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想吃兔子嗎

巨大的血口仿佛深淵般漆黑不見底,好似要将他整個兒吞吃入腹,腥臭味撲面而來。

也正是如此,他被吓得渾身一哆嗦,下一刻直接逃出了石室。

只是才出去他就撞上了一人,身子翻滾着摔出了幾步之外。

後背上的傷本就未好,這麽摔出去後疼得他頭暈目眩的,下意識就要去揉。

但一想到撲來的馥君,他哪裏敢留,倉皇起身就逃了出去,連自己撞到了何人都沒有去理會。

慌亂逃竄間,連步子都顯得格外淩亂。

很快,他就逃入了一處巷子內,鑽着縮到了角落中。

雙目滿是警惕地盯着前頭,深怕馥君追來要吃他,思緒也是一片混亂。

好可怕!好可怕!

他驚恐地念着,同時縮的也愈發緊,那是連動都不敢動。

至于被撞到的折竹只瞧見一團紅影自眼前閃過,随後便消失在了拐角處,速度極快。

瞧着那兒,他下意識輕挑了眉,“怎麽了這是?”

雖說只是一閃而過,但他還是瞧出白蘇這是讓什麽給吓到了。

他看向了身側的石室,就見裏邊兒關押着一條巨大的赤黑色蛇妖,此時正在啃食着地上的一只雪色兔子,不過是一會兒就将其吞入腹中。

看着那只兔子,他當即便知白蘇是讓什麽給吓着了,定然就是這條蛇妖,馥君。

也在同時,馥君回過了頭,巨大的金色瞳孔閃過一絲亮光,冷眸看向了折竹。

不過它并沒有動作,只這麽居高臨下地瞧着,片刻後又回了原來的位置,仿佛方才什麽事都未發生。

折竹也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同時還丢了張符篆立下結界,使得不會有其他小妖誤入。

幾個弟子也在此時迎了上來,見他站在此處許久,疑惑地出聲,“師兄,鑰匙可是在裏邊兒?”說着便要入內。

“不在。”折竹搖了搖頭,随後越過幾人去了前頭。

站在後頭的幾人聽聞點了頭,可在離開時卻又下意識往裏邊兒瞧。

在瞧見馥君的剎那,幾人也是被吓到了,沒想到鎖妖塔內竟是還關了如此厲害的大妖。

也幸好鑰匙不在裏邊兒,不然他們此行真是要早早收場了。

又瞧了一眼,他們才離開去了別處。

而躲在角落中的白蘇此時也終于是緩了過來,但心裏邊兒仍是有些慌,以至于幾個弟子路過前頭時還是被驚得縮成了一團,滿是警惕地瞧着。

好一會兒後,幾人的腳步聲才散去,四周也随之陷入了寂靜。

走了嗎?

他看着靜下來的走道低喃了一聲,随後才稍稍收了些警惕,起身張望着往前頭瞧。

可這才起身,他就瞧見前頭行來一道身影,是先前在塔下瞧見的弟子。

慌亂下他就要逃,可身後的巷子內又傳來了幾個弟子的說話聲。

知曉幾人是到了後頭的巷子,他此時若是跑出去,怕是一下就會被發現。

于是他也沒敢跑,只用爪子死死的抓着地面,同時還一臉的警惕地看着前頭的人。

折竹瞧出了他的警惕,倒也沒有再靠近,想來是方才在馥君那兒被吓得不清,以至于這會兒是瞧見誰都一臉的警惕。

他也沒做什麽只從儲物袋中取了半只兔腿,提在手中輕晃了晃,道:“想吃兔子嗎?”

昨夜離去前他瞧見了白蘇藏起來的雀鳥,血肉模糊的又混了泥土哪裏能下肚。

所以他将那只雀鳥給丢了,放了只兔子在狐貍洞外。

還以為這只兔子早該被白蘇吃了,可沒想到竟是讓馥君吃了。

沒了兔子又沒了雀鳥,想來從昨夜開始到現在應該都沒怎麽吃東西,怕是早已經餓壞了吧。

這般想着,他又将兔腿往前頭遞了些,示意了一番。

白蘇也看到了遞過來的兔肉,迷糊地輕應了一聲,警惕也不由得散了些。

但也不過一會兒他卻又豎起了毛,低低地嘶喊了一聲,可不想讓這人靠近。

每回沖虛門弟子入塔修煉他都會挨打,這會兒手裏還藏着鑰匙,定是比尋常還慘。

再者這還是砍過鳴砌腦袋的人,所以他是絕對不會相信老道士的小弟子們,更不會相信這人,絕對不會!

可是,好餓。

他看着折竹手中已經烤好的兔腿咽了咽唾沫,眼中也都是恍惚,只覺得這只兔腿好香。

真的好香啊。

低喃了一句,同時他還往前頭湊了些,試圖讓那股子兔肉香能聞得更清晰。

也正是如此,他是更餓了。

“唔——”他忍不住傳出一聲低喃,爪子也跟着撓了撓地面,心尖癢的他就要過去。

可他不敢,下意識又往後退了些。

折竹見狀哪裏不知他在怕什麽,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道:“過來,不抓你。”

不抓?

白蘇聽着他的話坐在了地上,輕歪着腦袋迷糊地看着他,顯然是在思慮那句不抓是不是真的。

只是他這瞧了半天也沒瞧見折竹有什麽動作,難道真的不抓嗎?

他看着折竹輕喚了一聲,随後才往前頭挪了幾步,目光也随即落在了兔腿上。

注意到折竹仍是沒有動作,他大着膽子往前頭又走了幾步,直到确定了折竹真的不會抓自己才走了過去。

很快他就到了折竹的邊上,兔肉傳來的香味兒撲面而來,勾得他的肚子都跟着叫了起來。

他瞧着眼前的兔肉,小心翼翼地上前撕了一塊,而目光則一直盯着折竹,直到兔肉被撕下才躲到了邊上吃。

已經餓了許久,他連兔肉是個什麽滋味都沒嘗出來就全給吞了下去,同時還舔了舔自己的爪子,這才再次去撕兔肉。

随着他的動作,挂在脖子上的金色珠子映入眼簾,流光映照,光彩過目。

折竹瞧見了,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道:“鑰匙在你身上?”

顯然他也是沒有想到,這第三層的鑰匙竟是在白蘇的身上。

不過他并未去取,只低了些身,使得白蘇能夠咬到肉。

白蘇也在他的動作中下意識縮了縮脖子,不過嘴上卻是一直咬着肉,那是怎麽都不肯松開。

直到動作散去他才擡起了頭,入眼便見折竹落于額間的朱紅,不知怎得他竟是覺得有些熟悉,好似在哪兒見過。

可他卻是什麽都想不起來,也就不再去想,而是去吃嘴邊的肉。

也是在這時,後頭傳來了小弟子們的聲音。

“是鑰匙!”

只聽着一聲驚呼,幾個弟子紛紛湧入過道。

白蘇也被後頭傳來的聲音給吓得渾身一顫,尤其是那句‘鑰匙’,當即便知自己這是上了眼前這個小弟子的當,什麽不抓根本就是騙他的。

他張口直接咬住了折竹的手,好似洩憤般咬得極重,就連口中湧來血腥味都沒有松開。

大騙子,居然拿兔子騙我,果然是老道士的弟子,都是騙子!

折竹哪裏不知這是惱了,下意識便要出聲。

可見幾個弟子已經迎了上來,伸手就将白蘇提着抱在了懷中,同時還摘下了他脖子上的鑰匙丢給了幾人,轉身離去。

“師兄?”

幾個弟子看着丢過來的鑰匙微愣了片刻,擡眸時又見折竹抱着只赤狐便走,疑惑地互相看了看。

顯然是沒想到折竹會将那只狐貍抱走,還以為會同底下兩層一樣交由他們處理。

只是這畢竟是他們的師兄,又是掌門的親傳弟子,即使有再多的疑惑他們也沒敢出聲詢問,交談了一番後去了第四層。

白蘇被抱在折竹的懷中那是半刻也未消停,一個勁的掙紮着,試圖從他的懷中逃出去。

放開我!放開我!

他不斷地喊着,可出口傳來的卻都是嘤叫聲,以至于聽着不像是在掙紮倒像是在撒嬌。

可他才不在乎這些,反而是越叫越厲害。

只不過他這麽鬧了好一會兒,那是一點效果都沒有,怎麽都掙脫不出去。

不知道折竹要帶他去哪裏,但也知道定然不會有好事,畢竟他才被騙過。

一想到這兒,他撕咬着就咬上了折竹的肩頭,好似要将其咬斷般力道極重。

“怎麽什麽都咬。”折竹被他咬了肩膀後下意識皺起了眉,低眸時又見他張口咬來直接擡手擋下了他的動作,可卻也擋不下這人想要咬他的心。

這也使得他的手上很快被咬出了數道傷痕,而白蘇卻是仍然不肯停。

他有些無奈地攥住了他的嘴,道:“是不是又想被綁住嘴巴了?”

這話也才落,白蘇下意識止下了動作,同時還用爪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好似是在害怕折竹真的會綁住自己的嘴巴一般。

但也不過一會兒他就醒轉了過來,自己為香小豬何要怕。

于是他又掙紮了起來,一雙爪子那是狠狠地扯着折竹的衣裳,不過是片刻就傳來了撕裂聲。

方才還完好的衣裳,此時已經被撕出了幾道口子。

白蘇見狀那是極其高興,只覺得心裏邊兒壓着的一口氣終于是散了。

騙子,居然拿兔子騙自己。

他叫喚着不斷地去撕扯折竹的衣裳,試圖将他的衣裳全給撕爛。

但也在同時,爪子猛然抓過折竹的手背,幾道血痕映入眼簾,同上頭的牙印融為一體。

他被自己的動作給驚到了,下意識縮起了自己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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