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聚集地淹水

陶粟從顧川的身後微微探出半張臉, 好奇打量着過來的一行人,她濕濡綿軟的目光恍若無害的小崽,白淨柔嫩的面容肌膚瞧得人目不轉睛, 稀罕得很。

聚集地裏的人都知道外圍的顧川養了一個膚白貌美的陌生女人, 有人曾組隊去瞧過,聽說格外羞澀漂亮,今日一見果然傳言不虛。

“顧川, 這就是你帶回來的女人?”問話的人名叫嘉娜,是北部聚集地裏樣貌數一數二的年輕女性之一。

她已故的祖父正是教顧川建造牡蛎海排房的海場老師傅, 兩家有恩情在,這回她家被淹, 家裏人就屬意讓水性最好的顧川來幫他們下海重新綁繩系挂重錨。

這件事原本随便喊個人就能來,但嘉娜眼饞聚集地內唯一一把完好的海底手拿鏡很久了, 跟擁有它的男人明示暗示許多次想要這面鏡子,可對方就是不肯給。

直到聽說這面鏡子被送到顧川女人面前,還被拒絕, 她又氣又妒又好奇,索性就接下了這一跑腿的事, 順帶來看看顧川的女人到底長什麽樣。

新世界同性之間基本都是競争關系, 男性之間搶占地盤争奪異性, 女性之間拼搶優質男性的關注與寵愛,歸根結底都是對有限資源的搶取。

陶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世界的女人, 不免好奇地張望了一陣。

只見魚皮傘下的嘉娜有着一張充滿異域風情的臉, 眼睛大眼窩深, 瞳孔是淺棕色,鼻梁高拔,皮膚呈現歷經久曬後的蜜色。

她面部雖略微帶些粗糙斑點, 頸項腕間帶滿或骨玉或金銀的裝飾品,年輕而,這說明她家在北部聚集地裏家底頗豐,日子過得很是富有。

海民無論男女都沒有穿內衣褲的習慣,她薄透的布衣底下波浪起伏。

新世界的女性把自己的身材容貌當做是一種吸引男性目光的本錢,素來豪邁奔放,經常有意無意展示。

嘉娜的波濤滾滾看得陶粟小臉紅撲緋豔,長睫低垂亂閃移去別處,不敢再細瞧。

顧川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也沒看她傲人的曲線,淡漠地将目光移向遠處“你來是有什麽事?”

嘉娜見強壯挺拔的顧川對待她一如既往地冷淡,面上浮起不滿。

Advertisement

然而她也拿他沒什麽辦法,便只得憤懑說道“我家被海水淹了,阿爸讓你過去幫我們把海底的藤繩重新換上……”

顧川不置可否“今天不行,最快明天。”

“明天就明天,那你明天直接過來。”嘉娜的口氣理所應當,渾像顧川是她家長工似的。

她祖父是方圓千百海裏內造設牡蛎屋頂手藝最好的人,多年間積累下不少財富,在北部聚集地中央的海排房就有好幾座,所以盡管她父親在繼承祖業的天分上差一些,她家也不缺房子暫住。

再說需要連接重錨的數百米長粗藤繩同樣需要時間炮制出來,今天俨然是成不了的,等明天才差不多能好。

顧川面無表情,沒做出任何回應,但嘉娜清楚他答應了。

畢竟過去的每一年間,對方因着受過祖父的恩惠,從沒有推卻過她家任何一個要求,除了多次拒絕她的示好。

陶粟呆糯,不知道他們之間這麽多淵源,她見過了嘉娜的新女性模樣,還想再細細看下其他男人的,前兩次太過膽怯慌張,都沒敢好好觀察過。

這麽一看,海上世界的男性相貌也各不相同,仿佛是各個洲域之間的混種,色種、人種被無數次混雜稀釋,外觀上與純血種産生很大差別。

海水倒灌淹沒大部分陸地後,失去家園的人成為了流浪海民,大家不再統一以國家地域作區分,而是相聚起來以聚集地的形式進行劃分。

如今一二百年過去,海民們對于雜血種接受度良好,而血種稍微純些的,也就剩下餘陸地區還未遭受海災劫難的餘陸民,或是船艦上身份高重的權勢貴族。

這兩類人對于祖上的種族格外看重,輕易并不接受外族人聯姻,生怕弄渾純種血脈。

眼下又多出了一位,東方純血種的陶粟。

她濕漉漉的黑眸如同鹿眼,巴掌大的側臉飽滿肉嫩,充滿幼态的精致感,牢牢地吸引了嘉娜身旁男人們的注意力。

他們下意識朝她露出善意的笑容,有的甚至因着少女的注視而感到神魂颠倒。

嘉娜發現了身旁幾個男人的心不在焉,她扭頭沖示好自己卻看陶粟看得失神的追求者們狠狠一瞪,随即盯向顧川後頭微露身形的白嫩少女,目光越發透出不快。

顧川見狀眉頭微擰,将陶粟往身後藏了藏,準備開口驅離聚集地中央過來的這幾人。

另一邊,嘉娜臉色不太好看,她在見到陶粟後心裏湧起了濃重的危機感,然而想到過來的還有一件事,便極力忍住了不悅。

“聽說你家有艘皮艇?正好采集海薯藤需要搬運,你借我家用一天……”

這回顧川的嗓音淡而冷,直接拒絕道“不行。”

橡皮艇是陶粟的東西,涉及到她,哪怕一根頭發絲都是寶貴的,不行就是不行。

以前的顧川冷峻歸冷峻,還從沒這麽淩厲說話過,嘉娜驕縱慣了,鮮少被他這麽不留情面地下臉子,蜜麥的肌膚一下子黑裏透着紅,氣惱地撐着魚皮傘轉身就走。

跟她來的那些男人遲疑片刻,見嬌嫩稚美的陶粟被顧川護得緊,一片衣角未露,只好個個魂不守舍一步三回頭地跟着離去。

現在的顧川在北部聚集地裏低調內斂,可依舊誰也不敢小觑,有他在,他們根本沒有把握。

嘉娜帶人走後,雨又大了好些,海排房屋檐下咫尺的一小段地方漸漸被雨水浸透。

屋頂上牡蛎正爬着足努力分泌黏液,一上午的功夫,造礁已經頗具規模。

況且雨天空氣裏的濕度大,非常适合水生牡蛎的生長,能促進它們吐液結石,讓人省下不少時間功夫,想來明天應該就差不多了。

陶粟仰起臉看向顧川,輕聲問道“那你明天要去她們家?”

顧川與她對視,安靜地點點頭,随後簡單講述了下自己跟嘉娜祖父的往事,這表明他不得不去。

那位老人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也怕飯碗被搶,在教顧川徹底學會牡蛎海排房的建造方法前是有要求的,只允許顧家私用。

後來他臨終前,見自家人技藝不堪,便松了口吻,允顧川可以自由接活,只是要扶助他們家。

海上男人重諾,饒是顧川從不靠侍弄牡蛎房頂的手藝吃飯,也一直遵守諾言幫助着嘉娜一家,但這麽幾年下來,他對他們一家的耐心俨然已經快要沒有了。

“哦。”陶粟應了聲,回想起嘉娜盛氣淩人的樣子,吶吶地也不知該說什麽。

她低埋下頭去,忍不住皺了皺小巧的鼻子。

嘉娜身上塗了很濃重的香液,與顧川靠近說話的時候,刺鼻劣質的香氣避不可免沾染到男人的身上,此時被面對面說話的陶粟聞見,她略感不适。

新世界的香物做工粗糙工藝簡陋,比起現代劣等香料、空氣清新劑都不如,只能粗粗聞個香味,偏生指甲蓋一點也賣得極貴,難得海上女性如此愛用。

陶粟的鼻子嬌氣,離近嗅聞得多了,冷不丁就打了好幾個噴嚏。

她單手捂住口鼻,眼底泛起生理淚水的水光,軟叭叭地連連道歉“對不起,你身上太香了……”

聚集地位于海上,海民又多以海魚為食,身體氣味大多泛着腥意,陶粟與顧家人待的時間長了,久而久之也慢慢習慣這股味道,但乍聞見香得過了頭的陌生濃香,就覺得異常熏人。

顧川頓了頓,意識到什麽,雙手抓住汗衫的下擺,徑直把這件沾有異性氣息的上衣脫了下來,丢去一旁。

他個高,說話間又舉止疏離,倒沒怎麽聞見嘉娜身上的味道,不曾想竟染到自己身上。

顧川目露歉意,看着陶粟關切問道“現在好點了嗎?”

陶粟放下手,翕了翕鼻翼,好看的眉眼舒展開“好啦,沒味道了。”

她性格綿糯嬌軟,渾像是沒有一點脾氣,到了這邊就沒發過一次火,向來都是那般溫軟有禮好說話的樣子,比起聚集地裏多數動不動就嬌縱生事,被慣寵壞的女人們不知好上多少。

赤着上身的顧川滿眼都是陶粟,他微微低垂着頭,寬肩窄腰的雄偉體格展現得淋漓盡致,此時如同将少女困在了這狹小的一方天地間。

陶粟隐約間感受到雄性身軀的壓迫,怯生生地頭也不敢擡,臉上赧意浮騰起,潔白如玉的耳垂上也漫上了桃粉。

吃過飯後,她沒有吃果糖,身上特有的幽幽體香就變得非常清晰,仿佛一只沒斷奶的幼兔,渾身上下充斥着粉嫩清甜的甜蜜奶香,讓人恨不能吮上幾口,看看是不是想象中那綿密香滑的口感。(這裏是寫身上香味)

男人的視線猶如實質,陶粟把頭垂得更低了,圓潤的小下巴幾乎擱到那顆墨綠色海珠上,深重的綠意襯得她的皮膚愈漸水嫩皙白。(這裏是寫皮膚白)

麻衣領口半歪,不是多好的料子,襯得她看起來越發矜弱,身上長着不少細嫩軟肉,着實委屈了,俨然嬌貴的金枝玉葉。(這裏是寫穿的衣服材質粗糙)

不知過去多久,顧川終于退開一步,陶粟連忙逮着空直往屋裏跑。

他身體驟然繃得厲害,好半天過去撿起一旁地上的衣服,蹲在海排邊就着海水搓洗,顆顆黃豆粒大小的雨珠打在他粗壯的胳膊上。

海水含鹽量高,經常泡裏面洗,會将衣服洗壞,但顧川已然顧不得這個了。

男人狼狽得很,進不了家門。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5-07 02:57:48~2021-05-0 02:24: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宋可兒 7個;作業太多了怎麽辦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sunny 10瓶;錯誤先生的小甜心、狗卷飯團子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