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回家

趙安盛只是鎮上一個小員外的兒子, 有幸進了栖山書院也只不過是個小透明。

但他有一個遠房表哥是秦夫子的弟子,借着這層關系他也混得不錯。

這個表哥正是楊懷明。

對于楊懷明來說,趙安盛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喽啰, 但趙安盛卻覺得只要攀上楊懷明,日後自己也會前途光明。

所以他唯楊懷明馬首是瞻,一得知陸予風要回書院了就立馬給楊懷明寫信, 自己也準備着馬上跑路。

但誰知啊, 本來上午就該走的, 醫館的大夫非不讓他走,說要再檢查一番,并把後面的藥都給他抓好才行,磨蹭到現在, 陸予風都回來了!

他一看到陸予風就知道楊懷明沒攔住人, 只恨自己沒早點走撞上了。

“呵呵……我覺得我腿好得差不多了,正逢我爹八十大壽, 我得回去祝壽不是。”

陸予風撇眉道:“你爹八十高齡了?”

江挽雲接口:“老當益壯呢。”

趙安盛冷汗泠泠道:“說錯了說錯了, 是我爺, 不說了該走了,一會兒天黑到不了家了。”

說罷他顧不得腿上的疼痛, 連滾帶爬上了車, 讓車夫趕快走。

江挽雲道:“看他這幅心虛的樣子, 通知楊懷明的人定是他了。”

陸予風道:“他們應該不會善罷甘休, 我們得加倍小心才是。”

回了屋裏, 江挽雲和陳氏便開始收拾回家的東西了。

明天去逛了廟會後就直接回桃花灣, 多住一天就多一天的開銷。

劉大夫說陸予風的身體已經沒有大問題了, 只要好好喝藥, 慢慢修養便是。

江挽雲清點了一下銀兩, 她手裏只剩五兩銀子了。

次日一早,頭天已經租好的馬車就來門口等着了,拜別了醫館裏相識的人,把東西放上馬車,三個人都坐好,馬車便動了起來。

江挽雲和陳氏坐一排,陸予風坐一排,他們挑開簾子往外看,見今天路上的更多了,人人臉上都笑容滿面,還有許多人從外地趕來,都是為了去盛華寺逛廟會。

馬車行走得很緩慢,路實在太堵了,待到了山腳下時就有引路僧人來攔住他們,讓把馬車停到專門的停車地方去,人只要走上去。

大家都沒意見,畢竟要走上去才能顯得心誠嘛。

江挽雲把重要物件拿出來,讓車夫把馬車趕走,下午時候來接他們就成。

山腳下的道路兩邊全是擺攤的小商販,賣得最多的就是香燭之類的,剩下的就是吃的,賣包子的,賣糖葫蘆的,賣餡兒餅的,賣餃子的叫聲此起彼伏。

江挽雲擠上去買了幾個包子和幾個餡餅回來,給陸予風和陳氏分了。

陳氏咬了一口餡餅,差點被哽死,解開水袋喝了好幾口水才咽下去,道:“怎麽這麽難吃,這面沒發吧,跟死面一樣。”

江挽雲含淚啃着包子道:“餡餅十五文錢一個,包子四文錢一個。”

陳氏震驚:“翻了一番兒還這麽難吃?”

江挽雲想起前世在現代社會生活時,去景區玩,大多數吃的都是又貴又難吃,想不到淳樸的古人也如此。

陸予風吃了一個包子江挽雲就不讓他吃了,“這太硬了,你吃了對身體不好。”

陸予風吃了早點的倒也不餓,擡頭看了看天色道:“那我們就上去吧,一會兒人更多了。”

他去買了點香燭,三人随着人群慢慢往上挪動。

盛華寺很大,是省城最大的寺廟,每逢廟會都會有大批的人來到這裏,傳聞今天的菩薩和佛祖是最靈的,只要心誠願望就會實現,今天還會有很多的得道高僧來宣傳佛法,往日一些雲游四方的大師今天就可以看見。

好不容易挪動到了殿裏,排着隊一一叩拜,江挽雲跪下非常誠心地默念:“希望佛祖保佑我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早日賺很多很多錢。”

說完又下意識道:“保佑陸家人也平平安安。”

說罷站起身把香燭插上去。

陳氏跪下念念有詞道:“希望佛祖保佑我們陸家越來越興旺,保佑我的風兒金榜題名,保佑我的山兒早點生兒子……”

陸予風叩拜地非常認真,但他并沒念出來,江挽雲也猜不到他許了什麽願。

拜佛之後他們走出大殿,又去逛了逛整個盛華寺,最後到盛華寺的飯堂吃齋飯。

打齋飯也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江挽雲和陳氏各擠一個窗口,好不容易打來了四個菜三碗飯。

齋飯做得很講究,還有豆腐做的紅燒肉等等,口感和味道竟和紅燒肉差不了太多。

吃了飯後就該回家了,走到山下時候馬車已經等着他們了,一路快行,到了縣城時候買了很多的吃的備着,車夫已經提前把馬兒喂飽,他們是下午時候出的城,走了七八個小時,天黑透了才到桃花灣。

陳氏留車夫在陸家休息一晚明天再走。

陸家人聽見馬車的聲音早就到院子裏等着了,見到江挽雲他們下車時,都激動地圍上來。

一別十來日,如今再見,竟覺得陸予風像換了個人一般。

胖了,精神了,健康了。

陳氏招呼着陸予海和陸予山來搬東西,除了行禮他們還買了一些禮物回來,吃的喝的用的都有。

“三弟的病肯定大好了,用眼睛都能看出來。”陸予山啧啧稱奇。

柳氏道:“你們二哥還擔心你們在外面吃不好住不好呢,我說他是瞎操心,弟妹和娘都在呢,這下放心了吧。”

傳林和繡娘圍在馬車旁邊看他們帶了什麽東西回來,江挽雲打開一個罐子,裏面都是蜜餞,還有一個罐子裏面是幹果。

“這個每天只能吃幾顆哦,吃多了會牙齒掉光光,我會每天檢查的啊,吃多了那就以後都不能吃了。”

兩個小家夥保證着自己絕對不會多吃,一人抱了一個罐子進屋去放着。

傳林出來道:“三嬸你不在,我都瘦了。”

江挽雲疑惑:“為何瘦了?”

“因為我娘和二嬸做的飯不好吃,三嬸做得飯才好吃。”

說罷王氏的手已經伸了過來揪着他的耳朵,“你娘做的飯不好吃那以後你就別吃了!”

說笑聲中,東西都搬進去了,陸予山和陸予海去喂馬兒,王氏和柳氏燒了熱水給大家洗澡。

臨近子時家裏才安靜下來各自回屋休息。

江挽雲先洗的澡,如今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還是自己的被窩舒服啊,她睡了十天的塌,睡得腰酸背痛的。

很快陸予風也進來了,兩個人一人睡一邊,中間放着小桌子,桌子上的小燈光線暗淡。

陸予風長腿一伸就上了炕,他把燈吹滅,窩進被子裏。

今晚的月亮很亮,照得屋裏的東西能看清一二,江挽雲翻了個身,穿過桌子底下能看見陸予風的臉。

以前她只能看見昏迷時候的他,如今人是醒着的。

她甚至能聽見他的呼吸聲。

想了想,不說話是不是有點太冷漠了,她道:“嗯,該睡了,晚安。”

陸予風并不知道晚安是什麽,但猜測大概是讓他睡覺的意思。

不過他突然開口道:“從前你晚上會不會怕?”

“嗯?”江挽雲看着他,他也扭過頭來,兩人對視。

“怕什麽?”

陸予風道:“會不會怕我在睡夢中就沒了。”

江挽雲道:“不怕啊。”

因為你是男主啊你肯定不會死。

陸予風又道:“你怎麽看我這個人?”

江挽雲一臉迷惑,感覺他今晚不是很對勁,道:“就……是我相公啊,然後嗯……念書挺厲害,長得也挺好看的,脾氣也挺好的。”

陸予風頓了下才道:“有個問題,我想了很多天了,我知道你非自願嫁給我的,你來陸家也是受人所迫,況且我又是這般情況……若是你想走……我可以寫放妻……”

有了放妻書,按了手印,去到官府就可以把戶籍遷走,去了其他地方就不是黑戶,況且江挽雲如此有才幹,離了陸家一定能過得更好。

他不能為了自己的私心,就把她禁锢在自己身邊。

趁着現在還來得及,早點放她走才對。

江挽雲沉默地看着他。

其實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做,原先她打算的是等陸予風病好了,她就遠走高飛,揮一揮衣袖深藏功與名。

只是沒想到事情發展得這樣快,她還沒賺到錢,他自己就病好了。

她現在要是走,能去哪兒,況且她也有些舍不得在一起待了這麽久的陸家人。

不過她不走的話,原女主怎麽辦?

“我現在還不想走,我也沒地方去。”她有些悶悶地說道,畢竟她只是一個穿書者,這裏對她來說本來就是異世界了,再讓她離開的話,她真不知道哪裏才是歸宿。

陸予風心裏狂喜,但他沒有表現出現,努力克制嘴角的弧度道:“你為陸家為我付出了很多,我都記在心裏,我以後一定會還給你的。”

江挽雲道:“錢不重要,你好好養好身體好好念書就是報答我了。”

畢竟他當上大官了自己才好處多多,錢她可以自己賺。

陸予風心中感慨萬千,正要開口,扭頭卻發現江挽雲已經睡着了。

她小小的臉裹在被子裏,身子蜷縮得像個蝦米。

陸予風伸手幫她掖被子,沒留神胳膊撞到了桌子上。

這是真痛啊,他待胳膊的疼痛減輕後,面無表情地把桌子從炕上端了下去。

次日清晨,江挽雲從夢中醒來,她感覺好像少了點什麽,旁邊的桌子呢?

為什麽在地上?她睡覺能這麽折騰把桌子踢下去了?

把桌子端回去,她看了看天色已經大亮,便爬起來洗漱,陸予風早就起來了,正在做廣播體操,柳氏正在做早飯,陸父,陸予山和陸予海在編籮筐。

柳氏道:“地裏的活兒忙完了,原來的籮筐背簍都舊了,剛好編點新的,可以自己用也可以拿去賣。”

江挽雲笑道:“正好擺攤的時候用得上。”

陳氏道:“這才剛回來呢就急着擺啥攤,休息幾天再說。”

柳氏酸道:“唉這出去一趟,三弟妹就成了娘最疼愛的媳婦了。”

陳氏白了她一眼,“你要是這麽能幹我也疼愛你。”

柳氏道:“不過你們出去這些天,好多人想來找你給他們辦席面啊,至少有四五家了。”

江挽雲道:“我歇幾天再接吧,這幾天可以教大哥二哥擺攤,後面還要選個日子給相公辦個席。”

目前她的賺錢項目有席面師傅,擺攤賣燒麥卷餅等,賣燒烤,還有賺了錢租了鋪子就準備提上日程的麻辣燙。

席面師傅和麻辣燙就她自己來吧,擺攤和燒烤可以交給別人。

剛吃了早飯,院門外來了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個中年婦女,她長得與陸父有七分相似,傳林見了她叫道:“奶!大姑來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