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 你可以直說嘛
楚耐允走進圖書借閱室, 也是高中的圖書館，正在前臺整理資料的老師擡起頭。
“楊老師？！”楚耐允認識白發蒼蒼的老者，正是他勤工儉學崗位的主要負責老師。
這麽多年過去, 沒想到楊老師還堅守管理員的崗位。
楚耐允在同類中出類拔萃，楊老師也還記得有個成績很好長得帥氣的少年曾在圖書館做過小助手。
“耐允？！”楊老師快速站起來, 想起今日是校慶, 哈哈大笑：“你也回來了？”
“對啊, 回來看一看。”楚耐允開啓小推門，就跟以前一樣入座老師身旁。
“怎麽不在大禮堂那呢？”楊老師見學生來看自己，特別的激動, 拿過抽屜裏的小零食塞到他手裏，囑咐他別客氣。
楚耐允習慣楊老師的“投喂”，撕開一個牛皮糖放到嘴裏，酥甜卷席他的味蕾，心情也随之變好。
“那邊正熱鬧，我就偷溜出來了。”楚耐允老實交代。
“你啊你，多少年了還是這樣，一有大型活動就躲到我這兒來。”楊老師曉得楚耐允喜靜。
桌子上正擺着幾摞書，楊老師應該是借着大周末整理同學們歸還的書籍, 楚耐允按耐不住，上手幫忙。
“你來玩就來玩, 怎麽還幫我打工來了，我可沒有工錢給你了！”楊老師玩笑的扯過他手裏的書。
“就想幫老師免費打工。”楚耐允翻閱書夾子, 沒看到借閱卡, 問道：“現在借書不需要實名制？”
楊老師推了推臉上的老花鏡，笑話他：“現在都是一卡通，刷卡就好了。”
楚耐允才注意到電腦的圖書館管理界面, 不好意思憨笑。
“那會最有趣的就是借閱卡上寫名字，每次借過一本書都忍不住翻看前邊看過這本書的有誰，恨不得讀完找他切磋一二，大談自己的感想。”楚耐允說起當年的趣事，眉眼彎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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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些毛頭小子，就因為你們，借閱卡每次都被弄得髒兮兮的。”楊老師笑着責罵。
楚耐允好奇要四處走走，楊老師讓他趕緊去，別耽誤她工作進程。
整個圖書館共三層樓，只有一二層有書籍，三層是小隔間自習室，裏邊的書籍大多是科普類和青年文摘，這個年紀的學生正是對世界充滿好奇的時候，他們自我固執，信奉真我，以自己世界的價值觀為最正确的，書籍是最好自我證明的地方，那時不懂讀書重在品深意，只覺得我只要多看多讀，我就是個博學之人。
雖然習慣不好，但正好因為渴求，攝取了大量知識，今後成長便慢慢沉澱下來，曾經晦澀困惑的書籍也在生活中得到了體會。
楚耐允便是這類人，他借着圖書館管理員助手的崗位，每天下晚學能在這寫作業，再選上一本自己喜歡的書，讀到門衛催人離開，他才依依不舍關門回家。
圖書館可以說是他高中三年所有美好回憶的地方，再次來到這，他放慢步伐，浏覽書架上的每一本書。
“你好，請問楚耐允在嗎？”圖書館的門被敲響。
楚耐允看了眼腕表，沒想到初商動作這麽快，才十五分鐘，從禮堂走來正好。
楊老師盯着alpha看了許久，沒想起是誰，良久才反應她是來找人的。
“在的，裏邊。”楊老師猜應該是楚耐允的高中同學，今日一同回學校參加活動。
楚耐允透過書架偷看女子，被側目的初商抓個正着，她對楊老師說了句謝謝便往裏走。
女子趕來他就往裏走，剛上到樓梯轉角被她抓到。
“跑哪？”初商堵他在牆角。
兩人的距離過近，她溫熱的呼吸灑在他臉頰上，他不好意思側開臉。
“起來啊……”楚耐允小聲說，推了她一把，沒推動。
初商反而更逼近一步，楚耐允貼上她胸膛，無奈笑了笑，雙手環住她腰身，靠在她肩膀上，承載着她的重量，倆人一起靠進樓梯轉角的角落。
不知道一樓會不會有人上來，也不知道二樓現在有沒有人。
所有的感官都被刺激着，興奮又推不開懷裏的情人。
突然有一種高中偷着早戀，找到一個無人的角落忍不住同對方親昵，卻害怕被同學發現的感覺。
要是高中就和初商談戀愛是什麽感覺？
想法出來後他立馬否認掉，能不打起來就不錯了，還談戀愛，做白日夢啊。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楚耐允好奇問。
“不是常來這？”初商一聽他說常去的地方，腦海裏浮現的便是圖書館。
楚耐允故意驚訝啊了聲，“哎呀，大學霸你不會高中監視我吧，都知道我常去哪？”
初商拍了拍他腰，“正常說話。”
“诶，你感覺我們現在像不像偷情？”楚耐允問。
初商：“哪種？”
還有哪種？
楚耐允：“就是被發現要告老師的那種。”
初商比他還要飄，回答：“我以為是被發現要淨身出戶那種。”
被她的話氣到，他純情巴巴和她回憶往昔，初商卻是成人世界滿是情欲。
騷alpha！楚耐允心裏大罵一聲。
“覺得好可惜，我們高中若是能掐起來，指不定是一段美好回憶呢。”楚耐允如是想。
初商不覺得，“你小腦袋都在想什麽？”
“不對，你那會除了課外的比賽，在學校的時間都忙着暗戀了吧。”楚耐允好羨慕那個男生啊。
占據了初商最美好的高中時代，她的情緒牽引線全在那男生手裏。
她沉默，楚耐允心胸寬廣道：“管他是誰呢，最後你還不是我老婆。”
“是。”她笑了笑。
“初商，以前你怎麽想我的啊？”楚耐允如今都還能回想起她淡漠的模樣。
初商誠實告知：“為什麽對我有意見？”
“我對你笑着的吧……”楚耐允不滿反駁。
“笑裏藏刀。”
好吧……确實是。
“你太優秀了，我嫉妒你行了吧！”楚耐允哼了聲。
初商：“無緣無故就嫉妒我？”
楚耐允：“也不是，那時候頒獎還記得嗎？我對你散發友好，你冷不丁瞧我一眼，把我錘進了南極冰窖裏。我才不要和冷冰冰的人做朋友，加上我那會好強，就想把你從第一名幹下來。”
高中生的勝負欲罷了。
初商：“你那次看我的眼神，也很不友好……”
恨不得把“你惹到老子”寫在臉上。
楚耐允煩躁推開兩人距離，“你還要和我翻舊賬？破壞家庭和諧嗎？”
初商問：“假設那會我們能做上朋友，你覺得怎樣才會和解？”雖然他們沒有明面撕，按照他們的表情解讀能力，其實已經暗戳戳撕了無數次。
楚耐允毫不猶豫脫口而出：“還不簡單，把第一名給我坐坐！”
她長嘆一口氣，“就這？”
“我除了想考上京都大，這是我唯一夢想！”少年的壯志雄心——考大學和幹掉初商。
“我就不該信陸逍的話。”初商後悔了。
楚耐允歪頭：“昂？陸逍又怎麽了？”
“他說，只要每次都考得很好，你作為第二名想要進步就會和我請教學習問題。按照他的原話，是alpha就用alpha的方式解決問題。”
楚耐允頓住，半晌他靠在她肩膀上憋笑，肩膀一聳一聳，不敢破壞圖書館的安靜氛圍。
“你看陸逍勇了多少年，芝芝張口只會罵他，能和他和諧共處交朋友？”楚耐允問。
如此生動形象的例子在身旁，初商應該早點發現不對勁，偏偏還信了陸逍的邪。
聽說楚耐允物理最後一題能寫出三分之二，她就拿物理滿分。聽說楚耐允英語考了高分，她就寫出優秀英語範文傳閱全年級……
總之，不知不覺也和他較着真。
沒想到啊，要是她哪天少寫一個選擇題就能和他搭上一句話，讓她英語不填聽力題都沒有問題。
“話說……你想和我交朋友，你就說呗，幹嘛搞一堆彎彎道道。”楚耐允問。
初商把話送給他，“你要是想和我做朋友，你也可以直說。”
“我沒有。”楚耐允打死不承認。
“你沒有，所以到處托人借我答題卡？”初商緩緩丢出一顆炸彈。
楚耐允：“……哪裏聽說的，你別亂污蔑我。”
“我們班學委和你們班學委。”
把楚耐允錘得死死的，他确實拜托了兩人幫忙。
“小氣巴巴，不也是沒借？”楚耐允抱手審視眼前的alpha。
“你不是看到了？”初商指了指一樓的一個角落的書桌，“就在那。”
楚耐允急了，“我！我憑本事看到的！”
當初确實沒借到，後來他整理書籍偶然看到一張答題卡放在書桌上，寫着大大的一百五，想無視都難。
能考滿分的就初商一個。
抓緊偷看了一下，重點揣摩初商最後一道題的解法，她的步驟簡潔明了，楚耐允茅塞頓開，确實學到許多。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但還是有必要掰扯清楚，這可關乎到高中生楚耐允的尊嚴。
初商：“我不放那，你看得到？”
楚耐允合理懷疑是她釣魚，只是不懂為什麽沒有抓他現行。
楚耐允死皮賴臉：“看看還不行啊？你還想怎樣？”
初商含笑搖搖頭：“想和你交個朋友。”
她的直白讓他愣住，在她的注視下慢慢變成一只熟透的蝦子。
