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淮陽

劉徹改換貨幣，使用五铢錢，當時民間有些人偷着鑄造這種錢，在楚地一帶問題極為嚴重。于是劉徹就任命汲黯做淮陽太守（淮陽是交通要沖）

汲黯不願接受印信，但劉徹非讓他去不可，汲黯只能接受。臨行前，劉徹召見了汲黯。我求劉徹，讓我躲在暗處看汲黯一眼。劉徹同意了。

他真的只讓我看了一眼。

不過，一眼，已經足夠。

我終于，在他眼裏的那一片星空中，看到了他的未來。

想不到，這匆忙的一眼，竟是最後一眼。

汲黯到淮陽後還是用過去辦事的那套老辦法，結果淮陽郡政治清明。劉徹就讓汲黯以諸侯國宰相的級別繼續做淮陽太守。

劉徹召見汲黯的那次，汲黯說了些拒絕上任的話，還告訴了劉徹，我可以通過別人的眼睛看到他們的未來的事。

于是，劉徹除了逼我畫星圖外，還會逼我看他的眼睛。

“看着朕的眼睛，告訴朕，你看到了什麽。”“汲黯。”“你每次都是這樣說！汲黯汲黯！朕都聽煩了！”

偶爾我們也會和諧相處，那也是在談論汲黯的時候。

“朕招納儒生的那次，汲黯當着那麽多官員的面罵朕。那次真的是氣極。退朝後朕對身邊的人說，太過分了，汲黯太愚直！現在想來，愚直一詞倒是對他最妥帖的形容。”

“向百姓借馬的那次，他竟然說他要代長安縣令一死。後來長安商人與匈奴做買賣的事，他那次真的是說了一個長篇大論。過後朕對別人說：‘朕好久沒聽到汲黯說話了，今天又聽他胡說了一通。’汲黯有時候真的很吵，他雖然耿直敢言，但是沒有特別好的政治見地。說到底，就是蠢。官場上，像他這樣蠢的人很少見了。這也是汲黯的特別之處。”

“汲黯心眼小。他在享受九卿待遇時，公孫弘還是一個小官。後來公孫弘當上了丞相，他就跑來跟朕說：‘陛下您用人的方法就像是堆柴木，越後來的越是在上頭。’朕聽了沒有作聲，等他走後朕才說：‘一個人确實不可以沒有學識，看汲黯這番話，他的愚直越來越嚴重了。’他是個蠢豬，也是個直腸子。”

“汲黯小時候做朕的太子洗馬。他那時候就十分的愚直，而且體弱多病。可是朕還是時常欺負他，就因為好玩。”

“朕總是嫌他吵。但當他不在朕身邊的時候，朕又覺得太安靜了。”

劉徹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他不說，我也能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來。

劉徹迷信鬼神，癡迷祭祀。一次夜間的祭祀，他讓我上去跳舞，穿那種寬大的衣服。

衣袖在風中獵獵作響，我祖母綠的眼中，映着漫天星光。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