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天蠱暴走
本能先于意識，秦何弦在看到靈氣罩被紮破的瞬間就察覺有異，趕忙運起靈氣護住自身。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對方并不是沖着自己來的，而是發動了群攻。
黑霧不受控制的蔓延，籠罩了房間裏的所有人。
除了秦何弦之外，其他人都置身危險之中。就連自身能使用些許靈氣的宋時三也一下子慌了神，被趁虛而入的黑霧纏住了脖子。
和往常天蠱循序漸進地控制人不同，此刻的它仿佛一個暴走的瘋子，全無保留，全無顧忌，只要能抓到一個人就立刻開始無差別地控制對方。
很快，宋時三的眼神暗了暗，神情出現變化。
不僅僅是他。
杜楓、郭源、孫天榮三人更仿佛丢了魂的行屍走肉，面無表情，眼神混沌。
他們的頭扭轉向秦何弦，冰冷的看着她。
眼看着那些黑霧就要從他們身上源源不斷地吸走氣運，秦何弦趕忙出手。默念【不惹塵埃術】，四股靈氣飛出，直奔四人而去。
靈氣到底是黑霧的克星，不過半秒，黑霧就被融化，仿佛雪遇了火，消失于無形。
不知是不是因為黑霧太過濃重，秦何弦甚至感覺自己聽到了靈氣與之碰撞發出的“滋滋”聲。
“果然是你……”周心玉的臉上此刻已經爬上了一些黑色的紋路，原本姣好恬淡的容貌也變得猙獰不堪，她嘶啞着嗓子，聲音仿佛過了電一般，“你以為憑你這點本事就能和我對抗？這點雕蟲小技，找死！”
秦何弦眉頭緊皺，直覺眼前的周心玉似乎出了什麽問題。
“怎麽回事……”宋時三到底是與修真有緣，從小被靈氣滋養長得，脫離了黑霧的控制，很快清醒。
另外三人則昏倒在原地，看上去一時半會兒是醒不來了。
Advertisement
好在他們身上的黑霧已經被清除，氣運也不會再被天蠱吸收。
“天蠱突然爆發，吸收了你們的氣運，此時能量估計增加了不少。”秦何弦低聲對宋時三道，“而且我懷疑，它已經控制了周心玉，而且還在吸收她的氣運。”
宋時三：“什麽？！吸收宿主的氣運？”
秦何弦皺眉。她其實之前也沒料想到還會發生這種事。
主要是在騰雲門流傳的文檔裏并沒有提到，她便以為天蠱不會這麽做。
但是仔細想想，千百年都過去了。滄海桑田，鬥轉星移。人類社會已經進化成了什麽樣子，為什麽天蠱就還必須是原來那樣，不能變化呢？
如果說原本的天蠱必須依賴寄生在宿主身上存活，靠與宿主相互合作，互惠共贏生長，也許現在，它已經反客為主，找到了能夠駕馭宿主，甚至控制宿主的方法。而即便宿主死亡，也不會對它産生影響。它可以繼續等待下一任宿主的到來……
“現在怎麽辦？”宋時三緊張地問道。
雖然黑霧因為秦何弦的靈氣，無法向他們靠近，卻造成的壓迫感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秦何弦小聲道：“你去把他們幾個搬過來，靠近一些，免得一會兒我護不住你們。”
她畢竟還沒有真實境界，靈氣業有限。
雖然對付黑霧的術法消耗靈氣不多，但之後會發生什麽她也不好說。
就在他們說話的功夫，周心玉臉上的黑色紋路繼續蔓延增長，很快已經成爬滿了她的整張臉，看上去好像一個詭異的圖騰。
秦何弦感覺随着時間的推移，黑霧越發濃重，壓迫感越來越強。
天蠱的能量顯然正在逐漸增長中。
它在逐漸變強。
而它目前能接觸到的人，或者說生物也只有周心玉。
秦何弦更堅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斷——天蠱在吸收周心玉這個宿主的氣運。
“不能再這麽下去了。”她從兜裏拿出一顆琉璃草，捏在手指之間，源源不斷的靈氣不但補充了她剛才的損耗，還流淌而出，在秦何弦和其他幾人的周圍逐漸形成了一個更加堅固的防禦。
“這……這是什麽……？”周心玉眼睛眯了起來，“好多的靈氣……可惡……好臭，臭死了！”
秦何弦笑了：“看來你還真怕這東西。周心玉，不，應該叫你天蠱才對。看來你是真的狗急跳牆，黔驢技窮了。就這麽吸幹了自己的宿主，你又能逃到哪去？”
“呵呵。”周心玉的嘴唇艱難的動着，“你……”
“我？”秦何弦哈哈笑了起來。
她忽然神色一凜：“那就來試試吧。”
話音剛落，秦何弦的雙手已經擡起到胸前，十根指頭交錯變換，捏出了一套複雜的手勢。
她一邊掐訣，一邊念念有詞，看得站在一旁的宋時三目瞪口呆，驚愕不已。
然而他很快反應過來，努力強迫自己記住秦何弦的一舉一動。
秦何弦的手決越掐越快，幾乎成為虛影。
一道道靈氣相互擠壓，産生縷縷輝光，将這狹小的空間照亮，成為黑霧籠罩中的明燈。
“靈氣，可惡，靈氣……”周心玉的身體還在如僵屍一般反複念誦，“去死！”
天蠱好像已經察覺到眼前靈氣的不尋常，開始害怕，沒有了一開始的嚣張。
她緩緩後退着……
但臉上的圖騰仍在生長，黑霧越來越濃，并開始聚集凝聚。
“去死！”
天蠱将黑霧凝成了一把尖刀，朝着秦何弦面前的靈氣罩飛刺而來。
兩相碰撞，發出來了尖銳刺耳的聲音，足以震蕩靈魂。
秦何弦還好，宋時三幾乎要忍不住體內的翻江倒海，吐出一口血。
然而秦何弦這次的靈氣罩有充足靈氣支撐，即便被黑霧全力一擊，仍未破損半點。
恰在此時，她的手決停下了。
“穢物化虛無，雜塵皆去去！”
随着最後的念詞，已經在秦何弦手上纏繞成了如小太陽一樣的靈氣團升上半空，随即如炸開的煙花一樣帶着強烈的光芒奔湧四散，靈氣如雨，徐徐落下，仿佛空間的粉刷匠，所過之處，黑霧盡碎，消弭于無形。
“啊————”周心玉發出一聲尖叫，跌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但仔細聽，那叫聲似乎不是來自她的喉嚨，而是額頭。
宋時三環顧四周，發現确實一絲黑霧也看不到了。就連周心玉額頭一直盤踞的黑色，和她臉上圖騰一般的花樣也消失不見。
“結束了？姐，你好厲害啊，天蠱暴走都不怕。剛剛那招太漂亮了！”宋時三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周心玉的身體，“她估計是被天蠱吸收了不少氣運，身體很虛，呼吸很輕，但還活着。至于天蠱……姐，你是不是已經把它殺死了？”
秦何弦搖搖頭：“不知道。”
繃緊的神經驟然一松，她搖晃着身子，點點汗水從額頭滲出。
剛剛這一招其實極為兇險。
她的身體未有境界，所以一直以來使用靈氣術法都是借助靈魂之力。雖然這樣會另術法的施展效果大打折扣，卻對她而言更加安全。
可就在剛才，她強行掐訣，将自己的身體也拉扯進這番鬥争，成為了術法的媒介之一。
幸好是她這些日子一直堅持修煉，沒有荒廢，令身體雖未有境界攀升，卻已然足以承受這樣的術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而即便如此，施法之後，秦何弦也感覺到了身體的反噬——她渾身上下如同被鋼針來回穿刺，又痛又麻，血液仿佛凝滞。
宋時三察覺到她的虛弱，立刻意識到剛剛那個術法也令她元氣大傷。
他趕忙走過來扶着她坐到沙發上：“你沒事吧？”
秦何弦搖搖頭：“我休息一下，等恢複了靈氣就好了。”
她此刻也顧不上其他，就在原地盤膝修煉起來。為了能更快恢複，她又取了一株琉璃草，很快，源源不斷地靈氣自掌心流入體內，滋養着她的靈脈，驅散了痛苦的折磨。
略一恢複，秦何弦便收功起身。這畢竟是在外面，旁邊都是人，并不安全。她不可能一下子恢複滿靈氣。
她來到周心玉旁邊，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發現果然她的氣息已經十分微弱。
宋時三一直默默地守在她旁邊，見她凝眉沉思便問：“接下來怎麽辦？”
秦何弦忽然想到什麽：“卷軸你帶着嗎？”
“卷軸？”宋時三這才想起來，“我看看。”
他慌忙從外套內兜掏出那張能辨識天蠱寄生者的卷軸，展開一看，發現上面仍舊有周心玉的頭像，沒有任何變化，頓時失望地嘆氣：“唉，看她那模樣，我還以為天蠱被你毀了呢。”
秦何弦的神色也又凝重了幾分。
卷軸上的影像還在，說明天蠱還在，周心玉也還處于它的控制中。
她現在身體還比較虛弱，暫時不方便調用靈氣查看卷軸中的細節內容，便看向宋時三：“這卷軸我先拿走幾天，等周心玉的問題解決了再還給你。到時候我會教你怎麽看卷軸上的信息，怎麽樣？”
“其他信息？”宋時三楞了一下，随即道：“姐，卷軸你就拿走吧。我拿着它也沒什麽用了。”
秦何弦點點頭，正思考接下來該怎麽處理，就聽到杜楓略顯含糊的聲音：“剛剛發生什麽？我怎麽昏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加油加油 fight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