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弟子還挺甜
他這麽在床榻上躺了一會兒,耳邊的清音也是愈發厲害,那是如何都散不去。
擡眸時見外頭夜色正濃,又躺了片刻他才從床榻上起了身,擡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宇,掩去了些許疼意。
這都一月了,隔三差五就叫,也不知是怎麽了,吵得他有些頭疼。
又揉了揉自己的眉宇,直到疼意消散他才取了衣裳穿戴着下床。
如今的天寒意極重,他這麽推門出去時一股寒氣襲來,凍得人渾身一顫。
他四下瞧了瞧,見庭院內很是寂靜,這才持着宮燈離開此處去了鎖妖塔。
塔樓外種滿了杏樹,細雨連綿之下,林內飄落的杏花落在傘面上,随後又順着雨水落在地上。
很快,他就到了鎖妖塔外,取了入塔令牌随即推門入內。
随着他的入門,塔內的小妖們也有所察覺,全數躲了起來。
至于還在一個勁挖土的白蘇也跟着止下了動作,他擡頭輕嗅了嗅,一股淡香緩緩而來。
好香。
明明這股香味極淡,可他就是聞到了,且竟是拂散了他身上的熱潮。
不知道那是什麽,但他卻是極其喜歡,下意識循着香味往外頭行去。
才跑出不遠,他就瞧見前頭出現了一絲亮光,一道白衣身影緩步而來,香味更濃了。
他不知道來人是誰,只是嗅着香味就迎了上去。
待行至折竹跟前他才停了下來,看着近在咫尺的白衣湊上去又嗅了嗅。
發現方才聞到的香味正是這上頭傳來的,漂亮的狐貍眼都染上了亮光,下一刻伸出爪子就去抓撓。
可這僅僅還不夠,他抓撓了一會兒又張口去咬,仿佛是要将其都給撕碎般。
是我的,我的。
他邊咬邊低喃着,傳來了極淺的‘嗚嗚’聲。
折竹聽着耳邊的聲音只覺得頭更疼了,尤其是自己的衣裳被撕咬的淩亂不堪,竟也是有些無奈。
低眸又瞧了瞧,見白蘇是一點兒也沒有要停歇的跡象,低身攥住他的後頸就給提了起來。
可盡管如此,耳邊吵鬧的聲音卻仍是未能停歇,那小小的四肢還一個勁的揮舞着鬧個沒完,愈發吵鬧了。
他真是被吵得不行,取了綢帶就把他的嘴給綁了起來,道:“真吵。”眉宇緊擰着,很是不悅。
“唔唔——”白蘇被這麽綁住嘴巴還想再叫喚,可出聲卻只剩下了支吾聲,四個爪子也不掙紮了,只委屈地看着折竹。
顯然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怎麽就把自己的嘴巴給綁住了。
這讓他是愈發委屈,同時也覺得很不好受,伸着爪子就去抓綁在自己嘴巴上的綢帶,委屈地低低叫着。
可這麽扯了好一會兒,綢帶是一點兒也沒有要掉的模樣,反而還綁的越來越緊了。
他難受的踢着腿,掙紮了起來。
折竹見狀也知曉這是難受了,雖然被他吵得日夜睡不得,但看着他因為纏住嘴巴而委屈的模樣卻又心軟了。
瞧了片刻,他才收了綢帶。
也正是如此,白蘇終于是得了自由,但又怕只是自己的迷糊。
于是他伸出爪子撓了撓自己的嘴,确定真的沒有了才掙紮着往折竹的懷中撲,同時還嘤叫了起來。
鎖妖塔內有些寂靜,以至于他的叫聲極其清晰,擾的裏邊兒的妖們是苦不堪言。
折竹更是被吵得皺起了眉,看着白蘇的目光也帶上了一絲不善,道:“是不是還想被綁?”話落将手中的綢帶又遞了過去,佯裝着要将他重新綁起來的模樣。
正是這番話,白蘇才要出聲的聲音戛然而止,縮着脖子也不敢叫了,只乖乖地瞪着一雙眼看着他。
只是心裏邊兒卻是極其委屈,為何不讓自己叫,為何?
他不明白,小心翼翼地張了張口發出了一個極淺的聲音,随後又閉上不敢出聲了。
折竹見狀也知道這是不吵了,不悅的心緒稍稍順了些,這才抱着白蘇挨在懷中,提着宮燈去了狐貍洞。
狐貍洞距離此處并不遠,不過走了幾步就到了。
他瞧了瞧挖好的狐貍洞,将宮燈擺在邊上後才去看懷裏頭的小狐貍。
白蘇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迷糊地擡起了頭,瞧着眼前染滿淡香的人,下意識舔了舔他的下颌。
這個人好香啊,不知道吃起來是不是也這麽香。
他又去舔折竹的喉結,時不時還在上頭輕輕啃咬着,試圖留下屬于自己的氣息。
只是這也才舔了些許就被抱着放在了地上,同時還被推着往狐貍洞裏邊兒去。
這也使得他一下子就滾了進去,後背磕到小石頭,疼得他渾身一顫。
疼。
他嘀咕了一句,好一會兒後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與此同時,洞口的光散去了些,就連淡香也一同飄散了。
注意到這兒,他也不顧後背的疼意,一下就鑽出了狐貍洞。
見折竹提着宮燈去了前頭,慌忙一竄追了上去,爪子抓住他的衣擺張口就咬了上去。
不想折竹走,以至于他死死地咬着,同時還一個勁往後退,試圖将人拖回來。
折竹這也不過走了幾步路就被衣裳上的異樣給止住了,低眸見白蘇咬着他的衣裳往後頭退,不過是一會兒,衣擺就被劃開了數道口子。
這讓他有些無奈,輕嘆着氣将白蘇又給提了起來,“是不是想同昨日一樣被烤了。”
烤?
白蘇聽着他的話迷糊地歪了歪頭,顯然是沒有聽明白他說的是何意,什麽烤,烤兔子嗎?
一想到烤兔子,他發現肚子又餓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随後又去看折竹。
也正是如此,折竹瞧了出來,道:“餓了?”
餓。
白蘇哪裏是餓了,是很餓。
他這一天也只吃了半只雀鳥,方才還一個勁鬧,早就餓了。
可自己藏着的兔子讓鳴砌給吃了,連點肉渣都不給他留。
都怪老道士的小弟子們,抓了只大妖還不鎖起來,害得他吃了自己的兔子。
想着這兒,他伸出爪子就去抓折竹的衣裳,滿是不高興的在上頭劃出了數道口子。
“看來是真的餓了。”折竹瞧着他一臉的幽怨知曉這是餓的厲害,也就沒去在意這人用爪子胡鬧,抱着他又回去了。
将白蘇放在地上後,他架了個火堆,将一只兔子架了上去。
陣陣肉香味兒随之而來,飄散在石室內。
白蘇嗅着迎面而來的肉香連眼都亮了,狐貍尾巴一個勁在地上擺動着,目光則緊緊地盯着架子上的兔肉。
想吃兔腿,還想吃兔頭。
唔,都想吃。
他看着灼燒的兔肉,下意識伸出爪子去觸碰。
只是這兔肉沒碰到,到是爪子險些讓火給燒了,燙的他趕忙收了回來,輕舔了舔後才去看坐在身側的人。
見折竹正在看書,書面上寫着幾個字。
他不認識,但也不在意而是伸出爪子輕輕地抓了抓他的衣裳,同時還輕叫了一聲。
“恩?”折竹注意到衣裳上的動靜低下了頭,同時還将書給收了起來,道:“怎麽了?”
白蘇見他看來趕忙指了指火堆上的兔肉,輕啓口又是一聲叫。
嘤叫聲極淺,聽着仿佛是在撒嬌。
折竹瞧着他的動作哪裏不知何意,只是這兔肉也才擺上,哪裏就能吃了。
他搖了搖頭,道:“還沒熟。”
沒熟?
白蘇迷糊地聽着,腦袋輕輕一歪,好半天後才又去看兔肉。
可越是看他就越是餓,以至于他猛地起身就對着地面開始挖,一副要挖出個坑來的模樣。
他邊挖還邊叫喚着,時不時又去咬折竹的衣裳,試圖讓他給自己拿肉。
自己就是只狐貍,本來就吃生的。
要吃肉,要吃肉,吃肉!
咬着折竹的衣裳就是一番撕扯,而後他又用自己的爪子去抓,那是恨不得把他的衣裳都給撕成碎片。
事實證明他真的都給撕了,衣擺處淩亂不已,到處都是抓痕。
可他還是不肯停,非得鬧着折竹給自己拿肉吃。
也在這時,他注意到後頸被抓住提了起來,嘴裏還叼着衣裳,被抱着入了一個染滿暖意的懷抱。
淡香襲來,不過是片刻便拂散了他的念想,迷迷糊糊地擡起了頭。
入眼便見折竹低眸看來,同時還被攥住狐貍耳朵一頓扯,疼得他伸着爪子就開始反抗。
疼。
他一個勁想要将折竹的手挪開,可怎麽都挪不開,委屈地整個兒都掙紮了起來,擾着就要從他的懷中逃出去。
可這還未逃出去,身子就被按了下去,耳邊也随之傳來了一聲警告,“再鬧,連生肉都沒了。”
生肉都沒了?
白蘇聽着這話委屈地‘嗷’了一聲,看着折竹的目光更是有些可憐兮兮。
他又伸出爪子輕輕地撓了撓他的衣襟,随後才讨好似的舔了舔他的頸項,之後又去舔他的臉。
在看到折竹額間的那一抹朱紅印記時他又停下了,上頭寫了個字,但他不認得,只覺得很好看。
張望了一會兒,他才湊上去舔着,很是乖順。
也是在這時,輕輕擺動的狐貍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襲雪色衣裳,銀絲緩緩落于身後,同折竹的手纏繞在了一塊兒。
他并未發現自己的異樣,仍是舔着折竹的臉,後頭又吻上了他的唇。
好甜,像吃糖。
這般想着,他鬧着就要入折竹的口,好似裏邊兒有糖一般。
可鬧了半天他都沒能吃到,迷糊地坐直身子看向了折竹,道:“你的嘴巴裏有糖,給我吃好不好?”說着又舔了舔他的唇角。
“恩?”折竹聽着他的話疑惑地應了一聲,随後便要出聲。
只是這話還未落就注意到這人竟是纏上了他的舌尖,纏綿之下還帶着一抹涼意,擾得他竟是有些回不過神來。
顯然他都沒有想到,自己竟是讓只狐貍給偷了吻。
白蘇不知他心中所想,反而是自顧自纏上了他的腰間,貼着又往他的身上倚。
這是他第一回 吃到如此甜的糖,有些不舍得放開。
纏綿下直到舌尖有些麻了他才退離,可卻仍是意猶未盡,輕舔着他的唇,“老道士的小弟子還挺甜,你以後都給我吃,好不好?”話落雙足勾着他的腰又往懷中坐了些,面上也都是纏綿後的紅潤。
銀絲随着他的動作散落至肩頭,兩人也愈發的靠近。
至于恍惚中的折竹此時也醒轉了過來,聽着他說要吃自己只覺得有些想笑,“你吃得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