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季輕寒看着他那副羞憤欲死的模樣,心情愈發愉快,戲谑地問:“今天不要老公親親了?”

謝春池幹脆把整個人都藏進了被子裏,他真的要沒臉見人了啊啊啊……

一想到昨晚那些撒酒瘋的片段他就尴尬得能摳出一座秦始皇陵,恨不得連夜坐火箭離開地球。

能不能讓他穿回去,他不想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太丢人了!

為什麽他要答應陪季輕寒喝酒?不就是出差前送了他一個書簽嗎?他究竟為什麽要冒這個險?

等等!季輕寒昨天說要出差至少一個星期!

謝春池忽然覺得自己還可以勉強活一活,等季輕寒走了他就立馬搬去白若芬給他在學校旁邊準備的那個小公寓,然後借口自己要備戰高考不搬回來了。

對,就這麽幹!

可是現在季輕寒還沒走,謝春池剛燃起來的那點鬥志又瞬間消散幹淨了,根本不敢從被窩裏爬出來。

季輕寒看了眼在被子裏縮成一個球的小家夥,覺得再逗他一下他就要哭了,笑着說:“好了,起來吃飯吧,今天不是還要去上學嗎?”

被季輕寒一提醒謝春池才想起來假期已經結束了,今天早上是要去上學來着,可是他真的沒法面對季輕寒,實在太尴尬了。

而且他現在什麽都沒穿,離開被窩會死人的。

可是又不能一直躲着,會耽誤上學,謝春池猶豫片刻,隔着被子甕聲甕氣地說:“那你先出去。”

季輕寒沒說好還是不好,只是短促地發出了一個鼻音:“嗯?”

謝春池漲紅着臉,軟聲道:“老公,算我求你……”

季輕寒勾了勾嘴角,“那我先下去了。”

謝春池微微松了口氣,聽到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最後是關門的聲音,又等了片刻才裹着被子跳起來去把門反鎖上,然後一邊手忙腳亂地找衣服穿一邊為自己昨晚的言行尴尬得腳趾扣地。

他磨蹭了半天,眼看着再不下去就要遲到了,才不得不垂頭喪氣地下樓。

季輕寒已經吃過了早餐,見他下來,心情很好地叮囑他說:“吃點東西再去學校。”

謝春池根本不敢看他,耷拉着腦袋去餐桌拿了牛奶和三明治就往外跑,一秒鐘都不想在這裏多待。

生活助理過來幫季輕寒收拾行李,撞見謝春池慌慌張張跑出去的樣子,納悶地問:“夫人這是怎麽了?”

管家同樣很茫然,“我也不清楚,不然你去問問先生?”

宋助理幹笑一聲:“那還是算了。”

臨出門之前,宋助理正反複核對有沒有什麽遺漏的東西,忽然聽到他們老板跟管家說:“去買幾個洗澡用的小鴨子。”

宋助理:“???”

管家心裏也覺得奇怪,卻還是連聲應道:“好的,還有什麽別的要求嗎?比如顏色尺寸什麽的……”

“一樣買幾個吧,看他喜歡哪一種。”季輕寒說。

管家試探着問:“給夫人買的?”

季輕寒嗯了一聲,又囑咐道:“我不在的這幾天,你們照看好他。”

宋助理看到季輕寒嘴角的一抹淡笑,差點沒能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原來老板跟夫人感情還不錯?嚯,這可是個大新聞!

可是老板的白月光不是沈钰嗎?難道是因為夫人跟沈少爺長得有些相似,老板愛屋及烏?得不到沈钰本人就把夫人當成了替身?

宋助理腦補了一出大戲,忍不住跟餘特助還有張秘書分享起了八卦。

謝春池在路上吃了早餐,險險地趕在預備鈴響起來的時候進了教室。

其他同學一看到他就炸開了鍋,紛紛湊過來問:“學神!你是怎麽做到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進步這麽大的?有沒有什麽秘訣分享一下?”

“是突然頓悟然後就渡劫飛升了嗎?”

“咱們學校從來沒人進過聯考前十,學神一下子沖到了第三,真是牛逼大發了,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謝春池心裏正亂着,被他們七嘴八舌地吵了一會兒,愈發覺得煩躁,随口道:“多看看書,多寫寫題,你們也可以。”

如果不行,那就是智商問題了,沒辦法。

顧岳霖不屑地“嘁”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說:“他這成績是怎麽考出來的還不一定呢,有什麽好得意的?我倒要看看他高考會不會被打回原形。”

旁邊的小弟連忙附和道:“就是就是,他上次總分才考一百多,怎麽可能學了這麽幾天就忽然間能考七百多了,天才也沒有這樣的。”

謝春池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沒有多說什麽。

這種事放在正常人身上是不可能,但他是穿書來的啊。

他知道原主底子太差,自己突然考出來這個成績很惹人懷疑,可是他總不能為了不引起懷疑就一直藏拙吧,那不行,在他的原則裏每一場考試都要認真對待,發揮出自己最好的水平,不然都對不起他平時刷的題做的試卷。

上課鈴響起來之後教室裏終于安靜了下來,班主任提到這次的考試成績,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他是做夢也沒想到年級第一會落在自己班,更沒想到謝春池能考出全市第三的好成績。

可能是他運氣好,白白得了一大筆獎金,所以看謝春池這個大功臣愈發的順眼,硬是誇了小半節課才開始講試卷。

謝春池還在想昨天的事,他忍着尴尬把自己醉酒後的言行梳理了一遍,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他明明說了很多不符合原主身份的話,季輕寒卻好像一點都不在意。

是覺得他喝醉了在說胡話嗎?還是大反派把情緒隐藏得太深了以至于他根本看不出來?

季輕寒到底有沒有開始懷疑他的身份?

他還是身穿,萬一他的身體跟原主有什麽對不上的地方,被季輕寒發現之後會怎麽對付他?

謝春池越想越頭疼,班主任喊他回答問題的時候他都沒聽到,還是同桌碰了碰他的胳膊他才回過神。

“謝春池同學,可以把這道題的解法給大家講一下嗎?”班主任期待地看着他說。

謝春池茫然了一瞬,同桌小聲提醒他道:“選擇題第十題。”

顧岳霖聞聲嘲諷道:“我看他這高分就是抄來的,講到哪了都不知道,還有臉裝什麽學神。”

謝春池掃了他一眼,顧岳霖心頭一跳,第一反應居然是害怕謝春池會過來打他,見謝春池很快收回了目光他才松了口氣。

班主任鼓勵地跟謝春池說:“不用緊張,你做題的時候是怎麽解的,給大家講一下就行了。”

謝春池便站起來把那道大部分人都沒做對的選擇題講了一遍,然後看着顧岳霖問:“顧同學還有什麽疑問嗎?”

顧岳霖根本沒聽懂,看老師和同學們的反應,謝春池這道題應該不是亂講的。

難道謝春池真的是自己考出來的那個分數?怎麽可能?

上次考試他還比謝春池多考了幾分呢,打死他也不相信謝春池能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把總分從一百多提高到七百多。

可是謝春池的确按照老師的要求講了題,衆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再去挑事兒,只能支支吾吾地說:“沒、沒有。”

下課後薛照棋又找過來對着謝春池輸出了一通彩虹屁,然後與有榮焉地說:“等你考上清華,看那些人還敢不敢說你不配跟沈钰比。”

謝春池這會兒心情不太好,懶得應付他,就沒接話,而是彎腰把不小心碰掉在地板上的橡皮撿了起來。

薛照棋卻忽然湊近他,猛地伸手扒開他的T恤領子,确認他鎖骨上的确是一枚暗紅的草莓印,不正經地笑着說:“啧啧,春兒你真的出息了,我早說了吧,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多做幾次感情就出來了。”

謝春池早上換衣服的時候比較匆忙,根本沒注意到那個暧昧的痕跡,此時被薛照棋在教室裏點出來,他的臉一下子就燒了起來,有些慌亂地壓低聲音道:“你別亂講,我們沒有……”

薛照棋根本不信,“草莓都種上了還說沒有?難道你老公不行?”

謝春池想起來昨晚他發酒瘋的時候鬧着要季輕寒給他洗澡,好像洗到一半季輕寒就起來了,尺寸大得讓人心驚,怎麽可能會不行。

後來睡覺之前他又發神經地要季輕寒親他,當時他喝醉了沒看清楚季輕寒的表情,只知道季輕寒伸手捂住他的嘴,然後親了他的鎖骨,現在回想起來,季輕寒那時候應該是想那什麽的吧,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最後又什麽都沒對他做。

因為他在季輕寒眼裏只是個替身嗎?

薛照棋見謝春池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驚訝道:“不會吧?你老公真的不行?看起來不像啊。”

謝春池着急地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稍微冷靜了一下,沉着臉說:“這裏是教室,讨論這種話題不合适。”

薛照棋便笑道:“好好好,我不說了,我們春兒現在是越來越容易害羞了。”

謝春池沒再搭理他。

晚上回去他正要收拾東西搬出去,卻看到自己房間裏多了很多造影各異的小鴨子,都是小朋友洗澡的時候玩的那種玩具。

管家解釋說:“先生讓給您買的,您看這些夠嗎?”

謝春池:……

季輕寒這個變态,肯定是故意氣他的!

他以後再也不喝酒了,說什麽都不喝了!

謝春池氣鼓鼓地收拾完行李,臨走又偷偷摸摸從那堆小鴨子裏揪了個個頭最小的塞進行李箱,然後繃着臉出了門。

管家見狀連忙上前問:“夫人這麽晚了要去哪?”

回娘家……啊呸,夫人個屁。

“回謝家住幾天,不行嗎?”謝春池冷聲反問道。

管家摸不清他為什麽生氣,也不好攔着他不讓他走,只能轉而去聯系季輕寒。

季輕寒聞言倒也沒說什麽,只是表示自己知道了,管家頓時更加摸不着頭腦。

先生早上走的時候還讓他們照看好夫人呢,怎麽這會兒又不管了,這到底是在意呢還是不在意呢?

謝春池意思意思回謝家住了一晚,然後便搬到了學校旁邊的小公寓,每天在教室、食堂和公寓這三個地方之間來回打轉,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學習上,誓要把季輕寒給忘到腦後。

季輕寒走的時候說至少要一個星期,結果半個月了也沒見人影。

謝春池沒問,季輕寒也沒聯系他,所以謝春池最後是無意間從同學嘴裏聽說的關于季輕寒的消息。

“聽說季總出去出差還特意帶着禮物繞去法國給沈钰慶生,這絕對是真愛了。”

“沈钰好像見到他不太高興。”

“可能是因為季總結婚了吧。”

“說起來我一直想不明白季總為什麽會同意跟謝家聯姻,明明顧家是更好的選擇,難道就因為沈钰跟顧家沒有血緣關系,而那位是謝家捧在掌心裏的小少爺?”

“可能是謝家強行逼婚,季總也沒什麽更好的辦法了吧。”

“不管怎麽樣,季總最愛的肯定是沈學長,要是沒有某人橫插一腳,說不定他們已經成了。”

謝春池這次沒有沖他們發脾氣讓人閉嘴,而是自己拿着書去了外面。

季輕寒跟沈钰怎麽樣都不關他的事,哪怕是他們在國外直接領證呢,這樣他倒是要寄一份賀禮過去慶祝自己恢複自由身了。

可是季輕寒心裏明明裝了個沈钰又為什麽要去親他?

這個變态難道真的把他當成沈钰的替身了?

艹。

不行,不能被影響,馬上就高考了,要穩住心态才行。

他剛勉強調整好心情,就聽薛照棋過來道:“春兒,你聽說了吧?你家季總都去大老遠地給沈钰那個狐貍精過生日了,你居然還有心思背書?”

“不然呢?你想讓我怎麽樣?”謝春池冷靜地問。

薛照棋怒氣沖沖地說:“要是我我就連夜飛過去撕了他,勾搭有夫之夫,還要不要臉了!”

謝春池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那你去吧,我給你報銷機票和食宿。”

薛照棋:“春兒你開什麽玩笑,你才是名正言順的季夫人,我去算怎麽回事兒。”

“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嗎?幫我跑一趟都不願意?”謝春池目光微冷地打量着他問。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