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明裏暗裏的維護
兩顆糖
李晶晶本來就是說給阮清心她們聽得, 聲音完全沒帶遮掩的。
很快“楊貴肥”三個字就引起了熱議，以李晶晶和她身邊的男生為原點一陣嘻嘻哈哈地傳了開來。
不是不知道這樣會傷人，也不是知道這樣不好, 但是青春期的男生就是喜歡這樣湊熱鬧，覺得好玩，覺得大家都這樣多自己一個人也沒什麽。
甚至部分女生也打心裏覺得“楊貴妃”這個綽號很有意思, 除了少部分男生外，大部分男生都明裏暗裏對着阮清心指點嬉笑。
饒是阮清心再好脾氣也受不了, 要是這樣再裝聽不見就太憋屈了，可是也不能直接去質問李晶晶。
早在去年阮清心就吃過虧，李晶晶一點都沒覺得自己錯的強詞奪理, 說叫她“楊貴妃”是誇她漂亮呢難道誇她也不行了麽？聽成“楊貴肥”是阮清心自己心理陰暗。
雖然确實是李晶晶不對, 但是半個班的男生都附和着她，阮清心身邊的女生想幫忙, 也只是推搡提醒靠近的男生注意點兒, 并不想當衆矢之的把這事兒鬧大。
更何況阮清心本人都沒說什麽呢，她們才認識第一天，就為她和李晶晶起了沖突不值當, 眼看李晶晶就不是普通好說話的人。
阮清心本性不慫的, 早前初中的時候還為班裏被嘲笑的女生強出頭過多次，不過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得到當事人的感恩。
那時還沒病的她是光鮮靓麗的校花，會有女生覺得她不懷好意幫人只是為了彰顯自己, 因此她也不怪身邊沒人為她出頭。
她只是想念秦霜了，變胖之後只有秦霜會不管不顧地維護她, 一點都不嫌棄她胖她笨, 處處鼓勵她。
後來阮清心能在實驗班裏和大家打好關系, 少不了學霸秦霜是她的好朋友這層幫助, 這個時期的學生們尤其是在海城一中都有一種慕強心理，所以她病好後就拼命地學習想要用成績獲得新同學的友好。
只是因為病了後，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阮清心與人為善，并不喜歡和別人起正面沖突，加上秦霜性子比較直爽暴躁，她的性格漸漸越發軟了。
阮清心想了下如果秦霜在會怎麽做，秦霜不在她身邊沒人會保護她了，她要找回自己保護自己的本領，不能再受人欺負。
不過還沒等到阮清心組織好措辭發威，後面就有女生出面怼李晶晶了，正好就是她身後女生剛才提到的那個體重一百六但是個子高一點都不顯胖的女生。、
她明顯還在為李晶晶口中的“一百六”而生氣，受不了她嘲諷同為一百六的阮清心胖，直接爆發了。
“一百六怎麽了？我體重還兩百八呢！很胖麽，胖又怎麽了？礙着你們了，吃你家米喝你家飯了？”
“以貌取人沒前途，說人壞話爛嘴巴。”
雖然那個女生沒有指名道姓，但是無論眼睛還是說話都是朝着李晶晶。
李晶晶受不了一點氣，馬上對號入座回嘴了一句，說她多管閑事兒。
“說得又不是你，你急什麽啊？”李晶晶說。
那女生馬上原樣回了過去，“我說的是說人壞話的爛嘴巴，說得也不是你，你急什麽啊？非得上趕着對號入座，我遠遠地聽到有人說同學壞話，試了一試，沒想到還真的有做了壞事兒地心虛主動認領，簡直又蠢又壞。”
“你這人怎麽這樣？”
“我怎麽樣了？我為同學打抱不平，我光榮我自豪。”
“你敢不敢把剛才那句話再說一遍？”
“我憑什麽不敢？怎麽，你還想打我啊？說人壞話沒啥好心的又不是我，我不但敢，我還敢當着老師的面兒說，诶，班主任來了正好！”
班主任還真的來了，那女生跑着就叫住了班主任，去告了李晶晶一狀。
不過班主任來是因為有老師說他們班太吵鬧太亂，先壓下了這事兒說事後處理，批評了全班一頓。
也是高二20班順序比較靠後，加上剛開學每個班都在維持秩序，所以才多了時間起了這麽些是非。
馬上要輪到他們班跑步了，班主任氣得罰了整個班在所有人跑完後多跑一圈。
班裏又開始哀聲哉道，有些沒參與的人平白無故要多跑一圈，連帶着告狀的女生、起事的李晶晶還有源頭阮清心都怨上了。
奈何班主任的淫威太大，一眼看過來，所有人都乖乖站好跑步，再不敢起亂子怕被多罰一圈兒。
等20班跑完操場幾乎都沒人了，班主任在出口堵着沒讓他們跑完回去，而是重新又在操場上站好了隊。
剛才的事兒班主任還記着呢，詳細問了告狀的女生事情原委，又找了好幾個班裏的人證實，最後才讓阮清心和李晶晶發言。
阮清心這次也真的生氣了，先當着大家的面鞠了個躬，說道：“對不起，害大家多跑了一圈。”
然後便背脊挺得直直的，不卑不亢地站在所有人面前，解釋并承諾：“我因為生病胖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可能礙着某些人的眼睛了，但是我的身體我自己改變不了，我以後會努力減肥，也争取不會因為胖為班級拖後腿，其他的我沒什麽可說的了。”
阮清心的話這麽一說，更加讓人覺得她冤枉可憐，什麽都沒做就因為外形受了欺負。
這麽多人看着也沒人敢撒謊，大家的口供都堆得上，就是李晶晶單方面嘲笑奚落阮清心。
輪到李晶晶說話時，她知道無法狡辯了，又不願自己一個人受罰，就想着法不責衆，拖更多人下水。
她供出了“楊貴肥”外號的事，說自己只是提了一嘴，但是可沒讓同學們傳播。
班主任跟着問都有誰說了阮清心外號，讓自覺站出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後面被人舉報的話叫家長。
再調皮搗蛋的學生都不是老油條的對手，更何況還有“剛開學叫家長”這個炸彈，很快站出來了一群男生，還有個別女生。
班主任讓他們每個人為阮清心寫一封不低于1000字的道歉信，以示警戒，而且給阮清心看之前要先給他過目，直到真的認識到錯誤才行。
至于李晶晶，班主任讓她當面給阮清心道歉，并罰做班裏擦黑板一個月的值日。
班主任真的生氣了，一是因為第一次跑操就惹出這麽大的紀律問題讓別的班話，二是剛開學就發生這樣的事情，雖然事情鬧得不大，也算得上是校園霸淩了。
現在社會上學生出事那麽多，這幸虧他來得早，不然打起來算小的，阮清心要是出現心理問題就是大問題了。
李晶晶見班主任動真格的，也不敢再造次，她也不想這樣的，剛開學換了新班級本來想給班主任留個好印象的，沒想到第一天就搞壞了。
心裏不情不願，嘴上還是給阮清心道了歉：“對不起啊，阮清心，我們是老同學，你知道我性格大大咧咧的，說的時候也沒想那麽多，不小心把你體重和外號給暴露了。我真的不是有意旳，就是聽到你說什麽“靈活的胖子”想為你證明一下。我知道你性格好，相信你不會因為這點小事介意的，對——”
直到這個時候了，李晶晶還在糊弄，完全不是真心在道歉，她還以為阮清心會像從前一樣當和事佬，反過來勸那些為她打抱不平的同學不要計較。
可是李晶晶算錯了，現在的阮清心已經不是以前的阮清心了，即便現在當着全班師生的面，她也不願意假裝大度博一個好形象。
聽到李晶晶一頂大帽子壓過來，不等她說慣了的“對不對”說完，阮清心就打斷了她的話，直言道：“我很介意，我性格沒你想得那麽好。”
迎着李晶晶詫異的眼神，阮清心的話更加強勢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你都說我們都是老同學了，就知道以前你嘲笑我時我就不開心，也被同學們指明過你這種行為很傷人，性格大大咧咧也不是你随意拿別人缺陷開玩笑的借口，如果你已經忘了，那我現在明明白白再告訴你一次，我是胖，我心裏知道，別人也能看到，不需要你再向我以及所有人強調科普一遍。”
“李晶晶同學，我很介意別人說我的外號進行人身攻擊，我不想原諒你，但是我也不會記恨你，只希望你以後不要再靠近我跟我說話，特別是說我的壞話。還有其他同學們，求求你們不要再向班外傳播我的外號，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讓大家見笑了，感謝好心的同學維護我，也感謝老師重視這件事情公平公正處理，如果可以的話，道歉信也不需要大家寫了，只要同學們能不再拿我的外形嘲笑我就很滿足了。”
阮清心張口就是有條有理地一通說，邏輯清楚層次分明·，先把李晶晶的話怼了回去，直言不原諒；然後求那些拿外號取笑的人不要傳播，甚至還幫他們免了道歉信的處罰；最後還不忘向被連累的同學們道歉，以及感謝幫她的同學和老師……
沒想到外表軟萌的阮清心，說起話來這麽犀利，一點也不像是看起來軟弱可欺的樣子，到最後全班師生都驚呆了。
最震驚的莫過于李晶晶，她以為她對阮清心足夠熟悉，這種場面她道歉了，阮·清心一定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完全沒想到她會是這個态度。
而且這時她後知後覺，她拖半個班的男生下水拉仇恨，阮清心卻為他們開脫減免處罰刷了一波好感，可惜已經晚了。
班主任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場面，阮清心說不原諒，他還真不好收場。
不過也不能怪阮清心，站在她的立場上還挺解氣的，可以理解。第三節 課上課鈴響起，算是救了班主任的急，他簡單總結了兩句，要求那些傳外號的人道歉信照寫不過不限制字數，至于李晶晶，不僅有值日一個月的處罰，還要叫家長過來學校詳談。
剛開學第一天不至于鬧這麽大，從阮清心和李晶晶的話裏不難聽出，兩人梁子早在原來班裏結下了，還挺深，而且看樣子都是李晶晶欺負阮清心，他還得跟實驗1班班主任談一下，搞個主題教育班會啥的。
都上課了，班主任一說解散，在班長帶領下全員跑步回了20班教室，英語老師已經拿着試卷在班裏等着了。
班長簡單解釋了下班主任剛才開小會，英語老師可不管那些，開學考成績普遍不太好，發完試卷就開始新一輪批評大會了。
臺下雅雀無聲，只聽到英語老師又氣又不理解的，這道題這麽簡單為什麽能做錯？那個語法講多少遍了為什麽還是記不住？
時不時還抽人站起來回答問題，簡直太恐怖了，頓時班裏人人自危，除了學習好的，個個低頭壓縮存在感生怕中獎。
也只有坐在最後面兩排的同學還好點，離講臺上的老師遠，膽子大點跑個神兒做個小動作啥的。
阮清心因為過去一年習慣了，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過了一小下就沒事兒了。
只是面對同桌鐘祈時有些難為情，她自己也說不清今天這麽一發威，到底是因為自己病好了一半，還是因為不願意在他面前出糗。
鐘祈新轉來的學生，也沒參加考試，根本沒試卷，阮清心作為同桌主動分享試卷和他一起看。
可是心裏藏着事，又害怕鐘祈嫌棄她胖，又害怕鐘祈覺得她得理不饒人脾氣不好，就有點不敢面對。
盡管兩個人湊一起看一張試卷，她也沒給鐘祈一個眼神，一直沉默着不說話。
鐘祈還以為阮清心因為大課間的事兒生氣呢，也不敢打擾她，肩膀都注意距離沒碰到她一分。
一節課就這麽嚴肅地結束，下課阮清心還是想去找秦霜，可惜被跑操時候新認識的女同學們圍住了。
可能是因為阮清心那番話太厲害了，也可能是她們意識到自己當時沒站出來幫她有點愧疚，覺得她現在應該心情不好過來哄她開心。
排隊站阮清心身旁的的女生先誇阮清心，說阮清心剛才跑得很好，完全能跟上節奏，千萬不要把某些人的某些話放心上什麽的。
然後站在李晶晶前後的人就開始吐槽了，說某人在後面亂跑又是踩腳又是跟不上的，害得好幾次隊列散開，看來胖不胖并不能證明這個人的實力……
都在一個班裏，應該是為了給阮清心出氣，說“某人”這些話時候女生們也有意無意地聲音加大，這麽一來其他人也都跟着小聲議論或者把眼神給李晶晶。
即便李晶晶站在講臺上擦黑板離得遠，也不可能聽不見，扭頭給了阮清心一個憤恨的眼神，又用力地擦黑板警醒了下說她閑話的人。
阮清心身旁的女生更是不滿她的态度，不過都到這個份兒上了，李晶晶也不在意她們怎麽想了。
她只是不服氣，都說她欺負阮清心，可是在她看來，分明是阮清心有心機，收買全班人欺負她一個人。
李晶晶不明白，為什麽都換了一個班，怎麽又弄成了差不多的結局？
于是她更仇視阮清心，只盼着開學考成績出來，阮清心成績那麽爛好好打她的臉。
阮清心也有點唏噓，開學才第一天，怎麽就出了這麽多事，還兩次都是因為她“胖”引起的，尹娟和李晶晶以前也不是沒這麽欺負過她。
她不禁開始自責反思，是不是因為她病好了點後相比以前太在乎身材了？她的脾氣确實比起從前差了點，沒那麽能忍了。
糊塗也有糊塗的好處，聰明人有更多傲氣，也多了更多煩惱。阮清心一直不明白為什麽李晶晶為什麽老敵視她，現在突然想明白了。
客觀來說，圍在她身邊的人站在她的立場說李晶晶，對李晶晶來說也是一種校園霸淩。只是之前阮清心用善意原諒了，而李晶晶卻用惡意來報複。
大家都是好心好意幫她，阮清心也不會像從前一樣反過來讓為她說話的人原諒李晶晶，好心做壞事再寒了別人的心，反正李晶晶尹娟她們也不會念她的好，只會說她裝。
四兩撥千斤說了句“都過去了”，阮清心動了動腦筋轉移了話題，跟大家說起了別的事，很快女孩子們在一起便是熱熱鬧鬧歡笑一片。
課間鐘祈嫌吵主動讓出了他的座位，和班長不知道在商量什麽，只看到他拿着個手機給班長看，班長很興奮的樣子。
上課鈴剛響老師還沒來時，班長喊了安靜，然後大聲宣布：“放學後都先不要走，鐘祈同學有超大surprise給大家！”
有外向的人問什麽驚喜，班長只道是保密，下課後再揭曉。
等鐘祈回來了，阮清心的前桌也扭頭想問鐘祈，但是看到他的冷臉深吸一口氣又怯怯地回頭了。
英語老師進門一下子冰凍了所有的熱鬧，全班立馬安靜。
阮清心和鐘祈同看一張試卷，鼓起了勇氣，也好奇地在紙上寫字問他，驚喜是什麽？
鐘祈的冷氣在看向她時自動消失，也沒賣關子，直接回答她說是要請客。
阮清心只當是他轉學第一天想和同學們打好關系，也沒多想。
因為鐘祈還是老樣子，對她溫和有禮，并不像是因為大課間那件事對她有不好的想法，阮清心也放寬了心。
不過她也沒多解釋，說什麽李晶晶以前老欺負她的話賣慘，并不想在鐘祈心裏落下說人長短的印象，那她不就和李晶晶一個樣子了？
鐘祈倒是挺開心，見課間阮清心和女同學們說說笑笑，現在還主動和他說話了，應該是想開了不難過了。
純屬是阮清心想多了，剛才在大課間鐘祈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才克制住自己沒有打人，又哪裏會因為她維護自己而産生反感呢？只感到欣賞還差不多。
沒哄女孩兒嘴笨，還不能開口說話，鐘祈也不知道要怎麽安慰阮清心。他能看出來，阮清心雖然面上已經一笑而過，可是心裏還是很介意那個外號的。
仔細想了想，他偷偷拿出一張紙捂着寫寫畫畫了起來。
鐘祈不和她說話，阮清心就自己安安靜靜的，沒多事打擾他不要出小差，也沒探頭去偷看，只在老師看過來時候悄悄提醒他一下。
直到差不多半節課後鐘祈才停了手裏的筆，然後就見他把那張紙從試卷底下默默傳給了她。
鐘祈費那麽大一番功夫，居然是寫給自己的，阮清心有些意外。
待看到那張紙後，意外瞬間變成了驚喜。
鐘祈畫了一個Q版的小人兒，他畫工很好，小人兒穿着仙氣飄飄的唐裝，身材鼓鼓的，臉也圓圓的，不覺得胖只覺得可愛，像是個小仙女。
而小仙女的五官，寥寥幾筆勾勒，卻豁然和阮清心的眉眼神似。
只要見過阮清心的，看到這幅畫都會覺得畫得是阮清心。而沒見過的，則會下意識認為鐘祈畫得是楊玉環楊美人。
因為鐘祈旁邊還寫着幾個字：楊貴妃真得很美，華夏五千年認證。
沒有多餘的字，鐘祈也沒有多做解釋，但是阮清心一下子懂了他的心意，是讓她不要因為“楊貴肥”這個外號難過傷心。
鐘祈誇得很含蓄，阮清心像楊貴妃一樣美麗，無須因為身材而苦惱。
自己在意的男生真心實意地誇自己美麗，還精心畫了一幅小小美人圖，着實讓人欣喜。
阮清心的唇角抑制不住地揚起，藏在心底的陰霾真的随之徹底煙消雲散。
她不會畫畫也就不獻醜了，阮清心很誠懇地回了個“謝謝”。
——感謝你，以後再被起什麽外號我都不會介意了，我相信，心靈美才是真的美。
阮清心小心翼翼地把那張畫珍藏，然後回了鐘祈一張紙條。
鐘祈看到了，馬上明白了阮清心明白了他的意思，很欣慰地笑了笑。
兩個人雖然沒再說話，但是肩膀卻不再刻意地保持距離，湊在一起看試卷。
阮清心的英語試卷分數挺高，幾乎全對，她看見鐘祈在看她的試卷，突然又生出了一股底氣，她也是很棒的不是麽？
鐘祈則是發了會兒呆，看到阮清心現在的成績，再想想她以前的優秀，對她不禁生起了更多憐惜。
過去一年，她一定過得很不如意吧，看來這場靈異事件對她造成的傷害要更嚴重。
後半節課阮清心時不時就要看看鐘祈的那副畫兒，都快看出花兒來了。
本來以為這就是最大的驚喜，沒想到還有驚喜等着她。
上午最後一節課終于結束，沒等英語老師離開呢，班長就高呼了一聲讓大家放學先別走有事要說。
等英語老師離開後，班長激動地宣布，“鐘祈和阮清心同學新到20班，為了迅速融入班集體，兩個人決定一起請客，肯德基麥當勞全家桶，人手一桶，已經到校門口了，馬上送來！”
聞言全班都不敢相信，班裏五六十個人呢，一份全家桶怎麽也要小一百，就按照最便宜的50來算，五十個人，也要兩千五百塊，這對于普通高中生們算是一筆巨款了，更何況實際算下來肯定要超過三千塊，一般人自己都是偶爾才吃一頓，哪裏舍得一下子請全班，還每人一桶。
大家紛紛向班長求證真的假的，得到班長肯定的回答後，全班都熱烈鼓掌，興奮地不行。哪怕是幾個人分一桶，新同學這麽有心意請客，也很開心了。
阮清心詫異地看向鐘祈，鐘祈卻示意她保密，帶她一起去領外賣分發給大家。
上節課就點好了，外賣已經送到了校門口，班長帶人去拿，外賣小哥也跟着來送，帶到班裏還真的好多箱。
鐘祈讓阮清心先不要多問，事後再詳細給她解答，求她不要先說穿。
阮清心見鐘祈如此，也就先點頭答應了，乖乖把外賣分發給大家。
很快炸雞全家桶分到了班裏人手裏，不是幾個人分一桶，連兩個人分一桶都不是，還真的是全班五六十號人人手一桶，而且還是最貴的桶。
于是大家再看向鐘祈和阮清心的時候目光裏又多了一層色彩，這倆絕對是土豪是大款！他們一個月的生活費都沒這麽多，他們請一頓客就沒了，完全不帶心疼的啊。
絕大部分同學們都想的是，阮清心胖點又怎樣，鐘祈臉冷不愛說話又怎樣，我不care，只想和土豪做朋友。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有這樣善良熱心腸的同學絕對是好事，以後一定要對倆大佬好點兒。
班裏一片熱熱鬧鬧，對待鐘祈阮清心的态度越發友好，在班長的帶動下紛紛起哄，說着當下流行的熱梗“土豪你還缺朋友麽”。
只有一個人冷着臉，那就是李晶晶，她糾結地坐在那兒，一方面想着阮清心不會給她，一方面又不想拒絕惹惱鐘祈。
作為老同學，李晶晶是知道阮清心的家裏并不是太富裕的，絕對不可能大手筆請全班吃全家桶，那就是鐘祈一個人出的錢了。
鐘祈身上的衣服和腳下的鞋子就都是大牌，別人不知道她喜歡研究這個可看的清楚，他家裏絕對很有錢。
鐘祈長得那麽帥，家境又很好的樣子，李晶晶本來還想着和他交朋友讓他做男閨蜜的，可惜他挑座位就坐到了阮清心身邊。
大課間那麽挑刺阮清心，肯定是因為高一的舊怨和她前桌的傳話，但是李晶晶心裏清楚，也不乏要在鐘祈面前奚落阮清心的短的心思。
可是鐘祈既然挑座位時候就看起來對阮清心不一樣，現在又主動出錢給阮清心挂名博好感，他對于大課間的事會對她怎麽看呢？
如果阮清心不計前嫌給她也送了吃得，不是更顯得阮清心大氣而她惡毒麽？
衡量之下，李晶晶最終還是決定先下手為強，率先站了起來跟鐘祈道歉。
“鐘祈同學，那個我不習慣吃炸雞，準備回家裏吃飯，我的那份兒還是請你送給別的同學吃吧。”
李晶晶覺得自己的話已經足夠好了，又沒提阮清心，又沒惹鐘祈，省得阮清心請她客不請她客都落得不好看。
然而沒想到，她主動站起來的這番話會讓她更加難堪。
鐘祈沒回應，之前大課間跟她吵架告她狀的女生倒是朝她鄙視地奚落起來。
“李晶晶你臉可真大，那麽欺負人阮清心，阮清心請客你還想要，而且不吃還假大方送給別人，真好意思啊。”
說完那女生走到了講臺上鐘祈那兒，直接拿了兩個全家桶，當着全班的面兒嚣張地笑了笑。
“對不起啊，鐘祈為了感謝我維護阮清心，已經把給你訂的那份兒送我了。你也可以理解為，根本沒買你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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