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Part24虛僞與嫉妒
“噓”了一聲，賽巴斯微笑着湊近他，“您不是想要我身上的一樣東西嗎？那就，給點補償，陪我跳一支舞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巴衛狠狠的瞪着他，“臭小子，剛才已經說好了，你可別得寸進尺！”
“別這麽說嘛巴衛先生”，賽巴斯的表情依舊是不緊不慢的，帶着謙和從容的笑，只是笑意中多了一絲狡黠與戲谑。
“我不知道您想從我身上拿到什麽，但是巴衛先生，您就當補償一下，正在忐忑着今晚不知道也許要缺失什麽的我吧……”
“忐忑個屁！老子就想放你點血而已！”巴衛的話已經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了。
想起那家夥身上被戳了好幾個窟窿後還能面不改色的到處亂跑，以一敵衆，搞不好根本就死不了！
“啊，這樣啊，原來是我誤會了呢”賽巴斯笑笑的貼近他，“我還以為，巴衛先生會想要我的心之類的……”
“我要你那破心髒來有什麽用！”完全沒聽出他言外之意的調侃，巴衛的火氣開始‘噌噌噌’的往上冒。
賽巴斯有些失笑，這只妖怪的反應也太遲鈍了點，張牙舞爪的樣子，倒是跟毛茸茸的貓咪很像呢，真的太有意思了……
“那，就當是為了幫我放松放血的心情，巴衛先生我們一起跳完這支舞吧……”惡魔低低的說着，忽然收緊了他的腰，跟着突然加速的音樂輕盈的在人群中旋轉開來。
被人舞動的人群包圍着，巴衛有些反應不過來，看着那些晃眼的人，為了不至于碰撞，他只能跟着賽巴斯的腳步走，這樣才能避開那些同樣開始加快舞步的人們。
巴衛蛋疼得要死，他覺得自己一定是被這只滿肚子黑水的惡魔給耍了！以前在外面喝酒，都是他躺着，看別人動着，現在忽然發生這樣的對調，他完全接受無能，這就是該死的東西文化差異啊！
感覺到他原本伸出的爪子變成抓緊他的衣服，賽巴斯笑着加快了速度，讓舞步更加的華麗難以控制。兩人的身軀緊緊貼在一起，巴衛咬着牙，跟着他滑動的時候，時不時就踩上那麽一兩腳洩憤。
輕輕抿了口紅茶，夏爾看着臺下的人，那個挺拔優雅的黑色身影在人群中旋轉，即使依舊只是單調的黑，也不管舞池裏還有多少華麗光鮮的人群，最能吸引人目光的還是他……
他的舞伴顯然是個比自己還要舞癡的人，完全被那只惡魔華麗的舞步牽着走。只是，那只惡魔是怎麽回事，他臉上的笑容，似乎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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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高腳杯的手漸漸收緊，那個該死的，沒節操的惡魔，他是在自己面前獵豔嗎？！
來不及整理自己沒由來的火氣，少年伯爵冷着臉放下手裏的水晶杯，無視于正在無聊的談論顯擺着的貴族們，撐着那條特制的手杖，緩緩走下了貴賓席。
跳舞，并非只有年輕登對的男女或者戀人才能參與，無論是什麽年紀什麽性別，也無論是朋友還是兄弟親人只要你想，就可以踏入這帶着星光的舞池，盡情舒展你的舞姿，釋放你的魅力。
“雙熾，怎麽，連跳個舞都這麽心不在焉的，我對你而言，就這麽沒有吸引力嗎？”一身鮮紅色禮服的畢卡莎軟軟的将身子半倚靠在雙熾的肩上，修長的指尖暧昧的摩挲着他白皙的頸脖，她藍寶石般晶瑩的眼睛裏，寫滿了撩人的魅-惑。
雙熾微微一笑，異色的眼眸流光閃爍，“怎麽會呢，畢卡莎小姐的美貌，無人能及。”話是這麽說，但是他的眼睛卻從那抹灰色被帶入舞池之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
低迷的嗓音，俊美的面容，溫柔的輕笑，一切都是遮掩着虛僞的外套，即使明明能看穿他眼睛深處的冰冷和麻木，也不願意放過能與他靠近的機會，有時候人類就是這樣一種矛盾的生物呢……
畢卡莎自嘲的笑了笑，與雙熾一起跟上了賽巴斯熟練華麗的舞步，然後像是追逐一般的，交錯着舞動在舞池的中心。優雅的黑色的執事與俊美銀白的偵探，兩人微笑間，以炫目華麗的舞姿在舞池中滑動着，如入無人之境。
全世界好像都安靜，只剩下了對視着的兩人和被夾在其中深受其害的兩外兩人。
一曲舞畢，全場爆起了熱烈的掌聲。
賽巴斯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态摟着暈乎乎的巴衛，微微欠身，退場，剩下那抹*的火紅與看不透表情的銀白被人流包圍。
“很開心啊，塞巴斯蒂安！”
一臉陰鸷的夏爾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他們面前，他倨傲的揚起尖細的下巴，冷冷的看着賽巴斯身後走遠的灰色身影，目光陰晴不定。
“啊，很快樂，”惡魔看着他，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巴衛先生，是一個很可愛的舞伴。”
“虛僞！”口不擇言的發斥，夏爾撐在手杖上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收緊。
看着少年眼中的抹掩飾不住的怒火，惡魔執事嘴的笑意更深了。
他忽然上前，單膝跪下，向前方驕傲的少年伸出手，“少爺，我有這個榮幸，能邀請您，跳上一支舞嗎？”
無懈可擊的話語，無懈可擊的态度，無懈可擊的笑容。
那個惡魔知道他所有的心思，所有總是能順着他所有的意願行事，完美無可挑剔。只是，就因為太過完美，才顯得更加虛僞。
有什麽東西在心裏呼之欲出，夏爾緊緊盯着跪在眼前的人，緩緩的搭上那只依舊套着純白手套的手，驕傲的開口，“可以。”
“那真是我的榮幸，少爺。”賽巴斯低笑着，在夏爾的詫異中，吻上了他的白皙的手背。
宴會的舉辦人布萊克懷特伯爵姍姍來遲。
聽着那些官方的長篇大論的說辭，巴衛狠狠的把手上的紅酒狠狠的灌進嘴裏。該死的，要不是忘了吧那個瓶子拿過來，他一定會讓那只該死的惡魔即刻放血！！！
巴衛眯着眼睛看着臺上神态游離，面容蒼白枯槁的老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那個老頭的身上，有着跟那座高塔裏散發出的，相似的氣息。
預熱晚會一直狂歡到了淩晨才真正散去。
原本打算交換資料的雙熾跟夏爾将時間放修改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反正預熱舞會之後的日子裏，在女王的盛宴來臨之前，他們都将住在這裏。
輕輕的為他拉上被子，賽巴斯正要站起身，夏爾卻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領結，“塞巴斯蒂安，他……是什麽妖？”
微微詫異的惡魔反應過來他在問的是巴衛，于是勾了勾嘴角，“怎麽，少爺，現在又興趣知道了？”之前，他的少爺是說，‘是人還是什麽妖怪的無所謂，只要不妨礙他們就好’這樣的吧……
“少羅嗦！你沒有反問我的資格！”
惡魔輕笑了一聲，在暈黃的燭光下，那雙猩紅的眼亮如寶石，他說：“巴衛先生，他是狐妖哦。”
夏爾冷哼一聲，眼裏滿是輕蔑，“我還以為是只貓妖呢。”賽巴斯喜歡貓，讨厭狗，他記得狐貍，是犬科動物吧。
“嗯，巴衛先生就是貓啊。”不管是個性，還是毛茸茸的尾巴和耳朵，都像……
看着眼前笑得有些蕩漾，立場完全不堅定的惡魔，夏爾焦躁的翻過身，低斥道：“滾出去！”
這脾氣來得莫名，賽巴斯微微欠身，看着蜷成一團的少年，眼裏的笑意更深了，這裏，也有一只貓呢，還是一只心口不一，傲氣得不得了的小貓。
拿起精致的燭臺慢慢退去，黑色的惡魔站在門口将最後的燭光吹滅，輕輕道了句：“少爺，晚安。”
*****
“巴衛桑，這麽晚了你還要去哪裏？”雙熾看着将外套重新往身上套巴衛，表情陰晴不定。
攥緊了手裏的小瓶子，巴衛扣上扣子，“去拿祭品。”
“我們已經在明天早上約好了凡登海多姆伯爵，現在，就沒有必要深夜去驚擾伯爵大人的休息。”
“我只是去找那只惡魔，跟那小鬼沒關系。”
雙熾皺眉，“賽巴斯先生是伯爵大人的貼身執事。”
“我直接去那家夥的房間。”不管怎麽樣，就為了今天被耍這件事，他也要趁着這個眉目狠狠的修整一下那只惡魔才行！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跟那小子說好了。”更何況有人在了，他反而不好下手。
“既然這樣的話巴衛桑，”雙熾加重了語氣，“你今晚就哪都不用去了。”
“雙熾？”
看了看被扣住的手，巴衛擡不解的看着他，“我要簽約取惡魔的血，這是我們來到這裏的最終任務。”
雙熾不置可否。
按照平日裏的想法，他自然也是以任務為先，但是，他只要一想到親密的游走在舞池中的兩人，心上就有種被燒灼般的感覺，雖然不知道這樣的感覺從而而生，但是他知道，他是在嫉妒。
那麽驕傲，那麽難以靠近的巴衛桑，竟然就這麽輕易的讓一只惡魔與他如此的貼近，完全不能想象！即使巴衛可能只是跟他一樣，想要換取某些利益，但是，這些事情，果然不适合他……不對，應該說，是自己不想讓他做。
不想，讓別人太靠近他，也不想讓他太靠近別人……
他什麽時候對巴衛桑産生了這樣貪婪的占有欲？
啊，這真是太糟糕了……
“吶，巴衛桑，你先坐好可以嗎？”
雙熾看着他，異色的眼睛裏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紗，明明是在詢問，但是那溫和的言語中強勁的束縛之力，卻讓巴衛就這樣不受控制的倒退着，直到碰到後方那張柔軟的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