,而那李老頭卻在這兒擺了好多年了,如今他中風了,他的侄子接手了包子攤。

李老頭的包子味道和何氏的不相上下,聲音也一般,只不過比起種地來說還是賺得更多。

江挽雲先把自己的推車放在角落裏,免得擋路,讓繡娘守着車,她自己走上前去。

李東來正在給客人裝包子,見了她,眼神停留了好幾秒才道:“小娘子要什麽餡的包子?”

江挽雲不動聲色道:“一個包子多少錢?”

李東來:“兩文錢。”

江挽雲點點頭,“如此說來,你要賣五十個包子才能夠賠償的,哦不,這還沒除去成本,把成本除了,那怎麽的也要賣一百個吧。”

李東來和周圍的顧客都詫異地看着她,李東來語氣有點兇了,他方才看這娘們長得好看還心動了下,誰知道是來找事的。

“你在說什麽?”

他長得高大,語氣再一兇看着怪吓人的,但江挽雲卻不慌不忙地直視他道:“我說,你占了我的攤位,就要賠償我十倍攤位費,一百文,拿來吧。”

她攤出手來。

“什麽你的攤位?這是我叔叔的,他在這兒待多少年了,少他媽惹老子,趁早滾遠點,別逼我打女人。”

李東來更加生氣了。

因為他叔叔在這裏賣了好多年包子了,前幾天中風後,就把包子攤傳給了他,也就三四日沒來,這攤子就被別人占了。

以往都是一個月一個月交攤位費,前幾天剛好月末,他想着既然不出攤何必多交那幾十文,來了再交也不遲,想不到就被人搶先了。

說來這事還是對面那個賣包子的何氏來他家告訴他叔叔的,何氏還說那個新來擺攤的是個丫頭片子,到時候他随便兇幾句,把她吓走就行了。

丫頭片子果然是丫頭片子,不知天高地厚,敢找他要錢?

江挽雲冷笑道:“衙門有我畫押的契書,我租了三天,那這三天就歸我用,你要用自己往後排去,若是你想搶攤位,按照衙門規矩,賠償我十倍攤位費。”

她表情冷漠,語氣淡淡,聲音鎮定絲毫不見慌亂,言語有理有據,使得旁人聽了都覺得甚是有理。

對啊,交了錢憑什麽就被別人占去了。

李東來以前就是個混混,在賭場裏給人當看門的,後來賭場被衙門端了,他才跑來賣包子,哪裏懂什麽規定什麽契書,自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拳頭說話的人。

“臭娘們,你是不是想嘗嘗你爹我拳頭的滋味?老子這一拳下去,你這小臉蛋可就不保了。”他咬牙切齒道,拳頭也捏得咯咯響。

這邊的對峙吸引了許多人的圍觀,街對面的何氏一邊包包子一邊往這邊觀望着。

她心裏又期待又興奮,想着等會李東來會不會把那賣燒麥的小娘們吓走,那她的生意又會好起來的,至于李東來,她可不覺得他的手藝做出來的包子有人願意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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