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話本裏根本沒有這句詞。

元錫白頓了一會,虛弱地張了張嘴:

“……六顆。”

宋钊低頭一看,果然還有兩顆玉珠連着穗子垂在體外,上邊沾了好些淫液,潤得亮晶晶的。

他的手指摩挲着那明黃的璎穗,接着往外一扯,立馬感受到元錫白的身體再次僵硬了,即使那人刻意夾緊了臀部,仍有大量透明的體液失禁似的從那穴中湧了出來,順着大腿肌肉緩緩往下滑。

宋钊拭了拭指尖沾上的水痕,聲色淡然,也不知是在誇獎他還是嘲諷他:

“元大人果然背碑覆局,天賦異禀。”

聽見那人改了他的稱呼,元錫白知道這折戲已經落幕了,這才完全放下心來,緊繃的肌肉漸漸松弛,由着那人解他身上的繩結。

不知是否是方才精力消耗太多,甫一落地,他便覺眼前一黑,随即更是一陣天旋地轉,直接失去意識了。

“………”

宋钊下意識地托住元錫白的腋下,将那人半摟進了自己懷裏。

方才被紅繩綁住的地方已經發紫了,像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遍布在那白裏透紅的軀體上。胸前那兩點更是顯眼,比普通男子的乳頭足足腫了一圈,豔得快滴出血來。

元錫白緊閉着眼,英氣的長眉此刻卻無意識地蹙在一起,嘴唇一翕一張,好似正承受着什麽難捱的痛苦似的。

宋钊見他面上的潮紅半天沒消下去,若有所感地伸手撫上了他的額頭。

——果然一片滾燙。

他皺了下眉,随即朝門外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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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

城東易水居。

這是一間極其豪華的雅間。光是形态各異的奇石假山便占據了大半地方,栩栩如生的白鶴淩于冷泉之上,下一刻仿佛就要振翅而去。幾株青松盆景靜靜地位列其旁,池中央的青銅蓮花香爐中升起袅袅雲煙。

主座旁特意置了一架小車大小的冰塊來消暑,看上一眼便知這裏的主人地位不凡。

“世德兄,我竟不知你何時從徽州回了上京,怎麽不提前和我打聲招呼。”說話之人是是聖上親封的永安王諸葛震,也是當今諸葛家的現家主。

而他對面那位劍眉鷹目,不怒自威的老人便是宋钊的父親,前宋家家主陳國公宋瑾恒。

“就是回來看看麟兒而已。”他端起茶盞,慢慢地吹了一口。

“四皇子生得實在聰明可愛,跟皇後娘娘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諸葛震的一雙老眼眯起來活像只狐貍。

“令媛是當今皇後,令公子又做了當朝右相,世德兄真是生的一雙兒女都是人中龍鳳,我可不知得修幾世,才能修得你這樣的福分呢。”

諸葛震身旁的年輕男子忽然笑着打斷他:

“唉呀父親,有我這樣的兒子也是您的福分啊——”

只見他容貌俊雅,黑發如瀑,着一身素青蘭葉式的外袍,持一把鶴翎尾羽扇,正悠悠地扇着風。

那人正是諸葛震的大公子諸葛少陵。

“你也就那幾句破詩拿得出手了。”諸葛震瞪了他一眼,作出一副痛心的模樣:

“論才學,論品行,你哪點比得上右相大人?”

“此言差矣。”

宋瑾恒抿了口茶,擺了擺手:“諸葛公子冠絕六藝,于詞曲的造詣更是無人能及,所著《桐葉賦》流傳甚廣,連我這與世隔絕的老骨頭都聽聞了。”

“不似那位……逆子……”

他皺了皺眉,神情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諸葛少陵眼珠轉了轉,笑着彎下身給宋恒添茶:“聽聞近日有人又給聖上遞了換儲的折子。”

諸葛震與他兒子對視了一眼,又趕緊接着道:“麟兒雖年幼,但勝在伶俐聰慧,深受聖上寵愛,将來的立儲大典上定能——”

“定能?定能什麽。”

宋瑾恒冷哼一聲,兩道粗眉倒豎:“自古立長不立幼,想當太子,可還輪不到他呢。”

當年曹皇後還在世時,先後為樓懷誕下長公主與二皇子,而後不幸薨逝後,宋貴妃才被冊封為新皇後,為聖上誕下四皇子樓麟。

“芷岚當了這麽多的皇後,竟然還沒能将皇帝的心偏到麟兒這裏來,真是無能,只可憐了我的麟兒啊——”

他将茶杯沉沉地往案幾上一擲,聲音帶了股寒意:

“就連他的親舅舅也不站在他這邊……”

諸葛震讷讷道:“唉,你這不是想多了,钊兒和麟兒都留着你們宋家的血,是骨肉相連的血親,怎麽會不幫着自家人呢……”

“呵,真是這樣倒好,希望我養的不是一只‘大義滅親’的白眼狼。”

諸葛少陵在一旁笑而不語地聽着兩人談話,鶴尾羽扇一揮,将香爐飄過來雲一般的輕煙揮散了。

元錫白知道自己在做夢,可是他醒不過來。

夢裏,他好像被塞進了某個人的身體裏,但是行為舉止卻不由他自己控制。

與此同時,他的身邊一直萦繞着一股熟悉而陌生的氣息,帶着股淡淡的香氣,但又不知如何形容。

……仿佛觀音座下最清透的白蓮子,冰涼又沁心。

……

“趙羽和王嶺那厮怎麽今日沒來?”

他聽見了自己的聲音,但又遙遠得不像他自己的聲音,帶着一絲年少輕狂的稚嫩。

“他倆好像來了,我方才在靶場門口碰見了他們。”洛肅安有些欲言又止:“和那……宋家的公子在一起。”

“宋家哪個?宋容啊?”元錫白單手叉腰,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

“那家夥身子骨跟個女子似的,風一吹就折,還射箭呢。”

洛肅安小心地打斷他:“不是宋容。”

“是宋三公子宋钊。”

元錫白皺着眉:“誰啊,第一回來書院嗎,我怎麽沒見過。”

“呃……”

洛肅安道:“好像他和我們是一起進來的,只不過沒和你打過招呼。”

“哈!??”

元錫白一聽便氣得挑起了眉頭:“他是沒聽過我的名字還是看不起我!?”

“不知道,別瞪我,我也沒見過他。”洛肅安無奈地聳了聳肩,“感興趣的話你去靶場看看咯。”

“走——”

元錫白随手拎了一條正紅珍珠抹額,脫了身上的褂子,套了一身灰青勁裝,踏着那雙荔色鹿皮靴提着箭筒便要氣勢洶洶地趕去靶場。

彼時正值盛夏,砂石飛揚的場地被曬得一片滾燙,亂蟬嘶鳴不休,空氣中彌漫着令人難以忍受的高熱。

遠遠望去,只見幾人螞蟻似的擠在唯一的那片綠蔭下,還有一個顯眼的身影孤零零地站在烈日下。

元錫白眯了眯眼睛。

那人穿着一身靛色勁裝,身量不高,甚至顯得有些瘦弱,但背卻挺得比竹竿還直,全身上下莫名充滿了堅韌的力量感。

他的頭發用一條素縧緊緊地束了起來,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正前方的靶子。

元錫白:問個問題。

宋钊:問。

元錫白:我這麽對你,這十三年來你怎麽沒找過我麻煩。

宋钊:家裏事多,不過好在這次你找上門來,剛好把你一并收拾了。

元錫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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