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記得了
極淺的一番話,随着火焰灼燒的聲響很快便散去。
可折竹卻是聽了個清楚,不過他并沒有動作,而是微挑着眉看着白蘇一個人胡鬧。
白蘇這會兒是迷迷糊糊的,哪裏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只知道折竹的身上好香,而且好想被摸。
可是折竹就是不摸他。
這讓他有些不高興,撇着嘴擡起了頭,見眼前白皙的喉結,張口就咬了上去。
許是在洩憤,他咬的有些重,直咬的上頭留下了些許牙印。
但仍是沒有得來回應,他失落的不再去咬而是看向了折竹,委屈地輕聲呢喃着。
為什麽不摸我,為什麽?
折竹被他的模樣給鬧笑了,但也沒說什麽,只伸手撫上了他的背脊,輕輕地撫摸着。
也正是如此,白蘇一下就軟了身子,貼着挨在他的頸窩處,享受着背脊上傳來的舒适,偶爾還會去舔折竹的頸項。
待好一會兒後,他覺得有些困,微眯着眼輕蹭了蹭折竹的頸項,尋了個舒适的地方才輕輕地打了個哈切。
鼻息間都是折竹身上的淡香,這讓他很是舒心,不知怎得總覺得自己好似聞到過。
可他卻是一點兒也想不起來,只知道自己好喜歡,好喜歡他身上的香。
如此之下,他很快就睡着了,四周也随之靜了下來。
折竹注意到了,低眸看了一眼完全依附在自己懷中熟睡的人,輕聲道:“睡着了?”話落又摸了摸他那一頭銀絲。
直到确定了懷中人真的睡着了,他才抱着起身去了狐貍洞。
狐貍洞周圍被鳴砌全數毀盡,地上到處都是殘骸。
他見此不由得擰了眉,可卻并未多言,将白蘇放在狐貍洞邊後便轉身離去。
而随着他的離開,獨屬于他身上的淡香一同散去。
沒了淡香,白蘇睡得很是不踏實,且還有些冷。
他嘀咕着翻了個身,也是同時,身形有了變化竟是再次變回了他狐貍的模樣。
棕紅色狐尾輕輕一拂,下一刻将他整個兒包了起來,這才安然睡下。
此時已入午夜,塔外的雨越下越大,直到天明都未停歇。
敞開的窗邊,輕紗随着湧入的寒風緩緩飄動着,還有雨水一同落入其中,地面濕漉一片。
在這時,外頭傳來了一番動靜,就見樹妖從角落中鑽了出來。
也不知是在害怕什麽,他四下瞧着,發現什麽都未有才溜到了石室外。
他并沒有進去而是往裏頭瞧了瞧,一眼就看到了蜷縮在狐貍洞外的白蘇,見他睡得極沉驚得趕忙就遛了進去。
伸手拍了拍白蘇的腦袋,他又瞧了瞧外頭,見沒有人才再次去看白蘇,道:“快醒醒,快醒醒,小狐貍你怎麽睡在這兒?”邊說還邊去攥他的耳朵。
只是這還未碰到白蘇就醒了,見前頭的是樹妖迷糊地打了個哈切,“不睡在這兒,睡在哪兒?”說着又想窩回去了。
“你想被那只大妖吃掉嗎?”樹妖見他又要睡趕忙又拍了拍他的頭,試圖把他喚醒。
事實證明,白蘇還真是醒了,但不是被他的話喚醒而是被自己狐貍尾巴上的疼意給疼醒了。
“好疼。”他龇牙咧嘴地出了聲,随後才起身看向了自己的狐貍尾。
不過狐貍尾上并沒有什麽傷,可卻是極疼。
他又去看樹妖,道:“你是不是扯我尾巴了。”話落還輕擺了擺自己的尾巴。
“什麽?”樹妖顯然是沒聽懂他的意思,又道:“我為何要扯你尾巴?”
白蘇聽着這話也迷糊了,既然不是樹妖扯的,為何這麽疼。
他歪着腦袋看向了自己的狐貍尾,瞧着尾巴一個勁的擺動着,他還生出爪子去按。
只是這尾巴竟是一點兒也不聽他的話,爪子才按下去就拂開了,一連幾回都按不住。
還跑,不準跑!
他快速跳起了身,最後猛地就撲了上去,把自己的尾巴給抱在了懷中。
與此同時,他還抱着尾巴在地上翻滾,時不時還傳出嬉鬧的聲音,竟是自個兒玩了起來。
蹲在邊上的樹妖見此愣了片刻,這已經不是他第一回 看到白蘇同自己的尾巴鬧起來,難道狐貍都這樣嗎?
他不知道,因為他見過的狐貍只有白蘇一只。
正當他想要出聲時,卻聽到外頭傳來了聲響,同時還有慘叫聲傳來。
不知道外頭怎麽了,他也不顧白蘇一個人在那兒玩的開心,提着他的脖頸就去了門邊。
外頭行來一道身影,手裏頭還攥着半具屍身,腸子內髒随着他的走動一點點往下掉。
“臭道士敢打我,我現在就把你們關在鎖妖塔裏的妖都吃了,待我煉成第一個就屠了你們沖虛門!”
鳴砌怒喝着将手上的半具屍身又給撕成了兩半,接着往口中一丢,咀嚼之下還帶着毛骨悚然的細碎聲。
他可是記得昨晚的事,折竹竟是兩回斷他頭和手,他現在恨不得将人撕成碎片都吃了。
可現在人不在這兒,他就是想撕都沒有辦法,只能将氣都撒在鎖妖塔內的小妖身上。
将手中的屍身吞下去後,他直接闖入了一間石室內,抓着裏頭躲藏的小妖就往口中吃。
一時間,小妖們是連大氣都不敢出,全躲起來深怕被發現。
白蘇也因着他的動靜醒轉了過來,他松開了自己的尾巴跟着樹妖往外頭看,見鳴砌從石室內出來,手上的是一只鬼族小妖。
此時正在他的手中不斷掙紮,試圖逃出去。
可下一刻卻被摘了腦袋,鮮血順着斷頸噴灑而出,最後入了鳴砌的口。
這一幕驚得白蘇身子一僵,撒腿就跑。
老道士的小弟子們是不是瘋了,為何要将這麽危險的大妖丢進來。
丢也就算了,為何不同馥君一樣用鐵鏈鎖起來。
一想到方才看到的一幕,他是吓得魂都要飄走了,直接就鑽到了先前逃出來的狐貍洞內。
樹妖也一同躲了進來,也是在同時,外頭就傳來了鳴砌的聲音。
白蘇躲在狐貍洞內警惕地盯着出口,就怕同昨日一樣看到鳴砌突然出現在洞外,那可真是無處可逃了。
看來下回還得再挖一個出口,誰知道這鳴砌要瘋多久。
好在外頭的鳴砌沒有尋到什麽就離開了,石室內也随之靜了下來。
白蘇不敢出去,他仔細地聽着外頭的動靜,好一會兒後才縮着脖子往洞內退了些許。
也是在同時,洞外突然落下一道亮光,下一刻鳴砌的頭鑽了進來。
他看着躲在裏邊兒的兩人,尤其是在看到白蘇時,血口一裂,道:“是昨日那只狐貍。”話落直接伸手往裏頭探。
白蘇一見鳴砌的手伸進來,逃一般的往後退去。
他這會兒可真是要哭了,怎得這只鳴砌兩回都能尋到自己。
若說第一回 是狐貍洞在外頭也是好尋,但這回狐貍洞可是讓石頭堵着,怎得還能尋到呢。
很是不解,但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鑽着就往後頭逃。
只是在跑到底時才憶起來,此處洞口昨日就被堵上了。
他伸着爪子就開始挖土,樹妖也跟着一塊兒挖,試圖将狐貍洞再給挖出來。
可這連一點兒都還未挖通就聽到一聲巨響,一只手猛地砸穿地面,朝着他們兩人抓來。
但也不知是不是位置偏了,竟是沒能抓到。
鳴砌收了手就探頭往裏邊兒看,一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兩人,笑着道:“在這兒啊。”話落又起身,尋着位置就伸出了手。
白蘇見狀哪裏不知這人要做什麽,忙往前頭跑去。
只是這才跑了幾步就聽到後頭傳來一聲慘叫,回頭看去就見樹妖被拖着往外頭扯,雙手還不斷地在地上揮舞。
“小狐貍!”樹妖在一聲喊叫之下,直接被拖出了狐貍洞。
白蘇見狀驚得就要去攥他,可卻只看到樹妖被抓到了半空中,而鳴砌則大張着血口要将他吞了。
看到這兒,他直接就從狐貍洞內鑽了出去,猛地一跳咬上了鳴砌的手。
放開樹妖!
他死死地咬着,口中湧來一股血腥味。
可他卻是不肯松口,仿佛要将鳴砌的手咬斷。
這也惹得鳴砌震怒不已,之前被折竹斬了頭又斷了手,現在又讓一只低階的小妖給咬了。
氣惱之下他一把攥住了白蘇的狐尾,猛地就朝着一側的牆面上丢去。
轟——
一聲巨響下,白蘇摔在牆上,滾落之際化為人形,血水也随之湧上喉間直接吐在了地面。
白衫很快就染上了血色,好似雪地中盛開的紅梅般驚豔。
鳴砌看到了化為人形的白蘇,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可随後卻是笑了起來,“一只剛過百年的狐貍居然能化形。”
顯然他是真沒想到白蘇能化形,要知道他修煉了近乎三百年才成功化形成人,而現在這只狐貍的修為瞧着也就數十年,年歲也才過百,怎麽看都不像是能修煉成人的模樣。
既然如此,那這只狐貍是如何化形的。
他對此也是好奇不已,但也明白不管這只狐貍是如何化形的,吃了定是能讓他修為大增。
于是他将樹妖丢在了地上,朝着白蘇行去。
“小狐貍快跑!”樹妖看着鳴砌過去,抓住他的腳試圖阻止他。
只是他一只連形都未化的樹妖,哪裏攔得住,不過就是杯水車薪。
白蘇也看到了迎面而來的鳴砌,掙紮着往後退去。
可背後就是牆,哪裏逃得掉,他被吓得面色蒼白,下一刻才将藏在腰間的短笛攥着舉在身前,“你......你別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因為來姨媽身體有些不舒服所以更新晚了,平常時間都會是淩晨三點,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