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做替身的哥哥20

戚有糧張了張嘴, 想要解釋：“我不知道……”

李芳卻不給戚有糧解釋的機會，她毫不客氣地噴了回去：“行了吧你，你知道什麽？知道把錢都孝敬給你娘老子，孝敬給你的兄弟姊妹, 結果兒子卻讓老婆養, 我要是你, 早就那條褲衩把腦袋罩起來了, 當男人當到你這種程度, 你也不覺得臊得慌！”

要說李芳這張嘴也是毒得要命, 她為自己的好友抱不平, 對着戚有糧自然也沒一句好話。

戚有糧和郝曉鳳分開已經有兩個月了，他們在一個廠子裏上班, 要是戚有糧有心, 早就找上門來了, 結果他愣是一次都沒找過郝曉鳳。

之前都不來, 現在來幹嘛？裝好爸爸嗎？就算是想裝, 那也遲了, 沒人會慘念他。

李芳的嗓門極大, 壓根兒就不給戚有糧面子, 圍觀的那些鄰居們也對着他指指點點, 戚有糧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 到最後他哪裏還顧得上辯解什麽？捂着臉便跑走了。

看着戚有糧跑走的背影, 李芳朝着地上啐了一口，不解氣地罵了一句：“什麽玩意兒, 當男人當成這種熊樣, 他也好意思！”

圍觀的人順着李芳的話說了起來, 倒是真沒人同情一下戚有糧——之前他做的事情可是在廠子裏鬧開了, 甭管男同志還是女同志，大家都瞧不起戚有糧。

不是說孝順老人不對，但是你再孝順，也得要顧着自己的日子吧？戚有糧敢把自己的工資全都給他娘老子，不就是仗着郝曉鳳也有工作，郝曉鳳家裏條件好，能貼補他麽？

看着忠厚老實，實際上歪心眼兒一堆，明明是他自己做錯了事情，但是外頭人卻會因為他老實憨厚的外貌而選擇相信他。

這樣的人誰跟他相處誰吃虧，大家又不是傻子，誰願意當那個冤大頭？

而且之前戚有糧讓戚妄去偷郝曉鳳的錢，用來給他妹子做嫁妝的事情也在縣城裏傳開了，戚有糧的名聲差到了極點，也虧得他是廠子裏的正式工，現在的國營廠子不能随便開除一個正式工，要不然的話，就憑着他這爛名聲，戚有糧在廠子裏面根本就混不下去。

從筒子樓離開之後，戚有糧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他心裏頭委屈，但是卻又笨嘴拙舌的，根本沒法子替自己辯解。

戚有糧不知道該到哪兒去，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後，轉身朝着縣政府方向走了過去。

戚有美正在家裏頭做飯，今天家裏來了客人，戚有美自然要好好地下廚招待他們一番。

要說柳進南也是個有本事的，剛進縣政府沒多久，住房問題就解決了，雖然只是個小兩室的房子，但是屋子裏有廚房和衛生間，兩口子住起來倒是也挺方便的。

“小姑，你別忙了，我來就好，你在一旁休息吧……”

柳玉玉進了廚房，想要幫着戚有美忙活，然而戚有美卻把柳玉玉往外推：“好啦好啦，就這麽點菜，馬上我就弄好了，哪裏需要你來忙活？你就安安穩穩在外頭待着，飯好了我喊你。”

戚有美對柳玉玉是感激的，要知道上一次戚有糧捅了大簍子，自己的嫁妝全都被戚有糧給弄丢了，眼瞅着她就要帶着幾床破被子嫁出去，還是柳玉玉站了出來，幫自己弄到了縫紉機，又陪了好幾匹布料，這才讓她風風光光嫁了出去。

柳家的人因為她的這些嫁妝，對她挺客氣的，柳進南也尊敬她，小兩口的日子也過得有滋有味的。

所以戚有美對柳玉玉的感激完全是發自內心的，只是做頓飯而已，戚有美自然是心甘情願的。

“小姑……”

柳玉玉拖着長調喊了一聲，然而戚有美卻眼角帶笑地将她推了出來：“好啦好啦，去陪團團圓圓，我馬上就好。”

見戚有美堅持，柳玉玉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麽，她從廚房裏面出來，坐在了沙發上。

團團圓圓很快就跑了過來，兩個小家夥抱着柳玉玉的胳膊，奶聲奶氣地喊道：“媽媽，團團圓圓肚肚餓了……”

柳玉玉朝着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見戚有美正忙着燒飯，根本注意不到這邊兒，她便将手放進了口袋裏，拿出了兩顆大白兔奶糖遞給了團團圓圓。

現在是夏天，柳玉玉身上穿着的衣服很薄，口袋平平齊齊的貼在身上，壓根看不出來裏面竟然裝着兩顆奶糖，團團圓圓知道媽媽就像是個變戲法似的，只要他們想吃什麽，媽媽很快就能變出來，得了奶糖之後，團團圓圓将奶糖塞進了嘴巴裏面，兩個小家夥的嘴巴一鼓一鼓的，就像是兩只小松鼠似的，看起來甭提多可愛了。

柳玉玉看到自己兩個孩子的模樣，心裏柔軟的一塌糊塗，她低下頭去，在兩個孩子的臉上分別親了一口。

圓圓是個小姑娘，她最是貪吃不過，奶糖很快便被小姑娘吃完了，她轉着一雙大嚕嚕的眼睛，擡頭可憐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媽媽，奶聲奶氣地說道。

“媽媽，圓圓還想吃，能不能再給圓圓一顆，只要一顆就好，圓圓剛才都沒吃出味道來呢……”

小姑娘今年不過才四歲，說話的時候聲音嫩得跟豆腐似的，仿佛一掐就能滴出水來，遇到這麽漂亮又可愛的小姑娘，誰能抵得住她的撒嬌。

柳玉玉也抵擋不過，不過她到底還是有幾分原則的，略微思考了一會兒之後，柳玉玉低頭看着圓圓。

“那就只能再吃一顆，吃過你不能再要了，知道嗎？”

圓圓點了點頭，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樣。

見她如此，柳玉玉再次将手放進了口袋裏面，團團圓圓巴巴地看着柳玉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那只手，很快柳玉玉又将手從口袋裏面拿了出來，這一次她手心裏面又出現了兩顆奶糖。

“好了，團團圓圓，你們一人一顆，趕快吃了吧。”

小家夥們歡呼了一聲，飛快地撥開糖紙塞進了嘴巴裏面。

奶糖真好吃，媽媽真的好厲害，她變魔術的手法好像越來越厲害了，他們都看不出來媽媽究竟将四顆奶糖藏在什麽地方，團團圓圓的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卻有自己的想法，他們心裏頭隐約有種感覺，如果他們再想要奶糖的話，媽媽一定能拿得出來。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兩個小家夥也不敢再要了，畢竟媽媽剛剛可是說過了，他們已經吃了兩顆奶糖，不能再吃了。

就在這個時候咚咚咚的敲門聲響了起來，柳玉玉擡頭看了過去，正準備起身去開門，戚有美卻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她讓柳玉玉安安穩穩坐着，自己一邊用圍裙擦着手，一邊走過去開門，嘴裏面則說道。

“我估計是你姑父和順年兩個回來了……”

說着戚有美便打開了大門，然而出現在她面前的卻并不是她所想的那兩個人，當她看到外面站着的那個人時，戚有美的一張臉瞬間沉了下去。

“你來做什麽？”

戚有美的聲音硬邦邦的，聽着似乎還帶着幾分怒氣，柳玉玉害怕是來找茬的，趕忙站起身來朝着門口走了過去，等到柳玉玉走到門口後，卻發現門外站着的人是戚有糧。

瞧見戚有糧後，柳玉玉愣了一下，她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對方一番，卻發現戚有糧此時的模樣看起來很是狼狽。

這是遭遇了什麽事情？

“二叔，你這是怎麽了？難不成是遇見什麽事情了嗎？”

柳玉玉說着，又挽住了戚有美的胳膊，溫聲細語地開口說道。

“小姑，二叔這估計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咱們都是一家人，沒什麽不能坐下來說的，要不然先讓二叔進來，看看他究竟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咱們能幫的話還是幫一把……”

戚有美和柳玉玉之間的關系還算不錯，現在柳玉玉都開口幫着戚有糧說話了，戚有糧也不好再把戚有糧關在外面。

不過雖然把人讓進來了，只是戚有美的一張臉仍舊難看的吓人。

戚有美可是記得很清楚，自己這一次嫁人，戚有糧答應的好好的，說會給她置辦什麽三轉一響，到時候讓她風風光光嫁出去，結果三轉一響是置辦了，但等到她快要結婚的時候，又讓郝曉鳳他們把嫁妝全都帶回去賣了，害得她這門婚事險些開了天窗。

若不是由柳玉玉幫忙收拾爛攤子的話，那她這次可是要丢了大人了，村子裏面的那些人還不知道要怎麽看她的笑話，柳家父母對她估計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和顏悅色了。

因為這事兒，兩人已經結了死仇，戚有美是打心眼裏不想認戚有糧這個二哥的，不報複他已經是自己最大的仁慈，結果戚有糧卻像是看不懂人臉色似的，非得硬巴巴地往上湊。

“你到底想幹嘛？有事兒說事兒，我們家不歡迎你。”

戚有美毫不客氣地說道，柳玉玉看到她這個模樣，她嘆息了一聲，不好勸自己的小姑，只能轉頭看向戚有糧。

“二叔，有什麽事你盡管說，如果我們能幫忙的話，那肯定會幫你，你現在這樣什麽都不說，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戚有糧的嘴唇動了動，聲若蚊吶：“我去找郝曉鳳，她不肯跟我和好……”

只是他一番話說的颠三倒四的，因為聲音又小，柳玉玉和戚有美根本就聽不清楚，看到她這窩窩囊囊的模樣，戚有美心裏面更是生氣，她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劈頭蓋臉罵了戚有糧一頓，警告他不要再到自己家來，之後便将他轟出了家門。

“小姑，這樣對二叔是不是不太好……”

柳玉玉見狀，忍不住勸說了一句，然而戚有美一張臉卻臭得要命：“有什麽不好的，他險些害我嫁不出去，要不是因為他，我的婚事哪裏能生出這麽多的波折來？玉玉，我知道你是個好的，但是有些人能同情，有些人不該同情，這一點你應該分辨出來，你的善良不應該用在這樣的人身上。”

戚有美知道柳玉玉是個善良的姑娘，甭管別人犯了什麽樣的錯，柳玉玉總是會站在旁人的角度去體諒人家，相信人家，戚有美覺得她這樣的性格太軟了。

“玉玉，你不是想要在村子裏行醫的嗎？如果你性子還像現在這樣，非得被人欺負死不可……”

戚有美趁機教育娶了柳玉玉，她想讓自己這個侄媳婦知道，善良不該是毫無底線的，有些人屬于得寸進尺，你對他越善良，他越是不記得你的好，反而會變本加厲地想要從你的身上得到好處。

“等到以後你在村子裏行醫，旁人要是求你兩句你就幫人看病，到時候你就只能做白工了……”

柳玉玉虛心受教：“小姑謝謝你，要不是你跟我說這些，我根本就不知道……”

戚有美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你知道了就好，你二叔來的事情，你姑爺和順年回來的時候，記得不要告訴他們。”

柳玉玉點了點頭：“小姑，我知道了。”

戚有美點了點頭，打發柳玉玉繼續去帶孩子，而她則轉身進了廚房，又開始忙碌了起來。

“媽媽媽媽，我們想要喝水……”

就在柳玉玉低頭陷入沉思的時候，團團圓圓噔噔噔地跑了過來，兩個小家夥一左一右拉住了柳玉玉的手，用軟糯糯的聲音向柳玉玉撒嬌。

被這兩個小家夥一攪和，柳玉玉哪裏能好好思考？她牽着團團圓圓的手回到了沙發這邊，兩個小家夥松開柳玉玉的手，端着白瓷缸來到了柳玉玉的跟前，他們眼巴巴地看着柳玉玉，将自己手中的白瓷缸往柳玉的面前伸了伸。

“媽媽，我們要喝甜甜的水。”

柳玉玉皺了皺眉頭：“姑奶奶家的水不好喝嗎？姑奶奶還特意給你們放了紅糖……”

然而團團圓圓卻齊齊搖了搖頭，兩個小家夥的面上露出了肉眼可見的嫌棄之色。

“不好喝，加了紅糖的水也不好喝，我們要媽媽給的甜甜的水。”

柳玉玉有些為難：“你們兩個先湊合着喝一點，等回家之後再說好不好？”

然而拒絕的話說出來之後，兩個小家夥的臉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了下去，淚珠迅速地盈滿了眼眶，他們可憐巴巴地看着柳玉玉，小嘴一癟一癟的，像是随時都會哭出來的模樣。

到底是自己生下來的寶貝蛋，柳玉玉又哪裏能舍得自己的孩子受委屈，再說了，他們要求的又不是什麽大事，不過是順手可以做成的小事情罷了，要是不答應的話，他們非得要哭出來不成。

“好了好了，我答應你們還不行嗎？別哭了，你們一哭，媽媽非得心疼死不可。”

說着柳玉玉接過了他們遞過來的白瓷缸，她站起身來，走到了放水瓶的桌子跟前，只聽見汩汩的水聲響起，兩個白瓷缸很快便灌滿了，柳玉玉将兩個白瓷剛拿了過來，分別放在了團團圓圓的面前。

“好了，喝吧，喝過水之後你們兩個可不許再鬧了，要是再繼續鬧下去，媽媽可要不高興了。”

小家夥點了點頭，他們迫不及待地端起白瓷缸，咕嘟咕嘟地就将滿滿一大缸水喝了下去，喝完水後，兩個小家夥的精神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媽媽最好了。”

“媽媽，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媽媽！”

柳玉玉捏了捏兩個小家夥肉呼呼的臉蛋，打發他們兩個人去玩了。

又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的功夫，大門再一次被人敲響了，不過這一次門開了之後，外頭站着的卻并不是讨人厭的家夥。

戚有美看到門外站着的柳進南和戚順年，臉上瞬間挂上了大大的笑容。

“你們回來啦？快點進來。”

戚有美将柳進南和戚順年讓了進來，然後朝着柳玉玉喊道：“玉玉，趕快把桌子桌子收拾一下，飯差不多要好了。”

柳玉玉聞言，吩咐團團圓圓兩個小家夥老老實實地玩，自己起身過去收拾餐桌了，等到餐桌收拾好後，她幫着戚有美一起将做好的飯菜端上了桌。

幾人很快便圍着餐桌坐好了。

戚有美看着文質彬彬的柳進南，笑着開口問道：“進南，事情辦得怎麽樣了？還順利嗎？中間有沒有出什麽岔子？”

沒等柳進南回答，戚順年率先開口說道：“事情都已經辦好了，小姑，你問這話就是對姑父的能力太不信任了，有姑父出馬，還有什麽事情能辦不成的？一切都辦妥了。”

戚有美眼睛一亮：“真的？”

這一次柳進南倒是沒賣什麽關子，他點了點頭說道：“是啊，事情已經辦好了，這下玉玉就能無所顧忌行醫了。”

原來前段時間柳玉玉說了自己會醫術的事情，但是她的醫術是跟着家中的老中醫學習的，雖然醫術不錯，卻并沒有相應的行醫資質，她因此陷入困境之中。

正好戚有美知道了柳玉玉糾結的事情，她是見過柳玉玉行醫治病的，她的醫術有目共睹，若是因為缺少相關資質而無法行醫，那對大家來說算得上是巨大損失了。

所以戚有美求了柳進南幫忙，想要幫柳玉玉将證書給辦下來，只要有這些證書證明她可以行醫，柳玉玉之後想要幫助人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今天他們過來就是為了這樁事情，也虧得柳進南在縣政府工作，雖然現在只是個小科員，但是縣政府正式工的身份，就值得人高看一眼，幫柳玉玉辦理行醫資格證的事情還是進行的很順利的。

“姑父，謝謝你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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