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入塔修煉的弟子(修)
“沒事。”樹妖聽着往邊上又站了些。
白蘇見狀那是愈發迷糊,挪着也往他跟前湊,“沒事你幹嘛躲着我,我身上有臭味嗎?”邊說還邊低頭去聞。
只是他什麽都沒有聞到,到是瞧見自己的尾巴上有一團毛被火灼燒過,雖然痕跡不深但隐約還是能瞧清。
他疑惑地擺了擺自己的尾巴,又低喃了一聲,這才一爪子給按住低頭聞了聞。
灼燒後的氣息已經散了,所以他并未聞出什麽來,但同樣的也是更迷糊了。
誰燒了我的尾巴?
這般想着,他又憶起方才醒來時的酸痛,現在尾巴還被火燒過。
他擡頭看向了樹妖,道:“你昨日是不是燒我尾巴了?”
這話也才落,他卻是發現樹妖已經跑了,身影繞過拐角處很快就消失了。
也正是如此,他是愈發确定自己的狐貍尾是讓樹妖給燒了,不然為何要跑。
意識到這,他拔腿就追了上去。
比起樹妖那一搖一擺的跑路,他的身形自然是要敏捷許多,不過是一會兒就瞧見了前頭的樹妖。
見樹妖要逃入石室內,他猛地一跳直接撲到了樹妖的身上,“你是不是燒我尾巴了,是不是,是不是!”邊說還邊用自己的爪子去撓他。
不過他也沒敢太用力,只扒拉着他身上的幾片樹葉,竟也是玩鬧了起來,還有極淺的嘤叫聲傳來。
“別撓,別撓。”樹妖一見白蘇這是又開始撓自己的葉子,忙用手去護着,邊護還邊喊,“我就這麽幾片葉子,還沒長全都讓你給撓光了!”
如今雖然已過春分,鎖妖塔外的杏花也大多已經抽芽開花,可他這顆樹卻還只長了幾片葉子。
這若是撓光了,他可就禿了呀。
別連個人形還未修煉成,到先沒了頭發,到那時修煉化形可真得成個小禿驢了。
一想到小禿驢,他那是一點兒也不高興,趕忙抖了抖身子要将白蘇給抖下去。
可怎麽抖都不行,白蘇就同黏在他身上一樣,反倒是鬧得他累的不行。
無奈之下,他只好回頭看向白蘇,求饒着道:“我就這麽幾片葉子,你都給我撓了,我化形可就成小禿驢了。”
“小禿驢?”白蘇這一爪子拍了拍挂在樹妖身上的葉子,随後縱身跳到了他的跟前,疑惑地又道:“什麽是小禿驢?”
他從有記憶開始便一直待在鎖妖塔內,那時他也不過才個月大,懵懵懂懂連自己是什麽都不知道。
若不是碰到了樹妖,說自己是只狐貍,恐怕他都要以為自己也是顆樹。
而這個小禿驢他還是第一回 聽,那是什麽,可以吃嗎?
他對此很是迷糊,坐在地上輕歪着頭瞧着樹妖。
樹妖聽着他的詢問微愣了片刻,護着葉子的動作也止下了,擡頭見白蘇是一臉的不解。
他知道白蘇從很小就被丢入鎖妖塔,連自己是什麽都不知道,哪裏會知道什麽小禿驢。
于是他又撥弄了一番葉子,這才應着出聲,“就是小和尚,佛門的小和尚,沒有頭發。”
“佛門?”白蘇這還沒弄明白什麽是小禿驢,突然又聽到佛門,那是更迷糊了。
不過他不知道什麽是佛門卻是知道何為道門,沖虛門便是道門下的仙門,難道這個佛門也是道門下的仙門嗎?
這般想着,他道:“是道門下的仙門嗎?和沖虛門一樣?”
“不是不是。”樹妖一聽這話趕忙就搖了頭,同時也在想着要如何解釋。
其實他對于佛門也了解甚少,唯一知道的便是佛門同道門一樣都喜歡抓妖,同樣的心系天下。
他思慮了一會兒,道:“佛門下的弟子都是僧人,道門下的則是道者,可不一樣,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哦。”白蘇聽着輕點了點頭,又道:“沒聽懂。”
什麽佛門,什麽道門,聽着就是神神道道的,他那是半句沒懂。
與其想這個還不如想想自己何時才能出鎖妖塔,聽聞塔內的妖魔們都已經在此處關了上千年。
如今他也有百歲,莫不是也要同它們一樣被關上千年?
這讓他有些失落,一時間也不想去理會那什麽佛門道門的,聳拉着狐尾就去了前頭。
他熟練的跳過圍欄落在外頭的屋檐上,趴着看向了鎖妖塔外的杏花林。
至于被留在原地的樹妖見狀疑惑地應了一聲,顯然是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方才還好好的,難道是說錯了什麽嗎?
他思慮了一會兒,可卻是什麽都沒想出來,這才跟着爬出護欄坐到了他的邊上。
瞧着身側的小狐貍,他沒有出聲而是随同一塊兒看向了前頭的杏林,片刻後才道:“小狐貍你怎麽了?”
“你說沖虛門是什麽樣的?”白蘇應着他的話出了聲,目光也随即落在了杏林外的沖虛門。
只是杏林外被一片濃霧所彌漫,以至于他什麽都瞧不見,最後也只能又趴了回去,失落的嘆了一聲氣。
百年來他看過最多的就是外頭的杏林,至于其他的便是什麽都沒見過,也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出去。
唉——
無奈之下,他忍不住又是一聲嘆氣。
樹妖瞧着他失落的模樣也猜到了些許,比起白蘇來他還算是幸運,起碼在凡間待了數年才被抓來,可白蘇卻是自記事起就被抓來了。
至于為何會被抓進來卻是無人得知,更是無從去問。
他也不知該說什麽,只陪着一塊兒坐着看雨。
塔內也随之靜了下來。
也在這時,杏林內行來數道身影,而後還有說話聲傳來。
白蘇這正瞧着杏林發愣,猛然聽到說話聲,疑惑地回眸看去。
就見不遠處行來幾名白衣弟子,手中還攥着雪色銀劍,清清冷冷。
知曉前來的是沖虛門弟子,他忙起身沿着屋檐去了前頭。
奇怪,老道士的小弟子們怎麽來了,難道又抓了什麽大妖來嗎?
他想這回來這麽多人,瞧着也有五、六個那定然是個極其厲害的大妖,畢竟上回關押鳴砌時也只有四名弟子。
可很快他卻發現并不是,因為前來的只是沖虛門的弟子,并沒有什麽大妖。
既然如此,那他們怎麽來了?
滿是迷糊之下,他坐在屋檐上張望着。
至于穿過杏林的幾位弟子此時也已經到了鎖妖塔前,取過入門令牌很快他們就入了門。
白蘇看着也跟着回了塔內,入眼便見塔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所有通往上一層的通道都出現了結界,光暈下阻礙了所有人。
“是入塔修煉的。”
瞧着這兒,他當即便知這是怎麽了,原來是沖虛門弟子入塔修煉。
又看了一眼樹妖,他才竄着往底下跑去,心裏邊兒是樂開了花,哪裏還有方才那一番失落的模樣。
沖虛門弟子的入塔修煉大多是一月一回,塔樓九層,在入塔修煉時塔內所有通道都會被結界攔下,只有過了第一層才可入第二層。
而想要通過就必須從衆多妖身上尋得鑰匙,至于這鑰匙則随着鎖妖塔內的變化而變化,随機出現在一名妖魔身上。
若是運氣好興許就是在小妖身上,可若是運氣差就會出現在一些大妖們身上。
但往往這些鑰匙都會出現在大妖那兒,畢竟老道士讓弟子們入塔便是為了讓他們修煉,若只是一些小妖根本毫無用處。
如此一來,他們想得到鑰匙便也是難上加難,更多時候甚至連鑰匙都碰不到,說不定還會受傷。
能看到沖虛門弟子們挨打他自然是高興的,笑呵呵的就要去看戲。
只是才到結界處他就被猛地彈了回來,翻滾着摔到了不遠處,迷糊地坐在原地愣了片刻
他看着前頭泛着光暈的結界,還有符文在半空中飄動,猛然憶起結界已經将出入口都攔下了。
這讓他有些失落,但随着底下傳來的聲音,他卻又掩去了失落坐到了護欄邊上,張望着往底下瞧。
塔樓一層已經站了數名弟子,此時正圍在一塊兒商讨着。
也是在同時,門外又行來一人,白衣華服,青絲纏着玉竹發簪落于身後,身形纖細,霞姿月韻。
“恩?”
他看着入塔的人迷糊地應了一聲,不知為何竟是覺得有些熟悉,尤其是在這人入塔後飄散而來的淡香,就好似才聞到過般還帶着些許甜。
疑惑之下,他往前頭探了些,輕嗅着這漸漸彌漫在塔內的香味,心尖有些癢,身子都酥了。
“唔——”他忍不住低喃出聲,爪子也開始撓着地面,想要止下這股子異樣。
可無論他如何撓,這股子異樣是怎麽都散不去,更甚至這香味還愈發的厲害了,甜膩的令人魂牽夢繞。
好甜啊,若是嘗起來應該也很甜吧。
他低低地呢喃着,同時還舔了舔自己的嘴,竟是有些想吃了這個才入塔門的弟子。
只是他這念想也才出,就見方才還在聽着幾名弟子說話的人卻是擡起了頭,那雙纖柔的鳳眸微擡着竟是看了過來。
也正是如此,白蘇還有些恍惚的思緒猛然醒轉,下一刻直接縮起脖子躲了回去,那是不敢去看了。
同樣躲起來的還有樹妖,就連周圍張望的小妖鬼魅們也跟着躲了起來,俨然都是怕被發現,畢竟誰也不想撞上沖虛門的人。
折竹瞧見了那一閃而過的身影,雖說速度極快但卻也是瞧的清楚,可不就是白蘇嘛。
原以為這人會鬧着纏上來,可并沒有反而還躲了起來,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這讓他有些疑惑,眉宇微微一擰許久未散。
邊上正在商讨的幾個弟子察覺到了他的異樣,見他一直盯着上頭也跟着往上頭瞧。
只是他們瞧了好一會兒卻是什麽都未瞧見,疑惑地又去看折竹,輕喚着出聲,“若鏡師兄?”
這一聲喚有些淺,折竹聽到了不過他并未應答而是繼續瞧着上頭,見小狐貍半天未出現才收回視線看向了身側的人。
見他們疑惑地瞧着自己,道:“何事?”
“師兄可要同我們一塊兒入裏邊?”小弟子原是想問方才怎麽了,可見折竹看來卻又不敢問了,只乖乖說了入塔的事。
折竹聽聞又瞥了一眼上頭,見小狐貍仍是躲着也就沒再去理會,應着幾人道:“你們進去即可,我不便入內。”
此行前來是為了新入門弟子的修煉,他只是随同前來陪護,至于修煉一事只能依靠他們自己。
“好。”小弟們也知曉他的意思,點了點頭後入了裏邊。
塔內随之靜了下來,只餘下折竹一人。
白蘇聽到了外頭的動靜,不過他沒敢立馬探出頭去,只等着徹底沒了聲響才往低下張望。
見折竹一人站在那兒,一襲白衣落在晨光下宛若初晨皓雪,青絲只由一盞白玉發冠所束,竹簪下墜着玉珠穗子,玲珑剔透。
瞧着這兒,他是愈發覺得這人熟悉了,好似自己才見過。
可他卻是什麽都想不起來,眉頭緊鎖着看向了一同窩在邊上的樹妖,道:“這小弟子瞧着有些眼熟,你可見過?”說着又低下頭去看底下的人。
樹妖聽着他的詢問微愣了片刻,道:“你不記得了?”
作者有話要說:
簡單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